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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海上霸主 二四零、偶然遭遇 文 / 祈水

    二四零、偶然遭遇

    有一句話叫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

    而顯然,李治算得上是大唐責任最大的人了,每個人,都對李治膜拜叩首,但相應的,每個人,都有要求李治照顧的權力,當然,這種權力,有的時候,是無形無質的。若李治是一個心狠或者是游手好閒的人,也許不會重視這些,但偏偏李治不是,這些年,李治也知道自己真的改變了太多,但他明白,自己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心中對中華民族的一腔熱血了吧。

    「怎麼,還不高興嗎?」

    如今兩個人已經了離開了太原,對於寧玉算是些許小事,只要李治打個招呼,根本就不用他親自過問,他自然是相信李元慶,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違背永徽律。

    這點可以說,大唐如今作對還是比較好的,實際上,永徽律中,並沒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條,但每個人都知道,不但要同罪,而且要罪加一等才是。因為這些年,李治處理官員犯罪時,從來都沒有徇私枉法過,甚至是有些嚴厲。所謂上行下效,皇帝這樣做了,旁人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李治並沒有宣揚官員是公僕這樣的概念,在大唐當官依然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但你必須有相應的能力,而且要得到百姓的擁護和愛戴,若是沒有這些,你政績在多,又有何用呢。

    這裡一望無際,早已經越過了黃土高原,這裡的土質,已經漸漸變成了淺褐色,遠處天邊的盡頭,隱隱能看得見一片蒼茫的原始森林,而官道也有此折向東性。

    「有什麼不高興的,只不過一時間想起了往事,有些感慨罷了。」

    李治抬起頭,一臉的憂鬱,面對著遠處夕陽墜落壯麗而絢爛的美景,卻無動於衷。

    霞光漫天,璀璨昇華。楊雁到是很喜歡這樣的景色,天邊的霞光,讓她想到了那無盡的血色,這種血腥的聯想,也許,只有她這樣生性冷酷的人,才能夠想像。

    離開太原以後,李治就決定避開比較大的城市,而是轉走一些小縣城和鄉村,這樣順便考察一下百姓民生,而更能躲避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裡的百姓,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故土,更不用說,見過這位坐在皇城中從不出長安的皇帝了。

    這裡具體的地域名稱,就連李治也搞不清楚了,不過估計是離汴京不太遠,這條官道,並不是大唐用於商業運輸的道路,而是一條行軍路線,這樣的路線,平常人是不清楚的,雖然沒有多大的隱蔽性,但因為其每隔一段的隱蔽的軍事設施,讓這條道路,鮮有人願意走。

    正是盛夏時節,加上傍晚的霧氣雲煙,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青草與遠處楊樹葉子混合起來的氣味,這種味道,讓李治想起了曾經的童年,不禁感慨萬千。

    作為皇帝,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擁有幾乎所有皇帝都沒有的燦爛的童年,至少他敢肯定,從他往前的皇帝,沒有一個會比他生活的更快樂,不要以為開國皇帝,沒有了宮廷的束縛,就會更舒服。若是他們沒有受過苦,哪裡能揭竿而起,登臨帝位呢。

    而他擁有這樣燦爛的童年,也是大唐的福氣,可以說,在宮廷之中養成的種種壞風氣習俗,包括奢華,濫殺等等,都沒有沾染到李治的心靈,同樣,剛開始就擁有了人類千年文明史的記憶的李治,更能加自己的思維平衡化,從而找到最適合大唐發展的路線。

    可以說,李治並不具備偉人們的素質,他無法創造資本論這樣不朽的篇章,打起仗來,也遠沒有毛澤東那樣零活而計謀多變,但這些,並不意味著他就不能帶領大唐,因為一個皇帝,也許需要多方面的素質,但首先,肯定是要熱愛自己的國家,熱愛自己的百姓。

