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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巾亂 第四百八十二章 狹路相逢 文 / 夏門

    第四百八十二章狹路相逢

    「終於到了午口了!哈哈!」當馬岱帶領的五百人馬衝出了一直以來的艱難小道,踏上了那平整的土地,渾身彷彿都要鬆弛了不少。

    看著那已經人去樓空的簡陋營盤,還有不少帳篷不曾燒燬,旗幟雜物四散丟棄,分明便是劉彭走得匆忙來不及處理。

    空空的營地,如今恰好成了馬岱這五百人馬入駐的最好地點,馬岱一連輕鬆,一連數個時辰的奔走,加上此前三天率領五千先鋒的疲倦終於也讓他忍不住有些挺不住了。

    「兄弟們,你們辛苦了!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便搶佔洋縣,為我大軍掃開道路!」馬岱從戰馬上一躍而下,對著其餘軍士高聲呼喝道,「現在!大家,埋鍋造飯,好好享受一下!」

    「噢!~~!」馬岱的話,讓其餘眾人都歡呼雀躍,紛紛卸下了身上的裝備,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乾糧和肉乾,又或是各個小隊中專門負責攜帶鍋碗的兵卒,選取一處地方準備生火加熱。

    天氣寒冷,經過了幾日的奔波,一碗熱湯,一塊加熱過的麵餅,都足夠讓這些飽嘗軍旅風霜的兵勇們甘之若飴。其實這看似簡單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種難得的奢求。

    馬岱看著眾人四散開去,享受那難得的短暫的休憩時間,自己也在親兵的幫助下,脫掉了身上的衣甲,臉上也多了幾分如釋重負的笑意。

    「將軍……雖然洋縣守將昏聵無能,放棄了午口這艱險要地,被我軍不費吹灰之力奪取,但畢竟此地太過緊要,若敵軍最後反悔領兵再來奪回,或是打定主意趁夜偷營,卻是不可不防……您看……」而卻在這時,馬岱麾下的一名小校見主將有些放鬆,又見了周圍諸人一下子鬆懈了起來,想到當初主帥張合臨行前對他的吩咐,不由當先出聲諫道。

    「洋縣駐軍聞得我軍兵威,聞風喪膽而逃,應該是不會有那個膽量來偷營的!呵呵,你卻是杞人憂天了吧?」這小校是張合任命他為先鋒後,親自囑托留在他身邊相助的,馬岱也不能無視他的意見,但卻還是微微一笑道。

    「卑職隨大帥許久,每聞大帥行軍所至,縱是全軍疲憊急需休息,但大帥也從不放鬆半分警惕,臨行前,大帥也囑咐卑職勸諫將軍注意三思……」那小校卻是不鬆口半句,道,「我軍行走幾個時辰,固然身心力疲,但正是如此,反而是我軍戰力最弱之時,任何突逢變故,都可能對我軍造成巨大傷亡,所以,還請將軍約束諸人,先行佈置好營盤防備再放鬆歇息為上!」

    馬岱深深看了那校尉一眼,見對方寸步不讓,終於歎了口氣點頭道,「好吧!你所說也未嘗沒有道理,依你便是!」

    「那這樣吧,你便帶我親兵三十人,休整營地,選人放哨,唔……每半個時辰一輪休息,如何?」馬岱沉吟了一下,對那小校道。

    「將軍從善如流,大帥以將軍為先鋒,卻是慧眼如炬!」小校顯然很高興,本以為要多花些口水或者搬出張合出來,卻沒想到馬岱竟然這麼快就應承了下來,按照他的想法,以馬岱這麼年輕的年紀,正是傲氣十足的時候,聽不進別人的話也是應該。

    而念及到此,那小校也不禁感慨馬家世代名將,卻果然名不虛傳,河東後俊小生也有這般才幹,不統一天下都難。

    「傳我軍令!諸兵兵甲不可離身,不可偷飲酒,不可私自離營,不可喧嘩鬧事,不可輕疏怠慢,不可玩忽職守!違令者!斬!」或許河東其餘諸位大將,甚至自己引以為傲的兄長對於張合未立寸功,以降將身份居然身居高位而暗中蔑視鄙夷,但馬岱自從被從軍後被調到張合麾下,見過他治軍之能,卻是深深佩服不已,所以,當被張合親自任命為他助手的那員小校提點之後,馬岱也收斂了心中那股懈怠之情,轉而向著張合的治軍方式而漸漸靠攏,一連幾個軍令下來,卻是強硬無比。

    畢竟是精挑細選的勇士,五百人固然因為可以休息而有所放鬆,當馬岱這嚴苛軍令下來,心中微微有些不喜,但也沒有任何人膽敢去試試軍法的權威,很快也只能聽從馬岱的調撥,默默的開始吃喝休息,又或是被選中的哨塔恪守自己的職責。

