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海上霸主 二六三、身陷囹圄 文 / 祈水
二六三、身陷囹圄
天色漸晚,黑暗無聲的吞沒了大地,只有前方熒熒火光,還昭示著這個世界,還存在一絲光明。
「這是他們獨有的聚會方式,看來今晚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從他們的服侍來看,這些人應該都是比較重要的人物,看來我們運氣不錯,終於還是逮到了大魚。」
雖然說的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但任凌的臉上,卻看不見絲毫高興的表情,說話的語氣,也變的越來越慎重。
柳柔兒這個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她知道如果二人被發現,那就絕對不能活著離開,或許,到時候死,都將是一種解脫。
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這裡出現的人當中,有很多都是與這附近的那個城鎮身份不符的人,有很多人明顯就是軍人。
「任凌,你說,這次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柳柔兒好像心不在焉,對眼前唾手可得的情報不甚在意一般。
任凌眉頭一皺,他如今既要關注前面所有人講的話,又要注意後面會不會在竄出個人來,實在是沒有精力與柳柔兒聊天,只得略有責備的說道:「我聽說以前的鐵娘子是何等的厲害,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女人。」
不料這一句話,卻說的柳柔兒幾乎落下淚來。
「不錯,我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曾經有過自己親生骨肉的女人。」
說到這,柳柔兒恨恨的說:「為了我的孩子,我要和這幫畜生拼了。」說過之後,她的眼神之中,又滲出攝人的凶光。
任凌看到自己的刺激政策又一次成功,心中不但不高興,反而有些難過,他知道如今柳柔兒心中只憑著這一精神支柱,才勉強活下去,若是她連這個目標都沒有了,她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做間諜固然危險,固然有的時候生不如死,但總還是活著的,做這一行久了,任凌早已經明白了一個目標,一切都是為了任務,但為了任務,也要活命,只有活命,才能回道自己的家人身邊,溫柔的妻子,嬉笑的子女,這是多麼幸福卻遙遠的嚮往啊。
想到這裡,任凌的面容,也浮現了少見的溫柔之色。
然而世事難料也在於嘶,就這一分神的瞬間,任凌臉色大變,剛剛自己來的方向,竟然又有人來了。
任凌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四面八方的從各個方向來,而且還有人走自己走過來的路。
但這個時候根本就來不及多想,任凌閃身躲到一顆樹下,這樹雖然不夠寬,但幸得枝丫生的非常低,基本上能擋住人的身影。
而柳柔兒則臥在草叢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任凌目不轉睛的盯著來時的方向,果然,沒過幾秒鐘,前方的草叢中一晃,閃出來一個身影。
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因為穿過了荊棘叢林,身上有不少被劃破的痕跡,還有少許的血跡。
任凌本想著能混過去自然最好,卻不想男人猛地停住,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就連神情,也開始警惕起來。
這個時候,哪還容得任凌多想,生死就在一剎那間,一抬手,綁在手臂上的勁駑,直奔那人的面門。
這種手弩,是他們專用的武器,絕對是無聲無息,放火殺人的必備裝備,不但沒有生息,而且射出去的弩箭速度奇快,而且淬了劇毒,只要劃破了皮膚,絕對能要人死命。
不料那人反應竟然迅捷異常,一抬手臂,恰恰擋住了奔向咽喉的弩箭,噗的一聲,弩箭直插入手臂,卻沒有要了他的命。
「有—」
雖然任凌的飛刀已經插在他的氣管上,但也只能將他的喊話生生的扼斷,那個字,終於還是喊出來了。
「怎麼辦?」柳柔兒大驚,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那一邊人聲嘈雜,不少人大喝著朝這邊趕來。
「怎麼辦,涼拌,記住你的使命。」
任凌心中暗歎,到底還是一個女人,手上卻絕不怠慢,將手弩卸下,順手扔進樹冠中,抬手就是一個手刀,正劈在柳柔兒的脖頸出,柳柔兒萬萬想不到任凌會出手,眼神中還帶著極度的驚駭,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任凌根本就沒有任何停頓,他們與聚會的那些人,直線距離不過幾十米,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思考,他取出最後一支特製的弩箭,單手一握,直接插進了柳柔兒的大腿。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