    遠處傳來飛鳥的叫聲,李治胯下的戰馬,似乎被感染了一般,騷動的挪著蹄子,李治一拉韁繩,大喝了一聲「駕」

    「希律律——」

    戰馬長嘶一聲,惹得天空中鳥雀紛飛,隨後它甩開蹄子,在道路上狂奔起來。

    這兩匹馬,都是萬中無一的千里良駒,從舊時大宛的汗血寶馬中演變出來的馬種,背上馱了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跑起來的氣勢,真是駭人聽聞。

    但其實這種馬,做起來不是怎麼舒服,速度快了,自然脊椎的運動就會劇烈的多,也就顛簸的多。大唐的馬,卻沒有古代英國那種貴族馬,大唐的馬,都是生性猛烈的戰馬,而李治,顯然也沒有培養寵物一般的貴族馬的意思。

    也許等我自己老的不能經受得起這樣的顛簸的時候,才會想起這些吧。

    李治的雙眼劇烈的晃動著,眼前的景色,開始變的支離破碎。宛如電影鏡頭的閃動一般,風馳電掣的感覺,他已經好久都沒有感覺到了。

    不知道怎麼的,今天這兩匹馬非常的瘋狂,跑起來的速度,也遠遠超過了以前,也許以往他們都是在散步,而如今,才是真正的發揮了野性一般。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適合的環境,也許馬也一樣吧。

    天空中,一隻蒼鷹飛過,銳利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大地上奔跑的兩個黑點,那高傲的瞳孔裡,反射出李治閃亮的睛光。

    雖然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以下,但應為氣候的原因,如今天空還濛濛的發亮,若要黑天,至少還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而這附近,並沒有能讓李治兩個人落腳的城市,所以,只能在附近隨便找一個村落住宿了。

    大唐對於農業的管理,是非常的規範化的,永徽年間,朝廷首次對於農民的房址建設,對大唐國土上的村莊,進行了佈局,這種佈局,當然是本著資源的最大利用化而設置的,農民不在允許隨便在某處建設房屋,而在朝廷規定的地方蓋房,朝廷還有一比很可觀的補貼。

    有了這些政策,一般的農民,都會聚集起來,按著朝廷上劃分的地域居住,反正這種遷移,也就是在自己原本房子的千米範圍內,並不涉及到故土的問題,而少些有特殊原因的,也可以向朝廷申請。

    馬狂奔了半個小時,才漸漸的慢了下來,李治已經明顯的能感覺出馬身上,已經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汗水浸在鬃毛上,讓那些灑脫的毛髮,都沾粘在一起。

    轉過了一片森林,終於在眼前不遠處,看見了一片房屋組成的村莊,已經是晚飯時間,所以村莊中,滿滿的都是炊煙,而隔著遠處,就能夠聽見村中熱鬧非凡,顯然有很多人,在一起聚會。

    兩個人相視而笑,終於不用露宿山頭了,這樣的苦,也許楊雁並不在乎,可李治卻受不了。

    就這樣,兩匹看起來很疲憊的馬,加上兩個奇怪裝束的人,闖進了這個村莊。

    這個村子很大,看起來蠻像一個小小的縣城,但它顯然還是一個村莊,並不具備縣城才會有的各種商店,而且這個村莊的職能,也相對的簡單了太多。但這裡的人,看起來都很面善,而且顯然對兩個人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足見這兒,是一個熱情好客的地方。

    村子的村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和李治的年齡看起來像似。年齡接近,說話之間,自然親近了許多。當得知兩個人,是長途的旅行者時,村長表現出了非常崇高的敬意,到是讓李治兩個人有些納悶,旅行者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威望了。

