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疑雲密佈 第二十七章 毒性改造者 文 / 李小梨
第二十七章毒性改造者
雷破關聽的心裡生出了很不祥的預感。據他所知，在服食改造腦核時，如果吸食了對人體中樞神經有麻醉或刺激作用的藥物，那那種刺激將一直伴隨著改造者！
當時在曼城步兵旅裡，有不少士兵在吃腦核前都吸食大麻，其造成的後果就是，他們的思維有時會像大腦缺氧一樣突然變得很遲鈍，而且眼前時不時的還會出現幻覺。雖然那種遲鈍或幻覺並不像剛吸過毒後那麼嚴重。但對時刻都處在危機中的人來說，那一線的遲鈍也足夠致命了！
後來馬丁-格蘭特博士著手研究過，要到底怎麼才能讓那些士兵擺脫掉淺性藥毒發作的狀況，可一直都沒找到很好的辦法。因為人的中樞神經不像身體其他部位，可以接受腦核菁華的改造從而達到完全的健康狀態。
中樞神經和大腦一樣，和人的意識、心理、思維息息相關，腦核菁華和身體抗體組成新免疫系統的動作，也是有中樞神經參與的，所以如果在改造期間那裡出現了什麼狀況，那將影響影響人的一生。這就像腦核菁華治不了李哲的低智商一樣，腦核菁華也不可能彌補人中樞神經上的傷害，甚至還有放大、加劇傷害的副作用。
雷破關仔細回憶，還想起了一個他還沒加入曼城步兵旅前，在曼徹斯特大學裡組隊殺喪屍時的同伴。那傢伙是個癮君子，吸食海洛因。有次剛剛洗過海洛因沒多久，他就吃了腦核，結果吃後就像瘋了一樣，完全進入了妄想狀態，變得極端暴力和好鬥。後來意識清醒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那以後他就經常出現錯覺，並且性格變得極端乖張，沒多久就因為太瘋狂被喪屍給圍撕了。
聯想到那個同伴，現在再聽鮑曼講這些，雷破關頓時就明白了鮑曼的性格為什麼這麼神經質，因為他吃腦核時一定吸毒了！如果共和軍那邊的人也都在吃腦核前吸了毒，那他們將成為不可理喻的暴力存在！
琳達他們要落入到那樣的人手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鮑曼見蔣大成貼到雷破關身邊用他聽不懂的中文說話，心裡非常緊張，急忙解釋說：「雷sir，我沒說謊，我說的都是實話！您一定要相信我！在我來豪庭酒店之前，共和軍那邊的人都是先靜脈注射過少量冰毒後才吃腦核的！您問我我們共和軍怎麼吃腦核，我們就是這麼吃的，真的。我們那時根本不知道改造腦核和升級腦核的分別，就是扎過針後連著吃幾顆，然後等吃腦核身體不再難受了，就不再扎針吃了。後來來到酒店後我才搞明白，原來我們之前吃的那幾顆特別難受的腦核都是改造腦核，之後不難受了再吃就是升級腦核了。」
雷破關聽的心裡就想吃蒼蠅似的很不舒服，為了讓手下更明白腦核的效用，他們經過反覆討論後，才決定把腦核的特點告訴下面人。沒想到，這種信息全洩露給敵人了，想到這兒他就不爽，嚴重不爽！而且聽鮑曼的敘述，共和軍那邊的人果然都變成了「毒性改造者」，這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雷sir，我真的沒騙您啊！」鮑曼見雷破關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叫苦說：「因為船上的冰毒很少，共和軍那邊只有些大麻，怕不夠藥力，韋伯斯特先生才派我，還有我弟弟，以及幾個共和軍人去格羅格酒吧找冰毒。我弟弟……」
鮑曼有點難以啟口道：「我弟弟卡多索他是個同性戀者，他和格羅格酒吧的老闆菲利普很熟，他知道菲利普在酒吧裡藏有冰毒，所以我們一行人才去的格羅格酒吧。當天下午我在酒吧外放哨，我弟弟帶著幾個共和軍人進酒吧去找冰毒。結果陰差陽錯的，我就被當成倖存者給琳達隊長他們救回酒店了。」
「雷sir，我說的句句屬實，我真的是這麼來到酒店的，我真不是刻意被共和軍派來的奸細，我真的對終結黨沒有任何惡意的！」面對著雷破關和蔣大成諱莫如深的表情，鮑曼乞求一般說道。
雷破關分析鮑曼的話，覺得找不出什麼太大的疑點，似乎都是真的，不過唯一一個小疑點就是鮑曼剛剛說他弟弟卡多索在船上吃過幾顆腦核後有發燒的反應，這也就是說，卡多索應該吃到鼠疫腦核了。
