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巾亂 第四百九十一章 文 / 夏門
第四百九十一章
半年前衛寧起四面大軍合共十七萬,煞氣騰騰,曹操大驚失色,也是傾盡全力出兵防備。早在張遼和太史慈從冀州領兵南下的時候,曹操便也派遣了夏侯惇和夏侯淵兩兄弟出兵五萬駐紮在東平。
但是隨著戰事延續下去,河東軍不曾有大軍進攻的跡象,青州黃忠也只是咋呼了一下聲勢,便又沉寂了下去,甚至連青州另外半片屬於曹操的領地也沒有發動攻擊,夏侯惇夏侯淵兩兄弟做足了防備手段,卻也彷彿沒了用武之地。
隨後,當兩軍都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司隸,豫州,兗州三州交界處的時候,夏侯兄弟在東平便顯得更加大材小用了,尤其是當太史慈分兵了四萬潛入豫州之後,區區三萬張遼軍,已經不值得曹操軍在在兗州東面牽扯更多的精力。
事實上,曹軍,吳軍上下都猜測,若是這一場戰爭將打起來的話,恐怕主戰場還是應該在那三州的交界處上。
於是,曹操除了下令讓南青州小心注意黃忠的調兵跡象外,便又抽調了夏侯惇領兵三萬退回了陳留一帶。剩餘的兩萬人由夏侯淵繼續統領,和張遼對峙,並且與南青州的曹軍互為犄角監視防備黃忠的異動。
兩萬人只是保守估計,現如今,衛寧的兵馬數量實在太過龐大,顧此而失彼是決然不可以出現的問題,曹操對夏侯淵有十分的信任,深信兩萬人在夏侯淵的帶領下,也足夠守護一時。
四月,時值劉備大張旗鼓揭起反旗,曹操下令使夏侯淵北上東阿,阻擋張遼兵馬東進,兩軍隔著黃河對峙,夏侯淵果然不負曹操重托,只靠了兩萬曹軍,前依黃河天塹,真是讓張遼三萬人難越雷池半步。
夏侯淵以五千兵馬連夜奔走,牢牢把住濟南,自統領剩餘一萬五千兵馬固守東阿,兩城依靠,攻守調度協調,不管張遼從何處渡河,夏侯淵都能用最快速度反應過來數次擊退張遼的偷渡之策。
夏侯淵在黃河東岸,連下十二道營盤,連綿不絕,黃河寬廣,河水滔滔,只是河水稍微徐緩,跨度狹窄的地方,必然是布下重兵哨塔。
而張遼軍若要渡河,必是需要選取一個利於擺渡的地方,但是不管張遼是夜襲,是強渡,是聲東擊西,都被夏侯淵毫無阻礙的輕易破解。
就算是最危急的一次,張遼軍前鋒兩千多人冒著箭雨攻擊硬是衝上了河岸,差一點就能攻破了夏侯淵布下的營寨,但狼煙及時點燃,夏侯淵親自領兵從周圍四面掩殺而來,卻又重新將河東軍趕回了河裡。
如此反覆數日的攻擊防禦,張遼率領的三萬河東軍不單單沒能在河對岸找到一個立足點,反而數次攻擊無果,傷亡慘重,只能無可奈何的屯紮在范縣,開始了和夏侯淵層出不窮的騷擾拉鋸。
張遼暫時偃旗息鼓,按照曹操的吩咐囑托,夏侯淵卻沒有半點馬虎,依舊每日嚴格約束士卒,來回巡視各個防區。
而就在夏侯淵擋住張遼東進勢頭的同時,濟南之東便是泰安,劉備揭起了反旗後,以關羽為大將,幾乎是風捲殘雲的席捲了整個泰安周邊。
歷城,章丘,泰山,巨平四城相繼落入劉備手中後,劉備勢力頓時成幾何倍數增長,軍隊數量也從當初的一萬餘人迅速膨脹達到了整整三萬!
為了消化攻佔的地盤果實,劉備聽從單福建議,也沒有進一步的繼續擴張下去,暫時修養積蓄實力,並且屯紮重兵於章丘城內。
至少在外人的眼中,劉備重兵放於章丘赫然便是要與東面黃忠決一死戰的模樣。
遠在東阿的夏侯淵奉命隨時監視劉備的動靜,冷眼旁觀,卻也不得不驚訝劉備的擴張速度如此之快,更難得是,劉備對新攻佔的四郡掌握過程竟然是彷彿水到渠成一般。
但不管怎麼說,劉備得了這原本屬於河東的四郡,便是直接將夏侯淵側面的壓力接收過去,他只需要防範張遼的三萬河東軍便足夠了。而這個工作以現在的情勢來看,也並不困難。
至於剩下的黃忠五萬兵馬,劉備已經有了三萬人,既然是當初誇下了海口,也就不需要他夏侯淵去操心了。
對於劉備這樣一個出身卑微,忘恩負義的人來說,夏侯淵可是沒有半點好感,甚至覺得,最好劉備就這樣和黃忠大軍兩敗俱傷是最好了。
所謂的會盟只是場笑話!區區劉備有什麼資格和他們曹家結盟?