    村子裡正在聚會,這種聚會,是在村莊的正中的廣場上,舉起宴會,各家的男人,都聚集在一起喝酒,而女人們,則跳著各種各樣的舞蹈,以助酒興。

    李治沒有想到這裡的村子的精神文化方面,竟然有這等的發展,不禁有些差異,待與村長詳談時,才知道這個村子,也算是有些背景的。

    村子中的廣場,實際上,是一塊幾十米方圓的場子,場子中,是用石磙子壓了千百遍壓出來的平地,廣場很簡陋,並沒有李治所見過的廣場那樣奢華,但絕對是一個好去處。

    這是一個靠著森林的村子,按理說,這裡應該不太可能有村子的,因為這裡離森裡,也只有幾里地的路程,這樣的距離,對於村子裡的人,是有些危險,但經過村長解釋以後李治才恍然大悟,這森林,看起來非常廣袤,但其中,並沒有什麼兇猛的野獸,因為村子以前有好幾個獵手,但在這森林中,也是一無所獲,而因為這樣,這片森林,也被大伙稱為靜林。

    「怎麼樣,這可是我們村子自己釀製的酒,三寸青,平常可是不拿出來的,不過你們兩位都是貴客,當然就另外了,兩位,一會兒村子的人,都會去跳舞,你們也要去嗎?」

    楊雁本來想回絕說兩個人旅途勞頓,但沒有想到李治卻是毫不猶豫的一口應承了下來。

    村長長得一副慈眉善目的臉龐,笑起來眼睛咪的很小,屬於那種罕見的看起來可愛的男人,對於楊雁的態度,他似乎很清楚,也不介意,只是讓自己的小女兒,送來了酒菜,就出去了。

    楊雁掃量了一下四周,這個村子,看起來很平常,雖然村長熱情明顯有些過度,但也還說得過去,也許是這裡的風土人情的關係。這件房子,是村長家空閒的房子,看起來,也許是他的兒子居住的,如果他有兒子的話,因為這房間級角落了,有一個書桌,上面有非常罕見的書本,這些在這裡,可以說是非常的少見的。

    在房間的右側,有一個書架,書架做工很精緻,應該並非自己所產,而書架上的書,都是四書五經之類,不過最上層,有很多比較有意思的書,有些是說大唐地理風水的,有些是說戰爭謀略的,他們都有一個特點,是新近才出的書。

    「皇上,怎麼會答應了他們呢,據我所知,你並非喜歡湊熱鬧,而且如今累了,何必還去。」

    楊雁順手將李治身上的外衣取了下來,從包袱中取出了更換的衣服,一邊疑道。

    李治任憑楊雁伺候著,手中翻閱著一本書,看了半晌,才緩緩說道:「還可以,不算太累,況且我今天心情還不錯,去看看也無妨,畢竟出來本來就是玩的,不是趕路的,若是這裡有趣,呆上兩天,也無妨。」

    楊雁的動作頓了頓,隨即苦笑道:「別看這裡的風景不錯,可實在是有些單調了,若是皇上站在那裡看上一兩個小時,就不會覺得這裡美了,不信可以去問問這裡的村民,有哪一個能說這裡美到了如神仙幻境的程度呢。」

    對於楊雁很實際的話,李治頗有些無奈,對於審美疲勞,難道他會不清楚嘛,不過人有的時候,活的就是一個心情,楊雁就這點不好,不會及時行樂,所以她的人,始終都是那麼的死板。

    時間過的很快,天色很快就暗淡了下去,不過隨即,村子中央,就升起了一團耀眼的火光,這場被李治撞到的聚會,終於要開始了。

    簡單的洗漱了一樣,最後楊雁還是無奈的換上了一身彩袖飄飄的舞衣,畢竟能給自己的男人跳舞,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而對於那些普通的村民,楊雁反而並不在意,這些不認識的人,在她的心中,並沒有什麼影響。

    然而,讓兩個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場在野外鄉村中無意中撞見的聚會,卻讓李治對於今後大唐的規劃策略,發生了重大的轉變,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大唐的發展軌跡,更加的詭異莫測起來。而後世的史學家,也曾經無數次的考證過永徽帝改變策略的徵兆到底在哪裡,可這段永遠被塵封的歷史,卻從沒有在哪個史記中在出現過。

    這次只有兩個人真正明白的遭遇,也隨著歷史的颶風,四散到大唐的天空中,但無疑,這種影響,深深的保留了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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