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三二二、秋末 文 / 祈水
三二二、秋末
天氣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大雨傾盆而下，三米之外，已經難以看清人的面貌。
但即便是如此，小泉依舊不敢在這個村子中停留，雖然他並不相信所謂的放逐地的說法，但他依舊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尤其是面對著小丫那種漠然的眼神，他更覺得心底猶如三九寒冬一樣，滲出徹骨的寒意。
但他又不能做什麼，小丫已經答應，帶領他們去東方的大陸，因為那也是她所嚮往的地方。
這點，小泉並不懷疑，所以說，雖然小丫也許對他的心中充滿了怨恨，但兩個人有著同樣的目的，如今，也只能是合作。
而如今，小泉卻不將小丫當成一個囚犯看了，因為他覺得犯不上與她生氣。總之，只要自己到達了目的地，又怎麼允許這小孩子活著離開呢。
雨水太大，以至於小泉只是匆匆的點燃了那間最大最完整的祠堂，而又將一些搖搖欲墜的房屋推倒，就匆匆帶著手下人離開了。
而這塵封了幾百年的往事，卻終於沒有在此呈現在眾人的面前，也許，它正在等待著下一波訪問者。
就在小泉離開的同時，王連已經靠著他敏銳的直覺，找到了小泉一行人留下的痕跡。
「你看，這裡明顯有人歇息過，你說，這是不是故佈疑陣，讓咱們判斷錯誤呢。」
奚靈在周圍走了幾圈，皺著眉頭，最後略略有些懷疑的說：「怎麼看也不像啊，除非他們的人數遠遠超出咱們的估計，這裡停留的人數，怎麼也有幾十人了吧。」
王連點頭道：「嗯，看這規模，確實是這樣，我不認為對方會用這麼多人來佈陣，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咱們終於追到他們了。：」
一句話讓奚靈興奮起來，這些天一直在尾巴後面追逐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的不爽。
「好了，讓兄弟們都準備吧，我們要開始急行軍了。」
說完，王連在一顆大樹上用手蹭了蹭，隨機感覺有些不對，體會了半天，最終將懷裡的指南針掏出來，對比了半晌，才略略有些憂愁的說：「等等，這裡有點問題，奚靈，你拿著指南針，沿著來路往回走，看著這指針，是在哪裡開始亂轉的。」
奚靈接過指南針，才發現指針轉個不停。
「這附近有強磁場，傳我命令，在沒有確定戰鬥狀態下，除了偵察兵以外的所有兵，全部上保險，以防止走火發生意外。」
這種強磁場的情況，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也許會驚慌失措，但王連卻曾經在吐蕃的大草原上，遇到過這種情況，當初那裡有一片磁石礦，可是讓王連抓狂了好長時間。
幸好他感覺不對，發現的早，只要在外圍的人，能夠確定磁場的範圍，以及強度，就能夠避免在森林中迷路。
「看來，我們的朋友，也遭遇了這種情況，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指南針呢。」
王連冷笑了一聲，看著前方的叢林，這些小偷，學會用指南針，卻知道指南針的原理。又怎麼能知道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呢。
「大人，大人，前方發現一個村子。」
村子！
王連一愣，這叢林深處，怎麼可能會有村子呢。
「看來，這裡真是不同尋常了。」
前面的叢林越發顯得神秘起來，王連突然有了一種預感，似乎前方，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正等待著自己的去發掘，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青春激盪的年代，前面，有他執著的冒險。
「沒有人知道生命是怎麼開始的，正如同沒有知道，生命的誕生，是在地球轉動的第幾個春秋。」
手中撫摸著一卷卷丹青史卷，李治一時間感慨萬千，歷史上林林總總的英雄，一個個在他的面前晃過，如同曾經的電影一樣，華麗的畫面，讓人熱血沸騰的場景，總是賺人熱淚的情節。而如今，他，永徽皇帝，正站立在歷史的巔峰。
假如歷史是蜿蜒與華夏血骨上的長城，那李治，如今就站在長城烽火台的最高峰。
如果歷史，是大好山川中的群山萬壑，那李治，如今正發著一覽眾山小的感歎。
看著別人似傳奇的事跡，李治卻感到一陣陣的失落，別人都有著自己的來歷，那自己呢，自己真的就是太宗九子，晉王李治嗎？