    「好了……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吧!」馬岱搖了搖頭,最後鬆了口氣,看著一下子開始變得冷清的營地,苦笑一聲,「只看早日讓這個天下平定,兄弟們也不用這樣勞苦奔波了……不過,衛侯素來對軍士寬厚,賞罰分明,能夠得這一大功,這些人少不得也博下了一番前程吧!」

    「洋縣……漢中……哼!」馬岱眼神閃爍,從親兵手中接過一碗熱湯,充滿了殺意,「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

    就在馬岱軍令全軍修養的時候,渾然不知道南面一直兵馬幾乎在同時,也抵達了不遠處。疾馳了一晝夜,兩千兵馬疲憊不堪,就算是韓當這樣征戰多年打下的強壯身體,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當地勢因為靠近秦嶺而越發顯得坎坷的時候,韓當終於也露出了幾分輕鬆的笑意,「終於到了午口了!」

    「……報~!~將軍~!~」卻在這時,大軍前面一騎飛馬絕塵而來,高聲呼喚道。

    韓當眉頭微微一挑,從那令馬的聲音分明聽出一些急躁,「嗯?是派去前面的游騎返回了?怎麼回事,莫非出了什麼狀況?」

    韓當一勒馬,停了下來,等著那令馬飛速靠近,正見那馬上騎士臉色有些難看稟報道,「報告將軍!午口,突然出現一支兵馬佔據了當地營盤,擋在子午谷前!」

    「什麼?!」韓當心中一驚,動了動馬鞭,急切問道,「先前不是說洋縣漢中兵馬已經撤退了,怎麼又有一支兵馬出現在午口!?你可看清是否是洋縣守將去而復返……?」

    「不……不是!將軍……!那不是漢中軍!」馬上騎士慌忙擺手,聲音也帶著幾分躁色,「小人看那支兵馬……彷彿……彷彿是河東軍!」

    韓當臉色終於大變,「河東軍!?來得怎麼可能這麼快?!你確定你看清楚了是河東軍!?」

    「錯不了!那軍旗,衣甲分明是河東軍的裝束,小人曾在官渡與河東軍對峙過,故而印象深刻!」那馬上騎士鏗鏘肯定道。

    「河東軍……河東軍……」韓當連著念了幾遍,額頭青筋鼓起,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媽的,該死的漢中鼠輩!不戰而逃竟然讓河東軍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在午口紮下了根基!混賬,混賬!本將領兵一連奔襲兩日,晝夜不停,竟然還是晚了一步!」

    「那支河東兵馬有多少人!?領軍者多少!?大概是什麼時候抵達午口的!?還有!對方營盤防備如何!?」韓當深深吸了口氣,一連串問題辟里啪啦的問了出來,語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憤怒,而同時那捏著馬鞭的手,彷彿再加點力氣,便會讓他斷裂扳碎。

    那馬上騎士自當初追隨孫堅起兵時,便做起斥候工作,多年來的經驗豐富無比,當韓當的話問出來,便沒有半分猶豫回稟道,「卑職先前去時,正見本該空無一人的營地升起營火,人頭展動,心中驚異,不敢靠近,在外圍偵查許久方認出是河東兵馬,但以卑職所觀,河東軍在營內兵馬,應該不足千人,但,敵軍主將沉穩,周圍遊走放哨守夜之兵沒有絲毫放鬆,整個營地防備似乎頗為嚴密。時間倉促,卑職不曾探明敵軍主將,但卻能借火光看軍旗上書一個「馬」字……至於敵軍何時搶佔午口營盤,卑職卻無法得知了……」

    韓當皺了皺眉頭,雖然對得到的情報並不滿意,但也深知以對方的能力在驟然變化之中得到這樣的成果,已經是十分難得,也不會有絲毫怪罪之意。

    但河東軍突然佔據了午口,已經完全是打亂了他的佈置,甚至可以說,這一番變化,如果處理不好,幾乎就讓他奔走兩天兩夜變成了流水東逝,甚至,可能讓他這兩千兵馬變為危局。

    不過事實上,韓當仔細推論一下,鬆了口氣,事情總算還沒有壞到徹底。

    敵軍兵馬不滿千,而自己這方總算是有兩千騎士,在數量上具有絕對的優勢,河東軍固然強大,但韓當也不認為江東猛士會差多少。

    而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優勢便是,顯然那支河東軍不曾料到自己已經如此接近了午口,敵軍在明,我軍在暗,其中可以操作的東西,也便不少……

    但最後一個問題便是,自己這兩千騎士奔走了那麼久,幾乎人人疲憊不堪,若用於倉促作戰,戰力最起碼會跌掉三成,甚至四成以上……

    河東軍既是偷襲午口,想必也是疾馳不停,而能夠左右戰局最後一點便是,敵軍到底是什麼時候抵達的午口,體力到底處於什麼地方!?

    戰,還是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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