第五卷 第538章 會議之爭 文 / 魅男
第538章會議之爭
「麒麟哥,你從那人口中都問出什麼口供了啊?你這樣詐他,難道他也相信麼?」回去的路上,狴玲瓏滿臉好奇的追問著秦刺。
秦刺倒也有問必答,淡淡的笑道:「此人如今是驚弓之鳥,只想求生,你能給他一線希望,他就願意徹底的交待,這是人性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我去倒不單單是為了詐出他的口供,主要還是為了穩住這個人。」
「穩住他?為什麼?」狴玲瓏不解道。
秦刺笑道:「你可別忘了,雖然我等都已經對此人的身份有所瞭解,知道其來歷是和***九菊一脈脫不開關係。但對於其它各脈來說,可不見得會相信這一點。他們的思維早已經根深蒂固,認為此人來自巫教,此事就是巫教所指使。若是不穩住此人,讓他藉機講責任推給巫教,替九菊一脈遮掩,那豈不是很麻煩?」
狴玲瓏明白過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倒也是,若是這個人一口咬定自己是來自巫教,即便我們知道他的身份,也拿他沒辦法。畢竟其它脈族並不一定會相信我們一脈之言。穩住他,確實很有必要。」
秦刺笑了笑說:「此人確實怕死,被我三言兩語一詐,不僅什麼都交待了。順帶著,我也將柏水寒的死,生生安在了他的身上。」
「啊?」
狴玲瓏征了一下道:「他肯接受?」
秦刺聳肩道:「現在只要你能許給他一線生機,你說什麼他都會接受的。呵呵,這樣倒是好了,只要他承認了這一點,我爺爺即便暴露了,也不再有什麼麻煩,否則,這殺害一脈族長的罪名,足以讓十二脈,特別是天蛇一脈拚死追殺了。」
狴玲瓏白了秦刺一眼,笑道:「麒麟哥,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原來你這麼壞呀。不過那個人也正是個蠢瓜。」
說著,狴玲瓏咯咯的笑了起來。
秦刺居處。
蘇小柔和兔婀娜兩個姑娘早已經坐臥不安的等待多時,一看到秦刺和狴玲瓏聯袂而歸,便齊齊迎了上去。
「麒麟族兄,你可回來了,我和小柔都快等急死了。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我們都很好奇呢,你快跟我們說一說吧。」
兔婀娜迎面就急問道。
她本就對殺死藍昊天的兇手記恨不已,所以早上從狴玲瓏糾纏百騰蛟之中所得知的消息,頓時激動起來,當即就要趕赴過去,親手捉拿兇手。誰知道,等她和天龍族人們一起整裝出發時,秦刺他們這些人就已經回來了,連兇手都捉住了。
對此,兔婀娜雖然失望,但是看到那兇手,還是難免憎恨的想要直接給他一個痛快,可惜那人被兩位天龍長老挾持,她理智的沒有動手。不過,她和蘇小柔一起回來之後,倆個姑娘一直在討論著此事,聯想到那人居然穿著天蛇的服飾,當初蘇小柔和秦刺他們對兇手的一些猜想頓時就浮現出來,於是也就越來越想清楚的瞭解詳細的經過,而且天龍在對待此事上如此縝密,顯然是早先就得到了消息,經過精心策劃而為。這一點,也讓這兩個外族姑娘,有著太多想要瞭解的地方。是以,這會兒秦刺一回來,兩個姑娘就忍耐不住,連珠炮似的詢問起來。
狴玲瓏在一旁咯咯直笑道:「兩位族姐,你們還讓不讓人喘氣兒啊。哪有一進門就揪著不放的。麒麟哥,可是一大早就出去捉拿兇手去了。現在兇手捉拿住了,麒麟哥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歇息過呢。總的讓他喝杯茶,潤潤嗓子,再回答你們的問題吧。」
兩個姑娘這才醒悟過來,訕訕一笑,蘇小柔道:「我也是太急了,小……呃,麒麟族兄,你快歇息一下吧,我去給你泡杯茶。」
秦刺點點頭。
香茶奉上時,三個姑娘已經團坐在了秦刺的四周,好奇的等著秦刺解惑。即便是狴玲瓏,因為同樣被蒙在鼓中,所以許多情況都不知曉,也有些許多問題想問個明白,這樣一來,四個人的話匣子一起,就一直說到了天黑。
