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海上霸主 二二零、三軍聯合演習——家庭與朝廷 文 / 祈水
二二零、三軍聯合演習——家庭與朝廷
御花園,亭台樓閣,流水涔涔,端的美不勝收,天下美景,微縮於此。
「快啊,快打呀。」
一個小女孩清脆的喊叫聲讓每個人都是心頭一鬆,這樣純真的聲音,是一種能夠滌蕩人心靈的聲音,讓人在也生不起意思齷齪的想法。
「鴻弟弟,你快點打啊。」
李雙兒拍著小手,指著園正中打拳的小李鴻。
小李鴻努力將自己的腿伸直,好讓這個小姐姐開顏一笑,可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跑跳沒有問題,但這拳法,卻是怎麼都打不出來的。
「你這孩子,怎麼又捉弄起你鴻弟弟了,明明知道你鴻弟弟從來不發抗你,這小妮子。」
楊雁愛戀的將李雙兒一把抱在懷裡,不過這小公主,已經七八歲的光景了,掙扎了兩下,又從娘親的懷裡跳了下來,撅著嘴說:「不嘛,我要鴻弟弟學武強身,以後好保護我嘛,鴻弟弟,你說,你以後是不是要保護我?」
李鴻還不懂這些,但對於雙姐姐的話,卻從來都是聽的,當下就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雁看著李鴻認真的樣子,不禁笑了。
這些年,若不是有著這些孩子,她是說什麼都不會在這深宮大院呆下去的,這裡太悶了。
李雙兒看李鴻答應的快,頓時高興起來,跑過去煞有其事的拍拍李鴻的肩頭,一副大姐大的模樣,有板有眼的說:「好好,你可要記住了啊,以後一定要聽我的話,我就讓父皇多叫你一些功夫。」
正說到這裡,就聽見不遠處,有一個聲音傳來,這聲音帶著些寵愛,又有些威嚴。
「怎麼,小雙兒,又背著你父皇許什麼諾言呢,要知道,承諾可不是隨便許的啊。」
「父皇——」
李雙兒年紀雖小,但卻是十足的鬼精靈,整個皇宮,都被她攪得烏煙瘴氣,也就只有這個小公主,敢公然爬到李治的肩膀上撒嬌,而李治對她的寵愛,顯然也非旁人可比。
子女在李治的心中,自然無輕重大小之分,但畢竟人又喜好,更喜歡哪個,這也是李治不可避免所產生的問題,本來在朝廷上,他就已經為了政治而費勁了腦筋,回到皇宮這個家裡,自然也不想在煩心這些,所以李治表現的很真實,喜歡哪個孩子,就寵愛多一點。不過這只是相比而言,其實對於每一個子女,李治的態度都差不多。但即使是這樣,後宮的人的心中,還是有了天平。顯然,李治最寵愛的雙兒公主,並不影響對於權位的爭奪。
這些天風雲變化莫測,昨天一場大暴雨,洗淨了世間的塵埃,李治一高興,就將幾位娘娘和皇子皇女,都送來翠微宮,就當時暫時的休假了,這裡的風景,比長安的皇城要好上不少。皇城美是美了,但哪裡有翠微山的大氣磅礡呢。
「皇上,你來了。」
楊雁站起身,盈盈下拜之後,從李治的身上扯下李雙兒,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笑罵道:「小雙兒,你可是姐姐,怎麼能讓弟弟保護你呢。你要保護你鴻弟弟才是。」
李雙兒歪著頭,有些不解。
「可是皇后娘親說了,鴻弟弟是男子漢,我是小女子,自然要受他的保護的。」
楊雁臉色一沉,有些不高興了,氣道:「我是你親娘,我的話你才要聽,你記著,以後不管怎麼樣,都要自己保護自己,不需要別人,你若是想學武,娘交你好了。」
楊雁進宮,雖然仍是原名,但對於她的身世背景,瞭解的人少之又少,後宮也僅僅有太監總管孫大海和皇后西越而已。而旁人對於楊雁會武功,甚至是冠絕天下的武功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清楚。楊雁平常表現,也是一柔弱女子,所以這個秘密,一時之間,竟然無人知曉。
李治站在一旁,笑著聽了半晌,才抱過李雙兒,低聲對楊雁說:「怎麼教孩子學那些打打殺殺的,想女兒以後像你啊。」
楊雁嫣然一笑,紅唇冉冉,煞是嬌媚。
「像我又有什麼不好,看我如今還不是過的好好的。」
