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雛鷹展翅 第七十三章 亡命鍾山 文 / 中國神鷹

    把手雷遞進去後，陳際帆率隊員整齊地向這些受難的同胞敬了個禮。然後帶人迅速朝樓下走去，本來陳際帆決心要戰死在這兒的，但現在有了一線生機，他改主意了。因為他們必須有人活著出去，把這裡的一切大白天下，還要殺更多的鬼子給受難的同胞報仇。

    地道下面的確有條路，而且路兩邊還有燈光照明，陳際帆通過指南針得知這條路通向東北方，更讓大家感到驚奇的是，居然還停著幾輛卡車！

    一定是鬼子用來運送細菌樣品的秘密通道。陳際帆想。

    「全體進入地道，趙俊，你斷後，把地道口炸了！」

    陳際帆現在顧不上搞清楚這條地道的去向，反正現在至少這條路是安全的。

    可是外面的鬼子忽然沒有聽到裡面的動靜，一時間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岡村寧次起初還以為是喊話起了作用，又命令手下人繼續喊，等過了五分鐘便接連傳來爆炸聲。先是四樓，爆炸的衝擊波把窗戶震得粉碎，然後是一樓，瓦礫和粉塵到處都是。

    岡村揮手讓士兵們衝進去。幾百個鬼子衝到院子裡，很快就從四樓到一樓搜了個遍。

    「報告將軍！都搜遍了，沒有發現支那部隊的蹤跡！」

    畑俊六大將和岡村寧次面面相覷，他們相信士兵們搜索的結果，支那人的確不見了，否則士兵們不會這麼順利就進來。可是要說這些支那人就這樣把自己給炸死了，打死也不會相信。

    經過對屍體的仔細辨認，確信沒有發現這伙支那軍人後，華中派遣軍的兩位最高長官終於忍不住了。兩人把屬下的軍官叫過來大罵一頓後，限令挖地三尺都必須把支那部隊找出來。

    在兩位最高長官的嚴令下，各部隊的效率倒是挺高，沒過多久就在一樓被炸塌的廢墟中發現了地道的洞口。

    「八嘎，」饒是岡村寧次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要罵人了，這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若是再任由這些支那人在南京城裡亂竄，自己這十一軍司令官恐怕就要做到頭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畑俊六大將已經讓四個軍官剖了腹，自己可不想成為第五個。

    他問道：「這條地道通往哪裡？」

    地道是絕密的，所以除了細菌研究所裡的人，根本沒有人知道它到底通向哪裡。岡村寧次近乎絕望地命令道：「下去追！看看通往哪個方向？」

    費了好半天勁，鬼子們才弄清楚地道的方向。畑俊六大將在地面上迅速調集人手向南京城東北圍過去，而岡村寧次中將則親自帶人從地道追。

    陳際帆要是知道他的六十六個人居然勞動了華中派遣軍的兩位最高長官的話，估計他一定會得意洋洋的吧。

    快天亮了，天亮之前必須殺出南京城，否則大家只有等死。幸好地道不算太長，「后羿」小隊分乘三輛汽車十多分鐘後就到達了出口。

    如果陳際帆要早點知道這個地方的話，估計他當初會直接率隊伍打過來，而不是在地道裡亂撞。細菌研究所的地道會通向哪裡，當然是細菌武器生產工廠。

    身穿防化服的「后羿」小隊下了車就看見了同樣身穿防化服的鬼子，如果非要找出點不同的話，那就是「后羿」小隊的防化服上都沾著血，不過很快大家就都一樣了。因為他們朝著這些身穿防化服的魔鬼開了槍。

    中央試驗研究院四樓的場景實在是太淒慘了，每個「后羿」隊員對這些魔鬼都是恨之入骨，所以根本沒用得著命令，全體就開槍就他們打成了蜂窩。

    「后羿」隊員沒有下車，直接將汽車開出外面，外面已經有更多的防化服在等著他們，等也沒用，畢竟這些鬼子的專業是搞細菌的，無論是從火力還是單兵作戰素質上都比不得精心訓練的「后羿」小隊，所以戰鬥沒有懸念，一邊倒。