夏侯淵此時此刻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去看的,至於防禦張遼本來也就是分內中的事情而已,自然是盡心盡力。對劉備的不信任,就算沒有曹操的叮囑,夏侯淵也不會給劉備絲毫的援助。
時入四月中,夏侯淵按照往常慣例巡視各路據點營盤,卻有探馬細作回報,帶來一個讓他驚疑不定的消息。
河對面本是張遼屯兵駐紮的地方,隔著大河,還能看到河東軍招展的軍旗,但是探馬回報的消息,卻是對面那營地竟是早已人去營空。
河東軍已撤走了!
這代表了什麼?河東軍放棄了山東那塊地盤?容忍劉備這個反叛者繼續囂張下去?或者是見過河無望,而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青州黃忠的身上!?又或是……想要用這樣拙劣的詐敗之策引誘他夏侯妙才渡河去追擊?
夏侯淵追隨曹操多年,從討伐董卓開始,也算是與曹操一同見證了衛寧從一介文弱一躍成為執掌天下最大權柄的過程。而衛寧的出身乃是河東大族,所取得的成績也是憑借自己一手得來,身份和實力擺在那,雖是敵對關係,但夏侯淵早已經將他放在了和曹操同樣對等的地位上,那是和劉備截然不同的敬佩。
或許只有最後兩個解釋才能合乎情理,夏侯淵可不會認為像衛寧這樣一個要曹操和孫堅同時聯合才能抗衡的人物,會甘願捨棄地盤被他人蠶食而沒有半點反應,尤其在他還有足夠力量的時候……同樣,夏侯淵也不認為衛寧肯讓一個叛徒繼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跳來跳去,為了威信,為了震懾,劉備是必須要被河東親手剪除。
何況,張遼雖然一直不能渡河,損傷也不少,但也遠遠談不上敗,從當初在東平開始的互相試探,到現在的直接赤膊交戰,夏侯淵也深為佩服張遼的調度有方,一個有雄才的大將,也不可能會輕易的言敗,退縮。更別提大義當前,既然河東下了軍令要讓他領兵平叛,除非是衛寧下令讓他退兵,否則,他是絕對沒有資格去退,也沒有理由去退。
「好賊子,如此狡猾!」夏侯淵眼睛骨碌轉了幾圈,仔細向那探馬細作細細詢問了一些細節,心中已有了計較,不禁大笑道,「若是其他人或許就這樣被你瞞過,我又豈會上當?」
夏侯淵已然認定張遼很大可能是詐退撤營,引他前去追趕,而就算他不去追擊,但面對敵軍不過一道區區空營而已,也不會再如現在一般防守得滴水不漏。假若,他借此掉以輕心,而張遼再暗中捲土重來,則失利的必然便將是他夏侯淵了。
既如此,夏侯淵便不以為意,依舊加固河岸防禦工事,都督全軍謹慎小心戒備,不露絲毫馬腳破綻,依舊每日巡查河岸各路營盤,並且派遣探馬細作潛入西岸探查張遼大軍動向。夏侯淵自躊穩坐釣魚台,暗等張遼自己露出馬腳,心中得意。
但是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夏侯淵卻覺得漸漸有些不妥了。
劉備乃是反叛之身,他的存在就是河東軍的恥辱,河東下轄數州之地,對衛寧統治不滿的世家大族必然不少,若不能殺雞儆猴,又如何震懾宵小?豈不是讓劉備做了一個活生生的表率,衛寧無力降伏?
