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亂 第四百八十一章 草原之變 文 / 夏門
第四百八十一章草原之變
事實上，恐怕無論是韓當還是馬岱都不曾想到，他們本來的任務，在陰差陽錯下已經成了搶奪勝負的契機，誰能早一步趕到午口，那就能搶先一步佔據地理優勢，時間多一分，代表的便是他所率領的兵馬能夠多恢復一些體力，能夠多一點時間熟悉地形，多一點時間佈置防禦陣勢。
巧合的是，韓當如此賣力奔馳，是認準了他所面臨的必然是未來大戰開始的頭功，而初出茅廬的馬岱，同樣也為這個頭功而熱血沸騰不已。
雖然，他們不知道即將發生的戰鬥，兩家主將也不是那種怠慢懶散的人，都是盡可能的催促兵馬加速行軍。
谷內二十里，與谷外三十里，其實相比較起來，扣除了地勢問題，所花費的時間也相差無幾。
隨著太陽漸漸西下，馬岱的五百精軍，以及韓當的兩千騎兵，都已經越來越晌午口靠攏。
但是隨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兩個主將的心情卻是迥然相異。
「怎麼可能！？午口外的沒有一個漢中兵馬的影子！？可能是漢中軍自己撤離了？！不知道原因！？」韓當聞得派遣出去的探馬回稟，久久驚愕不已，心情隨之沉入谷底，「混賬！那洋縣守將，難道不知道午口的重要，怎麼可能自己撤離？！而午口外竟然一兵一卒都不留下駐防！？該死的！該死！」
「傳我軍令，全軍再加快速度，務必半個時辰內，趕到午口！」韓當一甩馬鞭，咬牙切齒，奔走更加迅速。
而另外一邊，同樣等到探馬回報的馬岱，臉上從露出驚愕的表情後，卻旋即變成了巨大的驚喜，「什麼？谷外營帳沒有一兵一卒，成了空營？確定沒有埋伏？！是他們自己撤離的？」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張魯竟然如此識人不明，重要如此地竟然派遣一個無能懦夫把守，聞得我軍前來，竟是嚇得落荒而逃！漢中不為我河東大軍所取，簡直是天理不容！」馬岱仰天大笑，紅光滿面，「兄弟們！看我河東威名強如此般，天下有何人敢擋我軍之鋒芒！？都加把勁，半個時辰內，定要趕到午口，漢中軍既然如此好客，修好了營盤留給我等休息，且莫要辜負了他們的好意啊！哈哈~哈哈~！」
隨著馬岱那毫不留情的嘲諷，爽朗的大笑響徹了山谷，隨著回音不止，全軍聽得清楚，想到河東大軍威名只讓對方聞風喪膽，人人渾身那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連帶著幾個時辰的奔波，渾身酸楚疲憊也減弱了不少。
眾軍士附和轟然大笑，人人的腳步也紛紛加快了不少，「唯將軍馬首是瞻！」
……
陽平關外河東大軍營盤內，各部大將齊聚一堂，趙雲握劍肅然，高聲大喝一聲道，「馬超！」
「末將在！」馬超一臉興奮，當即握劍出列，半跪抱拳著地回話道。
「與你三千兵馬，攜軍械，為第一隊，強攻陽平關！」趙雲取出一枚令箭，拋到馬超身前，沉聲下令道。
「末將尊令！」馬超眼中閃耀著激動的火花，渾身一股熱血沸騰起來，憋住了火氣長達半年，終於有了釋放的機會，若不是在眾大將齊聚之時，恐怕早已仰天長嘯起來了。
「龐德！」等到馬超撿起令箭退後，趙雲隨手又抽出一根，當即又高聲喝道。
「末將在！」龐大那壯碩身體一大步跨走出來，同樣抱拳半跪著地應道。
「與你三千兵馬，攜軍械，為第二隊，一個時辰後，接替孟起，攻打陽平，務必全力以赴！」趙雲將令箭一拋，冷聲肅色令道。
「末將尊令！」龐德沉穩的將令箭拾起，恭敬一禮也再退入隊列中。
「韓暹！」趙雲掃過其餘諸將，又再令道……
……@#%……
「衛侯軍令以下，我軍今日起，當全力以赴，晝夜不休，攻取陽平，今日之功，諸將當奮勇相爭，若有怠慢，定斬不饒！」一道道軍令飛速傳下，人手各有所職，趙雲終於拔劍在手，高聲喝道，「陽平天險，若為諸位將軍所破，必為天下傳唱，天下何關，敢擋我河東強軍！？衛侯雖身在安邑，但卻翹首以盼我軍捷報，攻取陽平關，攻取漢中，成就不世之功，全賴諸位之力！」
「必為衛侯效死！」諸將一身熱血沸騰，齊聲應諾，一時間，整個營帳瀰漫著殺氣騰騰，半年來沉默，終於被趙雲徹底點燃，一發不可收拾，如同火山爆發一般……
……
就在中原各地一觸即發的時候，本不相干的北方草原上，也上演著一出血腥的廝殺。
熊熊燃燒的大火，飛速的吞噬著一頂頂帳篷，大火染紅了整個天際，照亮了整個草原，與之相對於的，卻是滿地屍橫遍野，鮮血流淌，大地也彷彿染紅。
密密麻麻的大軍，無數弓弩相指，圍著中央那最後一股抵抗的人馬。