這是一場在生存與死亡之間的賽跑,任凌發揮出他所有的身體潛能,瘋狂的荊棘叢裡飛奔,一路上的荊棘,就如同寸寸刀劍一般,割的他全身都血淋一片,然而他就恍如不覺不般,仍然咬緊牙關,認準了一個方向,一直跑了下去。
實在是太危險了,後面追的人,都已經看到了任凌狼狽的身影,但好在他們沒有用弓箭,或許他們這次沒有帶,反正是沒有什麼遠程攻擊的東西,就算有兩個人撇來刀劍,也是破風聲太大,早被任凌躲過去了。
就在任凌暗自慶幸,準備選擇一條逃生路線的時候,後面一聲長哨,一個人影突然竄出,竟然在樹叢之間,如同猴子一般蕩了過來。
任凌暗道一聲苦也,自己竟然這麼倒霉,碰到了忍者不說,而且還是一個高忍,他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為了不讓自己的武器曝光,將手弩扔到了書尖,否則,這個時候,也不會如此毫不反抗之力。
不過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後悔藥的,他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句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麼這個世界上一半的人可以成為偉人。接著就感覺腿上一麻,知道被暗器射中,還想掙扎,身上卻漸漸的麻木了,到最後,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臨暈過去前,只感覺一個人將自己抓在手裡,扔了出去。繼而神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抓住任凌的,正是後面追上來的那個忍者,將任凌抓在手裡之後,又扔給了趕過來的那個人,用東瀛話說道:「這個是唐人,應該是探子,剛才的地方我看過了,一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被殺,一個重傷昏迷,被殺的人當中一個是這鎮子裡的鎮長的妹夫,另外一個,應該是這個的人,是被姦殺的,衣衫不整,另外一個,應該是個獵戶出身的女子,有點身手,從痕跡上來看,可能是反抗卻最終被這人所傷。我已經對她進行了處理,你盡快找醫師救活她。」
領頭人點頭,一揮手,後面跟著的人當中,一個站了出來,將腰彎下去120度,恭敬道:
「是,山本君,我這就去辦。」
說完,立刻奔向剛才發現任凌的地方。
山本仔細的打量著倒在地上的任凌,眉目之中,閃出攝人的寒光,似乎是野獸看到了什麼吃食一般。
「來人將這個人帶回去,我要親自審問,還有,盡全力救活那個女的,我們還要他口中的話呢,籐田君,這次多謝你了,我回去以後,一定上報天皇,讓他重賞你,現在麻煩你在在附近找找,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山本說了一個成語,很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屬下,這些人哪裡不曉得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阿諛奉承的話,立刻洶湧而至,其瘋狂的程度,絕對讓後世的韋小寶大汗不已。
叫籐田的忍者並不理睬他們的醜態,似乎對這個山本極為瞭解,僅僅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就立刻遁走。
山本哈哈大笑了一陣,突然將面孔板住,看著籐田遁走的方向,冷哼了一聲,回頭喝道:「你們這些沒用的,立刻派幾個人,給我埋伏在剛才他們躲著的地方,一直呆到明天,若是還沒有人來,就地在搜索一陣,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是,是,大人英明。」
山本恩了一聲,繼而陰森森的說道:「這個籐田,身手真是不錯,可惜不為我所用,唉,看來只能找個機會,把他—」
雖然這句對忍者不敬的話,已經觸犯了東瀛國的律條,但顯然這個山本,就是這裡的土皇帝,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我們走,看來要換個地方了,本來還想著出來逍遙的,哼,想讓老子出兵出錢去給你們打仗,想的美,我山本十六,豈是那麼好騙的嗎?」
眾人前腳跟著後腳,都離開了這一處曾經發生打鬥的地方,卻不曾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冷冷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不想出兵,哼,山本,這可是你找死,怨不得別人,辱罵我的人,從來都是我親自送去見天照大神。」
說完,那身影就如同魔鬼一樣,漸漸淡化在夜色之中。
夜風淒楚,林中無數鳥獸四散悲鳴,這個夜晚,似乎被魔鬼所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