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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第四十七章 黑手 文 / 狗狍子

    第四十六章-第四十七章黑手

    水田的田埂上站滿了人,估計約有上百人正在進行混亂的砸抓槓打。發出『呯呯旁旁』的嚇人聲音。村民中持著鋤頭,尿瓢、扁擔、有的乾脆順手撿起石塊就狂砸。

    因為水田里儲有許多水,許多人抱成一團在水田的爛泥地裡糾打成了一起,水聲嘩嘩的,要不是親眼見到葉凡還以為是在拍電影。

    「住手!住手……」

    葉凡老遠就開始大叫了,可是沒人理他,格鬥繼續。估計都打紅了眼,有的開始冒血了。情況緊爭,如果任由發展下去估計就是一場流血衝突。

    「格老子的,再不住手老子就砸死你們這群龜土蛋子。」葉凡如下山猛虎狂運養生術衝將下去,順手抓過一人的硬實扁擔。『卡嚓』一聲爆響,那雜木做的扁擔被他狠狠地砸向了自已膝蓋腿上,頓時斷成了兩截。

    這一手硬氣功露出一下子就震住了現場的一部分人,大家呆呆地望著葉心手中已變成雙截棍的扁擔,心裡寒寒地想:「高手!絕對是屬於電影中演的大俠身手。」

    不過還有一小部分在水田里糾在一起,拳來腳往不管不顧。葉凡衝了上去幾腳踢了下去。

    「啪啪……」

    幾聲過後糾在一起的人全給踢開了成了滾田葫蘆,大家終於停了下來。

    「說,倒底怎麼回事?是誰惹起的。」

    葉凡也顧不及斯文了大聲吼道,對天水壩子村人來說斯文管屁用,他們喜歡聽拳頭說話。就連村裡姑娘找老公都喜歡以施瓦辛格為榜樣,越壯越好。那樣子才顯得威猛,在這村裡才有話與權。

    現場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嘈亂的現場一下子成了安靜的樂園。

    「怎麼啦!有種打架沒膽說,都是孬種嗎?不是孬種的全站出來。」葉凡這句話吼得狠呀,誰願作孬種。特別是對於農村人特信這個,所以葉凡話剛完就有兩個人站了出來。

    「葉組長,我叫吳信滿。你看,我今年特別選了塊大田花了許多功夫挖深了養了些小魚。最近天都沒下雨,水一直在下降,我一直擔心田里的水乾枯了。所以最近每天都要從山上水溝裡擔上幾十擔水灌入田中,才使得魚田里的水始終沒下降。剛才我去山上砍了擔柴回來,誰知看見李金牛正在挖我的魚田。葉組長,你看看,挖了個口子,水已經被流去了三層,我的魚也被流了不少。李金牛,你心都給老鼠藥毒爛了是不是?龜蛋的!」

    吳信滿指著自已的魚田憤憤然吼道,聲震如雷。

    「放你媽的臭狗屁!老子見你魚田里水漏了出去好心好意地想幫你重新糊上,誰知你這龜兒子見人就打。良心給狗吃了是不是?」李金牛氣得嘴唇都在抖瑟。

    「別吵了!」葉凡吼道,瞪了兩人一眼。開始細細地觀察起水田來。發現吳信滿的魚田在上面,李金牛的水田在下面。田地種的是土豆。苗長得老高了,隨即就明白了,肯定有人下黑手故意挖開的。

    隨即問道:「吳信滿,土豆吃水嗎?」

    「吃一點,但太多的話估計會淹死了。」吳信滿老實地答道。

    「這不就清楚了,既然李金牛種的是土豆,土豆又不需要太多水。他挖你的魚田讓水流到自已土豆田里就不怕自已的土豆被水淹死泡爛了?」

    葉凡說道。

    「他心爛,就想讓我的魚全干死掉。土豆不值錢,我的魚苗可是花了6百多塊才買來的。那可是我存了一年的錢啊葉組長,你可得為我做主。」

    吳信滿愣神了幾秒嘴又倔了起來。

    「我沒挖,我是好心的。」李金牛反喊道,「你吃飽飯沒事幹了讓自已的土豆全爛了,吳信滿,你有這麼傻嗎?媽的!這年頭好人做不得,一做就糟罪。」

    「好了!吳信滿。你剛才說砍完柴剛擔回來路過這裡就看見李金牛正挖你的田是不是?」

    葉凡問道。

    「說過我沒挖好心的。」李金牛不滿的嘟嚷道。

    「閉嘴!沒問你,一個個來。」葉凡吼道。

    「是的!我看見他正在放水。狼犢子的,心肝爛了。」吳信滿還隨口罵了一句,覺得不解氣時已經被葉凡喝止住了。

    「吳信滿,你剛才不是說你田里的水已經被放掉了三層多。就憑這個田口子你相信幾分鐘之內就能把你這塊大田的水放掉三層嗎?」

    葉凡問道。

    「不能!」吳信滿望了望那口子想都沒想直接就搖了搖頭。

    「這不就結了嗎?說明你這田埂口子是你離開去砍柴時被人挖開的,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是李金牛。一個原因是因為他的田在你的田下面,最容易引起你懷疑。第二就是如果真是他挖的幹嘛又要堵上,他應該躲得遠遠的才是。還有就是他不怕爛土豆你們說是不是?」

