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撞見某部長 文 / 回海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李副科長問趙科長。
「前面不是還有四個人先來嗎？你為什麼讓左小龍先領？」趙科長問道。
看來他又是對自己的工作不滿意。李副科長心中十分不爽，我發個通知書也要管，你丫管得也太多了吧。平日李副科長對趙科長就不買賬，兩個人是差不多時間進局裡的，憑什麼姓趙的就當上正科長。為此，李副科長表面上服從吩咐，但背地裡卻狠得牙癢癢。
聽到趙科長又來對他工作指手畫腳，李副科長認為有必要對他說說清楚，「趙科長，你不知道，這位可是張建的同學，你說給他點方便應不應該。」
「張建的同學？」趙科長不敢相信，這唱的到底是哪出？
剛才張建把他叫住，說這個左小龍不是東西，希望他給這個左小龍製造點麻煩，讓他今天領不到通知書。
現在，這個李副科長卻說，左小龍是張建的同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有一個人說的是假話吧。這麼一想，那麼肯定是這個左小龍在耍小李了。但是作為一個在機關裡混了十來年的老機關，做事講究的還是小心謹慎。
因此趙科長還是當著李副科長的面，撥通了張建的手機。
一聽到說左小龍是他同學，張建就在那邊罵娘了，說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同學，這不是故意降低他身份嗎？誰他媽說左小龍使他同學，他就跟誰急。
一聽這個電話，李副科長立馬明白自己被耍了。
「媽的，這個滑頭！」李副科長馬上轉身進入了辦公室，想要好好教訓左小龍一番。
辦公室內除了那四個先前就等著的傢伙，哪裡還有左小龍的影子。
「左小龍呢？」李副科長問那四人。
「你不是讓他先領了嗎？」有人微帶抱怨地回答。
畢竟人家是等到現在的人了，李副科長也不好再說什麼。
就在一兩分鐘前，左小龍看情況不對頭，很有露餡的可能，在兩個科長到外頭商量那會，早拿起通知書，一個人溜之大吉，「我可沒空跟你們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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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長了建樹大樓當中的濁悶空氣，這會兒外面的空氣聞起來透著股新鮮。看了看通知書上寫的面試地點，左小龍將通知書塞進了口袋。
左小龍想到了剛才那個守門的。雖然向一個守門的打聽機關的情況，顯得層次太低。不過還真別說，往往就是那些門衛，知道的事兒真不比一般幹部少，他們自有溝通的方法，道聽途說，無所不通。
左小龍到邊上的一個小店裡買了包香煙，來到了區委、區政府的大院門口。那門衛見他又來，迎上來，語氣已不是第一次那麼生硬，但也談不上熱情，「怎麼找到人事局了沒有？」
「找了，喏，這是通知書。」左小龍將通知書遞了上去，他想，這會讓門衛更相信他是准公務員的身份。
果然，在左小龍遞來的通知書上看了一眼，門衛眼中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消失了，「小伙子不錯嘛，進入面試了，等於一條腿跨進了公務員隊伍的門了，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了。」
「哪裡，八字才一撇，還遠著呢。」左小龍說著將香煙拆開，遞了一根上去。左小龍買的是一包中華煙，這種煙在南方非常流行，屬於高檔香煙的一種，價格在45元左右。
門衛一看是中華煙，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興奮的神采。「你自己抽啊。」客氣了一聲就接過了左小龍的香煙。
在政府機關，煙和酒果然是兩種必不可少的潤滑劑，在機關看門人、勤雜工等人中更是如此。抽著左小龍的煙，門衛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將自己所知道的政府中的事情，都傾倒了出來，當然帶著些的賣弄。
