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八十章 出國前夜 文 / 中國神鷹
老蔣之所以將入緬作戰的三個軍提前調往昆明，這還要歸功於陳際帆當初的那封信，正是這封信讓軍事委員會上下對未來的緬甸戰場產生了密切的關注。軍事委員會早在11月就已經將整編齊整的三個軍放在昆明，準備未來可能的遠征作戰。
《中英共同防禦滇緬路協定》簽署以後，這三個軍已經處於一級戰備狀態，太平洋戰爭爆發的第二天，心熊熊的老蔣就命令杜聿明準備派遣兩個軍前往緬甸，可到了滇緬邊境，英國人卻以種種理由拖延推諉，讓十萬大軍成天呆在這裡曬太陽。
在遠征軍高級將領的歡迎宴上，陳際帆就聽到了軍長們心中的忿忿不平。
「陳將軍，」林蔚和陳際帆較熟，所以他率先問道，「委員長任命將軍為遠征軍副總司令，想必是希望將軍能指揮我**精銳在異邦建功奏凱，不知將軍對目前緬甸局勢有何看法？」
林蔚這一問，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眼神全部集中在陳際帆身上。在他們眼中，早就忘記了陳際帆的年齡，甚至忘記了陳際帆只是半路回國的草根，根本無法與他們在國內的資歷相提並論。因為他們是軍人，馬上就要面臨著生死考驗，知道未來的處境作戰一定不是什麼好差事。
陳際帆沒有謙虛，他的心情同樣非常急迫，試想，如果這些部隊現在就在緬甸提前部署，構築堅固工事，建立前敵指揮系統的話，小日本又怎麼會在短短數月就打到雲南境內？
「諸位將軍，首先聲明一點的是，委員長雖然任命在下為遠征軍副總司令，但在下以為這是委員長為了協調部隊而做出的舉動，並非是我這個年輕人有什麼過人才華。大家都是軍人，咱也不說廢話，我沒有想插手幾位將軍的任何指揮，也沒有這個資格，委員長給我的任務是率所屬部隊提前進入緬甸，然後待所屬獨立第一旅趕到後，全力保障諸位的後路。」
杜聿明對老蔣的任命沒什麼說的，他本來就很佩服陳際帆，可張軫和甘麗初不一樣，這兩人是老資格，北伐時候就是名將，一聽陳際帆說了一通廢話，張軫坐不住了。這位看起來顯老的將軍率先發難：「據聞，陳將軍在幾個月前就口口聲聲要為國出征，可現如今只派了這麼點部隊，難道就憑貴軍剛剛接手的美式坦克，就要包攬緬甸戰局不成？」
張軫忽然發難，其他幾位將軍沒吱聲，他們內心的想法雖不像張軫那樣火爆，可疑問還是有的。所以飯桌上一時靜得有些瘆人。
陳際帆笑笑：「接受坦克的這兩個團不參加緬甸作戰，他們馬上就要離開回到安徽，事實上我手裡用於作戰的部隊，就只有六百餘人。」
這話太沖了，六百多人你就能當上副總司令，六百多人你就敢誇下海口就干提前進入緬甸？
胡雲峰道：「這個問題我來回答。諸位將軍，我軍主力所在之地，是華東華中日軍的腰眼，也是連接華北日軍的重要通道，而且和南京僅一江之隔，小鬼子無時無刻不在謀劃著將我軍消滅，這個時候，軍團長陳將軍尚且能為國分憂，抽調兵力支援緬甸作戰，我沒看出來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還有什麼問題？」第六軍軍長甘麗初道，「安徽之重要我們暫且不談，可陳軍團長既然要到這裡幫幫場子，總該有點誠意，如果貴軍這些裝甲部隊能加入還好，否則僅憑這點部隊，是打日本人呢，還是你的警衛？」
「問得好！」陳際帆拍拍手，「兩位軍長是我們的前輩，我也不想過多解釋，『神鷹』裝甲部隊不要說還未形成戰鬥力，就算是能打，我也絕不會把機械化部隊放在叢林中去，緬甸不僅山高林密，更兼補給不暢，後勤隨時被威脅，在這種情況下調裝甲部隊，是捨己之長，實話對各位講，裝甲部隊是用在中原和華北地區的。而我所率的前期這點部隊，一定會提前進入緬甸，簡單地說，是去打游擊的。」
「打游擊？」張軫哈哈大笑，「緬甸不是山西，**這一招不管用，連語言都不通還打什麼游擊？打游擊就能打跑鬼子？」
甘麗初也在一旁幫腔：「人家嫌在安徽名氣不夠，跑到這裡鍍金來了，鍍金也要下點本錢嘛，陳將軍真是太小氣了。」
林蔚一聽越說越不像話，實在忍不住了，他是軍令部次長，又是駐滇參謀團團長，說話還是有份量的。
