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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一八六、河北大道有道王 文 / 祈水

    一八六、河北大道有道王

    縱觀大唐周邊地理環境,可以說是歷史上少有的奇特局面,西方吐蕃雖然未成氣候,但地域廣闊,民風野蠻,北方突厥雖然人煙稀少,但卻存活與他們特殊的生活形態。可以說這真正的強國,還是大唐。

    可這就奇了。自古至今,可以說很少有數個大國能如此並立的情況。昔日諸侯紛爭,七國戰亂,三國鼎立,是因為當時落後的人文環境,可如今大唐天下繁榮,百業俱興,卻仍然是「三足鼎立」,卻不能不說是特定的歷史造就了特定的形勢了。

    說起道王李元慶,就不能不說說如今這東北的廣袤土地了,李治當然不會去開墾什麼北大荒,如今大唐的土地還有半數荒蕪,就連長江黃河的中下游的土地,都還沒有全部開墾出來,沒有那個精力。可自高句麗一役自後,高句麗、新羅、百濟三國均被大唐吞併,他們所謂的君主,早就在李元慶的擺佈之下,名存實亡。東北地域遼闊,而且由於其特殊的地理環境,早就了一大批飲烈酒,賽風雪的漢子。而大唐文化的廣泛傳播,讓這裡,已經逐漸從原本的野蠻半封建辦奴隸社會,開始轉向了封建社會,大唐在東北土地上政權的逐步穩定,讓這裡成了大唐版圖上,一塊非常重要的砝碼。

    而突厥屢次犯境,不犯東北,也是有原因的。

    東北地區在大唐被劃分為河北道,地域之遼闊,是大唐所有道府之最,北至望見河畔,以黑水城為界,西至俱倫湖。其實在古代,關於一國之疆域界限,和現代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因為其特定的歷史時期,古代的疆域,大多以天險,最不濟也以山川河流為界。高句麗還存在的時候,實際上的界限,就是遼水。只不過當時泉蓋蘇文為了守住遼水,將自己的兵,派到遼水以西罷了。而河北道與突厥的界限,半書遼水,半數俱倫湖與陰山山脈。

    但陰山從燕然發跡,到這邊,已經變的相對平緩了,所以突厥從這裡進攻,其實會更加容易,不過這也是突厥人本身固有的思想在作祟,他們總是認為,搶一次富饒的大唐內,比搶十次黑水城都要強,尤其是西方還臨近長安,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將大唐的京城打劫了。

    實際上,突厥人,可以說就是一群還未開化的強盜,只不過是以一國為強盜罷了。

    卻說燕然都護府四人計策商量已定,就派出劉業,前往安東都護府,位於遼水內圍的平盧城,尋求李元慶的同盟,而這次李恪學了個乖,沒有在向皇上稟報。

    劉業接下重任,連夜兼程,馬不停蹄的,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終於在第三天的凌晨,趕到了平盧。

    而在這幾天,突厥人還是用他們常用的戰術,週期性騷擾,不過李恪安排的也滴水不漏,將守城的士兵分成了數撥,到也應付的來,還留下了相當一部分兵,準備應付突厥的奇襲,突厥人攻擊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無非是用長期騷擾麻痺唐軍,而突然襲擊罷了。而這對於精明的李恪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劉業是文人,雖然學的幾年武術,身體頗好,但怎麼能架得住一天一夜,換了八匹馬的勞頓呢,到了平盧,就倒了下去,甚至還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不過因為他的裝束是八百里加急軍報,所以當時就被安排到館驛,因為在他身上,沒有找到應該有的東西,所以李元慶親自到館驛裡,哪裡管劉業有多累,找人將他弄醒之後,又給喝了一點醒神的東西。

    劉業正迷糊呢,前面的人就問自己,這人裝束普通,但聲音異常威嚴,當時只能勉強說了一句「我是吳王手下參謀,來找道王」,就暈了過去。

    李元慶終究不是常人,知道這應該帶來的不是緊急軍情,所以也就不那麼著急了,找人將睡夢中的劉業,帶到了自己的府邸,找了個小丫鬟好好伺候著,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恍惚間,劉業感覺自己的身體還在一顫一顫的,股溝裡都快爛掉了。猛然間隱秘的地方一涼,劉業猛然驚醒,一抬頭,卻看見自己趴在床上,後面也不知是誰,正在給自己的屁股上藥,剛好碰了創口一下,他不禁悶哼一聲。

