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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在對與錯的邊緣行走 第七章 天不老,心似雙絲網 文 / 檀郎

    第七章天不老,心似雙絲網

    李勝馗在醫院門口遇見替杜老師取藥的歐陽,他笑道:「恭喜歐大隊長。」李夢乾已經向他匯報歐陽因為破趙瘋子一案有功,提升為東城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

    歐陽苦笑道:「地位不高事情不少的小官。」李勝馗心想,過不了幾年這官是炙手可熱的肥差呢。他靈機一動,歐陽要能力有能力要學位有學位,要是能更上一層豈不對自家有利。

    歐陽被李勝馗盯得渾身發癢,他乾笑道:「你這大哥可沒錢,請客就免了。」

    李勝馗象看見一頭肥羊呵呵笑道:「這頓飯記下就是。」歐陽更是心頭打鼓。他本能的覺得欠這小子情很不妙,欲說吃大餐的硬話奈何包裡的確羞澀,正想說推遲幾天,李勝馗已經離去,看著他瀟瀟灑灑的背影,聯想到他的一舉一動不由低頭嘀咕:「這是小孩子嗎?」

    李勝馗知道睡美人的故事但沒見過,不過他堅信面前是最美的睡美人,對於她沒有什麼形容詞能準確表達心頭的牽掛與纏綿,找來找去他悲哀的發現只有一個詞勉強接近:媽媽!

    風鈴無音,沉寂的病房只有心電圖「嗶嗶」的聲音,李勝馗把小惠媽媽看了又看,他多希望她能突然醒來,然後發現最心愛的寶寶就在眼前。

    李勝馗的呼吸越來越緩,緩得與小惠媽媽一樣。所有人都勸說他開心,但沒有媽媽守護的孩子能開心嗎?他低下頭,埋在軟綿綿的被子中,不一會被單讓鹹鹹的水浸濕了一大塊。

    王大夫推門進來,看見如鴕鳥一般紮在媽媽身邊的小男孩微微歎息,

    「馗馗,你這樣媽媽知道了也會不開心。」

    李勝馗跳了起來:「大夫,您告訴我,怎麼才能讓媽媽醒來?」他的面容被巨大的力量扭曲變形,「媽媽為我才昏迷不醒,我要喚回她,我要她醒來。」

    王大夫被猙獰的李勝馗嚇了一跳,一個十歲孩子壓抑的憤怒、自責與希望是這樣可怕。他強忍抽身離開的念頭解釋道:「你媽媽頭部的淤血幾乎全部吸收,按照常例應該甦醒。」說道醫學問題的醫生不再迷離,他邊思索邊說道:「我估計神經細胞聯接的某個微神經環路受到傷害,要知道江城醫院的醫療水平不算最好。」王大夫講話時有些苦澀,誰願意自認不足呢?

    李勝馗的眼睛發光:「哪裡有最好的醫療設施?」

    「京城,北京。」

    「北京?」爺爺李德福嚇了一跳,「你要送惠去北京?」

    「嗯。」李勝馗毅然點頭。

    姥爺斷然反對:「江城的醫療條件雖然比不上京城,但起碼保證你媽媽的病情不惡化。冰天雪地你隨便移動她,會不會有其他情況發生?」

    「還有,上北京進什麼醫院看什麼醫生?」奶奶也出言阻止,「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我們找人打聽去。要是開春後沒有好轉再去不遲。」

    李勝馗不是不知進退的人,他思考一會兒同意了大人的判斷。

    「聽說學校要你參加五項全能比賽?」爺爺點燃香煙問道,「聽說全省的第一名要去北京參加全國總決賽,沒準能遇見什麼高層人物,治你媽媽的病肯定有好處。」天啊,被聽說搞暈的李勝馗不知道彭老頭還用了什麼花招,他面對滿懷期盼的長輩只得點頭表示盡力。