而秦刺雖然是有問必答,但也分輕重緩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拿捏的很精細。畢竟,對於蘇小柔和狴玲瓏,他都可以信任。但是對於兔婀娜,他終歸還有幾分防備,有些話,不適合擋著她的面,說的太清楚。
好在狴玲瓏和蘇小柔這倆姑娘都明白這一點,對於有些問題,刻意繞開,或者知而不言,也沒讓那兔婀娜察覺到什麼異常的地方。
等到秦刺將大致的情況都描述了一遍之後,狴玲瓏頓時不滿道:「唉,爹爹也真是的,這麼好玩又刺激的事情,也不知道通知我,哼,麒麟哥,我看,爹爹是對你越來越偏心,不在乎我這個女兒了。」
秦刺不由失笑。
蘇小柔則是皺眉道:「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就潛伏在我天蛇一脈,若非閖夫人發現了,恐怕再怎麼追查,也難以查到此人的身上。若是讓此人輕易的躲過,不知道日後還會造成多大的禍害,想想都叫人覺得可怕。不過我倒是很奇怪,這個人既然是在一年前混進我們天蛇一脈的,那他是怎麼過了血脈傳承這一關的呢?」
秦刺笑道:「這個問題,不久前我和那人單聊時,也問過他。他告訴我說,是他們九菊一脈捉住了你們天蛇一名在外的弟子,再花費大手筆,將其血液灌輸到那個竹中直人的體內,由此,才順利通過了血脈傳承的檢驗。」
「原來是這樣。」
蘇小柔有些難以置信的點了點頭。
而這時,兔婀娜卻是幽幽一歎道:「我一直以為是巫教動的手,卻沒想到來自於一個彈丸小島的雜門雜派。只可惜,我未能手刃此人,不過日後,我定要好好和他背後那驅使之人算算賬,替我昊天族兄討回一個公道。「秦刺微微一笑,暗想:「這就對了,別出了什麼事情,就往我巫教頭上栽。我們巫教可不幹這些下三濫的勾當。」
就在秦刺和三個姑娘描述此事的時候,螭長老已經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竹中直人口中,得知了所有想要瞭解的東西。將其整理歸納之後,螭長老一面採取和秦刺一樣的方式穩住這竹中直人,一邊將這些口供急急忙忙的送到狴永生的閣樓內。
狴永生接到這些口供細緻的看了一遍,頓時滿意的點點頭道:「螭長老,做的不錯,看來此人倒是很老實,交待都很詳細。」
螭長老不敢居功,連忙道:「說起來慚愧,我問了半天,那人也不肯開口。最後沒辦法,我都打算上一些措施了。誰知,這時候麒麟趕到,詐騙了此人一番,居然順利的讓此人開口,並且老老實實的講他的背景來歷都交待清楚了,我也是沾了麒麟這小輩的光,才能順利的錄下口供。」
「哦?」
狴永生眉頭一挑,笑道:「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有這種本事。看來我們一直都小看了他了,此子之才足以風雲化龍啊。」
螭長老趕忙點頭稱是,附和了幾聲之後,他又開口道:「族長,根據此人的交待,他的背景是***九菊一脈,而且正是受其驅使,化身進入到天蛇一脈潛伏,其目的正是為了挑撥我十二脈和巫教的關係。」
狴永生一怔:「此言當真?」
螭長老點頭道:「應該不假。」
狴永生頓時沉吟起來,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不難從這番話中聽出端倪。他們這麼做的用意很明顯,就是在十二脈和巫教爭鬥之時撿便宜。只不過,他有些不明白,這九菊一脈哪兒冒出的膽子,居然敢從十二脈和巫教的身上打主意。
翌日。
午間時分,十二脈族長會議首次在天龍一脈的召集下主持展開,當然,名為族長會議,其實除了族長之外,各脈的長老們也同樣盡數到齊。而且,因為這一次的會議的特殊性,十二脈的一些修為較高的族人,也受邀參與了此次會議,秦刺和狴玲瓏,乃至蘇小柔和兔婀娜自然都在受邀的行列。
一時間,規模不小的會議室裡人滿為患。
天虎一脈最後才感到,唬蠻的臉色顯然極為不好,緊繃著,好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貫沒有還似的。
路過狴永生身邊時,唬蠻冷冷的一哼。狴永生卻是眉頭一挑,隨即週身氣勢一放,已經跨越到神陰轉陽層次的修為頓時變得清晰可見。