這樣天大的秘密，李治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的，然而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感覺越發的孤獨，所以每次面對媚娘的墳墓的時候，才會顯得更加的惆悵。
有些事情，不能與別人說，只能憋在心裡，原本作為皇帝，就已經有太多太多不能與他人說的心煩之事，而如今，這心中被壓著這最大的重石，讓李治一直都感覺喘息費力。
「皇上，今年的秋闈已經徹底結束了，各個道府都已經準時將名單呈交到內務府了，不知道皇上何時過目？」
李治恩了一聲，抬起頭，卻看見原本那張慈祥的老臉，如今已經換成了年輕幹練的狄仁傑，而孫大海，卻已經回鄉了。
離開他的，絕對不僅僅是孫大海一個人，這些年來，一直陪在李治身邊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開始離開。這些人，有的，是李治的朋友，有的，是李治的敵人，但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與李治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共同語言。
「在有十三天，就是大收的日子了，屆時各個州府，就會將今年一年的農業收成，陸續的匯報上來，皇上，到時候，會有很繁重的工作，如今民部的人手，不夠用了。」
李治又是恩了一聲，甩甩手說：「不要和我說問題，你要記住，以後說這些問題的時候，在後面附帶上你的解決方案，懂嗎。」
李治的話顯得有些慵懶，但狄仁傑卻知道，皇上的話是非常認真的，這是一種考驗，如果他能勝任，那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而自從他被提拔以來，他也從來都沒有認輸過。
對於皇上，他心底有著深深的感恩，也許這就是歷史上所說的知遇之恩吧，當一個人窮困潦倒的時候，才懂得，識人是一種多麼廣袤的睿智。
而當初李治的慧眼識人，一直都被他記在心間，可若他知道，李治也僅僅是因為他本應該與武媚娘之間發生的難以言喻的往事，才想起的他，不知道又該作何感想。
但毋庸置疑的是，狄仁傑的才能，確實是無可厚非的。
只不過在歷史上，狄仁傑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理智的判斷力，而李治並沒有僅僅的讓他去做一個縣官，或者是去做大理寺卿，反而將他安排在身邊，狄仁傑的這種理性，在無形之中，讓李治也變的更加的理性。
李治明白，他不能避免自己的感性，但他可以讓這種感性，隱藏在理性的光輝之下。
每次一聽見狄仁傑的聲音，李治就感覺頭腦清明的很，這，也許就是他將狄仁傑這種耿直的人留在身邊的原因吧。
「今年秋收，因為夏天的蝗災，可能會有所欠賬，皇上，是不是該叫軍隊回來了，否則的話，就要動用最後的國家儲備了。這對我大唐，可是相當不利的。」
雖然即便是動用了國家糧食儲備，但實際上，如今永徽朝的狀況，要遠遠好於貞觀年間，貞觀年間雖然稱之為為貞觀盛世，但實際上也僅僅是因為久亂思定，人心安逸所致。而從物質上來看，當初的官倉，卻是十室九空，盛世的外表下，卻是國家農業的貧瘠。
而如今，永徽朝的官倉，卻仍舊是滿滿的，這幾次的大仗，也僅僅是動用了戰略儲備而已，卻沒有動用國家的糧食儲備。
「你預計今年永徽朝的人口基數，會發生什麼變化？」
狄仁傑沉吟了片刻，腦子裡將一系列的數據過了一遍，才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今年大唐有高強度的戰爭，但人員損失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而北方突厥的歸順，加之東方東瀛的流民，西方西域的交流，使得我朝的人口流動量加大，而且人口基數，從上個月的統計數據來看，已經激增了三個百分點，創了近十年來的歷史最高紀錄。」
人多自然是好事，如今的大唐，基本國策可不是計劃生育，反而是鼓勵生育，而如何處理好人的數量與質量的問題，一直是讓李治頭疼的難題。
如今永徽朝的人口數量，已經激增了十個百分點，這樣的人口增長速度，是貞觀朝都不曾出現的，這主要是因為對於人口的各種關係的處理，李治要遠遠內行與李世民。畢竟李世民僅僅是一個成功的政治家，而李治，雖然在現代，也許僅僅是多讀了幾年書，但正是因為他的博學，才能更理性，更有效的針對人口增長問題，而頒布最行之有效的鼓勵政策。
「皇上，看來這次戰爭，有悖於您的初衷啊。」
狄仁傑的話，也許在旁人聽來，會莫名其妙，但李治明白，狄仁傑是認為，自己發動這場戰爭，也許是為了遏制大唐人口的爆炸性增長。
但實際上，他又怎麼能猜透李治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