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三一二、奚靈 文 / 祈水
三一二、奚靈
天色陰雲密佈，說實話，最近總是這樣的陰雨天，這讓在北方生活慣了的奚靈很不習慣，尤其是從雲離開之後，這種身在異鄉的感覺，就越發的明顯了。
作為這支陸戰隊的二把手，奚靈可以說有絕對的話語權，也正因為如此，他與從雲之間的關係，也總是帶著那麼一絲蹊蹺。當然，奚靈從來都不否認自己的野心，但只要有從雲一天，他就不會越權，因為他打心眼裡佩服這個人。
雖然他這輩子沒有服過什麼人，但奚靈不得不承認，從雲確實是一個值得他佩服的人。
看著天空中的烏雲，奚靈只感覺心頭一陣的壓抑，那種從雲離去時的場景，就如同心頭的重石，總是壓著他喘不過去來，尤其是數萬雙等待著他解釋的眼睛，更是讓他頭疼。
他到底是怎麼服的從雲呢。
奚靈略略有些落寞的想著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以前他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並沒有深究過其中的原因，可如今從雲走了，他想的就遠了。
從雲是個怎樣的人，相信奚靈是瞭解的，從雲並不是一個大公無私的人，實際上，他的私心非常重，有的時候，他可以當著大家的面，中飽私囊，但所有人都不會說什麼，這不得不說，是從雲的手段了得，一直以來，從雲都沒有軟過，有功勞就賞，有錯過就要懲罰，這些，在從雲的眼中，是鐵一般的事實，根本就不用論證。他也從來沒有違背過這點。
而奚靈想想，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吧，畢竟能做到這種境界的人，不多了。
「老大，有個人要見你。」
一旁的草叢突然竄出來一個士兵，不過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即便是士兵，也是那種情報兵，一看就知道是搞地下情報工作的。
「別叫我老大，記得叫我長官，或者將軍，最不濟大人也可以，老大，像個什麼樣子，我們又不是山匪。」
奚靈不滿的說。
那個兵嘿嘿一笑，似乎並不認為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妥，在他看來，奚靈要比從雲可愛的多了，畢竟從雲的臉上總是寫著生人勿近，他那種冷漠，實在讓每一個和他相處的人，都難以忍受。
「什麼人啊，」
奚靈伸了一個懶腰，最近閒的有些發慌，可是因為從雲的關係，這支軍隊，竟然一直在休整，沒有任何的任務。
「好像是基地派來的人，估計是來傳軍令的。」
「是嗎，看來這次有的忙了。」
奚靈蹭的竄了起來，姑且無論從雲的離開，對這支軍隊有什麼影響，但如今奚靈是一把手，若是有戰事，功勞豈不是他奚靈的了？
他對這個雖然不在意，可是大丈夫在世上，若是能建功立業，屆時衣錦還鄉，是多麼榮耀的事兒啊。
「我去看看，今晚可能又要下雨了，叫兄弟們還是照常吧，還有，傳我的命令，將崗哨減少三隊吧，這樣的天氣，也沒有什麼人能偷襲我們了。」
那兵臉上露出喜色，顯然，奚靈並沒有說減的是哪三隊，那他就可以休息了。
奚靈擺了擺手，並沒有在意士兵的表情，這種小恩小惠，他並不是故意施捨的，只不過他學會了從雲的做法，總是真心的為士兵著想。自己的兵，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所以說這支軍隊，雖然桀驁不馴，幾乎等同於從雲的私人軍隊，但紀律卻沒的說。
雖然這些天是陰雨不斷，但因為營地在一片石子沙灘上，所以環境還算不錯。
來的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奚靈沒有見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人物。
「你就是奚靈？」
來人上下打量了奚靈一眼，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讓奚靈非常不爽，他不爽的直接表現就是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來人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狀況，並沒有任何表情，從懷中掏出虎符。
兩個人公式化的對過之後，對方才開口說道；「好了，兵符已經驗過了，這是主帥的軍令，奚靈，作為陸戰隊的副官，你有著副將的頭銜，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接令吧。」
這兩句話奚靈到是很愛聽，當下微微一笑，接過令來，可看了一眼，面色就變的極為難看。
軍令寫的很簡潔，大意就是，派遣王連接管陸戰隊，混編為陸軍第六師，即日起執行清剿任務。
奚靈可以說是大大的不爽，這長官才當上兩天，屁股還沒有做熱，竟然就有接替的人選上來了，而且還是一個無名小卒，雖然奚靈並不認為一定要在陸戰隊中選拔長官，但弄來這樣一個無名小卒，卻也是讓他分外不爽。
