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亂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朝歌之戰結束,北方雄主的崛起 文 / 夏門
第四百四十五章朝歌之戰結束,北方雄主的崛起
六月,徐榮匯合毋丘興出壺關,趁虛攻打邯鄲。
留守邯鄲城內的袁熙,根本都不明白,徐榮什麼時候又增加了整整三萬人的可用之兵,更人心寒的是,這三萬兵馬根本不是那種隨便抓捕填充的百姓,而是真正的百戰精兵!
而這個時候,邯鄲城內,只剩下三萬人,審配的兵馬還在去信都的路上,不管是回援還是其他,顯然都趕不上了。
徐榮名聲在外,加上前次三番的戲弄冀北袁軍,彷彿耍弄一隻老鼠一樣,讓他在自己手中蹦躂。徐榮這次傾巢而出,同樣讓袁熙驚顫不已,深恐又中了他的詭計,只下令堅守不出,又急忙差人突圍北上,命令審配即刻南返救援邯鄲城。
不得不說,從徐榮和賈詡抵達壺關,全權統領北方戰事的時候,整個冀北就被他二人攪動得烏煙瘴氣,烽火連天。壺關兵馬,好像已經成了袁紹集團心頭永遠抹不去的痛苦,一看到壺關的這樣龐大動作,真是人人都愁眉苦臉起來。
邯鄲城自戰國時代起為趙國王都,自後幾經修繕經營,也是冀州有名的大城,城高池堅不說,先前又從冀州後方收集了無數糧草囤積在此。
按照常理來說,留守的三萬兵馬,再加上可供使用的糧秣,要防守城牆,不說一年半載,便是守上個一兩個月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現在,顯然並不是常理情況。
袁紹治下兩州,所有精銳部隊,幾乎都已經抽調南下投放到了主戰場。邯鄲背負的使命,是在後方堵截壺關,同時,從冀州,幽州內部徵召的新兵也多送往邯鄲,經過休整,訓練,形成了勉強的戰鬥力後,再送往南下,填補主戰場的兵力。
所以,邯鄲的守軍規模,在源源不斷的補充中,一直沒有縮減多少,但因為是稍微訓練有戰鬥力後,便會送往鄴城,所以,留在邯鄲城中的三萬人,根本就是一群新兵!
對比起徐榮那四萬多兵馬,一萬人乃是當初跟隨衛寧擊敗鮮卑人十萬大軍的原并州邊軍,而剩餘三萬人是集合涼州軍團的精華所在。最為關鍵的是并州軍和涼州軍的宿怨,促使這兩個大漢有名的邊疆強軍,互相攀比的心思濃厚,尤其在趙陽這個并州軍系出身的軍官已經建下了赫赫功勳的時候,涼州軍人更不願意落後。
先有三番五次的打擊,新兵沒有形成戰力,後又有徐榮領兵壓境,在數量上形成了足夠的優勢。即便有依托城牆作為防守,但邯鄲城內,幾乎都是愁雲慘淡不堪。
而徐榮自然是不會讓邯鄲城有絲毫喘息的機會,審配在經過壺關眾人的引誘佈局之後,已經徘徊在信都和邯鄲的中央處,正是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注定了他不可能一下便能決斷。畢竟冀北的大後方,重要性實在不比邯鄲弱得了多少,尤其在後方民眾暴亂的時候,一但再不壓制下去,將會迅速蔓延,甚至達到幽州地區。
徐榮料定的很明白,只要保持對邯鄲強攻猛攻,露出速戰速決,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要將邯鄲奪下的姿態,審配絕對會猶豫,甚至可能放棄救援邯鄲。
兵回援的少,恐怕會被徐榮趁機吃掉,而多了,信都之亂將無法控制。而保持勢在必得的念頭下,審配自然會擔憂,在回援的路上,若邯鄲就這樣被徐榮攻破了,豈不是不僅耽誤了鎮壓冀北暴亂的時機,還白白跑了一趟。
所有人都知道邯鄲如今低迷的士氣,都知道邯鄲那三萬隻是數量上看著嚇人的新兵隊伍,對上并州,涼州精銳集團軍下,對上徐榮這樣一個大小戰事無數的河東第一名將,審配的擔憂,完全是有可能的。
顯然,在涼州軍和并州軍四面八方的圍城下,徐榮狡猾有意的挑起涼州兵馬的競爭意識,強攻兩日,各出一萬人,不管哪方,都是竭盡全力,彷彿不要命一般凶神惡煞的望城牆上撲去。
兩日時間!單單兩日時間,那邯鄲防守的兵馬和徐榮的攻城軍,傷亡數量,竟然還扭轉了過來,即便將涼州,并州軍趕下了城牆,但在傷亡上,竟然還是邯鄲的守軍佔了多數!
