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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決不沉默的年輕 第八章 啟蒙 文 / 檀郎

    第八章啟蒙

    杜老師才把放學兩個字說出口,叮噹第一個衝出教室,嘴裡嚷著「馗馗跑快點」。李勝馗慌忙把課本胡亂塞進書包,心中惡毒的猜想她是不是拉肚子。

    雨一直下,叮噹從停車棚邊推自行車邊穿雨衣,還不等弟弟坐穩車子飛快的飆了出去。

    「慢,你慢點,天雨路滑。」李勝馗鑽進叮噹的雨衣裡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要送你去教育局嗎?」叮噹冒雨大聲的問道。

    「不去了。」李勝馗甕聲甕氣地回答。

    叮噹沒有像往日一樣先把弟弟送回家,看著她一路風風火火又更風風火火的進門,雨衣也不脫跑進自己的房間,李勝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叮噹拉開抽屜摸索一陣,還好,硬皮抄原模原樣躺在原地。她長出一口氣,回頭看見李勝馗一臉奸笑地盯著他。

    「你,你怎麼進來了?」叮噹又羞又急地叫著。

    「嘿嘿,老實交代看了幾遍?」李勝馗大搖大擺坐在她床上,「趁姥爺舅媽他們不在快賄賂我哦,要不然。」

    「你去死~~~」叮噹用雨衣蒙住他的頭劈頭蓋臉一陣猛捶,打得李勝馗亂叫亂跳。兩個人鬧了一會,換了濕衣服的叮噹給弟弟找來他的乾淨衣服命令他換上。

    「寶寶陪我坐一會再回家哦。」

    這就是商人的難處,以前姥爺家隨時有人,但自從江月投身經商的革命洪流附帶著姥爺姥姥也去星魁樓幫忙,家裡的人氣迅速下降。李勝馗把硬皮抄放進自己的書包,叮噹依依不捨看看手抄本心說還沒看完呢。

    雨敲著玻璃窗發出沉悶的響聲,李勝馗把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刷出的道道水痕勾勒出別樣的天空,屋外的世界朦朧中變得神秘。

    叮噹心不在焉地拿出作業,她被屋裡突如其來的異樣搞得有些心神不寧,手抄本中的文字模模糊糊在眼前跳動,帶動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呀,你怎麼了?」轉身的李勝馗瞪著滿臉通紅的叮噹,他把手放在她的額頭,「生病了?感冒了?」

    叮噹覺得弟弟的手很柔軟並且帶著使人不能呼吸的細膩,他觸摸的地方變得火熱,然後快速傳到全身。感官在彈指間敏銳無比,她甚至聽見自己心跳和吞嚥口水的聲音。

    桌上白色的台光成了妖媚的粉紅色,房間開始旋轉,她喃喃自語:「看來是生病了。」

    李勝馗急忙把叮噹抱上床,軟成一團泥的姐姐柔弱無骨,完全沒有平日英姿颯爽的丰采。他跑進跑出拿藥端水,忙中偷閒問了一句:「莫不是你想看手抄本故意裝病?」

    「病好了和你算帳。」圈在被子裡的叮噹有氣沒力的說道。眼前的景物恍惚,她看見兩個前後追逐的粉筆小人越變越大,朝她撲了過來。李勝馗抓住叮噹的手,她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他一跳。

    「寶寶別走。」叮噹滿臉通紅的呢喃,暈暈沉沉睡了過去。

    外面的天暗下來,雨在寧靜中敲窗的聲音逐漸清脆。李勝馗看著昏睡的叮噹仔細打量發育中的女孩,原來她很美麗。長長的眼睫毛像兩把西湖的綢扇,燈光下安詳地在主人面容中投射出嫵媚的曲線。光潔的額頭微微上凸,配合挺拔的鼻子與鮮紅的嘴唇。若不是稚氣未脫,李勝馗險些以為是世界小姐級的美女躺在面前。

    只有乾淨的水世界才能孕育這樣脫俗的女孩,只有這個尚未被污染的世紀才能擁有這樣的女孩。李勝馗輕輕拿出叮噹緊握自己的手,更輕輕的把細白的小手放進被子。

    藥性發作了,叮噹扭動著身體臉頰赤紅,小巧的鼻子尖冒出一滴汗水。李勝馗急忙擰了濕毛巾為她擦汗,一邊不斷幫她腋緊掀開的被子。迷迷糊糊中的叮噹看見李勝馗關心凝視的眼眸,她頓時覺得急速跳動的心找到了安全的港灣而慢慢平和。

