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磐涅 第357章 幻境 文 / 冷空一劍

    第357章幻境

    林青龍的身世一直是一個迷，當他自以為已經揭開謎底的時候，卻發覺自己始終被蒙在鼓裡，有些苦惱，但終究是得知了真相。

    虛無子的樣子絕對不是開玩笑……林青龍忽然回想起往日之時，林振的冷笑著對蘇媚兒說道：「若想救出林青龍，那就拿藏寶圖來交換……」這是多少無情的一句話。

    「我林振有很多子嗣，不缺少你林青龍一個，死便死罷！」這句話甚至有些缺德了。

    或是一臉誠懇的說道：「如果我自斷一臂可以救回你的性命，那我是心甘情願的……」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過去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錯，現在我只想彌補一下。」也許是為了藏寶圖而故意騙人的嗎？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林振，難道他真的是虛無子口中的卑鄙小人？

    林青龍心思很亂，但虛無子似乎看穿了林青龍的心思，嘿嘿笑道：「自斷一臂？哼哼，那是騙人的把戲，據我所知，林振有一門神通，乃是『蜴尾重生之術』，如果蜥蜴斷的尾巴一樣，他的手臂是可以重生的……那林振，故意用親情迷惑你，也許是為了你手裡的藏寶圖。」

    虛無子通過林青龍的記憶一眼洞穿了往事，他的《過去經文》果然不容小覷。

    林青龍苦笑道：「不過無論如何，他總算騙過了我，我真傻，不是嗎？」

    虛無子搖頭晃腦道：「非也非也！那卑鄙小人站在你父輩的角度上，用你的身世欺騙你，想必無論是換做任何人都會被騙吧？哈哈，如果林振想要騙誰，還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因為他有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樣。林振的名聲在人間界還是不錯的，所有看穿他真實面孔的人全都死了，有些時候，甚至連我也有些佩服他。」

    一個用「卑鄙」換來的名聲、地位、體面，這樣的人確實不容小覷，只是林青龍此刻卻擔心起蘇媚兒來，她還在茶蘭國，那女子雖然也是聰明至極，但是也未必是林振的對手。

    而隨後，林青龍便回想起山坤來，那個總是懶洋洋臥在塌下，手指夾著圍棋，與自己對弈的孤獨之人。他是位高權重的王爺，他是舉國上下的英雄，他的存在，總是「正義」「守護」「英武」的代名詞。

    那山族人的高大背影，卻是那樣的孤獨……「我竟然是他親生兒子！」林青龍心中竟有些開心和期待，「他是我小時候所崇拜的偶像，我一生拚命的奮鬥只為了成為和他一樣的人，當我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兒子時，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失落，可是現在……」

    林青龍又沉默的低下頭：「可是現在我死了，當初因為那天大的謊言，我們父子不能坦誠相待，心生隔膜，真是我人生第一憾事！」

    如果山坤早些知道自己有個親生的兒子，那一定會很開心吧。林青龍幻想著山坤哈哈大笑的樣子，自己由不得也笑了起來。

    虛無子笑道：「山坤這小子不錯，講義氣，有骨氣，在修道上的天賦極好，又以天下為己任，他具備了當一位英雄的所有因素，但是他卻也是活得最累的一個，沒有他在的話，御國怕是早就已經滅了吧？我總是在內心深處覺得，他不應該僅僅是一個王爺，一個將軍，他本來可以做皇帝。」

    「那你再聊聊我的師父公冶乾，他也是你的親傳弟子吧？」

    「當然，這位『驚蟄』可是我的得意門生呢！即使他最後殺我，我也會把他當作我一生中最為出色的傑作，如果說現在還能有什麼人能夠與宮月青打成平手，興許也只有這位『驚蟄』有希望了。比起山坤，公冶乾更是一個完美的存在，他現在已經奪取了我的遺血分身之一古清真人的青光眼，體內擁有不老峰的九轉金丹，完美的幻術，超凡的外功，精通天下五行法術，精通暗殺、追蹤、甚至守護，雖然都是大乘期，但是如果林振或者山坤與公冶乾動起手來，在巔峰狀態下絕對走不過五招。不過就是因為他太完美，反而少了幾分豪氣與情感，行事不能灑脫，他深愛的人卻從不愛他，這也是一個心酸的人哪！」

    林青龍看著虛無子悠悠歎氣，眉宇間露出難過的神色，突然明白了過來，原來虛無子與公冶乾之間不僅僅是師徒之情，而有一種父子情義，當日公冶乾死戀宮月青，串通一起暗算虛無子，一定讓這位老人傷透了心。

    隨著虛無子的講述，一副更為真實的過去畫面展現在林青龍的腦海中，那些父輩人中更為真實的一面也終於被林青龍所瞭解。

    狂暴的老娘，完美的師父，狡詐的林振，還有疲憊的老爹，四個站在人間界巔峰的高手，有著緊密的聯繫，也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