一般吃過鼠疫腦核的人，如果是第一顆吃，那一定會變成鼠疫喪屍，這可什麼可說的。而在後幾顆吃，人也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變成鼠疫喪屍。因為吃過鼠疫腦核後那種高燒的體環境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一般人腦子一被燒暈，就會立即變成鼠疫喪屍，就像本那樣。
只有意志力非常堅定的人，才能抗住那種高燒的痛苦。不過那種痛苦也會伴隨他們一生。
吃過鼠疫腦核改造的人，除非在此後的升級裡達到了超過普通人很多的程度，也就是所謂的「意識突破」（目前雷破關還沒見過有這樣的人，都是聽馬丁格蘭特博士說的），否則他們的命運會變得和活死人一樣悲哀－－活死人是時時都遭受著萬刺穿身般、沸油燙體般的極端痛苦，而鼠疫改造者遭受的是高燒不退的暈眩感和無力感。
鮑曼這時說他弟弟卡多索是gay，又說卡多索吃過鼠疫腦核了還能出來找冰毒，這也就意味著卡多索的意志力非常強。雷破關覺得這似乎有點矛盾，可能是對那個團體的人有所偏見，但他總覺得那個團體的人意志不應該那麼堅定，至少在他末世逃生的一年裡，他見到的幾個gay內心世界都很容易崩潰。他們表面上看似很堅強，但內心世界一般都被社會給擠壓的非常孱弱。
或許是見識太少了，觀點太偏激了，總之雷破關不敢輕信鮑曼的話，有過馬凱一次前車之鑒，他現在絕對不敢輕信這些表裡不一的人。他對鮑曼刨根問底道：「你剛剛說你弟弟吃腦核後發生了不良反應，他沒變喪屍嗎？」
「沒有，但他一直高燒不退。」鮑曼苦澀的說：「之前有好幾個人都是這種狀況，然後到最後就變成喪屍了，我很擔心卡多索也這樣，所以進酒店後，才去醫生群裡瞭解腦核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把卡多索的病治好。那期間我絕對沒散佈什麼腦核可以生吃的謠言。您可以想想啊雷sir，我弟弟卡多索就是生吃腦核吃出病來的例子，我深刻的知道腦核不能生吃，還怎麼可能再發佈謠言呢？」
「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啊。」沉默了許久的王躍在旁邊插了一嘴。
鮑曼被王躍說的百口難辨，叫苦不已。
「噢~！我想起來了！」
鮑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憤然道：「一定是馬克思-本尼把我的話理解錯了！我之前說那個……」
雷破關見鮑曼要死了還要拉墊背的，冷哼一句：「一個謊好圓，一堆謊就不好圓了。鮑曼，我不知道你是太高估你自己的智商了，還是太低估我們的智商了，請別再說這些無聊的廢話了，成麼？」
雷破關發現到這個鮑曼只要氣氛平和點了，人就會變得很不老實，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被毒性改造弄的。所以在冷聲威脅的同時，他手裡銀刀斜向上一揚，懲戒性的劃向了鮑曼胸口。
只有一米多的距離，宛若電光劃過！
鮑曼根本就沒想到雷破關正說著話呢會突然出刀，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亮光一閃，左邊胸口上已然多出了一道長二十幾公分深約兩厘米的刀痕！
不同於一般的刀傷，雷破關的銀刀上似乎附加著某種魔法，在刮開他胸口一瞬間，鮑曼就覺得他胸口像被幾百隻毒蜂給蟄刺到了！那種痛楚一直刺進他心臟！他心臟在一瞬間就停擺了！
「啪！」
在血水爆炸而出的一剎，鮑曼嘴巴驚驚的張開，卻因為一瞬間的心臟停擺，而發不出任何叫聲！就那麼乾巴巴的張著！他被打的包子樣的臉上寫滿了對著突然而來的死亡的恐懼！
蔣大成和王躍在一邊看著雷破關說話間突然就出刀，也都被嚇了一跳。他們的心臟在那瞬間似乎也停擺了一般。
鮑曼胸口裡被電荷擊出來的血花濺到地上時，他心臟才重新跳動－－「蓬蓬~！蓬蓬~！」驚懼的表情隨之化開了，喉底卻因為巨大的恐懼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尖細的抽泣，就好像剛剛山崩了，而他正站在山崩的臨界點一般！
雷破關甩了一下刀上的血，冷酷的就好像剛才只是做了件握手一樣的平常事一般，對鮑曼道：「如果你再不老老實實的交代情況，非把別人也扯進來，那下次我刀子劃的就不會這麼淺了。」