    姥爺姥姥回家的時候叮噹基本退燒,他怕小惠媽媽過於擔心起身離開,床上的叮噹隱隱約約看見寶寶離開的背影覺得有什麼東西失落,想喊卻喊不出聲。

    這場雨下了兩天,第三天的白天停了,晶瑩的水滴掛在翠綠的枝頭,格外清新的空氣撒發著泥土的味道使每個人如吃了人參果,每個毛孔都快快樂樂的舒張開來。但一中的彭校長卻在辦公室生悶氣,他沒想到李勝馗基本不去參加培訓班,弄得教育局再三傳來不滿,這下好了,現在成了最後通牒式的警告。

    該死的雨怎麼停了?彭老頭捧著大茶杯楞楞發呆。天雨路滑不利行走的謊言看來扯不過去,找什麼借口呢?

    這孩子就不能走走過場?彭老頭摸著禿頂的頭心中明白,基本算無害動物的李勝馗對走過場的事情極其反感,反感到了一定限度便是毫無回轉的抵抗。所以他的設想中根本沒有說服神馗的準備。

    神馗才不在乎教育局的所謂最後通牒,大不了不參加什麼比賽就是。他眼下感興趣的是向楊快感學習吉他,極少恆心做事的他一旦專心其進步的神速令自己都吃驚。

    「今天我教你和弦的彈法。」楊快感滿意地望著弟子,還有什麼比曠一節正課聽他教音樂還使人高興的事情?那就是曠一天的課。

    「我現在彈的是我自己寫的歌曲。」楊快感閉上了眼睛,手指靈巧的划動琴弦:

    「我放一隻船兒在河上,

    它載不了我的情感就溢出留進冬日的河床,

    手指敲擊吉他沒準春的溫柔在胸中爬滿。

    昨日好想舞蹈卻找不到熟悉的小調,

    只好守著黑夜對著星星苦笑,

    煙圈在我眼前裊裊,

    像一個問號。」

    李勝馗聽出這是類似校園民謠的曲調,他沒有懷疑校園民謠沒有流行的88年怎麼有人編出一樣的調門,中國之大神州浩瀚,小小的一個島子都有寫「童年」的天才,怎麼會沒有人在市井間作一首歌呢?

    「問題在不在於我們之間怎麼,

    其實從頭就是一個錯,

    問題在不在於世間傳說太多,

    其實是經不住我的琢磨。

    我琢磨,

    沒準你混淆了什麼,

    我琢磨,

    沒準你混淆了什麼~~~」

    「這首歌就叫琢磨。」楊快感放下吉他,「我們在琢磨中受折磨也在琢磨中辨清路要怎麼走。」他真的點上一支煙,看著煙圈裊裊。

    「能教的已經全部教了。」楊快感吐著煙圈,「這把吉他送給你,但願你彈出比我更動聽的音樂。」

    「懷才不遇」四個字如煙圈一樣在李勝馗腦海裡升起,他沒有多話默默朝楊老師鞠了一躬走出美術室,再回頭時楊快感已經在畫布前嘻嘻哈哈地畫他的快感畫,夾著的吉他一時間變得沉重。

    臭小子啊,你還有閒情學彈那什麼外國琵琶。彭老頭看見抱著吉他的李勝馗氣不打一處來。他眼珠亂轉找來了體育方老師如此這般交代一番。

    方老師是全校老師中人氣指數排名前列的優秀教師,相貌一般的他因為胸部猶如新中國的發展勢頭勃勃有力,常引得小女生傾慕的眼光和男生惡毒的詛咒。方老師為了顯示絕非男生造謠那樣裝了鐵板或塞了磚頭,時常微露小乳以示貨真價實。受好來屋外國英雄毒害的女生越髮色眼大張,可憐的男生只得裹緊衣服指望方老師的胸肌繼續發育最後變成37的豐乳。