「衛三！我匈奴已經臣服於衛寧，每年上供無數駿馬，毛皮，藥材，還傳授你們漢人騎射，聽從你們調遣，我們已經放下了匈奴的尊嚴，你們為何還要如此對我匈奴！？」於夫羅臉上早已經扭曲，充滿了無邊的怨怒煞氣，看著一個個族人接二連三的倒在弓弩之下，雙眼早已經血紅，盯著對面敵軍中那個中年武將淒厲的吼叫道。
「你這些年暗中勾結鮮卑人，想要聯合鮮卑人擺脫我大漢，還妄想將河套重新奪回去……更還暗中和曹操，孫堅取得聯繫相約反叛，你以為這些東西……我家公子不知道麼？」衛三冷冷一笑，道，「我家公子希望的是一個聽話的匈奴族，而不是一個隨時想著反咬一口的惡犬！於夫羅！冒頓的威名早就不在了，大草原也早是鮮卑人的天下，你們匈奴族四分五裂，你還想有所作為！？癡心妄想！鮮卑人現在內亂不止，我中原也開始爆發大戰，你便以為，你就有機會了？」
衛三舉起手中的馬刀，抹走上面還殘留的血漬，冷笑道，「我家公子說了，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匈奴，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單于，你現在已經喪失了資格，那就只好再選一個出來了！」
於夫羅眼中的仇恨火花越發濃烈，但比起對衛三，而看向他旁邊的那個匈奴人，卻是更加咬牙切齒，「博頓！你忘記了你身上流著我匈奴人的血了嗎？竟然放棄了我草原雄鷹的尊嚴，甘願成為漢人的走狗，和漢人合作，你只會將我大匈奴帶往深淵！」
「於夫羅，若不是你妄圖背叛大漢皇帝，這兩萬族人怎麼可能會死？我只是不想因為你的野心而毀了整個匈奴族，各家族長都是這個意思，才支持我起兵反對你的！」對于于夫羅的憤怒，博頓不加理會，擺在他面前的，將會是一條通莊大道，匈奴的單于，大漢那個掌權侯爺承諾給他的王爵，他又有什麼理由再去在乎於夫羅的生死？
「哈哈！哈哈……！博頓，我們大匈奴最後一次崛起的機會，就被你這個叛徒給毀掉了，如果再給我兩年時間，等到漢人內亂，河套控制力衰弱的時候，我們大匈奴一定可以再次奪取這塊肥美的土地！博頓！枉費我對你如此推心置腹，你這條狼，等到衛寧統一了整個漢土抽出手來，他，不會放過你的！」於夫羅仰天慘笑，在熊熊火光中，分外猙獰。
博頓的心臟陡然一跳，顯然也因為於夫羅的話而感到一些擔憂，不由偷偷看了衛三一眼。
衛三彷彿感覺到博頓的眼神，當即對著於夫羅冷冷大笑道，「於夫羅！你到死還想要挑撥離間！不怕告訴你，等到博頓成了匈奴的單于，將會迎娶我們大漢美麗的公主，延續我們兩族數百年的友誼，你以為我們大漢會如同你一樣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嗎！？」
聽到衛三的話，博頓心中卻是立刻鬆了下來，是啊，那個漢人公侯已經答應他的，不單單是匈奴的單于之位，還有漢人皇帝的冊封，還要讓他如同以前所有匈奴單于一樣，迎娶美麗的漢人公主，這三樣，都足夠讓他穩穩當當的坐上單于的位子……
「博頓單于，不要再和他廢話了！由你來親！」衛三將目光放在博頓的身上，冷冷道。
「好！放心，我不會心慈手軟的！」博頓點了點頭，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絲毫猶豫和憐憫，變成了猙獰，抽出馬刀舉起，領著一干依附他的匈奴族人向著於夫羅衝了上去。
在他的眼前，已經不是流著同樣鮮血的族人，卻是那高高在上的單于寶座，而那流淌在地上，染紅了草原的鮮血，也不是他的族人灑下，而是一片金光閃閃的未來黃金之路。
為了王位，為了大漢的冊封，為了美麗的漢人公主，博頓肆虐的大笑著，舞動起手中的馬刀，向著於夫羅的脖子割去……
卻不知道衛三領著剩餘的漢人大軍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同族相殘，嘴角掛起森冷的笑容，「想娶我們漢人的公主？就憑你們這群骯髒的野蠻人？等著公子收拾了南面的孫堅和曹操……你們匈奴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這一晚，匈奴人自相殘殺，傷亡四萬多人，於夫羅部十萬人全殲，而左賢王博頓登上了單于的寶座，可匈奴在於夫羅手中好不容易恢復的元氣又再消亡……留守在河套的五萬漢軍在衛三的帶領下，終於脫開了桎梏，足可分出力量用於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