「我很為兩位軍長感到悲哀，你們口口聲聲瞧不上人家的六百多人，殊不知這六百多人立下的戰功比有些一個軍都多，陳將軍等還是幾百部隊之時，就敢和日軍幾個中隊對壘，並最終戰而勝之，試問諸位，有誰做到過？」
杜聿明見張軫和甘麗初不吱聲，場面很尷尬，他忙打岔道：「林次長說得對，今天我們能坐到一起，是緣分，更是責任。還是說說正題，陳將軍是軍界新星，在下想請教，貴軍準備如何實施作戰？」
杜聿明的名字在陳際帆和胡雲峰聽來還是有好感的，既然人家有此一問，那就要認真回答。
胡雲峰說：「具體的方案當然不能拿在這種場合討論，不過有一條，我們在緬甸沒有基礎，日軍同樣也沒有，而且日軍不可能在緬甸與我們再來一次長期對峙，他沒有那麼多兵力和時間，所以日軍一旦進攻，其鋒銳和速度一定是驚人的。」
張軫又插話了：「要不是英國人故意拖，蔣委員長的緬南會戰計劃已經實施了，我等還用得著在這裡徒費口舌麼？」
「緬南會戰沒有意義，無論從戰略還是戰術，我們都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
「哦？」在座各位頓時驚奇起來，有的是幸災樂禍，居然連蔣委員長制定的都敢反對，有的是好奇，仗還沒打陳際帆憑什麼下此斷語。
「仰光對我國的意義自不必言，可從這裡到仰光，中間相隔上千公里，這麼漫長的補給線是十分脆弱的，我們沒有制空權，在沿海更沒有制海權。我們的部隊在哪裡將會受到日軍海陸空立體火力的飽和打擊，淞滬的悲劇不能在仰光上演。」
大家沒有說話，陳際帆繼續道：「日軍可以從艦船上就近得到補給，我們呢？日軍只需出動小股輕裝部隊出現在我們後方，則數萬大軍將不戰自潰，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日軍還可以從東面的泰國出擊，攻擊我們漫長的後勤補給，請問，我軍拿什麼勝利？」
「不是還是由英國人、美國人嗎？他們的飛機都是吃素的？」
「好，既然大家都提到了英國人，我就以遠征軍副總司令的名義提醒各位，到了前線，把自己部隊的性命交給那些語言不通的殖民主義者是十分愚蠢的。他們是有飛機，可他們的飛機不是來保護我們中國士兵的。緬甸戰局，我在此懇請各位，一定要重視起來。」
「陳將軍這話是要引起外交風波的，英美現在都是盟友，你這樣明目張膽地講話，對蔣委員長是很不利的。」張軫陰冷著臉提醒道。
「我們是軍人，不是外交官！軍人的首要任務是把仗打贏！」
杜聿明微微點頭，繼續問道：「陳將軍可否說說，怎樣才能變被動為主動呢？」
陳際帆知道杜聿明問的這些都是廢話，他們打仗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會連這點簡單的軍事常識都看不出來？只是這幫傢伙不敢去駁委員長的面子，在這兒裝傻。
可陳際帆不管這麼多，他必須要說，他可以不爽張軫，可是他必須為成千上萬的遠征軍士兵著想，打仗會死人，可陳際帆不想讓他們死得沒有價值。
「以曼德勒為界，南方我們可以逐次派小股部隊抵抗，在曼德勒以北沿滇緬公路修築堅固的工事和日軍作戰，消耗日軍兵力，遲滯日軍的進攻速度。再集結精銳部隊穿插到日軍後方，切斷他們的後路。指揮部事先準備好的戰略預備隊一舉反擊，日軍定然大敗。」
胡雲峰道：「所以緬甸作戰實質上是打後勤，這就需要有嚴密的指揮，而我們的任務就是深入敵後，搜集情報、打擊日軍的後勤，襲擾機場，並在適當時機發動當地華僑和漢族後裔起來保衛家園，配合遠征軍正面部隊的作戰。」
胡雲峰這麼一說，大家沒說的了。深入敵後是人家的拿手好戲，別人就是想玩也沒那個實力。
杜聿明問道：「軍委會的命令上說，貴軍還有一支部隊將參與遠征，不知二位準備如何使用這支部隊？」
「這支部隊是『神鷹』的頭號主力，它的作用就是保住臘戍的安全，為遠征軍守住退路。」
林蔚在一旁道：「好了好了，還讓不人家吃飯了，軍國大事嘛有的時間談，回頭，我把此次東南亞考察編寫的《中國緬印馬軍事考察報告》贈一份給將軍，也預祝二位能夠為國再立功勳。」
陳際帆大喜，欣然答謝。