    葉凡頭頭是道,三下二下就把事情分析得明明白白。

    「看……看來我是錯怪李金牛了。」吳信滿撓著頭不好意思說道,「那葉組長,我這田里水倒底是哪個龜孫子放的,媽媽的!良心給狗吃了。」

    「這個就要查查看了,不過你這田里損失不大。還有這麼多水,魚應該沒跑多少。大家一起幫個忙,擔些水來。」葉凡說著帶頭撿起旁邊一擔尿桶去下面擔水了。

    「哄!」

    人群散了,大家見葉凡帶頭了。原先打架的雙方都加入了擔水隊伍中。天水壩子人雖說粗爆,但其實心地是好的。當然,也不排除個把爛人,就像那個故意挑起事端的人。

    葉凡一連擔水一邊琢磨,估計是有人想乘選舉找事,弄得選舉搞不下去或者說是想混水摸魚。

    倒底是誰家干的呢,如果從表面看應該是葉家人幹的,因為只有引得吳家、李家大吵起來他們才好混水摸魚。但也不排除是以張姓為首的雜姓人群,可是這事又沒什麼證據,一時難下決斷。

    「媽的!傷腦筋啊!」葉凡歎了口氣,「估計從此刻起天水壩子將處於飄搖之中。

    五點鐘時,葉凡見葉金蓮正在灶台前忙碌。於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幫忙燒火,意外的發現葉金蓮的眼圈紅紅的腫得老大,估計有什麼傷心事。

    「金蓮姨,你想啥傷心事了,人啊要想開一些,天天活得快樂更好。傷心事過去了就算了,再不是你說出來我幫你參謀一下看看能否幫點小忙。」葉凡勸說道。

    「沒……沒啥事,謝謝葉組長關心了。」葉金蓮身子一震臉色瞬間慘白,不過立即就恢復了裝著洗菜躲旁邊去了。

    「肯定有事。」葉凡心裡想著,但人家不肯說也不可能逼問,轉念想到張副縣長拜託的事又問道:「金蓮姨,我看張校長一直來都不怎麼開心。經常見他坐在一墳包前發呆,那塊碑文上寫著的李雪花跟張校長有關嗎?」

    「唉!作孽啊!這事我倒是清楚。」

    葉金蓮歎了口氣說道:「張校長19歲師範畢業後分配到了天水壩子,二年後認識了村裡的一朵花,就是李家那叫雪花的丫頭。奇怪的是兩人就對上眼了,開始的時候還互相對罵,最後仇人變成了相好。好得不得了,本來這事就快成了,誰知張家人不同意。」

    「為什麼?」葉凡追問道。

    「張家人在縣城有點門頭,剛好張校長的小叔又升了官,那個時候好像是角林鎮的副鎮長。最主的是聽說縣城一個副局長的閨女相中了張校長。

    要知道那個時候年青的張校長長得還是很帥氣的。一個是副局長閨女,另一個李雪花也只不過一初中畢業的山裡妹子,又沒皇糧吃,張家人當然看不上眼了。

    因此就托他小叔,也就是現在的張副縣長來勸家林。當時他小叔也有那個意思,因為那副局長聽說是掌管縣裡財政的。

    如果家林能與副局長閨女好上了對家林的小叔來說也有相當大的幫助。不過家林是說什麼也不肯,口氣堅決一根筋就是只要李雪花。

    說是如果家裡不同意就呆這天水壩子一輩子了,最後他小叔見家林這一塊說不通了乾脆托我叫李雪花過來。

    我當時也不知他叫李雪花幹什麼,還以為是家林小叔有事跟李雪花商量。所以就叫來了李雪花,誰知家林小叔是勸雪花離開家林。當時為了家林前途李雪花是含淚答應了。

    面上與家林還保持著聯繫,不久家林去外地讀書,一去就是幾個月。而李雪花的爹得了重病,急需2萬塊開刀。對於咱們天水壩子人來說,當時88年那個時候別說2萬塊,就是要拿200塊都難。要知道當時吃皇糧的工作人員一個月也才80來塊錢工次。

    雪花也沒告訴家林,他知道家林也拿不出來。最後縣城有家姓陳的富人,兒子叫陳利明。大家都叫他傻胖豬的,因為頭腦有些呆癡,所以娶不上媳婦兒。也不知是誰牽的線,居然看上了李雪花。陳家有錢,答應出3萬塊。李家當然同意了,因為還等著錢治病呢!