李治輕輕的將雙兒放在地上,示意她去和鴻弟弟玩,自己坐在楊雁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在她的耳旁低語道:「怎麼,你當初有武功的時候,可好像是在追殺我吧。」
楊雁臉色一紅,隨即裝作狠狠的表情,怒道:「怎麼,便宜了你。」
李治渾然不怕,手臂上一用力,將嘴唇貼到她的耳旁,親暱道:「不錯,可倒是便宜了我不是,得了你這樣一個大美人。」
耳根是楊雁的敏感地帶,被李治這麼一呵,全身都軟了。嗯嗯的說不出話。
「還是不要讓孩子們學武了吧。」
楊雁聽李治這麼說,卻出奇的沒有同意,李治有些納悶,平常哄楊雁的時候,這招是很靈的,今天又是怎麼了呢。
「皇上以為武功就是用來打殺的嗎?」
楊雁一把推開李治,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看了看周圍的宮女太監,眼睛一瞪,所有的人都會意,蹭蹭又退了好遠。
李治苦笑著,心裡琢磨著這女人怎麼說變就變,楊雁本來不是一個愛變的人啊!
「怎麼,難道武功不是用來殺人的嗎,你想想,你學武的方向,不就是為了更快的殺人嗎,強身健體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學武啊。」
楊雁緩緩的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緬懷了半晌,才一字一頓的說:「當然不是了,這些年,我總是在想,我以前殺了那麼多的人,對是不對。本來是想,既然殺了,又何必想呢,可這些年來,心裡總是愧疚,師傅當年就曾經說過,學武,並不一定要殺人,可是我當年魯鈍,並沒有領會其中的深意,而到了如今,我算是真的明白了。」
「哦,那你說說,你明白了什麼,真沒想到,你足不出戶,竟然也能悟到些道理。」
楊雁坐正了,先沉思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言語,才說道:「說起來,我想的,也是很簡單的道理,我總是在想,我學武殺人,皇上用戰爭殺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學武的目的是為了殺人,打仗的目的,說穿了,還不也是為了殺人嗎,那皇上,您肯定想過,為什麼要打仗,我想,既然皇上明白為什麼要打仗的道理,自然也就明白了為什麼要學武的道理了。」
李治語塞,對於戰爭了道理,他想明白過無數次,可每每有了新的疑問,原本無懈可擊的答案,就似乎變的那麼可笑了,如今楊雁一問,他就明白了,學武與戰爭,原來是完全相同的一件事。
難道他不知道嗎,那他為什麼還要阻止自己的子女學武呢,是一廂情願的不想讓這場戰爭,牽扯到自己的子女嗎?
如今想來,這還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就好像是自己在掩耳盜鈴,誰都清楚,可誰都不敢說,堂堂大唐天府之國,自己一個人在表演,五千萬的百姓在看熱鬧。沒有人喝彩,沒有人吭聲,也許等自己死了,天下就會讓自己這種一廂情願嫁接到自己的子女身上,讓自己的罪孽,在子女的身上得到延伸。
小孩子的笑鬧聲,這個時候,在李治的耳中,是異樣的刺耳。恍惚間,他似乎感到了一種沉重的負擔,面對楊雁灼灼的目光,他無言以對。他明白,自己已經非無牽無掛了,有了自己的子女,有了自己的女人,有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有些事情,他在也拼不起了。
雨後山中的空氣,變的濕潤起來,李治思緒又一次綿綿起來,天空中的浮雲淡淡的,讓人興起無限的愁思。
「鴻弟弟,你以後要保護我,你聽見沒?」
大女兒的童聲,在李治的耳旁迴盪不絕,他突然覺得,原來這種聲音,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人為人父,他第一次感到了無奈,若是以後,要在國家與親情之間選擇,他會選擇什麼,國家?真的能這麼自信,這麼絕情嗎?