凶悍,鐵血,彷彿不攻破城牆,便就戰死。當一群群新兵,瑟瑟發抖,在恐懼中舉起刀兵迎上去的時候,在絕對的士氣以及戰力的壓制下,幾乎任何一個登上城牆的并州,涼州士兵,都可以給冀州新兵們帶來一場地獄的噩夢,甚至直到戰死,都讓人不寒而慄。
徐榮採取的攻城手段,只是攻兩日,而停一日。攻城時,凶悍絕倫,不計傷亡,罷戰時,每日以兵馬在城外吆喝吶喊勸降,盡數袁紹大後方的動盪,盡數如今邯鄲的窘迫。
於是,邯鄲城中,陰沉低迷的情緒彷彿石子墜入深淵,越來越低,越來越沉。
數量,四萬對三萬。士氣,高昂對低迷。戰力,精銳對新兵。加上冀北的動亂,強制徵召帶來的不滿和怨恨,徐榮許諾的投降不殺,圍城帶來的強大壓力,兩日來攻城守城見識敵軍的凶狠,徐榮的百戰名聲,河東的強大和寬厚……
任何一條,都挑動著城中駐守的兵馬,壺關軍幾乎已經佔據了所有的據對優勢,厭戰,懼戰的心思,彷彿瘟疫一般飛快的在邯鄲城中蔓延擴散。
任袁熙如何呵斥,甚至斬首率先動搖的人,都無法壓制住著恐慌的氣息蔓延,無法阻止,眼睜睜看著士氣一落再落。
當第四日,徐榮吹響戰號的時候,凶神惡煞的壺關軍再度彷彿潮水般蜂擁,邯鄲城中的守軍,抵擋的力量顯然已經極度微弱,若非是憑借堅固雄壯的城牆,若不是憑借袁熙嗜血殘暴的手段,或許,在軍心動盪,一觸即潰的情勢下,這一日,邯鄲城就會告破掉。
而顯然,如今的戰局已經越發不利於邯鄲城了,面對徐榮這個狡猾的統帥,任何可以利用的優勢都沒有絲毫的浪費,運用到了極致,無論是在攻城戰中的調度,還是對心理上的打擊,都不遺餘力。
第四日的夜晚,在徐榮的壓迫下,邯鄲城中,已經開始有不少人偷偷的潛下了城牆投降壺關軍。徐榮皆以酒肉款待,兌現自己的允諾,當即便釋放他們歸鄉!
而消息,一傳十,十傳百,隱瞞不住,同樣飄回了邯鄲城中。
火藥桶,徹底被引爆了。
徐榮只用了五日的時間,便將這座堅城給攻破。當第五日壺關軍依舊保持強大的攻勢時,邯鄲守軍已經無法再生出敢於抵擋作戰的心思了,在新兵們反抗的情緒下,打開了大門,壺關軍趁機殺入城池!
袁熙逃跑不及,被擒……邯鄲失陷。
而後,徐榮在部署,修繕邯鄲事宜之後,除了留守部分兵馬抵擋可能出現的回攻袁軍後,親自又領兵兩萬南下攻略魏郡。
邯鄲的失守,對於袁紹集團來說,毫無疑問是絕對的災難。
從此,從北面聯繫冀州的要道被一刀兩段,而壺關的延伸戰略空間,通過邯鄲輻射的環境更加穩固和牢靠。現在的袁紹,除了可以通過清河,內黃,鄴城,黎陽還能夠與冀北本土保有最後一道聯繫外,便幾乎已經有一半陷入了河東的包圍圈裡。
更可怕的是,從冀州州治信都到清河,內黃,一路上偏偏是暴動最大最多最頻繁的地區,無論是從糧草方面還是兵員方面根本就不可能輕鬆的連接上去。
而這個時候徐榮馬不停蹄的向魏郡進發,一但魏郡失陷,通過漳河來運送輜重補給的最後便利,也將徹底失去。控制了魏郡,向東再扼守住漳河向上游通往黎陽的水路後,便只能通過內黃來連接黎陽了。
根本就是始料未及,區區一個多月,南面主戰場還在膠著的情況下,本來袁紹的優勢,不僅僅消失殆盡,而現在,戰局更是徹底的倒向了河東方面。
倘若袁紹不能將冀州本土的動亂所壓制下去,重新恢復原本穩定,倘若袁紹不能保住魏郡控制住漳河通道,倘若不能重新奪回邯鄲城,而河東軍,再合圍上來,河北軍,必將一敗塗地!