    事情辦得很快,結婚證都沒打李家收了錢就辦了事。而李雪花那天出嫁,出門後硬是叫新娘車停在了離我們天水壩子不遠的金泉橋上。說是想最後看一眼天水壩子,誰知那閨女乘人不備,嘴裡哭喊著家林的名字跳了下去。

    唉!

    人是撈上來了,早死了。當時換衣服時我發現李雪花已經有了五個月左右身孕,估計是家林的孩子。作孽啊!家林回來後聽說了這事提著刀就要去找那陳家那傻子拚命,最後硬被學校老師拖住了。

    後來聽說家林找到他那小叔,也就是現在的張副縣長大鬧了一陣子。從此連縣城的家都不願回去,每天都要去李雪花的墳前坐坐嘮嘮嗑,都快30的人了,家裡父母親哭著求他回城找個對象卻是被他冷冷拒絕了。

    葉組長,你跟家林很好,勸勸他吧!人都死了又不能活過來,如果再這樣子下去怎麼辦?」

    葉金蓮講著眼淚直冒,就連葉凡心裡都是酸酸的。暗暗歎道:「唉!想不到天水壩子還有這麼美麗的愛情,作孽啊!」

    晚上7點,劉馳見葉凡去拜訪李家族長了,而李春水去了葉家。老宮中沒人趕緊再次溜到了葉金蓮房間。

    「葉金蓮,今晚你必須把吳鎮長那天喝醉酒後在老宮中發生的事全給我說出來。不然我明天早上回到林泉鎮就要上報蔡鎮長和趙所長。我想警察們可不會對你客氣的。」

    劉馳惡聲惡氣地相逼到。

    「劉……劉幹部,我真的什麼都不知曉,我放過……我吧!」葉金蓮嚇得手一囉嗦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身子都抖嗦著。

    「沒你事為什麼要求我放過你,肯定有事,快點說,到明天就晚了。」

    劉馳猙獰著臉喊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明天回去就是林泉鎮綜治辦的主任了。再過得年把很可能升副鎮長,如果你能把吳鎮長的事告訴我以後還怕會少了你的。蔡鎮長還可以為若夢辦理民辦轉成公辦手續。想想這些好處,你還猶豫什麼?真是一傻子。」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叫我說什麼?」葉金蓮瑟瑟著哭道。

    「不說是不是?」劉馳凶相畢露,一把抓住了葉金蓮的手臂壓向了桌面。痛得葉金蓮眼淚直冒,狠狠地喊道:「劉馳,你再敢對我無禮我就死給你看。」

    嚇得劉馳慌忙著鬆了手,他還真怕葉金蓮想不開尋了短見那自已惹上一身騷就慘了。

    「好!你行!明天等著警察來收拾你,媽的!」劉馳呸了一口痰惡狠狠地走了。

    深夜,老宮的後山上傳來了一陣陣壓抑的哭泣聲,難道有冤魂?

    「媽!你在嗎?」

    林子邊突然傳來葉若夢的聲音。以前葉金蓮有傷心事總會躲在後山一個人傷心,葉若夢也知道。今天半夜上廁所時無意中發現母親的門居然斜開著,進去一掃發現沒人。估計母親又想父親到後山哭去了。

    「夢兒,你怎麼又來了,快回去。」葉金蓮收住了哭聲。

    「媽!爸……爸都去了那麼多年了,你……你想開些。」葉若夢想到自已父親也有些哽咽。

    「唉!你爸的仇沒報媽死不冥目。」葉金蓮歎道。

    「媽!您別說傻話。什麼死呀死的,我們要好好活著,爸的仇慢慢來,德貴那畜牲會遭報應的,我就不相信這世上沒有報應。」葉若夢狠狠地說道。

    「唉!好人不長命,壞人活逍遙。若夢,以後你要好好活著……」葉金蓮又有些哽咽了。

    「媽!你心裡有事,快告訴我。是不是劉馳又來問什麼了?」葉若夢差點喊出來了。

    「沒……沒有。」葉金蓮有些難言樣子。

    「媽!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說我就去求葉組長,葉組長是好人。」葉若夢逼問道。

    「慢著夢兒,唉!媽告訴你。劉馳又逼問那天晚上吳鎮長喝醉後回到老宮的事了。媽怎麼能說,劉馳還說要上報蔡鎮長和叫警察來抓我。只給了我三天時間,夢兒,媽命苦,沒臉……嗚嗚……」

    葉金蓮再也忍不住哭了。

    「媽……嗚嗚……」林子裡傳來了母女倆的抽噎聲,慘如山魈鬼魅,令人聽之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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