鮑曼被驟然變狠的雷破關嚇的眼裡迸出了眼淚，捂著胸口的傷口哭說：「雷sir！請您一定要相信我！不要殺我啊！我對終結黨真的一點惡意都沒有的！韋伯斯特先生也也沒有要和您為敵的意思！真的！我們共和軍一直就沒想要過河來觸終結黨的眉頭！我後來之所以一直沒顯露出我的身份，只是希望能更多的瞭解一些腦核相關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挽救共和軍那邊生吃腦核，以及以冰毒為引吃腦核吃出問題的人。真的！雷sir，求您不要殺我啊！」
蔣大成想到了鮑曼他們船上人吃腦核發高燒很可能是吃到鼠疫腦核了，所以對之前一些敘述都還能理解，但他不瞭解把腦核和冰毒一起吃的後果，現在聽鮑曼說的還挺嚴重的，便問：「用冰毒為引吃腦核會吃出什麼問題嗎？」
「會！而且非常嚴重！」鮑曼看向蔣大成，激動的說：「蔣sir，雷sir，不瞞您們說，我們船上的人在給韋伯斯特先生提出用冰毒為引吃腦核可能安全的主意後，韋伯斯特讓我們船上的倖存者先行實驗著用這種方法吃了！我也是實驗者之一，當時因為冰毒很有限，我只被分到了幾毫升，量非常少，但那也足夠讓我產生精神上的快感了。我後面吃的幾個變形型腦核都是在這種狀態下吃的。」
因為說的太快，吐沫星子橫飛，鮑曼不得不嚥了口口水，然後栩栩如生的回憶道：「當時注射了病毒後，再吃變形型腦核，我感覺到痛苦竟然少了許多，那時我還在暗自竊喜呢，但忽然的！我就感覺我眼前的世界著火了！跟著火裡還出現了無數個拇指那麼大的帶著犄角小怪物！那些小怪物從地板上不停的往我身上爬，可給我嚇死了！最後腦核的改造過程完全結束了，我才從那種幻覺中的大火裡清醒過來！」
鮑曼滿手是血的捂著胸口，苦著一張臉說：「後來我問其他注射了冰毒吃腦核的人，他們也都出現了各種各樣恐怖的幻覺，不過那之後沒有人出現之前那種高燒的不良反應，我們就都以為用冰毒為引吃腦核是很安全的方法呢。後來韋伯斯特又讓我們吃了幾顆。每次腦核在和身體發生反應時，我們都會產生劇烈的幻覺，但反應過後我們都能清醒過來，這讓韋伯斯特先生接受了以冰毒為引的食用方法，共和黨人也都開始用冰毒吃腦核了。但因為船上冰毒很少，韋伯斯特先生就派我和卡多索等一些人來格羅格酒吧找毒品……」
蔣大成聽著有點不懂，打斷鮑曼：「你說了半天也沒說以冰毒為引吃腦核到底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啊？我問你是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吃的時候身體不痛苦了，只是有幻覺，這算個屁嚴重啊！」
鮑曼苦說：「蔣sir，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其實並不是只有吃腦核時才有幻覺，後來我來到酒店後，就算不吃腦核，也會時不時的就產生出恐怖的幻覺！那簡直就像生存在夢魘裡一樣！你面前時不時的就會出現大火和惡魔！……蔣sir，您應該知道我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大叫或者莫名其妙的打哆嗦說胡話吧，那都是我出現幻覺了！還有時候我會亢奮的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情緒會變得非常不穩定，這都是用冰毒為引出現的副作用！」
蔣大成聽了這才明白到這個鮑曼看上去為什麼總那麼怪了。
鮑曼繼續說：「後來我通過一直藏著的對講機聯繫河對岸的共和軍，得知到那邊用冰毒為引吃過腦核的人也都出現了極為不穩定的副作用。韋伯斯特先生聽說了終結黨這邊的情況後，當時就讓我留在終結黨裡，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能治他們病的方法，畢竟，終結黨要比共和軍對腦核瞭解的多。雷sir，我在終結黨當臥底這段時間來，真的對終結黨沒有任何惡意的，我只是想打探到怎麼才能治好我們身上的病，嗚嗚……」
鮑曼說著說著情緒一激動，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叫苦道：「雷sir，您是不知道啊，我現在身上的副作用特別嚴重。因為吃了很多變形型腦核，我現在只要一出現幻覺，或者情緒很亢奮的時候，身體就會發生比惡魔還要可怕的變化－－不是手指變細了，就是脖子變長了，那樣的我我自己看了都害怕……嗚嗚，我好想趕緊變回正常人啊，雷sir，求您一定要幫幫我。」
