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前世今生的對話 第一章 我們是害蟲(二) 文 / 檀郎
第一章我們是害蟲(二)
既然知道兩隻貓是彪哥的人李勝馗便不再多話,他知道鋼蹦自然會把這些傳遞給彪哥。他現在考慮要怎麼收拾莫家父子,修理**彷彿處罰太輕。
「寶寶,要能幫舅媽就幫。」小惠邊吃飯邊低聲說道。她的內心很是矛盾,兒子的能力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他一旦張開翅膀掀起的狂風會不會捲走家庭的寧靜?但不管自家人的難處更對不起良心。
心頭發虛的李勝馗安慰小惠媽媽:「媽媽,我有分寸。」
彪哥的回話很快,第二天鋼蹦便回報道:一,兩隻貓登門賠罪。二,他負責賠償星魁樓的損失。不過彪哥很無恥的表示他的錢全用來運作龍利安了,要賠償只能等以後賺了錢。
「還有,黃花豬轉告一隻耳的請求,他也願意認錯受罰。」鋼蹦接著說道,「咱們這邊的事情該說的我會說。」
李勝馗突然擁抱鋼蹦,把快長成鐵塔的小伙子搞得雙目帶淚,他不是彪哥有意安排的釘子。等到他與彪哥私下相認後,好多次想明白告訴李勝馗但怕兄弟們誤會始終開不了口。
李勝馗說著「兄弟手足也」的話心頭美美地想道:李宗吾的厚黑學真他嗎管用。
「讓一隻耳明天到遊戲廳去。」
大毛的遊戲廳成了一間健身房,當中的厚厚棉墊上兩個只穿短褲的壯小伙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門口縮頭縮腦的一隻耳見沒人搭理,猶豫半天挪動沉重的腳走了進去。
對打的一人大喝聲「嘿」用漂亮的背摔壓住了對手,圍觀的兄弟紛紛鼓掌。
「馗哥。」一隻耳陪笑說道。不見一絲當日飯店的囂張。
李勝馗跳上檯球桌,搖晃著雙腿:「馬哥,咱們不來倒灶的虛禮,你幫我辦件事情,成了前帳一筆勾銷。」言外之音不成咱們繼續騎驢看唱本。
「行行行,您儘管說。」一隻耳連忙答應。屋裡的漢子們都盯著他呢,那什麼乾哥似乎對他剩餘的耳朵特別感興趣,拿把小刀晃悠悠。
被李勝馗三言兩語打發走的一隻耳抹著冷汗出了名不副實的遊戲廳,心裡不停想這小毛孩真他娘的狠,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可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奸了再殺。
一隻耳怕彪哥和李勝馗對付莫家卻是好手,沒幾天傳來不錯的消息,被他鼓動的莫國粱越發眼紅星魁樓的火暴生意,居然起了要麼接管要麼徹底搞垮它的念頭。
「馬哥,您的法子靈嗎?」莫國粱一面上煙一面喏喏的問道。
一隻耳冷冷一笑:「飯館最怕什麼?關鍵是你有膽量像男人不?」
心神不定的莫國粱長吸口香煙:「這事情好像違法。」
一隻耳用腳踩滅了煙:「你去和他們公平競爭啊,沒膽子回家抱你老婆吃奶。」他蔑視地看看莫司機走了,留下嘬著牙花的莫國粱一個人坐在公園石凳上發呆。
李夢乾:「馗馗,要是莫國粱不上套或者另找人怎麼辦?」
「不上套咱們算以前的帳,小一點而已。另外找人?幹這事要膽大心細手黑還要便於事後了結,除了一隻耳這伙痞子和兩隻貓這幫混蛋,莫國粱恐怕很難找其他人,畢竟他是正規單位的職工,而這些人用錢就能封口。不過,你還是得盯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隻耳:「馗哥,姓莫的找我了,出價三百事前先給一百。」