    收拾完這些討厭的傢伙後，不知是誰冒出來一句：「還是鑽到小鬼子的肚子裡痛快啊，團長經常說的那叫什麼來著？唔，對對，外強中乾！小鬼子體虛著呢！哈哈。」

    甭管這話是誰說的，反正是把大家都給逗樂了。野戰小鬼子的確凶悍，但是到了自己的地盤打巷戰，小鬼子的水平也太次了。

    陳際帆也笑了，不是因為這句話的幽默，而是他們又逃過了一劫，他這是開心的笑容。很顯然中央醫院那邊的鬼子也不知道地道的出口，否則這裡的防守不會那麼輕鬆的。

    現在陳際帆不再管是什麼地方了，反正只要是有鬼子的地方就殺！

    直到他看見這個很像製藥廠的車間裡有大量連他都沒見過的器皿，高煥捷上前簡單一看，立馬向大家喊話說這是鬼子的細菌生產工廠。

    這裡的確是鬼子的細菌武器生產工廠，與他們剛剛端掉的研究所同屬於（榮字）第1644號部隊。主要生產毒氣和各種細菌武器。

    乖乖！剛出魔窟又進魔窟，看來今天小鬼子活該倒霉了。

    「沒時間了，炸了它。」陳際帆命令。

    趙俊有些後悔沒有多帶大威力的炸藥來了，他只好讓手下人把剩餘的炸彈集中起來，再把手雷集中捆在一起。

    工廠裡的日軍生產人員比研究所那邊還多，但是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戰鬥力，陳際帆命人用子彈把他們連打帶趕地弄出車間後，趙俊的小組開始在車間各處安放炸彈，這玩意可是高危險工作，這些奇形怪狀的容器裡裝著的不是牛奶或啤酒，而是，細菌！致人死命的細菌！

    夏天的白天來得很早，才五點鐘，天就已經濛濛亮了。「后羿」小隊必須撤出城去，否則再也逃不了了。安放完炸彈後，「后羿」小隊毫不猶豫地往附近的太平門殺過去。

    太平門旁邊有座高坡叫做九華山，其實就是被城牆圍住的紫金山的一個小角。太平門此刻早已是守備森嚴，過不去了。

    陳際帆望著早已嚴陣以待的太平門守軍，心裡暗暗叫苦。自己手裡的66人已經有十幾個帶著傷，憑這點實力對小鬼子打打偷襲還行，可是要強攻重兵把守的城門，除非小鬼子放水，否則要從這裡通過出城無異於癡人說夢。

    陳際帆把高煥捷找來，因為他對南京城的地形比較熟。

    「小時候上過九華山，不知道城牆是不是好的。」高煥捷上來就給陳際帆來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有什麼想法就快說，現在咱們處境凶險得很！」

    「是，隊長。我們只有上九華山了，從那裡越過城牆就是紫金山，只有進了紫金山才算是暫時安全了。可是這回必須要有人留下，否則鬼子很尾追過來，那樣的話一個都走不了。」

    「不，咱們帶出來多少就要帶走多少，絕不拋下一個弟兄！」陳際帆打斷了他。

    「可是這樣太冒險，很可能咱們都走不了啊，頭，讓我留下吧！我地形熟。」高煥捷還在堅持。

    「別說了，一起走，這是命令！」

    「文川浩，你帶著狙擊手馬上上山佔領有利地形狙擊鬼子，趙俊你帶幾個人斷後其餘人強攻九華山。」

    九華山作為太平門內唯一的制高點，鬼子當然有兵駐守，只是人數不多，比起太平門以逸待勞的黑壓壓的鬼子，這裡算是少的了。

    的確少，只有一個小隊的鬼子，而且都是分散在各處，上山的路口只有一個小組七八個人和一挺機槍。

    對付這些小鬼子，陳際帆根本沒放在心上。他派人從正面吸引住鬼子的火力，然後兩翼包抄，只短短幾分鐘就解決戰鬥。

    等到他們剛剛衝上山，聽到槍聲的太平門的鬼子就往這邊衝了過了，而且山上守衛在各處的鬼子也開始向這邊攻擊，情況凶險萬分！

    好在狙擊手的地形非常有利，鬼子暫時還上不了山。但是山上的鬼子簡直就是瘋了一般，死死把住各處通往城牆的要道。

    陳際帆一看到近在咫尺的城牆，大急！命令兩具擲彈筒和迫擊炮立馬還擊。不過陳際帆很清楚，這些東西打完後是不能再要了，因為還要拆裝太麻煩。

    山下的鬼子部隊越來越多，原來是擔任地面追擊的指揮畑俊六聽到消息，火急火燎地帶著部隊趕了過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十幾輛坦克和裝甲車。