    當男生厭惡女生喜歡的方老師走到李勝馗面前,很多驚奇的目光彙集到兩人身上,睡神體育成績之糟糕天下人皆知,於是大家滿懷幸福地估計神馗同學凶多吉少。

    音樂技能值提高的李勝馗首先被安排與女同學跑八百米。

    「800?」李勝馗發出圓月之狼般的嚎叫,上次體育比賽的後痛至今未過。

    方老師不經意地把運動衣的拉練拉開,女生群中發出低低的驚歎。女同學們眼中長出小手,大有摸摸掐掐的意味。

    我太陽,男生不屑地暗罵,坦胸露乳有傷風化。

    「這個,楊嘉尹,你陪他跑,什麼時候李勝馗跑完你們什麼時候下課。」

    「不是吧?」兩個被點卯的人同時哀叫。

    「我明年的生日不能過了。」楊嘉尹提出抗議。

    「抗議駁回。」方老師正色說道,「其他同學分組打籃球。」

    微風啊~~~~輕輕吹動我的帆槳~~~~

    已經忘記前世兇猛舞槍弄棍揮動板磚的李勝馗伸出舌頭,他幽怨地瞧著唱歌的女同桌,延誤她回家產生的內疚在歌聲裡煙消雲散。跑了一圈的他說不出話「呼哧呼哧」吐著舌頭,一旁走路的楊嘉尹笑翻了天,原來報復一個人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尹尹。」李勝馗的聲音像是五指山下呼喚觀音的孫猴子,期望中死要面子。

    楊嘉尹停止唱歌,悠哉游哉的說道:「我們很熟悉嗎?」

    死丫頭,我把你xx那個oo:「呵呵,初一三班尊貴的學習委員楊嘉尹楊大小姐,您是世間最仁慈的公主,幫幫我吧。」李勝馗用最後的力氣說道。

    看來他很可憐,楊嘉尹有些心軟,不管怎麼樣要他幫忙的時候臭男生還是很積極的。她咬咬牙跑向捧著飯碗吃飯的方老師。

    呀,小丫頭好像屁股長大了。李勝馗想著下流念頭找塊石凳坐下。不一會,楊嘉尹跑了回來:「方老師說你可以放學了。」不等男生歡呼出口,她又說道:「但是~~~」

    完蛋!

    「但是,從明天起每天要晨跑。」

    哈哈,沒有完蛋,我跑沒跑誰知道?

    「老師讓我監督,你每天跑到我家,然後我送你回家。」

    還是完蛋。

    自從下了三天雨,江城的雨水一下多了起來。在家養病的叮噹纏著李勝馗彈了一首《橄欖樹》眼波迷離的說道:「真想四處流浪,哎,胡慧中好漂亮啊。」魯魯捏著大辮子側耳傾聽屋外的「滴答」雨聲,剛才寶寶的吉他聲在雨聲中如此優美,她幾乎迷失自己。

    「快趁熱吃了。」江月端著一大碗紅燒牛肉走進房間。看著幾個孩子狼吞虎嚥吃著東西,笑嘻嘻的舅媽很是滿意,這些日子忽視女兒使她心有愧疚。

    「對了,這牛肉有個故事想不想聽。」

    「好啊好啊。」魯魯含含糊糊叫道,「乾媽講故事。」自從江月與胡光結拜,兩個閨女乾脆分別認對方為乾媽。

    咦,她們不就是乾姐妹?李勝馗想到女英娥皇的傳說,他急忙在心裡鄙視自己定住心神聽故事。

    「市供銷社的老古,古副社長的老婆在金牛縣當什麼辦事員。聽老婆說金牛縣要進一批耕牛他便想從中賺一筆錢,打聽到內蒙的牛便宜帶了兩個本家侄兒去倒牛來賣。內蒙的牛真的很便宜,他一下購了一百頭拉回江城,以為這下發了。」江月突然不說。

    「媽討厭~~」聽得津津有味的叮噹撒嬌的扭動身體。李勝馗暗笑她生場病搞成了林妹妹。

    「呵呵。」看見女兒撒嬌的江月滿意的繼續講道:「回到江城的當天牽了五十頭到金牛縣,縣長親自出面把牛分到村裡,準備第二天付款。誰知當天就有農民進城告狀,原來老古買回的根本不是耕牛,而是肉牛!」

    「肉牛?」三個孩子奇怪了,「牛能耕地,分什麼肉牛耕牛?」

    「說你們不懂吧。」江月指著李勝馗的後背,「耕牛這裡有一塊凸起的骨頭能放軛頭,而一般的牛沒有。」

    「哦。」他們恍然大悟,其中還有卯竅。

    「老古賠錢不說還落了天大的笑話,只是便宜我們。」江月笑得很奸詐。李勝馗無語,不用說精明的舅媽一定花低價買進這批「耕牛」,他看著碗裡香噴噴的牛肉苦笑。

    「我講這故事的意義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江月滿含深意地看看李勝馗。侄兒今後無疑是家庭的主心骨,她與其他長輩對他寄予厚望,但同時也為他操心,太聰明的人反而更容易吃虧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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