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遭遇女秘書 文 / 回海
走出衛生間時，左小龍本還以為那個女孩會等在外面。如果真是那樣，就真不好辦了。等左小龍到了外面，倒是沒有看到女孩的蹤影。左小龍也沒多想，就走出了機關辦公樓。
其實，方美麗本來還真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她差點就拿起了手機給門衛打電話，質問他們怎麼可以這麼隨便放人進來。這時正好領導的電話來了，她就趕緊赴命去了，哪裡還顧得了這個陌生的小子。在機關裡領導的事情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左小龍走到了大門口，瞧見保安正惴惴不安地等他出來。
見到他，門衛趕了上來，「沒有人發現你吧？」
想到剛才那多管閒事的女孩，左小龍開口道，「發現是被發現了，但我一個字都沒說到你。」
「這就好。」門衛如釋重負，心想下次再也不敢隨便放人進去，搞不好丟了飯碗。
左小龍走出了政府大院，時間已經過了中午，肚子也有點餓了，不過他還是找到了公交車站，準備回到自己的住地附近，再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他還沒有來到站台，忽然有人扯住了他的胳膊。
左小龍轉過身來，卻不認識那人。
這人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年紀跟他差不離，偏瘦，就是眼睛中轉得靈光，很有些擅長鑽營的樣子。左小龍一點都不記得認識這人。
「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情。」那人嘴角露出一絲笑，然後鬆開了他的手，就像跟他是老相識似的。
左小龍想，這人肯定是認錯人了，才拉住了他的手。他也不放在心上，轉身就要走。
「等等，要不一起吃個飯。」那瘦年輕人又道。
左小龍停了下來，就覺得奇怪，這人到底是怎麼了？認錯了人，卻又要請人吃飯，於是道，「你不必因為認錯了人，就請人吃飯的。」
「我沒認錯人啊。」那年輕人道，「幾分鐘前，我們不就見過面嗎？」
「幾分鐘前見過面？」左小龍想不起來。
「看來，你是眼高於頂啊，我分明看著你偷走了面試通知書啊，我還比你先到人事處呢，結果還是你最先拿到通知書。」那人眼光閃閃地道，「我叫姚平步，如果看得起我的話，就一起吃個飯，我覺得你這人有意思，才想請你吃飯的。」
左小龍這才猜測，這人原來就是在人事科裡一起拿通知書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當時，那幾個人都乖乖等著，只有他當了出頭鳥，騙了那個李副科長，把通知書拿走了。
姚平步帶他到了離建樹大樓一站路的小飯店，他似乎跟這裡的老闆很熟悉，說了句就找了個小包廂與他坐了下來。
姚平步給他們的茶杯裡都倒了水，然後說，「如果沒有你來那麼一鬧，我們真要等好久才能吃飯。這個李副科長很官僚的，你進到人事科之前我們已經等了足足半小時了，他就在那裡打電話，當我們是隱形人。」
「那是因為你們太乖了。」左小龍實事求是地道。
「我們有什麼資本不乖啊，誰像你背後有人啊。」姚平步朝他滴流了一下眼睛，那種精明的神色又出現在了他眼睛裡面。
「我有什麼人啊？」左小龍疑惑不解。
「你這人不厚道啊，誰都看得出來你肯定很有背景的，否則怎麼敢在人事局戲弄他們。要知道能不能進入公務員隊伍，他們的意見可佔據了大頭。如果沒有人，是不會有人敢這麼放肆的。」姚平步胸有成竹地道。
聽他這麼一說，左小龍這才明白，原來姚平步是以為他有背景才請他吃飯的，「說實話，我根本背後沒人。如果你對我背後的人感興趣，那麼我還是不吃這個飯好了，我不想讓你失望。」
說著，左小龍就要站起來。
姚平步見他要走，趕緊一把拉住了他，「別，別。你好好坐著，我不問就是了。你們背後有人的傢伙，總是這樣謙虛。」
服務員進來，「需要把多餘的兩副餐具收掉嗎？」
「你收一副吧，另一副留在這裡好了。」姚平步說。他們包廂是四個人的，收掉一副意味著還有一位客人。
「還有別人？」左小龍不知道姚平步還約了誰。
「你待會見了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失望的。」姚平步神秘兮兮地道。
茶水倒了兩遍，包間的門才被推開。
左小龍坐在背朝門的位置，先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聲音道，「你們好。」
「我們的方秘書終於來了。」姚平步喜形於色，站了起來。
左小龍也順勢站了起來，扭頭看來人是誰。一看，才明白，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熟悉。這不就是剛才政府大樓中多管閒事的那位嗎？
一時眼睛都有些直，真是冤家路窄。
方美麗一見是左小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怎麼是你？」
「啊，不會吧，原來你們倆認識啊？」一邊的姚平步見他們都是一副驚奇的樣子，猜測他們不是初次見面，心中又想，左小龍這傢伙真是不簡單，早就已經認識了區委副書記的秘書方美麗了。
「不，不算認識。」方美麗道，「只是不久才見過一面。」
「一面之緣。」左小龍也解釋道，「剛才，我去區委區政府大樓……」他本想說尿個尿，但顯然這種說法不合適，他改口道，「辦事，才有幸見到了方秘書一面。」
左小龍對機關那一套涉世不深，但並不表示他不會把話說的好聽點，他也不希望方美麗把他剛才去大樓的目的在這裡說給姚平步聽，否則該要引起一陣哄笑了。