    「老大，我還有件事要請教你，」林青龍笑嘻嘻的問道，似乎因為身世的透明而暗自開心，「你當初為什麼屠滅鬼國一國呢？無論男女老少都慘死於你手，這樣是不是太凶殘了一點？」

    「這個……」虛無子有些結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個跟你屠滅黑白巖族的原因一樣啦！你殺那黑白兩族，可以換取整個譙汪山的和平。而我滅鬼國，卻可以換取全天下的和平！你可曾聽說過鬼國人的詛咒？」

    「詛咒？我當然聽說過，『所有見過我的人都會愛上我』，哈哈，太多女人都喜歡我，我也很困惑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真夠自戀的！」虛無子突然收起笑容，正色道：「鬼國人的詛咒是：每個人都生活在仇恨之中！」

    「什麼？」

    「你是鬼國人與山族人的混血，體內也有一半的鬼國人血脈，一定可以理解『生活在仇恨之中』這句話吧？鬼國上下，每個人都被那莫名的仇恨蒙蔽了雙眼，或是如同宮月青一般的狂暴嗜血，或是如同林振這般的狡詐小人，所有的鬼國人……沒有一個好人！——當然除了我之外——但是鬼國人卻擁有其他民族無法取代的天賦，他們很容易獲得更加強大的能力，卻又儘是惡人。當時情況複雜，如果我不殺他們，他們便要殺掉全天下的人！」

    「理解理解，非常理解。」林青龍裝模作樣的連連點頭，似乎也給自己曾犯下的大屠殺找了一個借口：鬼國人，很容易狂暴的……一面林青龍心裡又在暗罵：他媽的，當時是誰騙我說鬼國人的詛咒是勾引小妞的……紀先生，胡說八道是要負責任的！

    二人聊了越久，林青龍知道的真相便就越多，片刻之後，虛無子問了林青龍一個問題：「現在反觀整個人間界，你娘的『影』組織，你師父的『鬼仙門』，甚至林振的『玄機門』都不是什麼安分的門派，但偏偏又這般強大，如果這些門派起兵造反，或是聯合楚國攻打御國，即使是山坤也救不了御國上下的子民。小林子，如果咱們有機會回到人間界，你是站在你娘那一邊的造反派呢，還是站在山坤的身邊，默默的守護。」

    虛無子問的很認真，林青龍也知道自己必須認真的回答，但是太過認真，就會顯得有些優柔寡斷，「我也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天，恐怕我也很難選擇吧。你說得不錯，鬼國人天生狂暴，我有時候也會喪失意志，一喪失意志，無論發生什麼都很難說了。儘管我想幫助我的父王，可是我也不願意跟『月蝕』『驚蟄』為敵。」

    林青龍雖然沒有明確的給出答案，但是自己卻沉默了下來，可能發生的一些事，確實值得自己深思……黑暗的盡頭，不再是黑暗。

    隨著林青龍與虛無子不停的飛行，眼前並非黑暗，漸漸腳下有了景物，山脈、草原、湖泊一個個被超越，忽然一座巨大的森林出現在眼前。

    「這到底是哪裡呀？難道不是我的神識中嗎？咱們可不是來旅遊觀光的，怎麼會出現這些東西，霸下又去了哪裡？」發生的一切超乎了林青龍的想像，一臉疑惑的問道。

    「龍子霸下，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喲！」虛無子擠眉弄眼的笑了笑，「這裡是霸下用幻術創造的世界……哼，在我的幻境中再次佈置幻境，霸下可真不是等閒之輩，雖然他喪失肉身，只能將神魂寄生在你的體內，但是在這裡，他卻可以發揮巔峰的實力，你可要小心！」

    林青龍當即停止了飛行，更加疑惑的問道：「幻境中的幻境？那距離霸下的老窩到底還有多遠？霸下在這幻境中是巔峰？！那豈不是打個噴嚏就能把我打死？」

    「這個難說！」虛無子臉上滿是笑容，解釋說道：「這幻境本來就是按照施術人本人的意願形成，有可能是幾里地就到了，也有可能是幾千里。在這幻境中雖然霸下是巔峰，但是你也是巔峰，他打個噴嚏你是死不了的，不過如果他放了個屁，你是死是活那就難說了……」

    龍子霸下乃是上古神獸，林青龍的巔峰也只不過是大乘期而已，對上上古神獸，失敗是毫無懸念的。

    那麼虛無子的巔峰，到底是什麼呢？

    林青龍沒有深問，但感覺有虛無子在身邊給自己當保鏢，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二人又飛了很久，越過高山，一片汪洋大海呈現在眼前。

    汪洋大海，遠方海天相接，似乎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