按理說,張遼乃至於衛寧都應該是心急火燎才對,萬萬不該是這樣不溫不吐。
雖然早前心中料定張遼不過是虛張聲勢詐退算計於他,這麼多天來他如此沉得住氣,也是深信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但是對方遲遲沒有再度採取動作,反而讓夏侯淵有些疑惑不解了。
甚至……夏侯淵隱隱開始覺得自己的判斷恐怕失誤了。
而隨之而來的,派往了河對岸的探馬細作也帶來許多讓他同樣疑神疑鬼的回報,張遼軍自從退去了黃河彼岸後,卻彷彿消失了一般,不單單是范縣駐地只留守了小股人馬外,真正的主力大軍不見蹤跡。
留給夏侯淵的如今便是兩個猜測,要不然張遼是潛藏在某個地方依舊沉穩的等著他夏侯淵疏於防範,要不然便是張遼真的開始後撤了……
就在夏侯淵疑神疑鬼,準備來一場示敵試探引誘敵軍是否會出來的時候,一直以來牽扯了太多精力在張遼身上而疏於監督的東面劉備處,出現了超出夏侯淵意料之外的變化。
四月下,就在夏侯淵和張遼膠著,無暇再顧及章丘一帶戰事的時候,劉備在章丘城下先擋住黃忠先鋒部隊一萬五千兵馬,卻不等黃忠中軍抵達,以疑兵之計,盡起三萬大軍忽然捨棄了包括泰安,歷城,章丘,巨平在內的所有青州之土,北上偷渡過濟水,直指冀州高唐!
而章丘城外,黃忠軍先鋒一萬五千兵馬,受單福所布疑兵之計,等到次日方才得知章丘已是空城。黃忠聞訊,當即下令追擊,但劉備大軍已渡過黃河,抵達冀州境內,並且攻下了高唐,並且馬不停蹄的直接深入冀州腹地,兵鋒所指赫然便是冀州的首府信都!
等到夏侯淵察覺到自己戰線後方的劉備早已經人去樓空之時,已經晚了。
泰安,巨平,歷城三地重新被黃忠攻取,後背暴露出了大塊缺口,張遼如今軍隊跡象不明,後背又再失平添一頭猛虎,夏侯淵不敢想想,當張遼再度冒出頭來,與黃忠同時發動攻擊的時候,他手中這些兵馬還能剩下多少!
當是時,夏侯淵連忙修書差遣人馬速速南下稟報曹操,又收縮了濟南兵馬,撤銷沿河十二道營寨只餘下三座緊要之地,大軍多駐紮在城內防備,以為高築深壘,堅守不出。
現在到了這樣的地步,夏侯淵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曹軍上下都被劉備算計,整整兩萬人成了劉備吸引火力的靶子!劉備捨棄的泰安,巨平,歷城,被黃忠佔領後便彷彿三把尖刀,直插在夏侯淵所布下的濟南——東阿防線背後,隨時都可能撕開一條豁達缺口,直接攻擊到他。
而與張遼牽扯時間甚長,又一直沒有防範劉備的背叛,後方沒有多少防禦措施,若是夏侯淵敢於撤退,便必然將會承受到黃忠尾隨其後的毀滅性追殺。
別提還有一支躲藏在暗處的張遼兵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如同一條毒蛇一樣跳出草叢,狠狠地咬上他一口!
在現在需要面對河東軍各路強軍壓境的情況下,即便聯合了孫堅的援軍,各緊要戰線對兵力也頗為吃緊,兩萬人的損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曹操能夠承受得起的。
不提能否擊敗衛寧,就算擊敗之後,作為主場的曹操,必然將會受創極大,孫堅一時為盟友,不可一世為盟友,日後爭霸天下,必有兵戎相見,這已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情。能夠保存多一份實力,便能為曹操在日後爭取到多一分的優勢,夏侯淵不敢當那個罪人,也不願意去當那個罪人,只能殫精竭慮的再度小心翼翼,防備對方的任何可能的偷襲……
當夏侯淵整理頭緒,咬牙切齒的怒罵劉備時,卻只能憋屈的承認劉備背叛的時機選擇得太巧太妙太惡毒,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幾乎掐到了河東軍和他的死穴上!