站在狴永生身旁的秦刺心念一動,頓時明白了狴永生的意圖。顯然這位天龍的族長,想要徹底的打壓住天虎一脈的氣焰,亮出自己的修為,好讓唬蠻知道,不僅僅他是神陰轉陽的境界,他狴某人也同樣達到了這一層次。這對於天龍和天虎兩脈而言,也是一個微妙的平衡和轉變。
「咦!」
唬蠻眉頭一皺,心裡卻是一驚,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下來,驚異不定的看著狴永生,忽而出言道:「你什麼時候突破到神陰轉陽的層次了。」
此言一出,本來嘈雜的會場頓時落針可聞。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狴永生的身上,隨即所有人都發現了狴永生此刻的修為,頓時一陣陣抽氣聲暗地裡響起。
畢竟神陰轉陽的層次,對於這會場上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神話,而在此之前,狴永生的表現一直都是培嬰成神的大成修為,轉眼間就變成了神陰轉陽的層次,這讓他們幾乎同時生出一個疑惑:「莫非這狴永生一直在刻意隱瞞自己的修為?」
於此同時,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一次天虎恐怕真的要失勢了。至少天虎所具備的優勢,已經逐漸被天龍削弱,而今,兇手又是在天龍的手上落網,首座的位置已經毫無懸念,那至少砸下一次氣脈大會開啟之前,天龍都將是整個十二脈的主導,而天虎就必須得退居二線了。
「承蒙唬族長關心,狴某也只是不久前湊巧突破了,呵呵,和唬族長你的境界相比,狴某可自認拍馬也追趕不上的。」狴永生拱拱手,貌似謙遜,實則冷嘲熱諷的笑道。
唬蠻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狴永生快意的一聲大笑。
待落座以後,唬蠻身旁的扈長老已經緊張的低聲詢問道:「族長,這可怎麼辦,沒想到狴永生居然達到了神陰轉陽的層次,恐怕這次,怎麼也壓不住他們天龍上位了。」
唬蠻面色陰沉的說道:「他們天龍想上位,也得問問我們天虎答應不答應。哼,我倒要看看,他們天龍有多大的本事。」
說著,目光陰沉的瞪了狴永生一眼。
狴永生不以為意的一笑,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痛快,只覺得被天虎壓抑了這麼久的一口氣今日總算是徹底抒發了出來。而不僅僅是他,天龍的一眾長老們,也都是各個笑意盎然,顯然同樣是在為天龍的未來執掌首座之位而高興。
「諸位。」
眼看十二脈已經到齊,狴永生清了清嗓子便宣佈道:「既然大家已經到齊了,那今日的會議便可以開始了。召集大家過來的目的,想必各位也都已經清楚了。多餘的話我也就不說了,關於兇手,想必大家有很多疑問,我現在就讓那人上來,完完整整的將他的背景身份動機公之於眾。」
說著,狴永生給百騰蛟遞過去一個眼神。
百騰蛟會意的點點頭起身離開,沒過多久便壓著被禁錮住的竹中直人走了進來。竹中直人一看到這會場上滿滿噹噹的人流,而且目光全部聚集到他的身上,驚恐的情緒頓時密佈了全身。直到看到秦刺淡定的朝他點點頭之後,才算是稍穩了點心態,被百騰蛟壓著走到了天蛇的行列旁站著。
「你來說說吧。」
狴玲瓏看到竹中直人,便淡淡的開口道。
竹中直人點點頭,目光一掃,觸及到天蛇行列中的幾位長老,特別是那歙缺大長老,頓時垂下了目光,隨即開口道:「我本名竹中直人,原是***九菊一脈之人,受到九菊一脈安倍家族少主的驅使,於一年前化名重載風潛伏在天蛇一脈,打探十二脈的消息,同時,伺機挑撥十二脈與巫教之間的關係。」
竹中直人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總算是將昨日對秦刺說過的那些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而沒有讓秦刺失望的是,此人果然將那柏水寒的死,安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叫秦刺心裡暗喜。