從袁紹起兵西進,到和衛寧僵持到現在,時間已經漸進了七月,整整四個月,接近半年的時間,從剛開始的突然而發,河東一步步將優勢重新抵消,找回,一直到現在,最後的戰局徹底的往河東方面傾斜。
這一場,朝歌之戰,牽扯到河東,河北兩大天下最強勢力,決定誰才是北方霸主的大戰,袁紹幾乎已經算是敗了一半。
袁紹在驚聞邯鄲被迫,次子被擒的噩耗後,召集了麾下各智囊商議計較。
自然,如今的大戰略已經極度不利於袁紹了,派往河東挑撥安邑政治反叛的人,在聞得河北戰局不利的情況下,那些投機分子紛紛和他袁紹劃清界限。派往上谷遼西烏桓處的使者,竟然被那群野蠻,忘恩負義的烏桓人斬下了頭顱。派往遼東公孫度求情援軍的使者,同樣被公孫度斬下了腦袋,甚至用錦盒裝好送給了衛寧,不單單如此,野心勃勃的遼東,還有集合軍隊反而有圖謀他幽州的野心……
而袁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派往徐州以說服曹操唇亡齒寒的使者,還沒有抵達下邳,卻聞得,淮南孫堅盡起大軍屯兵在徐州邊境,彷彿與徐州也將有一場一觸即發的戰爭!
曹操,無力抽身……
袁紹沒有想到,陳登沒有取得河東的幫助,在陶謙的許可下,已經將徐州東部投誠給了孫堅,以換取他陶氏繼續存在下去的允諾。而同時,河東的使者也早已經派往了孫堅處,說服孫堅牽制曹操幫助袁紹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孫堅麾下多了一人,提出了天下二分之計,深得孫策,周瑜器重而引薦給了孫堅,便是魯肅。
魯肅提出,取荊州,得淮南,控制徐東,兵壓豫州,經營江東,再南下交州,西面,出白帝,攻略益州,主要攻略地方,便在兗州以南,從而取得和北方分庭抗衡的資本。
河東的大勢已成,袁紹的敗亡已經不可避免,而曹操注定將會是擋在孫堅面前的擋路石。縱容曹操幫助袁紹,其實並沒有涉及到多少江東的利益,但不提這個時候到底可不可能挽回戰局,如果就這樣得罪了河東,在如今袁術尚在,劉表還未削弱的情況下,交惡河東,顯然是不智的。
如今江東的主要敵人,自然應該是袁術和劉表,江東保有餘力未發,本就是等待袁術和劉表互相損耗。整個淮南和荊州才是江東最關心的問題,才是江東最為垂涎的土地……
與此同時,袁紹也根本沒想到,曹操也沒有幫助袁紹的意思,河東擊敗河北,已經是大勢所趨,而在其中謀取更多的利益才是最實惠的問題。曹操的兵馬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參戰兩方這樣一場混戰,手中征討徐州兵疲將累,還要回師北上,再將河北和河東的戰事拖延下去,不如說是讓自己陷入其中的泥潭。
河東如今投放在朝歌一帶的兵力也不過區區十萬之數,在北面,壺關的兵馬充其量也只有五萬征戰。歷來以強大而盛名的河東,佔據了涼州,并州,司隸,雍州四州之地,討伐李郭傷亡極小,可能只有這麼點兵馬嗎?曹操自然不會認為衛寧敢和袁紹決戰就是這麼點底氣,河東的底牌,還未亮完,曹操謹慎的性格,注定不可能讓他以身犯險。
既然不予理會袁紹,曹操自然也不甘心就這樣的白白看戲,徐州彭城一直沒被他攻破,並不是城池有多麼堅固,也並不是陶謙發動所謂百姓就能抵擋下來的,而是曹操不想,一但他統一了整個徐州,自然也便沒有了借口抽身事外。
而顯然,在袁紹和河東決出勝負的時候,他也想分一杯羹,青州這個本來就名義上屬於他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當孫堅起兵壓境的時候,帳下驚動,曹操卻在眾人擔憂的眼神注視下,驀然大笑。
一語道破了孫堅的心境,孫堅不願意得罪河東,甚至可能還有要分徐州的野心,但絕對不會和他曹操真正來一場廝殺。他孫堅要去和劉表,袁術爭雄,而他曹操,也將會是日後抵擋河東的先頭兵。
所以,這一戰終究只會是作秀,做給衛寧看,做給袁紹看。尤其在劉表和袁術的廝殺越來越激烈的時候,孫堅哪還有心思再去交惡他人?
