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539章 玄陰密露 文 / 魅男
第539章玄陰密露
「誰知道呢,我只不過是偶有所聞,隨便一說,狴族長不用太認真。不過打鬥的痕跡真要是作假的話,也不是太難嘛。」唬族長陰笑道,目光和那歙缺一觸,微微點頭,心中倒是有幾分得意。
他也沒想到這個向來與天龍交好並且忠心不二的天蛇一脈,會主動向他們天虎一脈投靠。雖然投靠的目前僅僅是這天龍一脈的代族長歙缺,但只要歙缺能坐上天蛇的族長之位,假以時日,這天蛇一脈徹底被天虎拉攏過來,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能從天龍的手中挖牆腳,這自然叫唬蠻得意不已。而現在看到歙缺配合自己惹得狴永生等天龍之人臉色大變,他心裡更是大呼痛快。心裡一痛快,這嘴上的話,就越發的刁鑽刻薄起來。
「砰!」
狴永生重重的一掌擊在桌子上,目光不善的等著那唬蠻,咬牙切齒的說道:「唬族長,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天龍可沒有弄虛作假之輩。你若是再這麼沒有根據的大放闕詞,別怪我翻臉。」
「翻臉就翻臉,難道你狴永生敢做還不敢承認麼。」
唬蠻本就是個爆脾氣,眼見狴永生發飆,他也是狠狠的一拍桌子,橫眉豎目,與狴永生冷眼相對。
這時,其它各脈的族長眼見氣氛變得一觸即發,趕忙勸慰著兩個針尖對麥芒的強勢族長。而天龍和天虎這兩邊的人馬,也紛紛出手拉扯住自家的族長,好一番折騰之後,狴永生和唬蠻才各自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不過,會議室裡卻突然冷了場。
狴永生和唬蠻都是陰沉著臉,不再開口。而其它各脈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有一點大家都明白,天龍想要借助這個「兇手」穩穩的坐上首座的位置,恐怕不是那麼太容易。
至少唬蠻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他們天虎一脈卯足了勁的要扯天龍一脈的後腿。就算沒理由也得表早出理由來。
這種利益爭執的場合,不涉及到自己,自然誰也不願意觸這個霉頭。
「麒麟哥,怎麼辦,天虎的這個老東西居然污蔑我爹爹,真想揍他一頓。」狴玲瓏惡狠狠的瞪了唬蠻一眼,轉頭低聲差秦刺問道。
秦刺皺了皺眉頭:「有點麻煩,這唬蠻如果非要不講理的話,族長也奈何不了他。不過倒是沒想到,這歙缺居然跟天虎走到一起去了。」
「哼,這老東西以前一直對爹爹低聲下氣恭敬有佳,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得了哪門子的失心瘋了。」狴玲瓏撇撇嘴道。
秦刺目光一閃,心中暗想道:「歙缺跟天虎走近,恐怕還是因為昨日閖夫人的事情吧!看來還真不能小覷了這歙缺,此人的心機遠遠比猜想的還要深沉幾分。」
「那現在要怎麼辦才好呢?唬蠻硬咬著說爹爹弄虛作假,咱們雖然捉拿了這個竹中直人,但也沒有最直接的證據啊!」狴玲瓏急道。
秦刺搖搖頭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竹中直人,若是唬蠻藉機利用這竹中直人怕死的心理,我怕這竹中直人會臨時改變立場,反咬一口。至於證據,其實早已經鐵證如山了,唬蠻也不過是胡攪蠻纏罷了。」
就在秦刺和狴玲瓏兩人私底下交談之時,那天兔一脈的族長嫦擊月忽然開口,打破了會場的沉寂。只聽嫦擊月淡淡的說道:「此人是兇手,我想已經毋庸置疑,昨日我們各脈族長都去了交戰的現場,從現場遺留的哪些能量來看,確實和先前殺害虎嘯天等所留下的能量完全相同。如果說狴族長能在這方面作假,唬族長你倒不如直接說狴族長就是兇手好了,否則難道還能憑空變出這些詭異的能量出來。」