原來他所看守的門後面，是區委區政府的大樓，這裡也就是這個南德區真正的中心地帶。裡面就是區委、區政府的領導，也就是區委書記、區委副書記和區長、副區長都在裡面辦公，此外就是為區領導服務的區委辦、區府辦的工作人員。
其他區人大、區政協，還有區委區政府的具體工作部門都在外面自找地方安了辦公場所。所以，要辦具體的事情不需要到這區委、區政府的大樓裡來，一般的群眾也不可能進去。去的最多的，還是剛才左小龍上去過的建樹大樓。
而區委區政府大院，只是上級視察、下面鄉鎮、街道黨委書記和部門領導來匯報工作的地方。全區所有的政府決策最高層卻是在這個地方。
這些知識，還可以看實景，這是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左小龍覺得，花了45塊錢買到這些還是蠻值得的。因此，左小龍大方的道，「師傅，我反正也不抽煙，這煙你幫我抽了吧。」
「這樣的啊？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門衛雖然推脫，還是很快把煙接了過去，「你這年輕人，我敢打賭，你以後肯定能混出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調到這裡面工作來了。這裡面為區領導服務的幹部，下去不是鄉鎮黨委書記，就是什麼局局長的，進步很快的。」
「那可真是承你吉言了。」左小龍說，心想，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不是來服務那些縣太爺，而是來當縣太爺。當然他不會將這種狂言告訴這個門衛，在這種人面前還是保守一點好。
意外將一包中華煙收入囊中，似乎讓門衛心情大好，終於打算將手中的唯一一點權力也釋放出來，「原本我這麼做是違反規章的，但是我想，你馬上也要成為南德區公務員中的一員了，我放你進去參觀一下，也不算違規。你快點去，走一圈就出來，別跟人多說，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是來看人，千萬別說是剛拿了錄取通知書，更不可以說是我放你進來的。」
左小龍本來並無打算要到區政府大院逛，但既然人家如此盛情邀請，他也不客氣了，何況瞧瞧這座政府大院裡到底是什麼樣子也未嘗不可。
帶著好奇心，左小龍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門衛自然沒有跟進來，否則被人知道，恐怕門衛的飯碗也難保證。
大院裡，種了很多植物，有些花園式單位的樣子。
樹木後面，才是一棟大樓，共有七層，疏離瓦的屋頂，不大不小。整個大院中除了進出汽車時候，會有些響動，其他時候都顯得異常安靜。左小龍想，在這種地方上班，不知道會是種什麼感覺。
大樓後面，是停放汽車的場地，幾輛奧迪和十多輛大眾汽車停放在這裡，看來還是有一部分領導沒有外出。
其他，就是幾棟看似無關緊要的房屋，門口掛著信訪接待之類的牌子。那個時代，信訪還沒有提上今天這個高度，信訪接待也沒有單獨的大樓，不像現在，信訪局往往都把守在大院外面，隨時準備著阻擋群眾的集體信訪等大事件。
左小龍逛了圈之後，原本想就此離去，反正也沒別的好看。
但偏偏這時候，突然感覺有些尿急。看了看周圍，也只有大樓之中看似有洗手間。
迫於強烈的生理需要，左小龍走向了大樓之中。
他還未走進大樓大廳，有一幫人湧了出來。
其中為首的那位，是一個年輕女人，大約也就三十五歲作用的樣子。她身邊的那些人，除了一個女孩，其他都是男人，而且年齡都在她之上。但這些人簇擁著她，就如一幫奴才簇擁著女主子，流露出恭敬和諂媚。
「這女的是誰啊？這些男人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憋屈相。」左小龍裡面納悶。
一輛黑色的車子忽的躥了上去，而後在女人身邊停了下來。
「辛部長，再見。」眾口說道。
「再見，你們回去吧。」一個跟女人差不多年齡的男人，幫她打開了車門，她坐了進去，一邊向著那些人揮手道。
「再見，再見！」多少人都如此揮別，臉上滿是笑容。
車門砰的關上，一溜煙出了門廳，開走了。