這是一次讓李治難忘的插曲,也讓他第一次認識到了,家庭不是朝廷,親情也並非政治。他能談笑間發起一次次的戰爭,可卻不能對著自己的女兒,說出一個罵字。家庭與朝廷,這兩個詞語之間,總有一天會有衝突,這個時候的李治,已經隱隱窺見了這種苗頭,可他卻無能為力,這是他造成的嗎,可以歸罪與封建社會的制度,可這不是他造成的嗎?
李治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對是錯,對於未來,他從來都充滿了信心,可是這一瞬間,他突然懼怕起未來來,他甚至奢望這一刻,時間能夠停住,這樣,他就能看著大唐百姓與自己的子女的雙重笑臉,而過了這一刻,也許,笑容不再,幸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斷的悔恨和無情。
「算了,還沒有到那種程度,這些天,自己得過且過的日子,怎麼越來越多了,難道說,大唐也開始積重難返了嗎?」
望著遙遠的未來,李治感到了無奈,還有一絲絲的恐慌和落寞。
「我的孩子們,希望你能給我帶來好消息,也許,發動一場戰爭,不只是轉移百姓的注意力,也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吧。」
李治長歎了一聲,強行將剛剛的不快拋在了腦後。
出了御花園,唐風就已經跟了上來,小聲的對李治說:「皇上,臣已經得到了沈從和堪浩作戰的詳細計劃,現在已經整理過了,拿給皇上看。」
李治邊走邊點頭,也用同樣的聲音說道:「朕記得在這之前,李滄的計劃書,就已經送來了吧,朕還沒有抽出時間來看,來,讓咱們看看,這幾大未來的元帥,到底合格不合格。」
李治一擺手,在後面跟著的孫大海示意,讓眾太監都退的遠遠的,兩個人正走到一處拱門當中,四周靜悄悄的,就連一聲鳥雀的叫聲都無。
唐風抽出手中的一疊文件,翻開一頁,看了一遍,說道:「沈從的計劃很簡單,要利用天氣的空擋,讓戰艦的體積上的優點發揮到極致,在最不可能進攻的時候登陸,和皇上之前預想的差不多,大概是在等暴風雨之後的好天氣吧。」
李治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對沈從是非常的瞭解的,對於海軍這種舉動,他倒是不反對,這種行動全靠將領的臨場指揮,對沈從和從雲的挑戰性,可以說是很大的。
當然,這種攻擊若是的手,而李滄又真的沒有防備的話,那說不得,李滄就會敗得很慘了。
唐風看李治未置可否,又抽出一張紙,這次是空軍,堪浩是他極力舉薦的人,這次的作戰計劃,他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看,所以不禁有些緊張,但他的心理素質極好,手中半絲顫抖也無。
看完之後,唐風首先呼了一口氣,笑道:「空軍的計劃也很簡單,不語海軍同步,但保持聯絡,爭取在天氣轉好的時候開始突襲金灣島附近的島嶼,將附近與金灣島形成相互扶攜之勢的島嶼打掉,因為根據他們的情報,李滄對於這些島嶼,駐兵是相當少的,而且當地的琉球人,都已經遷移到了金灣島內部,所以相當的方便,而空降兵,就可以發揮最大的機動性了。」
李治這次明確的肯定了堪浩的想法,讚道:「不錯,空降兵奪下周邊的島嶼,作為進攻的前沿陣地,還能為陸軍開闢第二戰線,又能成為海軍的第二補給站,是個不錯的電子。應該是來源與蛙跳氏進攻的靈感吧。」
說著之間,兩個人走到了山腰,平山遠眺,長安書院宏偉的建築體系,映入眼簾,當真是一派文化聖地的氣派。
「李滄呢,他離開書院也已經有些念頭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忘了他所學的呢。」
李治望著書院一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