冀州兵馬七萬人被抽調南下為張遼和太史慈統御,而後太史慈分兵四萬拱衛豫州,只有張遼三萬人還在黃河彼岸,並且這三萬人還在和夏侯淵的曹操軍糾纏不能脫身。
而劉備有三萬人,趁虛襲擊冀州,唯一能夠作為追敵的黃忠軍,也不可能全數出馬,必須要防備青州軍曹操的偷襲,同時……將泰安,歷城,巨平三城空卻,製造成的中空地帶必然需要有一方兵馬佔領,為了平叛,黃忠不能不重新奪回這些地方,也不可能讓曹操軍佔據。
這樣,黃忠和夏侯淵之間因為劉備曾經存在而造成的緩衝已經不復存在,真正的是面對面的接觸。河東軍和孫曹聯軍的關係,已經是劍拔弩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全面開戰,生死不休。
而這三城勢必需要黃忠再分攤一部分軍力去防備,倘若揮軍追擊劉備,黃忠也必須要考慮到夏侯淵從後面殺來,畢竟,劉備和孫曹之間的關係,可是「盟友」,私底下,黃忠也不可能知道劉備和孫曹之間所達成的協議到底是什麼樣,也不知道劉備曾經的許諾是依托泰安擊敗他黃忠!但是,這表面上的盟友關係,卻是讓夏侯淵吃到了苦頭,黃忠的敵視和警惕也使得夏侯淵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撤退都做不到,稍微露出動向,黃忠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而不單單如此,夏侯淵在危難,黃忠同樣也處於兩難之境。與曹軍對峙不能不防,兵馬也不能少放,但是劉備……卻又不得不追,冀州可是如今河北最大的糧食產地,冀州的富庶也是天下十三州之罪,在如今冀州空虛的現在,劉備整整三萬人的入侵,造成的影響將會是什麼樣,黃忠再清楚不過!而這又將會對河東造成什麼樣的負面影響,卻是沒有人敢去想像的!
不得不追,又不敢不追。
想要後撤,又不敢後撤。
兩種不同的尷尬處境,卻是兩種同樣的無奈和憤怒。
怎麼辦?坐下來言和?你追我退?爾虞我詐,乃兵家常事。本就是戰爭關係,如何能夠相信對方?
劉備的狡詐讓人折歎,丟出了五座城池,成了燙手山芋,不能不接,接了卻更加難以處理,整整近十萬人就被劉備這樣一道難題給拖欠在了泰山之西,黃河以東!
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成功的跳出了戰爭的泥沼,帶著三萬人,走向了冀州這塊富庶無比的地方!
黃忠沒有攻城,而夏侯淵也沒有出城迎戰,雙方詭異的在兩道防線,沉沒的對峙。
不過,夏侯淵最擔憂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一直隱沒的張遼軍終於露出了動向,原來,張遼自從強渡黃河被夏侯淵死死壓制後,早已經放棄了突破夏侯淵防線的打算,而轉而順流東進沿河向下,準備繞過夏侯淵從濟北渡河匯合黃忠再殲滅劉備。
而張遼深恐夏侯淵看出他的動向,故意大大方方的撤離營地,留下空營不去,再隱沒兩日不出使夏侯淵看不出虛實,誘導夏侯淵以為他等候良機。
夏侯淵果然中計,一直對張遼隱沒不出耿耿於懷。而張遼卻從容領兵繼續東進,恰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劉備棄城北上的事故。
張遼也深知不可再與夏侯淵玩什麼陰謀詭計,當務之急是最快速度平定劉備的禍亂,也不再潛藏身影,暴露人前,大軍已到濟北。
夏侯淵聞得張遼大軍的動靜,自然知道張遼無意從側面和黃忠偷襲他,於是只專心一意的和黃忠大眼瞪小眼。
張遼的三萬人要清剿劉備,卻是不夠,對方已經趁虛而入,除非兵馬數量巨大,否則一擊遠遁,反而攪亂冀州根本得不償失,而若是信都丟失,依托高牆,依托城中糧秣,張遼要是硬攻,傷亡也是絕對無法承受的。
更別提,剿滅劉備最重要便是要速戰速決,南面黃河不能不防,給孫曹可趁之機。
張遼絞盡腦汁,希望能夠逼迫劉備出面與他野戰,但是卻苦無對策。
而這個時候,一道書函從安邑傳來,終於解了張遼心中的困惑……自覺劉備之患已平,無憂。
與此同時,安邑送往黃忠處的書函也已經送往了,而夏侯淵也幾乎同時等到了來自陳留的曹操軍令。
曹操的軍令下來,只讓夏侯淵依舊固守不出,兩萬兵馬必要時刻必須守住濟南,東阿兩城不失,最重要的是能夠拖延住黃忠五萬兵馬的腳步便足夠了。
事實上,夏侯淵最擔心的乃是張遼和黃忠兩軍首尾攻擊,在張遼主動暴露自己動靜的時候,這擔憂也已經不存在了,最可怕的是暗中的敵人,而明面上的黃忠,雖然兵多,但顧及也多,夏侯淵自認為,對方是萬萬不可能突破他的封鎖的。
不過對於曹操的回函,夏侯淵沒有瞧見對劉備的態度,實在讓他非常不滿,將曹軍作為誘餌利用,豈有半點盟友之情誼?先有忘恩負義,後又有背盟利用之恨,在夏侯淵看來,沒有宣佈決裂敵對已經算好了,可曹操顯然還是想要繼續保持這成聯盟的關係,這將置他和他麾下這兩萬曹軍於何地?
