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三一三、謀劃 文 / 祈水
三一三、謀劃
雨後的秋天顯得格外清爽，初升的太陽帶著一絲溫暖與親切，散發著溫情的光線，照亮了這個世界。
王連很欣然的看著陸續開拔的軍隊，一抹綠色的身影，讓他感到格外的激動，這是屬於他的軍隊。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站在營門外的人，就是他們以後的長官，甚至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軍隊已經易主，他們只以為從雲因為京城要事而回京，而如今是奚靈奉命調配這支軍隊出任務。
一切都有奚靈替王連忙活著，他很愜意的看著這一副忙碌卻欣然的場景，雖然蕭瑟的秋風，總是掃了他的性子，但他依舊興奮的看著這不見頭尾的部隊。
這裡不是大唐，與大唐隔著千山萬水，所以不可能有大唐的交通，更不可能有先進的交通工具，在這裡，連馬匹都成為奢侈的東西，一些特別的機械，也只有沈從的集團軍中才有，而奚靈的軍中，全部都是配備了輕型武器裝備，當然，雖然武器是輕型，但威力依舊可以殺人。對於還出於冷兵器時代的東瀛來說，輕武器與重武器的唯一差別，也許就是威懾力吧。
不過相較之下，重武器傷人，都是驚天動地，而輕武器則多是輕描淡寫，所以輕武器要更陰險一些。
而這支部隊，顯然也是一隻陰險的部隊。
全部是徒步行軍，所有人都負重很大，不過這對於這支部隊來說，還不算是什麼大事。只不過因為最近暴雨連天，所以道路早已經被衝垮了，只能穿山越嶺，否則，他們就要在沼澤中行軍了，而穿越山脈，對於這陌生的地方來說，確實是危險重重。
「大人，此次集結三千精銳，已經全部整合完畢，我們是直接出發，還是……」
奚靈話中意猶未盡，王連雖然不太清楚，但依舊能猜得出來，這其中肯定還需要有一個什麼儀式，來讓全軍都知道，自己是全軍最高主帥，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實際上他也沒有想過真正的去收服這支軍隊，他需要做的，僅僅是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利用他們罷了。而達到這種目的，不一定非要弄得全軍皆知，在他看來，有奚靈在前面撐著，就已經足夠了，反正他的聲望確實不小，只在從雲之下，只要有他在，王連也不怕有人造反。
這件看似很艱難的事情，被王連分析了一次，反而變的簡單了，而王連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自己只要控制住了奚靈，就等同於控制了整軍的軍隊了。
不過他並不認為收服一個人，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曾經在從雲的手下做事的奚靈，從雲是什麼人，他王連最為清楚，而他的手下，多數都和他是一路人，所以脾氣稟性，肯定也是相差無幾。而這種人最是孤傲，從雲就連皇上都不服，可見一斑。顯然，這個奚靈，也差不到哪裡去，有的時候，他反而比從雲更難以對付，從雲可以說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敵人，這樣的敵人，會讓你寢食難安，但奚靈，卻是躲藏在暗處的敵人，這種敵人，平常你是看不見聽不到的，但只要他一出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直接出發了，時間緊迫，不能耽擱了。」
奚靈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封好的信，遞了上來。
「這是軍總部剛剛傳過來的。」奚靈解釋道。
王連點點頭，檢查了一下，沒有拆封過，他有些不明白了，如今為什麼還需要用信這種古老而又不安全的方式呢。
信封中一共兩頁信紙，王連看了一眼第一張，一愣，之後又扔給奚靈。
「這張是從雲給你的。」
王連淡淡的說。
奚靈面色第一次大變，顫抖的接過信紙，仔細的看上面的字。
而給王連的那一張，卻簡單的很，僅有短短的兩句話。
「聽說你小子又不老實了，看來你不吃點苦頭，是不會停止的，我會給你一個教訓的。
對了，皇上說了，你若是能完成這次任務，他就答應你一個請求，若是完不成，也沒有關係，皇上反而會重重的嘉獎你，封你個王什麼的。當然，譬如說東瀛王啊，你也知道，這些王侯，沒有召見，是絕對不能回京的，若是東瀛王嗎，那自然是沒有召喚，絕對不能回大唐本土的。」