其它各脈聞言都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但心裡都清楚這嫦擊月所說的確實是實情。不過,此刻的狀況明擺著是唬蠻想要拖住天龍爬上首座之位的後腿,各脈從自身的角度考慮,自然不願意過早的表態支持哪一邊。
狴永生僵硬的臉色這才有所緩解,朝嫦擊月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心想:「看來這陣子刻意拉攏天兔一脈,果然有了成效。」隨即又想到臨陣叛變的歙缺,心中又是怒火中燒,只打算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再和歙缺慢慢的算賬。
「誰知道狴族長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呢。」歙缺不陰不陽的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
狴永生冷哼一聲,朝秦刺示意了一下,秦刺點點頭,隨即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狴永生。
狴永生接過盒子以後,開口道:「諸位,我狴某人行的正走的直,沒必要幹什麼弄虛作假的勾當。如果有些人非要胡攪蠻纏,那我也沒有辦法。這個盒子裡,是我等擊殺那空陽神將之後,此邪物遺留下來的精髓之物,眾人大可一觀,便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
說著,狴永生打開了盒子,呈現於眾人面前。
盒子中存放的是一團被精氣包裹的水狀能量,正是昨日秦刺從現場收集到的空陽神將爆裂之後所遺留的精髓。因為沒有做過任何的改動的緣故,這團能量完完整整的呈現出了空陽神將所具備的那種詭異能量的特質,甚至在這股水狀能量變換間,隱隱有一些符文投射出來。
「諸位可看清楚了,這便是那邪物所遺留的精髓,我等也是花費了極大的代價才擊殺了此邪物。風涼話誰都會說,但說之前,也得考慮清楚,到底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別徒惹人厭。」
狴永生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一邊看了那歙缺一眼,眼裡警告的味道很明顯。
各脈之人都將目光聚集到這盒中之物上,半晌之後,皆是微微頜首,顯然已經認同了狴永生所言。唯獨那天雞一脈的族長凰別離仍舊皺著眉頭道:「光是這些還不能證明此時和巫教無關吧,我等對那所謂的九菊一脈皆不瞭解,怎知道此人是不是在信口胡言。」
狴永生面色一僵,心想這凰別離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就一點不想為他門下死去的那個小輩報仇嗎?
而這時,秦刺忽然低下腰,在狴永生的耳邊說了幾句,狴永生微微點頭,開口道:「這樣吧,雖然咱們各脈有言在先,誰能拿下這背後兇手,誰就坐上這首座之位。但我天龍一脈也不急在這一時。既然大家對此人的真假還抱有疑問,我看,不妨就暫時留著這個人的性命,讓他領著咱們去會一會這九菊一脈,自然可知真假,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都能聽出來,這是狴永生主動退讓了一步,如果再不表態,實在是有些過分了。於是便紛紛點頭。
而唬蠻見狀,也無法力排眾議,只能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唯獨竹中直人的臉色頓時有了幾分驚喜,顯然,這狴永生的話印證了前面秦刺給他的承諾,也就是說,他一時半會兒是死不掉了。這樣一來,也就堅定了他本來還有些動搖的心思。
