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親征 一二一、突厥 文 / 祈水
一二一、突厥
燕然都護府。
合上密令,李恪看著薛仁貴,欲言又止。
「可是有仗打了?」
薛仁貴的躍躍欲試並不難理解,上次的虎頭蛇尾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種恥辱,為他們贏得面子的代價是他的手下的死亡,可他一直等到現在,朝廷也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反而似乎和他已經成了好朋友一般,兩方互不侵犯。
李恪苦笑著搖搖頭,拿出火折子,點了燈將密令燒了,薛仁貴看不是有關軍事的,也沒有興趣了,兩個眼睛又開始無神起來。
「好狠毒的借刀殺人。」
李恪的臉上止不住的有些憤慨,不過他也明白,當今皇上和太宗皇帝終究不是同一種人,太宗皇帝是真正的把自己的屬國當成子女看待,時時維護,可如今的天子,卻是只大唐國土與百姓獨親,奉行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大人,要有動作了嗎?」
匆匆趕來的張思進房間就看見李恪站在窗前,兩個眼球深陷下去,無神的看著窗外的楊柳。那身軀,就像是一顆老槐樹,散發這蒼老而又憂鬱的生機。
李恪也不回頭,只是簡要的將朝廷上的計劃說了一遍,這計劃是皇上和數位軍事重臣商量之後得出來的,自然是天衣無縫,他讓張思知道,只是不想只是自己憋在心裡罷了,況且具體實施起來,麻煩還很多,皇上給的只是總體戰略,戰術上的問題,還得他自己研究。
李恪這一邊可以說是最複雜的了,往北一看,大大小小的上百個部落,也都是向大唐稱臣納貢,可畢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李恪也深知這些人偶爾會化成強盜,禍害邊疆,他的方法也之能是殺一儆百,可惜這對草原上的民族,效果甚微。
「王爺,如今皇上這麼做,恐怕是想打打仗了呢。」
若是讓薛仁貴聽到張思的話,定然會興奮不已,可以如今這房間裡,只有兩個人。有些秘密,還是不能讓一個武將知道,尤其是只能皇族知道的秘密。
「管那些作甚,你來說說,如今我該怎麼辦?」
李恪索然無味道。
張思知道李恪這些年已經厭煩了這種生活,他也曾提議讓李恪向皇上請求回調,可惜李恪終究沒有開口,而李治也似乎是忘了這點一般,遲遲不召李恪回京。
不知道李恪是怎麼想的,可張思卻感到有些憋屈,謀反的李泰如今是大唐國土盡可去得,雖然天天四方奔走,可如今的自由灑脫勁兒,那可真是誰都比不上,可這位有大才的王爺呢,卻總是屈居漠北,這荒涼之地,能有和建樹?
想是這麼想,可張思還是要為李恪出謀劃策。
「王爺,其實皇上的計策在我們這一邊,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兒,王爺你想想,散居漠北的部落在草原上就如同星星,他們比我大唐的百姓更難管束,即使到了如今,也沒有那個人能將他們統一起來,不過如今北方最大的勢力可以說就是突厥了,這把刀就放在那裡,就要看我們怎麼借了。」
一說起權謀,張思就滔滔不絕,似乎他生來就是幹這個的。
「繼續說下去。」
李恪已經習慣了。
「也無非就是那麼幾種手段,栽贓陷害、移花接木、挑撥離間,根據不同部落的首領的性格,我們可以隨機應變,只要引起兩方面的貪慾,那就好辦了。」
張思說的籠統,可這本來就不是能細說的事情,只要給了方向,具體實施起來,並不難。
「若是散落的部落突然聯合起來反抗,那該怎麼辦?」李恪突然問道。
張思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語氣中也帶著些許的憐憫,也許是對那些被他算計的人的可憐吧。
「那更好,若是兩方勢均力敵,我想,坐收漁利的,還是我大唐,到時皇上只會高興。」
李恪突然開始閉目養神起來,房間裡突然變的沉悶異常,只不過張思已經習慣了,找了一把椅子,自己坐在上面,腦子裡繼續想著種種計謀。
「張思,你說,如果北方的突厥不存在了,皇上就會讓我回京了吧。」
李恪突然的問話讓張思慌亂了一下,他哪裡會想這些,可若是不回答,會讓李恪以為他只是一個關心軍事或者是謀略的謀士,將他化為薛仁貴一流,那這心腹,可就做不成了。
「王爺,也許不用等到突厥不在了。只要和突厥的仗勢打了起來,王爺就大可以上書請求回京,其實王爺現在就可以試試,畢竟我們只是單獨臆想,皇上不見得是有意孤立王爺的,也許是皇上忘記了。」
「你會忘記一個時時送來任務的人?」李恪冷冷的諷刺著。
張思臉上有些吃驚,看來王爺真的是想回京了,說不得自己就應該找個時間,試探一下皇上的反應了,畢竟自己先打個招呼,總比王爺來的強,雖然自己與皇帝有些芥蒂,可畢竟還是為大唐立過汗馬功勞的人想來應該還有些份量。
「有時候,我真是怕了皇上,看他這樣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也不知哪裡是個盡頭,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思搖頭苦笑,心想,你這個親兄弟都不知道,我一個外人,何以能瞭解天子的心意。
「你看看,如今大唐的一平民百姓都比咱們幸福,天天奔波勞碌,皇上想來也是這樣,他難道就不累嗎?」
張思沉思片刻,緩緩說:「這也許就是官職越大,責任越大的道理吧。」
李恪點點頭。
「你說的對。昔年秦皇掃**一統天下,是何等的威風,我看皇上還是不滿足,太宗皇帝征戰天下,也威風的緊,可如今的皇上,卻少了這逞威的機會。」
「所以他就自己創造機會?」
張思有些駭然,難道皇上這種種策略,只是為了追逐一種威風嗎?
「你來看看我大唐的國土。」李恪抽出一張地圖來,指著東方道:「如今我大唐東方臨海,已經進無可進,南方也是一樣,只有西北二方,有突厥、吐蕃兩大敵手制約,如今兩國已有聯合之勢,所以皇上有所動作,此借刀殺人之計,在我看,還遠遠不只是解決附屬國那麼簡單,吐蕃和突厥中間的小國更是星羅棋布,有戰事,必然有紛爭,而這其中,最容易火上澆油,最起碼也可以隔岸觀火,而我大唐,也有了正當的出兵理由,甚至還能在道義上站得住腳跟。」
張思敲著地圖,突然指著北方道:「王爺,這吐蕃西方是天竺等國,或者是戈壁沙漠,這北方卻是哪裡?」
李恪搖頭道:「北方多隔壁,在往北嚴寒酷冷,少有人煙,那裡對我大唐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意義?」張思有些疑惑,只是看李恪篤定的樣子,沒有反對,只是在心裡暗暗猜疑,若是沒有奪取的意義,皇上為何不分而治之,要知道,動吐蕃,和動吐蕃的同時,在動突厥,並不是一個概念。
「看來北方也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樣簡單啊。」
張思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