門口那些送行的人，臉上的笑容倏忽全部消失不見了。
為首的那位，在身後讓出的走道中回了進去。其他人也魚貫而入，進入了辦公樓。
但這邊也有幾個人朝著左小龍看了眼，但是都沒有放在心上，就當他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忽略了過去。
只有剛才那個女孩子，似乎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停下了腳步，朝他看了過來。
難道這女孩以前見過我？左小龍心中納悶。
那女孩略一沉吟，結果還是朝他走了過來。
我應該不認識她啊。左小龍這時看女孩子更加清楚。她身材不是很高，臉龐嬌小精緻，身穿的粉色上衣和黑色短裙，使她身體被包裹得曲線畢露。而且她在這個政府大院中工作的身份，也使左小龍頗感興趣。
他等待著女孩子對他說些什麼。
「你好。」女孩子終於開口了。她牙齒很白，但是其中一顆牙齒卻有些外凸，使她一口白牙出現了一絲瑕疵，但也沒有破壞整體效果。
「你好。」左小龍也答道。
「請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要知道政府大院是不能隨便進來的。如果你無意中走了進來，請你快點離開吧。」
左小龍像似被打了一棍子。tmd，這女人原來認出了他是個闖入者，是在警告他離開的。剛才自己還自作多情，以為她認識他之類的。左小龍心中惱怒，「我為什麼要快點離開，這裡不是人民政府大院嗎，人民政府的大院我為什麼不能進來？」
女孩似乎見多了這種情況，對他的惱怒也是見怪不見，頗為淡定地道，「如果你要辦事的話，我們的政府部門在外面的建樹大樓，這裡是區委區政府領導辦公的地方，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不是隨便其他人都可以進來的。」
心中暗罵這女人多管閒事。一個看起來還不算難看的女孩子，怎麼就這麼狗眼看人低。左小龍本不想惹事，上個衛生間也想馬上出去的，被這個女人這麼一說，自己的叛逆心卻出來了，「我就是有特別重要的事要辦。」
「你可以先告訴我一下嗎？」這女人閒事管定了的樣子。
「你馬上就會知道的。」
左小龍不理她，從她身邊擦過，朝著大廳走去。
由於女孩穿著高跟鞋，跟不上左小龍的腳步。
「你等等，你不准進去。」身後還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左小龍突然停了下來，轉向身後的女孩。
那女孩沒有考慮到他竟然會忽然停下來，收不住腳步，一下子撞向了他。左小龍也沒想到她會跟得這麼緊、這麼快，沒來得及躲撞來的女人。那女人不由自主地就撞進了他懷裡。
為了防止兩人都摔倒在地，左小龍只能用手臂攬住了她。
她見到左小龍來攬，雙手拚命抵擋般往上舉，沒有打到左小龍的手臂，卻將胸前徹底送到了左小龍胸口。
左小龍感覺到兩團富有彈性的柔軟擠到了自己的胸肌。
慌亂之中，兩人已經分開了。但是剛才的撞擊，讓女人臉上滿是羞澀和惱怒。
忽然從邊上走過一個謝頂的中年男人，朝他們看了眼，「方美麗，這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方美麗惱羞成怒地否認。
「別不好意思了，我剛才都看到了。」謝頂男人說。
「不是就是不是。」剛才兩人不小心撞在一起，在別人眼中卻已經是某種親密的表示，這讓方美麗一時半會還真有口難辯。
等那人帶著詭異的笑離開之後。方美麗轉向了他，似乎要把怒氣出在左小龍身上，「你快說，你闖到政府大院有什麼事情，否則我叫門衛了。」
左小龍可不吃她一套，對她先前的怒氣，已因為剛才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而消失了，他只是臉皮頗厚地道，「你真想知道？」
「快點說。」方美麗到了發怒的邊緣。
「哦，你很快就知道。」左小龍朝著邊上掛著洗手間牌子的門走去，打開了門進去了。
他聽到背後女人的聲音道，「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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