沒想到，姚平步還真愛窮根問底，「你去大院裡辦事？這事肯定不平常，到底辦什麼事啊？說來聽聽。」
左小龍不由地朝方美麗看了看，心中稍有尷尬，他不知道方美麗會不會將他的「要事」說出來。
誰知，方美麗根本沒有把他糗事宣揚出來的打算，想到左小龍在政府大院中的事情，她不由自主地馬上記起了自己在大廳中撞入他懷裡的事情。機關中，只要是有點點小事都可以不脛而走，剛才就那麼一會會，就有不少人問她今天在大廳中抱她的男孩是不是她男朋友。方美麗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與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傢伙，無意中裝了個滿懷，就有人大肆渲染，指不定有些看她不順眼的傢伙，是否已到領導面前說她「不注重小節」呢。因此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說任何涉及到左小龍在政府大院的事情了。於是她僅僅說，「他有『急事』要辦。」
這「急事」兩字在姚平步聽來，是保密的事情。但在左小龍聽來，可就特殊含義了，那不是「尿急」的「急」嗎？
因此左小龍忍不住就笑出了聲來。
方美麗看到他的古怪神情，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
做東的姚步平看出他們不會說下去的樣子，就道，「你們玩神秘好了。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不管怎麼樣，今天我做東，我跟左小龍也是第一次見面，我還是要履行我東道主的責任，介紹一下。」
姚步平果然是非常盡責地介紹了方美麗。左小龍瞭解到，方美麗也是80後，只是比較靠前，她目前已經是區委副書記曹波的秘書，雖然算不上是全區的第一支筆，但作為第三、第四支筆是綽綽有餘的，前途頗為看好。
左小龍想，原來她是秘書，怪不得這麼愛管閒事。
等姚平步介紹左小龍時，聽到左小龍也是跟姚步平一樣正在考南德區的公務員，方美麗對左小龍的看法也稍有改變，人家起碼也不是社會混混，但聽到他要考的是新官鎮的公務員時，方美麗的神色有了些奇怪的變化。過了一會，她才挑起修長的眉毛道，「左小龍，你知不知道你的競爭對手是誰啊？」
「知道，不就是區長的兒子張建嗎？」左小龍淡淡地道。
方美麗原本以為這個看起來是平民百姓的左小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誰競爭，所以想告誡他不如提早退出，沒想到人家早就對此有所瞭解，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不免感到奇怪，因此疑問的目光轉向了姚平步。
姚平步當機道，「別小看了我們左小龍哦，他可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其實，姚平步這麼說，並無明確的證據，一方面是出於猜測，另一方面也是想套套左小龍。
聽到姚平步這麼說，方美麗又將目光移到了左小龍身上，心道，明知道競爭對手是區長兒子還來競爭，這人不是有毛病，就是背後真的有強者。
只見左小龍謙虛地道，「姚步平，別亂說，我哪裡可能有人啊，我只是相信公務員考試是公平公正的。」
最後一句實則是左小龍想消除他們的誤會，但在面前這兩位對機關瞭解頗深的傢伙聽來，只覺得這小子不簡單，口風很緊。
既然從左小龍那裡再也套不出其他，他們就正式進入了吃飯環節。因為是中午，沒有人喝酒，一邊吃菜，一邊聊天。
從他們對話中，左小龍瞭解到，方美麗比姚平步長了幾歲，因為兩人的父親曾經都在一個鄉鎮工作過，關係還不錯，他們倆小輩也認識，因為姚平步也想進入公務員隊伍，因此常向已是區委副書記秘書的方美麗討教，這一方面可以知道一些機關的日常知識，另一方面方美麗是區委副書記秘書，肯定也有些影響力，對姚平步進入公務員隊伍說不定能有些實質性的幫助。其次，方美麗雖然還沒男朋友，但長得面容端正、清新可人，姚平步一直垂涎，只是目前兩人身份還不在一個檔次，姚平步還不敢多想。
接著，午飯進入了比較無聊的狀態，為了填補無聊，就聊起了今天方美麗的工作。
方美麗說，今天一早就很忙，接到了市委組織部長高露一行，幸好她沒有留下來吃午飯，否則她也不可能出來跟他們一起吃飯了。
「高露，你是說那個矮小的女人？」左小龍問道，他記起了在政府大樓門廳中被一群人簇擁而出的小女人。
「你怎麼這麼說話呢？你應該叫『高部長』。」姚平步道，「被她聽到你叫她『矮小的女人』，說不定你就再也別想進入公務員隊伍了。」
「她不是現在不在這裡嗎？而且她的確是矮小嘛，不過很年輕，人長的也不錯。」左小龍毫不在意地評頭論足。
方美麗倒不覺得他所說的有什麼不妥，在機關呆多了，許多人都變得小心謹慎，偶爾聽到左小龍這種直來直去地說話方式，聽起來倒是很爽，「是的她很年輕，才35歲，在副廳級領導幹部中，絕對是少數。」
「一個女人，當了官，也蠻威風的嘛。有那麼多人圍著你，看來女人要改變社會地位，當官是個好途徑。」左小龍繼續說著怪話。
「當然了，不管誰當了大官都會很威風的。」姚平步道，「以後，我們方秘書也會這樣的。」
「我還差得遠著呢。不過你們倆很年輕，以後如果進入公務員隊伍，好好幹，肯定是會有一番作為的。」方美麗也打起了點官腔道。
本來還要繼續下去的談話，因為方美麗接到了領導的電話提前宣告結束。
方美麗走後，他們不久也離開了飯店。姚平步說，下次誰考上了公務員，誰就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