    既然最重要的事情定了下來,見縫插針的江月笑瞇瞇的看著他說道:「咱們說說呼啦圈?」李勝馗的頭又大一圈,不過期盼眼神換成「¥」的一群大人再次打敗他。

    呼啦圈的生意仍然紅火,但隨著製造圈子的廠家日益增多競爭日趨激烈,張長盛的塑料廠畢竟不能生產原料,而原料廠商一再提價和銷售隊伍的壯大,利潤空間萎縮厲害。

    「我們可以生產花色品種多樣的呼啦圈,但拿不準有沒有必要?」江月翻看著記事本一板一眼商量。

    當然可以增加品種,李勝馗記得以後有拼接、籐制、音樂甚至智能的呼啦圈,外觀也更加好看。有人還在空心的塑料管裡加了小鋼珠,外面塗抹鮮艷的彩色條紋,一些大商場賣的呼啦圈材料更講究:裡面是金屬圈,外面包了一層膠棉,分成大中小各種型號供人選購。只不過他們有必要這樣嗎?

    李勝馗隨便翻翻帳本,心裡嘀咕:「看來要轉向了」。

    轉向的念頭張長盛也有,他把自己關在家裡想了兩天轉向搞什麼,最後黯然**地確定他不是這塊料。趁著要過年,他帶著老婆再度來到江城打探虛實。

    「說吧,張大哥,請我們去哪裡玩?」李勝馗一再追問。恐龍張的醜臉綻放無奈的笑臉,剛才已經被叮噹敲詐了一輛自行車,眼下小霸王又盯上了什麼?

    恐龍張的朝鮮族老婆未聆風也很鬱悶,平白無故比江月、胡光矮上一輩,但她是吃泡菜長大的機靈人兒,笑著對眾人說道:「正要請你們去肥城呢,大家不如在我們那裡過新年。」

    「好啊好啊。」叮噹第一個跳起來贊同。李勝馗皺起眉頭,小惠媽媽怎麼辦?他才遲疑姥姥已經發話:「惠有我照顧,大家就放心去玩玩。」李勝馗還想留下,江月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他幡然醒悟:大家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畢竟不能為了自己讓全部人受累。

    李勝馗笑著說道:「這樣也好,包括那幫小子都一起去,就算公費旅遊。」他面對未聆風正色道:「咱們不意思意思,只怕嫂子回去就和張哥離婚。」眾人皆笑。叮噹心頭的大石頭安全落地,如果寶寶不去只怕沒幾個人去。

    年還是要在家過,與張長盛約好大隊人馬初四那天殺到,然後便是分贓。共同體每家分得3千過年費,這可是一大筆錢,小子們每人發一百的慰勞金加上本月工資獎金全發,不過江月留個心眼,扣下一半到肥城再說,就算這樣已經讓小子們高興壞了。

    李勝馗在迎接新年的鞭炮聲中感受到親戚朋友眾多的難處,往年有小惠媽媽打點諸事,如今需要自己親歷親為,幸虧有幾位姑姑嬸嬸幫忙,要不非得累死。

    賀老師

    杜老師

    彭校長

    歐陽

    呼列那

    (以上排名要分先後)

    累得伸出舌頭的李勝馗打量最後的拜訪名單喘著粗氣說不出話,叮噹和魯魯笑著跑進房間,雖然胡光經常幫忙收拾屋子,可沒有小惠的房間總顯得凌亂。

    「媽媽總是要離開的。」小惠平時的玩笑話頗像讖語,「寶寶要學會獨立生活。」

    那時的他很自信的說道:「不,我不會讓媽媽離開。」多麼自大啊,古人不是說過天有不測風雲?還有一句離去方之擁有時的幸福。

    叮噹和魯魯坐到他身邊,魯魯柔聲問道;「想媽媽了?」李勝馗木然坐著,眼前的房間裡似乎晃動著小惠媽媽的身影。叮噹見他半天不說話,用手指頭戳戳他,卻見李勝馗順勢倒進魯魯懷裡無聲哭泣。兩個小姑娘不知道怎麼安慰可憐的寶寶,慌亂一氣後見他自己恢復了神智。

    兩位老師家隨便拎些東西便去了,李勝馗可以肯定她們看見人比看見再多的東西高興。賀老師見到他有些唏噓,吃了幾十年粉筆灰身體已經不允許再繼續教書,她準備明年病退去青島兒子家養老。李勝馗看著老師肥胖的身體又想到她艱難的彎腰替自己繫鞋帶,一時心潮澎湃。