「那這王連，什麼時候？」
奚靈皺著眉頭問來人。
來人露出一臉無害的笑容，很溫柔的說：「我就是了，你好啊，奚靈。以後，你可就是我的副官了，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奚靈一愣，繼而迷惑的看了這個中年人一眼，方臉龐，眼睛中透著一絲狡詐，一臉的玩世不恭。
多年的生活經驗，讓奚靈在瞬間就斷定出，這是一個情感內斂的男人，這種男人往往心機很深，一般很少得罪人，但對於得罪他的人，卻總是能記在心裡。
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這種人的話，就是蛇，還是一條美人蛇。
「原來是長官，真是失禮了。」
其實算起來，奚靈與王連還是同樣一種人，所以他即便是心中有太多的不爽，也絕對不會當著王連的面就說出來。
不過他的心裡，可是已經算計了好久。
無論王連給他的第一印象如何，讓他直接臣服與王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他服了，可是手下那群兵，卻也不會服的。
而奚靈一點都不用算計王連，因為他既然敢來到這裡，自然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實際上，自己手下的兄弟們，一定會給這個王連一個很深刻的教訓的。
當然，如果他手段確實了得，能讓這些兵包括自己都心服口服，那奚靈也不會在意，畢竟當初在從雲手下的日子，過的還算舒坦，若是這個王連，也真的有那種本事的話，那也是不錯的事情，畢竟當了一把手，責任就太多了。
而且奚靈還沒有從雲那種左右逢源的本事，最最重要的是，奚靈沒有從雲的人脈，這點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的，奚靈不可能與沈從去攀交情，更不可能與皇上促膝談心。
王連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在意，看了看子周的環境，點點頭說：「看來咱們的待遇還不錯，奚靈，你說說吧，如今陸戰隊是什麼個狀況，這次的任務非常急，明天就要啟程，所以今晚就勞累你了。」
奚靈微微一笑，似乎回道了當初在從雲手下的時代，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這個自然是需要匯報的，孫子楚，去泡杯茶來。未來的長官來了，要用好茶葉。」
最後一句話，奚靈是喊出來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王連並不在意，反而接著也喊了一句，「泡兩杯吧。」
說完，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看著奚靈，看到他心中發毛，才說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其實王連的出身還是不錯的，當初就跟在還是太子的李治身邊，而後來又在皇上的身邊呆了那麼長時間，自然那多多少少的受了一點熏陶，雖然不可能說有翻天覆地的氣質變化，但卻學會了那種神情內斂，可以說，他雖然在某些方面遠不如從雲，但卻勝在另外的方向。
奚靈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是這樣的，經過將近兩個月的戰鬥，陸戰隊一共到來的兩萬人，如今戰鬥力完好者一萬二千餘，傷員二千餘，其餘皆已經陣亡，武器裝備，也已經消耗了大半，彈藥因為有補給，所以不考慮在內，但槍支火炮，卻已經損失了不少，如今全軍僅有六成是完好的。」
王連仔細的聽著，心中開始默默的計算，最後才說：「看來，我們這次的損失不小，這樣吧，你明天清晨就安排，將所有傷員都集中起來，我去與沈從說，借用空軍，讓他們都回去吧，如今這裡已經不需要太多人了，回去也好養傷，至於武器的問題，我來負責解決，這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我問你，如果我們需要急行軍，你看還需要什麼。」
這方面奚靈還是非常擅長的，當下將各種物品一一列了出來。
王連也一件件點過，並將自己能夠解決的都事先標注出來。這讓一旁的奚靈，不禁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位王連，竟然有這樣巨大的能量，這與當初從雲的漫不經心，是何其相似。
而喜的是，王連顯然有著與從雲一樣的人脈，這種人當長官，最起碼自己以後不用擔心補給問題了。
這就是有人的好處，正所謂這上頭有人，心中不慌，就是這個道理。
「好了，奚靈，今晚你需要做的，就是這些。」
王連將羅列好的任務扔給了奚靈，奚靈接過來看了半晌，才苦澀的說：「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