因為劉備這個「盟友」而殫精竭慮抵擋河東兵,因為劉備這個「盟友」而放心將後背委託交給他,而如今這個「盟友」反而為了自己的利益將他們拋棄,甚至一度凶險無比,這又如何對得起那些和張遼軍廝殺戰死的兗州兒郎?
夏侯淵也忘記了自己似乎一直都不曾將劉備放在眼中,也一直提防著劉備,只是因為張遼的壓力過大,而專心在渡河防禦之上而疏忽了對劉備的監視。只是他心中卻不願承認自己的過失,而將一切都推劉備的身上。
而經過了這一些系列的變故,時間已經推進到了五月上近中旬。
張遼得了衛寧的是手書,已是成竹在胸,黃忠得了衛寧的手書,也是沉穩不動,東面局勢一下子穩定了下來,只有劉備在那上串下跳。
黃忠和夏侯淵的對峙又陷入了僵局,但是雙方都憋足了火氣,只等各方首腦一聲令下,宣洩出來的怒火恐怕將會演變成格外的血腥。
現在天下局勢,夏侯淵與黃忠分別兩萬對五萬對峙泰山以東;
趙雲七萬平定漢中,並且分兵五萬與張頜已攻入上庸直取荊北;
劉備三萬人侵襲冀州,先克高唐,再取平原,逼進冀州首府信都,而張遼領兵兩萬從濟北,北上清河,也迅速向信都增援而去;
張濟領宛城兵馬退守宜陽,養精蓄銳。
於禁一萬兵馬在匯合韓當殘兵後,攻克漢中綏定,並且有意偷襲巴川,意圖攪亂漢中情勢。
太史慈,徐榮合共十萬兵馬屯紮中牟,陽翟,長社,滎陽,與之對應的是夏侯惇,樂進,程普,黃蓋等大將所統領的孫曹聯軍駐紮在官渡,陳留,許昌,尤有曹操,孫堅坐鎮陳留大本營,合共九萬兵馬;
五月中,孫曹期待許久的奇兵,衛寧等候許久的入網之魚,終於按照了既定的命運開到了弘農城下……
與此同時,等候許久徐晃也終於開始了他重歸沙場前鋒的征戰……
而無論是曹操還是孫堅亦或是劉備,都不曾料到,此時此刻的北國大地,還有一支帶著血腥和殺戮的鐵血雄兵,正在幽州的境內,磨亮了抓牙!
代郡,黑衣使者躍馬走入城內,在亮出了信物後被引入了郡守府中。
「衛侯有令!請衛三將軍,即刻領兵南下,兵發信都!」當見到那個高大魁梧飽經風霜的武將後,黑衣使者從懷中慎重的掏出半枚軍符,雙手捧到衛三的手中。
「終於……終於等到了!」衛三激動的接過兵符,一身壯碩的身體也隱隱有些顫抖。
自從被衛寧放到這北國大地後,已經過了整整四年了,四年時間,除了當年袁紹大戰時曾經有機會南下過一次外,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是在這苦寒之地日復一日的練習箭術,練習兵法。衛三很渴望建功立業,也很想念安邑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但是卻也知道自己呆在北疆是為了衛寧的大計,不能馬虎。他咬著牙齒等到,不停地操練邊軍,阻擋任何一個敢於犯境的鮮卑馬賊,將他們一個個吊死在邊疆的宿城門口,都是為了平穩邊疆的隱患。
當他將率兵將前匈奴單于圍殺之後,他知道自己南下回歸熟悉家鄉的日子快到了,而當這一天來臨,衛三的胸膛早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五萬騎士,混著部分漢化歸附的匈奴人,烏桓人,鮮卑人,這股力量,已經被衛寧打開束縛他們的枷鎖,而將承受著第一波衝擊的目標,已經給衛寧無情的打上了標記。
正是信都的劉備!
沒有人能夠想到,衛寧在不傷及根本的時候還能動用這樣一支軍隊,更沒想到,這支軍隊早在數年前,便已經籌措好了,甚至衛寧還一度準備用於對付袁紹……
但不管如何,這五萬在邊疆苦寒之地與鮮卑人廝殺,從戰火中成長出來的鐵血精銳,勢必將一舉打破現在的平衡。
因為……衛寧已經不需要再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