宴會很快結束，陳際帆沒有任何興奮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資歷淺，無法影響**這些大佬，像張軫甘麗初這樣的軍長大有人在。他懶得浪費口舌，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好自己的事務。
羅玉剛對這支新成立的裝甲部隊非常感興趣，成天逮著周邦彥要他介紹這些美式坦克的性能，可問著問著，羅漢的感覺就不太好了，原因是油料儲備不足。
這也很正常，美國人運來的油料不多，各部隊夠需要，「神鷹」的油料如果用於打緬甸的話，應該說是綽綽有餘的，可要把這些鐵傢伙開到兩千公里外的安徽就顯得少了點。坦克開過去總不能當擺設，訓練、打仗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柴油，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多弄點的話，將來肯定會困難重重。
陳際帆也在考慮這個事，周邦彥在報告中已經提到了，還提到西南聯大等學校的學生報名參加「神鷹」的事，周邦彥在報告中說他沒有做決定，請示軍團長該如何辦？
怎麼辦？找人、找油、找武器、找藥品！更重要的是找錢！
蔣委員長在重慶一分錢軍餉沒發，只撥了點武器，陳際帆他們帶的錢雖然不少，可要是搞採購就不夠了，借錢是不現實的，這年頭人人都很現實，自己的錢還是給自己花。
只能等！等安徽的獨立第一旅帶錢過來才行。
胡雲峰好像明白軍團長的難處，他過來給陳際帆講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林旭文和他帶來的華僑們正在昆明接收從緬甸歸國的部分華僑，已經從這部分人中招收了上百名青年準備隨時打回去。
可對陳際帆而言，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解決坦克油料的問題，無奈之下他找到林蔚幫忙，沒想到林蔚還真仗義，雖然他沒直接管油料，可堂堂的林次長出面說話，在昆明還是管用的。
陳際帆花了整整十根金條，在林蔚的穿針引線下才搞定了兩百多桶柴油。
萬事俱備，該有所行動了！
三天後，七個人破天荒地聚在軍營裡喝起酒來，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除了陳際帆帶胡雲峰和羅漢到武漢那一趟，他們就從未分開過，現在，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七個人終於要分成兩股，天各一方作戰。
「都愁著個臉幹什麼？又不是見不著了？」陳際帆端起碗掃了一眼。
羅漢彆扭地答道：「這不是要分開了嘛，怪捨不得的。」
胡雲峰和羅漢的關係最好，平日裡就喜歡大鬧，可是現在他不說笑了，端起碗道：「安徽的事更多，老鍾、羅漢，為了咱們共同的理想，干了它！」
「干！」
也許是酒精助興的緣故，大伙覺得頭現在簡直太嘮叨了，一會說，要他們注意行軍安全，防著鬼子的飛機；一會又說安徽的行政雖然放下了，但是大主意還是要老鍾他們拿；接著又囑咐什麼注意身體之類的，純粹沒話找話。
老鍾還算是清醒，藉著酒意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用鉛筆寫的，《叢林作戰手冊》。
「這是趙俊、阿浩、羅漢和我一起完成的，安徽沒事，緬甸就看大家的了。」
「老鐘，到了安徽，記得組織一批糧食運過來，林次長前幾天跟我說了，遠征軍的糧食都是就地徵集的，這邊的老百姓很苦，沒什麼餘糧，讓宋關虎一併帶來。」
「嗯，我記下了！」
「羅漢，這個坦克師先由你指揮，作戰方向是北邊，條件成熟，可以給鬼子點顏色看看，但要注意防空。還有，多看看淮南的兵工廠，問問他們能不能將一些卡車改成作戰車，好配合坦克作戰。」
「放心吧頭。」
第二天一早，在坦克隆隆的發動機聲中，鐘鼎城、羅玉剛登上前面的吉普車，向五個人鄭重地敬了個軍禮，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率一萬多部隊向安徽開拔。
而就在這兩天，江南的特別縱隊組建完畢並與北岸成功取得聯繫，在江北「神鷹」部隊的幫助下，分期分批渡江。