可以說,現在對於袁紹來說,已經真到了內外無援的窘境。
當一個個噩耗傳回來的時候,袁紹的眼睛幾乎都衝出血來,當初意氣風發,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就因為在大局上自己失利了,便會讓天下人所小覷?
袁紹自問自己還有二十多萬的大軍,自己不過只丟了一個邯鄲,不過只是放進了一隻老鼠在家裡,怎會便讓天下人都覺得他將要失敗了?
他袁紹四世三公,出身名門,討伐董卓貴為盟主,如今身為大司馬,位列三公,袁氏一門門生故吏遍及天下,站在這個世界的頂峰,他們憑什麼會認為他袁紹會失敗!
袁紹不甘心,而帳下諸位謀士在如今惡化的局勢下也措手不及,愁眉不展。
只有沮授,這個時候深深的後悔當初沒有聽從田豐的建議,後悔自己竟然如此不查。
這個時候在其餘謀士都閉口不言的情況下,也終究只有沮授挺身而出,請求袁紹退兵,退回魏郡,重新奪回邯鄲,放棄整個冀南藉以挽回河北的有生力量……
沮授的獻策,便是使大軍退兵到魏郡,甚至邯鄲,借助廣平,陽平,華縣隔漳河為屏障,擋下河東的反撲。以失去冀南的代價,換回冀北,幽州的安定。
當然,這樣退兵的話,當初攻下的青州之地,也將徹底喪失,相當於冀南和青州從河北的版圖上被深深撕掉。
憑借二十多萬的大軍,轉變為戰略防守,退縮重新設定的防線,自然便將壺關的優勢所抵消無視,若要北上攻擊冀州和幽州的話,便不可能借助壺關的天然便利,在兵力還處於優勢的情況下,火速撲滅各地的暴動,剿滅趙陽那只耗子,守住河東的反撲,並非不可能。
這已經是如今對於袁紹來說最好的出路了。
可是,袁紹不甘心,本來集合所有謀士來商議什麼妙策反攻敵軍,卻沒想到多數人都閉口不談,唯一一個開口的,竟然還是讓他認輸退軍,甚至割捨去大塊大塊的土地!
袁紹失去了兒子,將自己本土孤注一擲弄得慘敗不堪,動用了如此大的代價,竟然換回這樣一個收場!他怎麼可能接受!
顯然,沮授在這個時候強自硬著頭皮出頭,正是撞上了袁紹的槍口,他的獻策在這個內外無援被孤立的時候,已經是河北最好的出路,但袁紹盛怒下,怎麼可能去思考,一想到沮授和田豐當初三番五次的觸怒他,而田豐甚至到現在都被袁紹當作是局勢惡化到這個糜爛地步的罪魁禍首。
袁紹對沮授的忍耐度已經徹底崩潰,不管沮授如何剛直死諫,袁紹不僅不予理會,還當場下令將他囚禁,罷免了所有官職。
與沮授臥薪嘗膽的獻策走上了極端,袁紹選擇的是另外一條道路。
傾盡全力,攻打衛寧在朝歌城東,城南,連綿布下的營盤。
是的,若能將衛寧大軍擊潰,擒下衛寧,甚至將兵鋒直接推進到河內,箕關,這場戰局或許能夠扭轉。
可是,在這樣的局面下,士氣低落,戰力不齊,還即將面臨缺糧的困境,縱然有十七萬兵馬在手中,縱然對方不過十萬人,又如何能輕易成功?