這兩段話，讓王連一時之間面色大變，直埋怨沈從多事，將這個消息傳了回去，讓皇上知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若說起王連這個人，相信知道的人不多，但少數幾個人知道的人，卻也都瞭解王連在大唐中所扮演的角色，表面上看，王連最多也僅僅是皇上身邊的帶刀侍衛，最多曾經救駕有功，但實際上，很少有人知道，王連與皇上之間，有著血一般的交情，可以說，王連身體裡流著的，都是皇上的血。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不可能不好。
而正因為這樣，皇上才對王連的要求和期望更高，可惜王連確實又沒有沈從那樣的才能和心胸，自然也做不得他那樣的大事，只能做作小事，當個先鋒官，諸侯之類的官。
而這次，顯然是王連玩的最大的一次，所以李治心情激動，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群人當中，從雲可以說是功成身退，沈從是風華正盛，而他王連，卻仍然是一無所有，不能不讓李治焦急。
雖然看起來紀律嚴明，這些出出進進的士兵，連好奇的看過來的都沒有，但這並不意味著兩個人沒有人注意，所以當兩個人發呆的時候，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畢竟，那其中一個，可是士兵心目中的主帥，如今卻面色古怪，站在另外一個人身旁，似乎，竟然有一些猶豫不決。
王連無從得知沈從到底跟奚靈說了什麼，奚靈為人老辣，他無法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
「大人，我們這就走吧。」
奚靈好似沒有發生什麼似的，一點都不提剛剛的事情，他不提，王連自然也不會去說，雖然說，自己是他的上司，但這也僅僅限於打仗的時候，畢竟奚靈不是他王連的警衛員，自然也不可能全權的照顧他的起居生活，興趣愛好，甚至是心情。
一路無話，雖然說出發的僅僅有三千人，但仍然是龐大的群體，這樣的集團行軍，自然不可能隱蔽，也無需隱蔽，不過王連還是沒有大張旗鼓，因為他的任務是去找出那些水老鼠，而不是去攻城略地。
從剛開始，王連就將三千人分成了兩批，第一批僅有二百人，這是絕對的先鋒官，負責探聽附近的道路，偵測敵情，如果敵人刻意想要躲藏的話，這是他們的地盤，王連想揪出他們的難度係數，自然是呈倍數增長。但如何讓對方以為他們已經安全，卻是一個讓王連頭疼的問題。
王連先是聯繫了沈從，讓海邊開始加強巡邏防線，這樣做的效果，自然是打草驚蛇，不過在這特殊時期，這條水蛇，肯定更是疑心重重，絕對不會輕易下水，王連想的很簡單，只要自己不斷的去給對方希望，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加合作。
對於跟蹤與反跟蹤，王連是非常擅長的，當年在吐蕃之戰當中，王連就曾經風光無限。當然，他的行動，根本就沒有載入史冊，歷史並不似為某一個人書寫，不但是王連，即便是永徽皇帝，也僅僅是寥寥幾筆而已。
無論如何，王連都相信，自己能夠將這群人揪出來。
「最近連天的暴雨，這些地方，肯定是不能呆人的，當然，果然他們準備了小船，就令算了，但東瀛沒有出海口，所以他們絕對不可能直接從內地乘船離開，只能在岸邊上船，這樣我們的監控範圍，就大大的減少了，奚靈，你來看，這幾個地方，都是有可能藏身的地方，而我認為最好的藏身之處是在這裡。」
奚靈皺著眉頭，看著王連點中的地方，疑道：「這好像是我們上岸的地方吧。」
王連重重的點點頭，說道：「不對，你看，這才是我們上岸的地方，因為這是一個淺水灘，有幾公里的縱深，所以當初選擇了這裡，不過這兒還有一個特殊的豁口，你看好了，在右側這裡，反而是幾十米高的海崖，這裡，我認為，比較有可能會被對方選中。
奚靈更迷惑了，即便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但那裡不僅僅是危險而已。不但縱深太廣，而且這裡是整個大唐海軍佈置的中心，主艦追浪號，就應該佈置在這裡，可以說，這裡即便是潛水艇，都過不去。
「你要看清楚，從這裡下海，不一定這個穿越我們海軍的防護網，若是他們從這裡折向北行，雖然這一片，仍舊有我們的海軍巡邏，但從其中穿過，對於小船來說，不是一件難事。」
奚靈仔細的思索了一下，雖然王連的話，看似是天方夜譚，不過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不過將對方的位置定的這麼死，王連又從哪裡來的決斷的勇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