送走兩人後，五人回到軍營，陳際帆道：「我們也該出發了。」
陳際帆他們並不是第一個離開昆明南下的部隊，事實上，杜聿明第五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在保山集結待命，而第六軍四十九師一個加強團正在畹町隨時準備出發。
陳際帆他們大張旗鼓來到雲南的消息，日本特工很快確認。情報一級級上傳，直指東京的情報本部。沒想到居然引起了日本軍部一陣恐慌，原因是不言自明的，「神鷹」軍團是日軍最不願意碰到的部隊。自從安徽會戰後，「神鷹」軍團在日軍心中已經定格，好像成了大日本皇軍的剋星，不誇張地說，如果日軍在作戰中能夠避開「神鷹」，那一般避開。
可是緬甸是避不開的！
日軍海陸軍在太平洋和東南亞的節節勝利，給陷入中國戰場無法自拔的日本上下打了一劑強心針，日軍重新恢復了往日的狂傲。事實上，東南亞日軍數量雖然不大，可攜連勝餘威，部隊士氣高漲，要求從緬甸進攻雲南的呼聲越來越高。
情報本部經過仔細的情報核實，確認中國「神鷹」軍團領導人只帶走了一個獨立旅的兵力到緬甸。分析的結果是，不足為慮！
1942年初，日本海陸兩軍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緬甸作戰，而他們最畏懼的對手陳際帆，此刻在保山見到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同鄉——第五軍200師師長戴安瀾將軍。
陳際帆自然是知道這位民族英雄的，小時候還去過戴安瀾將軍的故居。（註：戴安瀾將軍系安徽無為縣人，陳際帆也是）剛到保山，戴將軍就率部隊前來迎接。
此刻的戴安瀾軍銜是少將，所以見到陳際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敬禮。
可陳際帆哪敢受他這個禮，趕緊客套起來：「久聞海鷗將軍大名，今日一見堪慰平生！」
「將軍過譽了，安瀾有將軍這樣的同鄉，心中無時無刻不倍感驕傲，抗日殺敵更不敢有絲毫懈怠，兩位將軍，請，安瀾略備水酒，為各位接風！」
胡雲峰在一旁暗暗打量這位名族英雄，臉圓圓的，眼神很是和藹，更像是一個文官，很難將他和崑崙關、同古的抗日名將聯繫起來。
進到200師師部會客室，雙方分賓主坐下後，戴安瀾道：「陳將軍率部屢次血戰，將大半個安徽從日寇鐵蹄下解救出來，安瀾待父老鄉親深表感謝。」
「海鷗將軍客氣了，安徽也是我的家鄉，更是我四萬萬中國同胞的土地，際帆不才，和日寇打了四年，才收復安徽一半的國土，每每想起，殊為慚愧！」
「將軍在安徽實施新政，開民智、促民生，江淮大地一片生機，放眼中華，將軍之功可名垂千古，安瀾敬二位將軍一杯。」
陳際帆喝了這杯酒後，不想在這上面客套，自己的這位同鄉，正是犧牲在第一次遠征的歸國途中，既然自己和六個戰友的出現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歷史演進的軌跡，那就不妨多努力，讓自己這位令人敬仰的同鄉活下來。
而戴安瀾真正關心的還是即將進行的遠征作戰，他的200師是第五軍的先頭部隊，軍長杜聿明的命令是，只要英方開放滇緬邊境，200師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沿滇緬公路南下，擋住日軍由南向北的進攻，為大部隊入緬部署贏得時間。
老鄉擔任遠征軍副總司令的消息，戴安瀾已經知道，他很想從這位料事如神的老鄉口中多瞭解一些緬甸消息。
其實陳際帆哪有這麼多爆料，現在他所能「預料」的，就只是日軍進攻的路線和未來200師的同古之戰，其餘的他不知道，除非他率部隊到緬甸後什麼都不做，否則陳際帆不曉得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陳際帆、胡雲峰兩人此刻最大的信念，就是通過敵後作戰，最大限度地幫助戴安瀾將軍從同古撤出，多保存有生力量。
「陳長官關於在緬甸開闢敵後戰場之舉，實乃極具戰略眼光的一步棋，以威名赫赫的『神鷹』特種部隊之戰力，定可對日軍實施毀滅性打擊。不知陳長官有什麼需要安瀾效勞的。」