秦刺暗中打量了一下那竹中直人的表情,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事情發展到現在,他最擔心的還是這竹中直人的態度,如果不能穩住此人,以此人貪生怕死的心性,很有可能會隨著那唬蠻所言,改變立場,胡言亂語一番,將矛頭指向巫教。更嚴重的,恐怕就會直接認同了唬蠻的話,指認是狴永生弄虛作假,故意安排他來充當這個兇手,那到時候,可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都清楚了。
「幸好這竹中直人也不是什麼精明的傢伙,隨便一嚇唬,他就亂了分寸,不然這件事情被唬蠻插手亂攪一氣,恐怕會更不好處理。」
會議結束以後,天龍駐地峰頂主閣內,狴永生面色陰沉的坐在寬椅上一言不發。眾位落座的長老也都是一言不發。
秦刺和狴玲瓏也被安置在下手落座,秦刺默然無語,狴玲瓏卻是有些不適應這種壓抑的氣憤,小身子動來動去。
良久,百騰蛟匆匆走了進來,才算是打破了這壓抑的氛圍,他拱手道:「族長,那人已經被安置妥善,我安排了二十名族人看守,不會出什麼問題。」
狴永生黑著臉點點頭,揮手道:「族弟,落座吧。今天的事情,我們大家要好好核計核計!」
百騰蛟點點頭,在秦刺他們身旁坐了下來。
「族長,我覺得今天的事情,分明就是天虎一脈蓄謀已久的。那唬蠻恐怕早就設想好了,即便我們拿到這兇手,也不願意讓我天龍順利的爬上首座的位置。他今日所言,完全是在胡攪蠻纏。」百騰蛟落座之後,那個美婦人貔長老便憤然的開口道。
狴永生哼了一聲道:「他天虎自然不想我們爬上首座的位置,只是我也沒想到這唬蠻居然會夾纏不清。」
螭長老開口道:「族長,我覺得還是我們在一開始考慮有所不周,才讓這唬蠻鑽了空子。」
狴永生搖頭說:「不是考慮不周,我等想要捉拿兇手,必然要私下行動,若是公之於眾,讓其它各脈參與進來,這蛋糕最後要怎麼分?而那空陽神將這等邪物如此厲害,不將其擊斃,我們根本無法順利的達成目的。所以,不論我們如何做,他天虎都能找到理由拖我們的後腿。」
「族長,我有些不明白,到最後,你為何要突然退讓一步呢?若是我們的態度強硬到底,那唬蠻還真能胡攪到底不成?」
百騰蛟也開口道。
狴永生歎道:「不退讓一步不行啊,若是我們的態度強硬到底,今天這個會議就根本沒辦法收場。到最後,我們也不見得就一定能落到好處,所以退一步才是對我等最有利的。不過這一點起先我也沒有想到,還是麒麟提醒我的。麒麟,你來說說看,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秦刺聞言,開口道:「我當時倒也沒考慮太多,只是想穩住那竹中直人罷了。此人心性膽小怕死,若是糾纏下去,難免他會根據分享轉變態度和供詞,說不定會隨著那唬蠻反咬我天龍一口,到時候會更加麻煩。」
此言一出,幾位長老皆是一驚,隨即紛紛點頭。
狴永生點頭道:「麒麟所言甚是,照剛剛的情況來看,若是這竹中直人改變供詞,反咬我等一口,我等確實會更麻煩。不過,如今我們雖然退了一步,爬上首座的位置會就此推遲,但對我等而言,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要那竹中直人所言不假,待我等找到那假冒巫教教主之人,會一會那九菊一脈,一切自然會真相大白。相比較而言,直接對抗巫教和直接對付著九菊一脈,自然是要以後者輕鬆許多。」
說到這裡,狴永生頓了一下,又道:「諸位,近幾日都準備一下,這一屆的氣脈大會恐怕就要如此收場了。到時候去俗世會一會那所謂的九菊一脈,沒有一點準備可不行。」
眾位長老紛紛點頭,隨即一次退去,而狴永生只單獨留下了秦刺和狴玲瓏兩人。
「麒麟,這次的事情對我天龍而言,無比重要,不容任何閃失。那竹中直人的供詞是你發掘出來,你一定要保證此人所言確實屬實。如果最後有什麼偏差,我天龍一脈可是要鬧大笑話了。」
狴永生看著秦刺說道。
秦刺點頭道:「族長放心,絕不會有任何偏差。」
狴永生此刻倒是對秦刺無比的信任,聞言點頭道:「那就好,你和玲瓏先回去吧,準備準備,我們很快就要離開此地了。」