蔣大成對於鮑曼故意在博同情的眼淚完全無視，哼道：「少他媽在這兒扯淡了，你們要真是只想從我們這裡打探到治病的方法，有必要搞的這麼玄嗎？有必要劫持科日諾維克和琳達他們嗎？」
「蔣sir，這些都是意外，意外，真的！是意外！」
鮑曼眼裡還噙著眼淚呢，一連說出了三個「意外」，特別是說到最後，極為恐懼的望著雷破關，生怕雷破關再給他一刀。
雷破關不說話，冷漠的盯著鮑曼，準備聽他說這到底是怎麼個意外法兒。
鮑曼擦了擦右眼裡的眼淚，說：「雷sir，劫持琳達隊長他們的人此前確實是共和軍的人，但後來就不算共和軍了。據我從對講機裡瞭解到的情況，共和軍之前好像因為冰毒問題發生了一次嚴重的分歧。韋伯斯特先生看到冰毒為引吃藥的副作用後，嚴禁手下再用冰毒為引吃腦核。但是有一部分人還沒經過腦核改造，他們看到同伴都被腦核強化了，非常厲害，他們也都想強化自己，可是……」
鮑曼偷偷瞥了雷破關和蔣大成一眼，有點心虛的說：「我不是從酒店裡給他們發回去不能生吃腦核的消息了麼，告訴他們絕對不要生吃腦核，那樣很危險。結果以布隆克為首的那麼一小撮人就決定違抗韋伯斯特先生的命令，繼續用冰毒為引服用腦核。雖然用冰毒吃腦核會產生劇烈的副作用，但那些沒服用腦核的人看著身邊人比自己強了許多，心裡都實在不平衡，所以就都要冒險。布隆克的決定得到了很多沒吃到腦核的人的響應，在共和軍裡引起了一場很大的風波，那時韋伯斯特先生為了平息這場風波，就要我盡快從終結黨這邊搞到能安全吃腦核的方法。」
鮑曼自嘲的笑了一下，說：「可是您們也知道，我在這邊混的連正式的終結黨都不是，怎麼可能搞到腦核中醫改造的辦法啊！那邊布隆克等人等了幾天實在等不及了，就決定鋌而走險吃冰毒改造。他們聽說robs-discos裡有人屯著冰毒，於是那天上午就跑去了robs-discos找冰毒，結果在斯坦霍普大街上遇上了科日諾維克和茹拉夫斯基了……」
鮑曼說到這兒害怕的看了雷破關一眼，說：「雷sir，後來發生的事就都是布隆克干的了，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雷sir，我發誓我對終結黨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任何惡意或壞心！我非常尊敬終結黨，尊敬您，韋伯斯特先生聽說過終結黨的種種義舉後，也非常想和您交好！」
雷破關冷笑：「用綁架來交好嗎？你們的邏輯很有意思。」
鮑曼急辯說：「雷sir，布隆克幹的事都是他自作主張，和韋伯斯特先生、和我們共和軍沒有一點干係的！」
雷破關仍舊冷冷一哼，他才不信鮑曼的鬼話呢，問：「科日諾維克和茹拉夫斯基現在在哪？」
鮑曼跪著往後退了一點兒，盯著雷破關那雙冷漠的眼，聲音裡透出絲絲顫畏說：「雷sir，我現在對您都是實話實說，求您千萬不要對我發火，對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科日諾維克和茹拉夫斯基……都被布隆克那群人給殺了……」
聲音越說越小，見雷破關目光有變，鮑曼急道：「雷sir，這件事真的和我無關啊！求您聽我解釋。這件事韋伯斯特先生聽說後也非常非常的惱火，他覺得這件事會極大的影響我們兩個組織的關係，所以已經下令去追殺布隆克了！布隆克、包括他帶著的那些人現在都已經瘋了！已經完全不接受韋伯斯特先生的領導了！所以他們已經不能算是共和軍了，雷sir，他們現在只是一幫純粹的惡徒！今天早上您在echo打死的那三個人，就都是布隆克手下的人！」
雷破關把刀尖扎到地上，對著鮑曼冷笑：「你真的不怕死嗎？為什麼說話還這麼不老實？」
「雷sir，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啊！我真的沒有騙您，沒有一點不老實的啊！」鮑曼舉起手來作揖一般求雷破關。
「琳達他們遇劫，你有參與對不對？」
「這個……」
鮑曼咬牙道：「是！這個我參與了！但您一定要聽我解釋！韋伯斯特先生部署劫持琳達小隊也是迫不得已，他們現在都很安全，像貴賓一樣被安置在威勒爾市的西海酒店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