「嗯,討價還價,再漲漲。記住欠條加上『因星魁樓一事故欠款』。還有,錢歸你。」
更為溫暖的五月在花枝招展中悄然來臨,肥城華楓塑料廠的一幫老少爺們終於做出第一批兩百個電子滅蚊器,小巧精緻的各色滅蚊器像一個個會下金蛋的母雞等著主人們任意擺弄她。即將面視的龍利安等待的是南下做包裝的藥片。
彪哥的大手翻轉著「彩雲」滅蚊器:「我說馗馗,要那麼精緻做什麼啊,能用不就得了?」
「不懂麻煩你收聲。」李勝馗對屢次佔據上風的蒙古人很不客氣,「龍利安的第一要點,它的產品要市場沒有的,能吸引眼球的,這樣才不會價格性能等等的產生對比而使人有疑問。」
彪哥輕輕煽了自己一記耳光,問技術方面的事情不是自找霉頭嗎?他呵呵笑道:「你給莫家父子的套設好沒有?」
「什麼莫家父子?什麼套?我不知道。」
小子越來越精明。彪哥瞇著眼睛,不過這樣的娃才有前途。
正如江月只有在商業中綻放她的才能,李勝馗的精明在算計中一步步露出猙獰。星魁樓推出的貴賓卡打折,消費積分回饋禮物以及什麼生日送菜的一系列活動把「莫家飯店」推上絕路,被財富和嫉妒沖昏頭的莫國粱終於下定了決心。
一隻耳:「馗哥,莫家答應七百做事先給三百。」
「嗯,約好見面地點通知我。」
一隻耳:「~~~」
「什麼事情,說。」
一隻耳:「馗哥,做你敵人真倒霉。您太毒,太無恥了。」
老鎮的胡同裡碎七散八開了不少老酒館,沒幾顆牙齒的老頭愛在這種十分便宜的酒館裡消磨一天的時光,反正,除了不多的時間他們所剩無幾。
借口為黃科長辦事的莫國粱把伏達車停在河邊,走路進了胡同。他捏著皮包的手微微顫抖,從生下來到現在他沒幹過這樣的事情,唉,羅馬不是一日建成,誰生下來也不是壞人。
走近約好見面的酒館,他的心跳得像三月的春雷。想想那間該死的飯店吧,莫國粱力圖使他處於受害者的位置,雖然他明白這點對自己或是對一隻耳都不重要,不過心理上的自我麻醉是成大事的必要條件。跨入酒店的那一刻,看見可惡骯髒的一隻耳,莫國粱反而平靜下來。
不到用餐時間的酒館只有三個絮絮叨叨自言自語的老頭,莫國粱看看已經辨認不出本來顏色的長凳皺皺眉頭,一隻耳譏諷道:「你丫的真以為自己是人物,不想別人注意就他嗎的快坐下。」一隻耳搞不清楚李勝馗為什麼要他對莫國粱不客氣,不過從幾次見面來看,越不把莫國粱當回事,丫挺的傢伙越對自己親熱。
人,娘西皮的真下賤。
「馬哥,你點點。」莫國粱把一疊錢遞給他,「我還要替科長送禮物,咱們這就說定了。」一隻耳數了錢裝進口袋:「別慌,你要是不付後面的怎麼辦?」
莫國粱楞住了:「我不會的。」
「我藥都準備好了,冒風險的是我!」冷冷說道的一隻耳摸出一小紙包。
莫國粱抖動的手接過紙包放在桌上慢慢打開,看見白色的粉末他屏住呼吸急忙包好:「不,不會吃死人吧?」
「放心。」一隻耳接過來放進一塑料袋中,「寫張欠條明天就屬於你莫家了。」一隻耳一系列的動作整暈了莫國粱,面對自己策劃的案件他冒起破釜沉舟的勇氣,是啊,已經就差一步。昏昏沉沉的莫國粱按照一隻耳的說法寫張欠條。
「嗯。」滿意的一隻耳把紙條也放進塑料袋,「好,等好消息吧。」
莫國粱幾乎是踉蹌著出了酒館,進酒館前短暫的寧靜被提心吊膽代替,他覺得自己象賭徒進行孤注一擲的生死拚搏,關鍵這賭博要明天才能揭曉。他開車門的手拿不住小小的鑰匙,塞了三次才打開車門。莫國粱正要鑽進駕駛室,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摁住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