    「你醒了,小翠,去將王爺叫來。」

    這聲音婉轉動聽,劉業卻大吃一驚,剛要翻身,渾身卻酸麻無力,想是早已經脫力了。

    「你,你——」劉業終究是讀聖賢書的,如今被一個女子如此,哪裡還有顏面。

    唐朝本身就很開放,而這裡因為環境的關係,可以說更是開放,而這女子祖上是學醫的,所以做了醫女,這原本是新羅特有的一種職業,如今和大唐融合了,大唐也就有了。

    「一個大男人,害羞嗎,忍著吧,沒騎過馬吧。」

    女子聲音淡淡的,雖然柔和,卻不可抗拒。

    劉業只好閉上自己的眼睛,卻感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火辣辣的,像是被女子灼灼的目光燙傷了一般。

    「你醒了。」

    過的半晌,一個中年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劉業音樂記得,在自己昏過去之前,就是這個人的聲音。

    「王爺,他不妨事了,只是在床上呆上個把月的吧,難道你們那邊沒有人了嗎,怎麼叫你這麼一個文弱書生來。」

    劉業大窘,諾諾不語。

    進來的正是道王李元慶,知道劉業不好意思,擺了擺手,讓那女子出去,看了看劉業的屁股,呵呵一笑,自己伸手將那蓋住,拉了個小凳子,坐在劉業的床邊。

    「你是道王?」劉業看女子出去了,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才反應過來,這坐在自己身前的,應該就是李元慶了,畢竟這裡沒有第二個王爺。

    李元慶含笑點頭,感覺這小子蠻有意思的,迷迷糊糊。

    不過他心裡明白的很,李恪派來這麼一個書生,顯然是因為這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才能,恐怕是個辯手,而且應該是很厲害的那種,李恪到底打的什麼心思,難道打到本王的頭上來了。

    「嗯,本王正是李元慶,恪兒派你來,是有要緊事兒吧,你直說就是,恪兒是我看著長大的,能幫的,我絕對不含糊。」

    李元慶說的大方,劉業卻明白,這是給自己一點甜頭,隱含的意思,卻模糊了,能幫的絕對幫,什麼叫能幫的呢,而且首先就先將自己的位置定到了李恪的長輩,那劉業有怎麼能拿李恪身上的皇命來壓李元慶呢。

    看來這也是隻老狐狸啊。

    不過劉業是什麼人,出門靠腿,辦事靠嘴。他的本事,全是那一張嘴皮子。

    「王爺果然是達人,我們小王爺就曾經說過,道王對他照顧最甚,如今看來,果然不凡,這樣我心裡就安心多了,這次偷著出來,看來有希望。」

    「什麼,你是偷著出來的?」李元慶一愣,倒不是說他對劉業這種私自行動的行徑怎麼樣,而是想不到,劉業開始,就說了這句話。

    「我叫劉業,王爺可能沒有聽說過,在吳王手下,也沒有多長時間,可這次我是不出來不行,皇上遠在西方,這附近,也就只有道王有這個資格,能夠勸勸小王爺了,若是小王爺一意孤行,恐怕到了最後,死要被皇上——」

    劉業說的聲淚俱下,他也真是了得,也不知是不是以前算命培養出來的本事,那眼淚說來就來。

    一個大男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你有什麼感覺?

    李元慶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轟轟作響,但也無可奈何,聽他那麼說,似乎還是很重要的事情,當下只得輕聲安慰道:「劉業,你休要苦惱,既然來了我這裡,就先說說,恪兒到底是怎麼了,最近皇上不是讓他守著燕然嗎。怎麼,是有關突厥的嗎?」

    劉業心中暗笑,看你還不上鉤,明知道這次是麻煩,你還是要往裡鑽,不鑽不行。

    「王爺,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如今皇上愛民如子——」

    當下,劉業先不說李恪,而是將程知節那番關於百姓與戰爭的理論說了出來,劉業本有口才,這次重新整理說了出來,自然是更加確鑿,聽得李元慶點頭不已。李元慶也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如今聽劉業一說,才恍然大悟。

    「可如今小王爺,卻要那朔方的百姓為餌,引得突厥上鉤,王爺,您說說,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小王爺,可是要被皇上——」

    劉業頓住不說,卻看見李元慶臉色深沉,騰地站了起來,罵了一聲糊塗,自己在房間裡踱起步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有何憑證?」

    李元慶突然轉身,冷言道。

    開始的時候,李元慶就已經搜過劉業的身體,他身上除了衣服,什麼都沒有,如今的話,也指不定是假的,雖然旁人不太可能用八百里加急的驛站快馬,但李元慶還是不得不謹慎行事。

    「王爺,憑證還是有的,小王爺曾經說過……」

    李元慶聞聲臉色大變,騰騰走到窗邊,下意識的向外面看了一眼,回身時,眼神裡全是陰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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