袁紹已經顧不了太多了,他的身份和虛榮心,自尊和傲氣,注定他無法忍受這樣的失敗,甚至在這個時候變身為一個賭徒,歇斯底里的將最後一絲生機徹底的壓上了賭盤。
整個河北軍營,十七萬大軍已經開始全面調度起來,甚至來往的信使飛快北上,召集審配,逢紀即刻領兵南下,攻打拖住邯鄲,增援朝歌主戰場。
袁紹除了還保留最後一點理智,重視邯鄲的危害外,幾乎已經放棄了後方紛擾的暴動,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點,開始孤注一擲的開始對衛寧的營壘發動瘋狂的攻擊。
顯然,袁紹軍的異動並沒有瞞過河東軍的耳目。
衛寧自從兩個多月前來到朝歌,便一直嚴令堅守不出,壺關的勝利,扭轉了整個大略上的戰局,堅守下來,袁紹的陣腳反而亂得更快。
而現在,當袁紹決定瘋狂孤注一擲的時候,衛寧自然知道,這也是最後的一場決戰了,只要扛過袁紹的瘋狂,勝利,結果,都將徹底的浮出水面!
所謂的二十萬人,到底不過只是一場笑話而已。以十萬人,就算給袁紹攻打,還能用短時間裡攻破掉?衛寧可沒有動搖根本,彷彿不要命一樣的壓上所有的賭注,這十萬人,是抽調來自整整四個州的精銳兵馬,即便袁紹也有十萬多人同樣是河北精兵,但其餘的七萬人,都不過是新兵而已,除了數量上有些嚇人外,還有什麼作用!
就算給他袁紹一個月的時間來攻破營寨,又能當得住北方徐榮徹底將戰局包圍?
衛寧在等待,等待黎陽被攻破的消息,一但黎陽被河東奪取,從而,整個袁紹十七萬人將徹底陷入孤立無援之中,成為甕中之鱉!
七月中,袁紹集合十七萬大軍,潮水般攻擊衛寧防線。十日大戰,不計傷亡,兩軍在正面戰場上的決戰,死傷慘重,河北軍用盡渾身解數,都被河東軍所抵擋下來。
袁紹命麾下士卒構築樓櫓,堆土城山,以兵卒在上,揮灑箭矢如雨向衛寧營地俯射,衛寧得劉曄獻策,大修霹靂車,發石,依依擊毀樓櫓。
袁紹又命令士卒挖掘地道,偷襲衛寧營盤,衛寧命人在營地內放上水甕觀察,修三條長塹作為防禦。
袁紹使人收集四野牛馬,點燃尾巴,使其衝撞衛寧營地柵欄,再以兵卒在後尾隨攻擊,衛寧以刀兵做鹿角,將營地外圍圍成兩圈,牛羊衝擊紛紛觸刀山,血流而死。
袁紹以呂布,文丑,張郃等大將在營外搦戰叫罵,衛寧使典韋,太史慈,趙雲,徐晃等大將接戰,不分勝負。
袁紹又以兵馬繞過朝歌,妄圖偷渡漳河南下偷襲牧野,又被馬超,龐德沿路設伏,大敗河北兵,尾隨相擊,反而直接在袁紹側翼立下營地,時時騷擾攻擊。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衛寧軍固然精疲力竭,傷亡不小,但袁紹當初整整十七萬的兵馬,現在已經嚴重縮水,除去了戰死,重傷不能再戰,以及趁亂逃走,臨陣投降的兵馬外,只餘下不過十二,三萬之數。
攻打營地,野戰,偷襲,伏兵,半個月來,不分晝夜,幾乎從沒有停止過對衛寧的攻擊。十數萬人,互相休息,來回作戰,已經幾乎將整個軍隊都拖垮掉。
而就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三個噩耗,又再度如期而來。
魏郡被徐榮攻破,逢紀攻城不果,只能退守鄴城。
黎陽被張繡攻破,劉備匯合黃忠偷襲,趁淳於瓊嗜酒大醉之時,攻下城池。
糧道北斷,十數萬大軍糧秣入不敷出,已漸告罄!
魏郡,朝歌,黎陽,牧野,將鄴城以及還和衛寧僵持的袁紹十二萬大軍徹底的圍困在中央!更重要的是,糧道被斷,這對於河北軍來說,尤其致命!
勝敗,已經明瞭!