    文川浩小組的狙擊沒辦法進行下去了，因為只要開一次槍，就會遭到鬼子坦克和裝甲車上的機槍瘋狂掃射，三個狙擊手差點沒死在這裡。鬼子的重機槍向著山上猛烈射擊，打得樹枝紛紛折斷。

    在重機槍的掩護下，畑俊六大將開始下令攻擊。

    山上擲彈筒幹掉了兩個鬼子的阻擊陣地，可是山下的日軍也在紛紛往上爬。鐘鼎城和趙俊帶著幾挺機槍拚死阻擊，才沒有讓鬼子接近。

    擔任前鋒的羅漢也負了傷，因為他獨自衝向最後一個鬼子陣地，鬼子的機槍幾次朝他射擊都沒打中，只是最後他接近的時候一個鬼子情急之下開了一槍，此時羅玉剛正準備抓槍管。羅玉剛也不管手上的鮮血，用另一隻手捏碎了對方的脖子，然後跳進掩體和鬼子搏鬥。

    掩體裡還有五六個鬼子，見羅玉剛象殺神一樣衝進來，紛紛「嗷嗷」地端著刺刀直刺上來，可惜近戰格鬥，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遇上了「后羿」小隊最能打的羅玉剛，別說是五六個，就算是再多一點恐怕也不能討得了好。

    羅玉剛身體一偏，先用沒受傷的手抓住刺過來的兩支槍管，突然用力一帶，兩個鬼子被帶得撲了過來，羅玉剛再用膝蓋一頂將一個鬼子的肋骨撞碎，鬼子撒手後，羅漢將槍反轉，槍托正好砸在另外一個鬼子的頭上。其餘鬼子大駭，被羅漢很快收拾得乾乾淨淨。

    此時山下的鬼子越來越近了，「后羿」小隊終於摸到了城牆，望著牆外一眼看不到邊的樹林，強烈的求生慾望讓所有隊員的信心大增。接連打倒十幾個衝在前面的鬼子後，陳際帆命令開始撤退。

    可是沒有人願意先撤，因為誰也不願意把戰友丟在後面，落在後面的戰友肯定是九死一生。陳際帆大急：「羅漢！你帶著受傷的弟兄先撤，快！這是命令！」

    這節骨眼上根本不是謙讓的時間，每一秒鐘都很珍貴。羅玉剛咬咬牙，「是！你們跟我走！快！」

    南京城的城牆很高，他們選的地段因為是建在山上，所以相對好一些，十幾個受傷的戰士很快把繩子綁牢丟了下去。

    傷員安全撤離後，陳際帆又留下了自己從21世紀帶來的幾個人斷後，讓老鍾帶著大伙撤離。

    「隊長，憑什麼？要撤也是你撤，『神鷹』不能沒有你！」鐘鼎城急了。

    「廢什麼話！現在是什麼時候？快走！我不在就是你！再說了，鬼子想要老子的命，沒那麼容易！快走！」

    「是！」鐘鼎城帶著同樣喊著淚的隊員們開始爬上城牆，當他們下了城牆後，老鍾沒走而是讓蘇靖威帶著大部分隊員上山與羅漢回合，自己帶兩個人守在城牆下面。

    大部分隊員一走，「后羿」小隊的火力迅速稀了下來，鬼子哪肯放過這個機會，拼了命的往上撲。

    陳際帆這邊的六個人毫無懼色，幾個人一邊打著精確的點射，一邊往城牆邊上靠。不過鬼子就在百米外，如果自己這邊撤離，那鬼子很快就會上來。

    「趙俊，地雷還有沒有？」

    「還有幾顆！」

    「掩護趙俊！埋雷！」

    鬼子雖然撲得很猛，由於重武器等運不上山，所以短時間內對陳際帆等人形不成威脅。凡是想衝鋒的，指揮官被文川浩優先照顧，而其他的在03突擊步槍的火力下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趙俊剛剛把僅有的幾枚地雷埋好，山下就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一陣接一陣。

    「趙俊，怎麼現在才炸，你怎麼搞的？」

    趙俊撓撓頭說：「頭，可不敢讓它早炸了，那玩意全是細菌，我害怕，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

    「行了！撤！」

    城牆外就是紫金山，也成鍾山，綿延三十餘里，像一條巨龍盤踞在南京城外。南京虎踞龍盤因此而得名，以前陳際帆最想到這裡遊覽，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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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去過南京，如果書中有與實際地形不符的地方，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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