    杜老師在外地工作的孩子回家過年,他們對老氣橫秋的小娃娃特別感興趣,李勝馗急忙裝成弱智模樣,引得叮噹在一旁不停偷笑。在杜老師家聽到歐陽外出辦案,李勝馗只得暫時打消趁過年拉進關係的想法,不過對往日鄙視的警察有了些好感。

    彭老頭家空無一人,他們舉家南下拜親訪友,李勝馗乾脆拜訪教導主任把禮物轉送了。

    街上的人來往穿梭購買年貨,寫春聯的買春聯的,買小吃的賣小吃的,加上紅紅綠綠的新衣服勾勒出新年的喜慶景象。雖然人們的衣著很是老套,臉上洋溢的卻是發自內心的舒暢。不過,展現在李勝馗眼前的祥和被一個人的吼叫打碎。

    「你說不買就不買,恩?」一個粗壯的男人喝道。面前的精瘦男人在他魁梧的身材下顯得渺小細弱,穿著中山裝的精瘦男人喏喏的說道:「你這花生買得不……」「對」字還沒說出口,李勝馗便聽見「啪」的脆響,精瘦男人被響亮的大耳刮子閃得踉蹌後退。男人還沒站穩,三四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的小伙子拽著他的衣領,拎小雞一樣把他拖回粗壯男人的面前。

    李勝馗看見扔在花生堆邊的一塊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八角」,木牌最下方則是「半兩」兩個很小的字。他明白這是老套的圈套,「半兩」的單位插進花生堆,買家本能地以為八毛一斤,等到稱好貨後不買也得買了。

    嘴角流血的精瘦男人被迫買下高昂的花生,彌補甘心的走了。粗壯的男人用手指彈彈鈔票得意地朝幾個幫手大笑:「敢不買爺爺的東西?找死啊,哈哈。」幾個兄弟也狂笑起來。粗壯男人扭面看見旁觀的李勝馗「嘿嘿」一笑,「兄弟買點不?」

    李勝馗搖頭:「大哥的花生太貴買不起。」粗壯男人覺得拎著大包物品的男孩長得十分可愛,大手一揮很爽快的說道:「九毛一斤賣你好了。」

    這欺行霸市的人到也鯁直,李勝馗仍然搖頭:「我還是不能買。」

    「臭小子,我家黃花豬哥哥看得起你才便宜賣了,別不知好歹。」一個塔鼻樑的小伙子威脅道,「小心替你活絡筋骨。」

    「別他嗎的嚇唬小孩。」粗壯男人笑罵著拍塔鼻樑的頭。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李勝馗隨口說道:「不是不想買,而是怕你們走不成。」

    「嗯?」黃花豬哥哥伸手攔住了小孩子,「說說清楚。」他的三角眼露出兩道凶光,「你還敢告我們不成?」

    「非也非也。」李勝馗冒出包不同的口頭禪,「不是我,是剛才是買主。」

    「尿脬軟蛋還敢找人來?」塔鼻樑擺個造型,「也不打聽打聽我黃花豬哥哥的名聲。」

    李勝馗笑道:「呵呵,尿脬軟蛋夾的公文包印有市政府字樣,顯然是開會回家順便買菜,要過年還開會的不是官就是隨從。他手腕帶著兩百多塊的21鑽上海手錶,穿的是毛呢衣服,從這些判斷應該是不小的官。過一會兒他不領人抓你們我的名字倒著寫。」

    趁幾個歹徒被他的分析嚇住,李勝馗快速離開,心裡卻暗自好笑,剛才的男人的確是市政府的一個副處長,但不是由於李勝馗邏輯推斷正確,而是因為精瘦男人乃杜老師的學生他見過而已。

    所謂富不與官鬥,何況幾個小流氓。黃花豬不想大過年出事,招呼兄弟們趕快收攤撤走。過沒多久氣勢洶洶的精瘦男人果然帶著幾個警察趕來,躲在暗處的兄弟伸舌砸嘴。等他回去報告黃花豬,楞了半天的大哥從嘴裡擠出一句「我們的歲數都他娘的活在豬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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