秦刺點點頭,隨即便和狴玲瓏一起離去。秦刺居處。
狴玲瓏和蘇小柔以及兔婀娜三個姑娘在一起說著話兒,雖然兇手已經被抓住了,但兔婀娜和蘇小柔暫時都還沒有離開。
「玲瓏,我聽族長他們討論時說,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天虎一脈在故意胡攪,證據已經很充足,那人就是兇手,你也別太生氣了,等到我們接觸了那九菊一脈,一切不就都清楚了麼。」
兔婀娜勸慰道。
狴玲瓏哼了一聲道:「那個老鬼生生污蔑我爹爹,要不是我爹爹還有麒麟哥,憑他們天虎一脈,能捉住兇手麼?說起來真可笑,自己的場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費周折都抓不住兇手,這時候還有臉來說風涼話。對了,還有小柔族姐你們族中的那個歙缺,這老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小柔無奈的說道:「歙缺長老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私下和夫人聯繫過,夫人說歙缺長老的用意不簡單,恐怕是看夫人和你們天龍一脈走的近,所以想從天虎那邊取得援助。不過這事兒也不是他歙缺長老說了算的,天蛇和天龍向來交好,大部分人都向著天龍,歙缺想要依靠天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在三個姑娘交談的時候,二樓房間裡,秦刺正盤坐於蒲團上,面前漂浮著一團水狀的能量,正是秦刺自那空陽神將爆裂之後,所收集起來的精髓。
「唰!」
忽然間,秦刺的頭頂百匯噴出一道光芒,隨之元嬰一躍而出,停留在頭頂三尺之處,也呈盤坐姿態,定立不動。
秦刺運轉功法,元嬰猛然一張口,一點火星飄散而出,驟然變大,隨即便化為熊熊的一團綠色火焰。
正是成就元嬰之人,才能擁有的嬰火。此火也是煉製法寶所必須的火焰。當然,這不同於焚嬰之火,兩者完全是兩個概念。
火焰瞬間將那團水狀的能量包裹起來,頓時,一陣油煎的滋滋聲響起,不斷的有寥寥青煙從那水狀的能量上升騰而起。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有幾個時辰,到最後,那團水狀的能量在嬰火的鍛煉下,完全剔除了雜質,那不斷閃現的符文也不再出現,再鍛煉了幾個時辰之後,火焰之中的那團水狀能量完全化為氣霧。
秦刺心念一動,猛的拋出一個精心準備的玉瓶,揚手一揮,那團氣霧完全被收攏到玉瓶當中。
秦刺連忙封住瓶口,打量著瓶身,發現這玉瓶的表面居然在短時間內凝結出了一層冰霜。
並且寒氣透骨,靠近其三尺的範圍內,都能感受到那股陰寒刺骨的冷意。
好在秦刺功法運轉,倒也不懼怕這股寒意,眼見時間差不多了,秦刺打開瓶口,瓶內出現的不再是那氣霧狀的能量,而是小半瓶寒氣蒸騰,透明粘稠的液體。
「玄陰密露!」
秦刺的臉色頓時一喜。
他剛剛所使用的是練氣一脈通用的煉器手法來淬煉這些來自於空陽神將的精髓能量,因為考慮到這股能量陰寒至極,所以他特意讓狴玲瓏替他準備了一個寒玉所製的玉瓶。當然,秦刺煉化這團能量,本意只不過想看看,剔除了雜質以後的這團能量到底是什麼,也想知道這空陽神將究竟是何物所生。
而今,看到這瓶中小半瓶液體,秦刺頓時聯想到當初在一些典籍上所看到的描述,立刻便認出了此物便正是傳說中的「玄陰密露」。這種傳說之物早已經絕跡,但其功用非凡幾乎不用贅述。
最簡單的譬如說當初狴玲瓏練功之時不甚導致焚嬰之火纏身,這樣的情況除了當初秦刺碰巧以自身引導了對方的焚嬰之火外,幾乎沒有其它方法可救,唯有這玄陰密露可以澆滅焚嬰之火。
「沒想到這空陽神將的本源,居然會是玄陰密露。」秦刺的有些意外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