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一六、狂風捲洛陽 文 / 祈水
一一六、狂風捲洛陽
李治原本以為，勝利者應該有勝利者的姿態，可如今才知道，這種勝利就像是喝了一百年的女兒紅，無趣且乏味。現在的他覺得，聽到自己成功的消息，還不如如今和自己的女人做在一起親暱聊天來的舒服。
「西越，你說朕是不是應該親征了呢？」
西越躺在皇上的懷裡，臉上因為強喝了幾杯酒而現出了迷人的酡紅，聽皇上這麼問，西越胡亂的搖搖頭。
「皇上，親征多危險，還是讓將軍們打去，皇上您運籌帷幄就行了。」
李治其實並不介意西越說什麼，這個時候的他，只是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至於對象的反應，就無所謂了。
「是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責任，朕是皇帝，自然就應該盡一個皇帝的責任。可難道朕就這麼一輩子過去了？」
每個男人都有鐵馬金戈的夢想，以前的李治，對於冷兵器時代的刀槍劍戟興趣缺缺，除了觀賞性的舞劍外，其他的李治是看不上的，但如今李治的熱武器研究有成，以後的戰爭也注定會是異常不對稱戰爭，這就突然勾起了他心中久遠的一種**，在千里之外運籌帷幄，李治自認還沒有那個本事，他不是張子房諸葛亮，以前的戰爭是因為一個是歷史使然，而是變數不多，而從現在以後，可以說是李治開始創造歷史的開始，而不是歷史創造李治。
「小桂子，朕要的鏈子八寶粥送來沒？」
「皇上，小人去催。」
小桂子說完，匆匆跑了下去，正見一個宮女有些慌張的端著粥，小桂子也沒細想，咒罵了一聲。親手接過了八寶粥。
「到底去不去呢？祿東贊，也不知你值不值得我去。」
李治輾轉猶豫了一會兒，心中越發的癢癢，他有些擔心那些死心眼的大將不會利用這些武器，若是將這些秘密洩露出去，那可真是大唐的災難了。
「一定要保住如今大唐的優勢。」李治信誓旦旦的在心裡確定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不想只拿大唐的正統士兵和土蕃硬碰，先不管李治是不是一個體恤士兵的君王，有武器不用，而去用人廝殺，那是意氣之爭，就如同契苾何力金城一戰的時候，為了所謂將軍的尊嚴，那些不必要的死傷，李治堅決不會要。
而如今又沒有什麼日內瓦公約，土蕃的百姓如今還未被李治放在心中，當然，如果哪天土蕃成了大唐的國土，李治自然要操心了，可如今卻不必。這就好像美國在廣島長崎投了原子彈，當時美國的常規軍也不一定就會失敗，可投了兩枚原子彈，美國也不知減少了多少損失。如今核大國相互制衡，說的好聽點，是為了保護地球，保護人類之類，可若是沒有相互制約的平衡，一開戰，地球上早就核彈滿天飛了。誰都不想自己有損失，而敵人灰飛煙滅不是嗎？熱愛人類？李治似乎還沒有那個情操，他所能熱愛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國民罷了。
「皇上，又在想什麼呢，粥都涼了，要不要在去熱熱。」
西越親自端著玉碗放到李治的嘴邊，一臉的關心。
李治心中一暖，無論這個世界怎麼樣，畢竟自己還是有了自己的女人。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這個世界上，他喜歡的女人不多，現在他確實有一些後悔了，也許是他剛剛當上皇帝的時候太過執著與皇帝的威嚴，而錯失了這份感情。
「皇上，皇上。」
剛剛嗅到粥的香氣的李治不禁眉頭一皺，周圍的侍衛嘩啦一下子將兩人圍到了中心，不過看到來人，李治一擺手讓眾人下去。
「皇上，老奴實在是攔不住，侍衛們也不知道跑那裡去了，這……」
「孫公公，你下去吧。」李治不悅的道，又轉眼看了看闖進來的人，暗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孫思邈，這麼著急，有什麼事情嗎，對了，你是怎麼進宮的？」
孫思邈喘著粗氣，幾次想說，都噎了回去。
李治看他一大把的年紀，還做這般姿態，暗中好笑，把自己手中的粥遞了過去。
孫思邈嚇了一跳，退了幾步，才張口道：「皇上，您不是給過我一塊令牌嗎，能入到宮闈之外。」
「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看皇上言語之中帶了些火氣，想來是怪孫思邈打擾了他的軟玉溫香。
不過孫思邈也不敢委屈，他來自然有緊急的事情，如今看皇上還未曾……
「皇上，老臣——」
孫思邈也不知從何說起，看到眼前的粥，一把端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個包，裡面抽出一根銀針，試了一下。
「你幹什麼，不會以為有人想毒殺朕吧。」
李治嚇了一跳，不過看那針並沒有變，才鬆了一口氣道：「你真是，朕吃的東西，會有毒嗎？」
孫思邈一邊鼓搗著李治看不懂的東西，一邊搖頭道：「皇上還是小心點好，最近臣無意中得知蜀中有一個自稱鬼醫的人研究出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若是中了的人，初時不會有事，但天長日久，應該會雙目漸漸失明，在時間長了，最終會全身癱瘓。」
孫思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突然臉上笑了起來。
「皇上您看，就是這個。」
孫思邈是笑了，不過當他看到李治的臉比天上的烏雲還黑的時候，猛咳嗽了幾聲，斂住了笑容。
「哼，如此時候你還笑的出來，這次救駕之功，朕就抵了你今天褻瀆君王之罪。」
李治說完，猛地站了起來，臉陰沉了下來，拍拍西越的肩膀，又柔聲道：「西越，你先回宮，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西越知道如今已經是男人的事情了，他插不上手，只好囑咐了幾句，倒是讓李治的心中暖和了些。
「給朕宣從雲進宮，封鎖宮門，沒有朕的手喻，任何人不得出入。」
小桂子哆嗦了一下子，他跟了皇上這麼久，還是第二次聽到他用這麼冰冷的語氣說話，而第一次，就是李恪謀反的時候。
「另外，去將皇后叫來。」
李治的聲音突然低落下來，語氣黯然。
不過李治突然之間的轉變，讓孫思邈都駭退了幾步，心想：乖乖，果然是皇帝喜怒無常，如今說不上哪只眼睛看我不順眼，我這小命可就危險了。
原本和煦的春風突然發起狂來，刮了一陣大風，讓眾人都感覺到了春天也並不僅僅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它若是發起狂來，也能天昏地暗。
這場風雖然很短，卻很猛烈，席捲了整個洛陽，讓洛陽所有的百姓都抱怨不已，只是他們不知道，異常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而天，馬上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