「海鷗將軍，首先咱們是同鄉，而且我平素非常敬重您的人品和戰功，所以今後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其次，入緬作戰不比國內，需要我們上下精誠團結，兄長擔任遠征先鋒，可以想見將會面臨怎樣的惡戰。所以，請兄長一定不可見外，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儘管開口，都是為國抗敵，你我何分彼此。」
「將軍說得好，你我分屬中**人，理應精誠團結，給安徽父老爭光。不知老弟何時動身，英國人可是卡住邊境不讓進啊。」
「這正是我要對兄長說的，此去緬甸不比國內，齷齪的英國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他們深怕我們提前進入緬甸看見他們掠奪緬甸的罪證，所以遲遲不願意我們入境。我敢肯定，一旦日軍攻擊，這幫老爺兵跑得比誰都快。所以當兄弟的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儘管說，你我兄弟何須客氣。」
「緬甸作戰，我們的目標是打通滇緬公路，可英國人卻只想讓我們給他們當炮灰，所以請兄長謹記，國家和民族的利益高於一切，我們作戰不是為了給外國人看，而是為自己的祖國，該進則進，該撤則撤，只有保存好自己才能消滅更多的敵人。」
戴安瀾聽到這話後有些不悅，不過他知道人家是為他好，要不是看在「神鷹」赫赫戰功的份上，戴安瀾幾乎懷疑面前這人是怕死鬼。
胡雲峰一看趕緊打圓場：「海鷗將軍別誤會，論打鬼子，我們也是不含糊的，我們軍團長既然敢率兩百來人奔襲上海，就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作為遠征軍參謀部的一員，我還是要提醒戴師長，與日寇作戰，不能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更不能急，想要一口氣將日寇趕下大海，要知道我們在國內兵多將廣尚且無法做到，何況這異國他鄉？」
「參謀長的意思是？」
「和鬼子打仗嘛，當然是以消耗他的有生力量為主，緬甸我們不熟，小日本難道就熟？如果我們能夠誘敵深入，拉長鬼子的後勤補給線，再一舉發起反攻，屆時我部當奮力切斷敵之退路，聚殲日寇並非難事。」
胡雲峰說的其實很有道理，戴安瀾的200師孤軍深入，跑到南面的同古去和數倍於己的日軍血戰，軍事上既沒有任何意義，戰術上更是將孤軍暴露在日軍猛烈的火力打擊下，同古距緬甸不過200公里，日軍可以得到連續補給，而200師卻是孤軍深入，既無援軍又無糧草，更加之沒有制空權，所以可以想見，同古之戰200師非吃大虧不可。
戴安瀾道：「參謀長所言有道理，可戴某身負先鋒重任，一旦戰事開啟，200師上下必須與日寇血戰，一可振奮士氣，二則為主力入緬部署贏得時間，至於參謀長所言，實不在我考慮之列。」
戴安瀾的意思很明確了，你參謀長的建議再好，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師長該做的，我們既然作為先鋒，理應奮勇殺敵振奮士氣，也為後續部隊贏得時間，所以，不勞您操心了。
果然很倔強啊，陳際帆在心裡暗自苦笑，他若不這樣，他也不是戴安瀾了。
「兄長既如此說，弟只能奉陪到底了。不瞞兄長，弟來此地，就是要先期潛入緬甸，為兄長等國家精英開路，屆時緬甸再見。」
戴安瀾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道：「英國人已封鎖邊境，難道……」
「那是英國人的事，我們是為中華民族而戰，綿綿數千里邊境，還難不住我。臨行前我們還是互相交換電台密碼，到緬甸互相也有個照應。」
「好！好！」戴安瀾舉起杯，「適才為兄言語適當，還望二位海涵，請滿飲此杯，以壯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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