軍心動盪,內部兵無戰心,連戰不果傷亡慘重,後方根基混亂,而現如今,糧秣不濟,又成圍困之勢,袁紹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單單十萬張嘴巴,嗷嗷待哺,便已經注定了袁紹的失敗。
衛寧窺準戰機,終於開始下定決心發動了真正的反攻。
以徐晃為主將,領兵兩萬,自朝歌北上,襲擊袁紹左翼。
以馬超為主將,龐德為副,集合牧野兩萬兵馬,從袁紹右翼發動衝擊。
又傳令,黎陽黃忠為主將,整合一萬兵馬,領兵沿漳河往下遊星夜北上,從袁紹軍東北尾部發動對鄴城的攻勢。
又令徐榮盡起魏郡兵馬,配合黃忠攻擊鄴城,牽制逢紀在鄴城的殘餘四萬兵馬。
以趙雲為主將,典韋為副將,集合如今河東軍做最精銳的騎兵戰力,形成五千人的尖刀,專門破陣衝擊。
最後,衛寧親自督軍盡起朝歌所留下的四萬兵馬發動總攻,正面衝擊袁紹的營盤。
戰鼓擂動,十萬大軍四面八方合圍而來,各部領兵主將,皆乃百戰之士。
鄴城被牽制,逢紀苦苦抵擋,只能勉強守住鄴城不失,當黃忠從黎陽北進之時,截斷了鄴城與袁紹的聯繫,又從後背深處,向袁紹軍衝擊而來。
衛寧親自率領太史慈,呂虔等將四萬兵馬全數壓上,趙雲,典韋所領最精銳五千騎兵左右衝突,袁紹死死抵擋,一波一波人牆卻彷彿薄紙一張,被輕易的撕扯開去,破裂,支離破碎。
而同時,當馬超和徐晃兩支兵馬合共四萬人發動的衝擊,袁紹在戰場上的頹勢已經明顯。
兵敗如山倒!
士氣的低迷,體力的不支,戰心的丟棄,十二萬人馬當場潰敗!
衛寧全軍揮軍掩殺,袁紹命令張郃領本部兵馬兩萬斷後,為典韋,趙雲所擒拿,又有呂布,張遼惶恐追隨袁紹北逃,卻又為從兩翼和後背的徐晃,黃忠,馬超,龐德聯手殺敗,呂布隻身匹馬殺出重圍,餘者或被擒,或皆降。
當衛寧揮軍追擊的時候,鄴城逢紀見袁紹敗像已成,舉城投降。而後,大軍取鄴城,東進追擊袁紹向內黃挺進,文丑領麾下親衛軍,背水漳河為袁紹斷後,死戰,勸降不果,戰至最後一人,為典韋所斬殺!
而後,在信都遊走騷擾的趙陽兵馬,在袁紹孤注一擲放棄鎮壓暴亂而重新徵調審配,逢紀南下的時候,壓力便再度消失,除了四處繼續騷擾以外,便領兵向西南而下,四處宣揚挑動暴亂,突破廣平,廣宗的封鎖,終於抵達邯鄲。
而這個時候,當初一萬五千騎兵,經過了兩個月的奮戰,如今竟只得區區七千多人生還下來,大多數人的戰馬在很早前便因為催趕而累斃至死。機動力的下降,而補給注定將是攻打州郡掠奪得來,在冀州各方窮追堵截下,無數次死戰,也注定了是悲慘的減員。
但,就是這樣一支兵馬,奠定了整個朝歌之戰最後歸屬的最大功勞,六千兵馬,注定,將會是得到河東最高的榮譽!
衛寧在南發動的七萬人總攻,其中還夾雜不少的輕傷者,半個月來,袁紹的瘋狂攻擊,同樣也使河東兵馬損失了不少,整整接近三萬人的戰死重傷減員,確實給河東強烈的損傷。要知道,這三萬人,本就是河東歷次征戰留下來的精銳兵馬,比起袁紹那五萬多人的損傷,根本就不過是同等的價值。
而後,在鄴城逢紀舉城投降,各部大軍北上追敵,連破內黃,陽平,廣平,館陶,華縣,整個冀南全部收歸於河東治下,除了審配固守廣宗巨鹿,奮死打退河東兵馬的反攻外,甚至漳河一帶全部南北都落於河東之手。
袁紹攜二子惶恐北逃,昔日二十萬大軍,只餘下不足兩萬之數。衛寧生擒河北兵馬達到了十萬之巨,斬首者不計其數。
至此,由北從并州壺關向東,由南從河內向北,整個河東的版圖,將不再如當初只有一個鄴城勉強伸出一條細細的小枝,從而徹底的連接在一起。
河北搶先發動的這場戰爭,最終還是以袁紹的失敗而告終,甚至,袁紹的孤注一擲,使得幽州,冀北半部陷入了徹底的動盪,民生衰弱,局勢糜爛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