不過與秦刺以及早知道情況的天龍一眾人所不同的是,各脈聽到竹中直人的表述之後,都紛紛皺起了眉頭,隨之露出迷惑的表情。顯然,這竹中直人自承的九菊一脈身份,和那個所謂的安倍家族的挑撥,讓他們非常的茫然,不知道打哪兒冒出這麼個東西出來。
「我打斷一下!」
天雞一脈的族長凰別離忽然開口打斷了竹中直人的話,盯著他道:「你說你是來自***什麼九菊一脈,受其中安倍家族的指使,故意挑撥我等和巫教的關係是麼?」
竹中直人老實的點點頭。
凰別離皺眉道:「這麼說,你並非巫教之人?」
竹中直人還是點點頭。
「那就奇怪了,你這九菊一脈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同時撩撥我十二脈和那巫教?」
凰別離滿臉不信的冷哼道。
狴永生這時插話道:「凰族長,他說的確實是實情。這個九菊一脈我聽聞過一些傳聞,據說千年前,從我等華夏一些閒散流派手中學的一些皮毛之術,最終通過千年的發展,整合出來的一個群體,一直對我等華夏修行界有覬覦之心。而且,根據此人的交待,最近在俗世搞風搞雨的那個巫教教主,並非真正的巫教教主,正是他們這個九菊一脈安倍家族的少主假扮的。」
「什麼?」
此言一出,會議室裡驚呼聲一片,顯然,這樣的話題叫人難以置信。在此之前,極少有人對那個彈丸小國留意,對其所謂的九菊一脈更是一點都不瞭解。這會兒聽狴永生如此鄭重的說出這九菊一脈之人居然假冒巫教行兇,這讓他們有些荒謬的感覺。
「笑話,巫教教主豈是可以隨隨便便假冒的。況且一個彈丸小國學去皮毛之術糾合起來的雜牌軍,也想撩撥我十二脈和巫教,也能動手殺得了我十二脈的精英小輩,能殺得了柏水寒柏族長,這話說出來,狴族長你覺得我們大家會相信麼?」
唬蠻藉機發難,冷哼一聲之後,又將目光對準了那竹中直人,冷笑道:「我看此人也不過就是凝丹的修為吧!」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竹中直人急了。
「閉嘴。」
唬蠻臉色一沉。
狴永生淡淡的說道:「唬族長這是不信任我了是麼?」
唬蠻哼道:「不是我不信任你狴族長,而是你這番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你可以問問場中的各位族長,看看有誰相信你的話。況且,此人是出在天蛇一脈,我覺得歙長老應該非常有發言權。」
唬蠻大有深意的看了歙缺一眼。
歙缺聞言開口道:「確實,我也覺得此言不實,此人是在一年前以外歸族人身份入族不假,但其修為也只是不久前突破到了凝丹期。若說他能殺得了柏族長,殺得了唬族長之子等這些精英小輩,呵呵,我也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況且,我等與那所謂的九菊一脈並沒有交集,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將主意動到我們十二脈的頭上來吧!」
狴永生頓時面色一變,頗為意外的看了歙缺一眼,但此時的歙缺確實眼皮都不抬一眼,只是朝唬蠻遞過去一個眼神。
「糟了,這歙缺居然投靠了唬蠻。」
秦刺眉頭一動,瞬間便從這歙缺和唬蠻的默契上看出了端倪。
當然,秦刺能看出這一點,狴永生乃至天龍的諸位長老自然不難看出這一點,幾乎同時拉長了臉,怒視著歙缺。
狴永生這時,卻忽然一笑:「歙長老,你說的非常好。看來我這樣描述,大家確實很難相信。不過事實如此,我也無須爭辯。」
「我看你不是爭辯,根本就是在有意陷害吧。我倒是聽人說,有些人為了爭奪首座的位置,不惜勾結一個婦人,隨便找個人來背上這個黑鍋。」唬蠻不懷好意的說道。
「唬族長,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昨日打鬥現場的那些痕跡,還不足以證明,我捉拿的是真正的兇手麼?」狴永生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