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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夕陽下的狼嚎 第十二章 黑暗的變化 文 / 檀郎

    第十二章黑暗的變化

    《城市之光》的拍攝很順利,江城上下對它的重視無疑是順利的最重要原因。尚書記甚至特許拍攝組記錄了市委一次擴大會議的過程,顯然老頭子把記錄片作為書寫他人生一段最重要歷史的載體。嗅覺敏銳的各級政府部門不惜拉攏關係私下聯繫,只是但求拍攝組給一兩個鏡頭。相比外景的瀟灑,八位寫解說詞的秘書可謂攪盡腦汁,寫慣冠冕堂皇的官樣文章鼓弄「嚴肅活潑」的東西真有點難為他們。

    緊張的「精規辦」中自然是李勝馗過得最輕鬆爽快,他拖拉著搞出幾首曲子讓人配樂演唱,自己終日在市府市委上下亂竄,不多時機關上下大多知道衙門中多了一位編外的小爺。

    「不行不行。」李勝馗小腦袋一陣亂搖,「她們的聲音太老成,沒體現出心願,不,秋日私語的那種韻味。」他懂個屁的歌曲韻味,不過是市歌舞團的歌唱家們比女大學生聲音差別太大。

    「就是就是。」變成小男孩應聲蟲的小周無條件附和,「她們就只能唱《春天的故事》」。

    老謝犯愁了:「要不我們到教院?」

    小周扭頭看向李勝馗,教院是他的傷心地,拒絕他求婚的女孩便是大四的某位女生,他當然很希望能大搖大擺走進學校在有眼無珠的女孩前顯耀一番。可惜李勝馗與他心態完全相反,提及江城教院會讓他想到周老師,所以他再次否決提議。作為補償,李勝馗說道:「我倒是有四個人選。」

    老謝與小周皆是眼前「刷」的一亮:「快說。」

    挺得意的李勝馗心道:咱不敢說多金多銀,但清醇女孩嘛那是一抓一大把。王澤由最可愛的叮噹姐姐扮演,楊穎就找家門楊嘉尹,胖乎乎的喬媛由同樣胖乎乎的幽幽充當,清秀的唐景蓮找誰呢?李勝馗不是沒想過魯魯,可惜小丫頭什麼都行除了唱歌。

    對了,彭蕊!李勝馗當下決定去聽聽彭老頭孫女的聲音。

    正在上物理課的彭蕊摸不著頭腦走出教室,一派神秘的爺爺把她交給一位年輕人,她出了校門上了一輛麵包車才看見叮噹她們。四個女孩直到進了市歌舞團看見賊嘻嘻的李勝馗才知道怎麼回事。彭蕊狠他一眼,對小男孩找人捉弄平澤錦的事情她略有耳聞。雖然她並不喜歡張揚的男生,可這樣的惡作劇太過分了。

    四個女孩聽過老師的鋼琴彈奏一下喜歡這首曲子,多麼清涼多麼淡雅的歌曲,由我們來演唱嗎?女孩子們高興地聽老師講解後試唱了一段:

    我們都曾有過一張天真而憂傷的臉

    手握陽光我們望著遙遠

    輕輕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長大間我們是否還會再唱起心願~~

    坐在一旁傾聽的李勝馗不知為什麼想起一句話:終風且暴,顧我則笑,於焉笑傲,衷心是悼。

    老謝聽完女孩們初次的演唱嘴笑得合不攏,他算是看出來了,憑借記錄片中的歌曲觀眾便不會少。既然已經搞定四季重奏曲的一半,剩下的兩首自然要催李勝馗早日完成。不過男孩顯然沒有心思寫什麼歌曲,上廁所回來的小周再也找不著他的蹤影。

    「無聊啊,又是一個晚上」。棉紡廠的門衛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拿起爐子上的茶壺泡茶喝,他看見一條嬌巧的人影從門前一閃而過打個招呼:「小惠上夜班呢?」脖子圍了紗巾的小惠笑瞇瞇回答「是啊」朝著廠區快步走去。

    門衛對著小惠的背影發了一會呆,美麗得絢目的被公認為棉紡廠的廠花。與那些靠媚靠艷出眾的截然不同,小惠像一株默默開放的君子蘭,高雅純潔。

    「小惠真是很奇怪哦。」趴在窗戶的一個工人嘖嘖說道,「家裡人有錢有企業,讓她當老闆不去!」

    「你懂什麼?」門衛泡好茶水,端了小板凳坐在門口,「人家這才是個性,可惜啊,咱們廠子就沒一個配得上小惠的人。」閒話的工人不說話了。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可對於拉扯寶寶成長的小惠卻是一個例外。

    「嗯,今天怎麼這麼悶熱?」門衛沒話找話。天邊的晚霞火紅火紅鮮艷如血。

    太陽在西邊最後蹦達兩下一頭扎進地平線下,突然而來的蒼茫瞬時籠罩了整個世界,星羅棋布的燈光與天上凌亂的星星一同點亮閃耀。

    「鹵雞蛋,正牌毛毛鹵雞蛋~~」賣小吃的老男人推著小車蒼涼沙啞的叫嚷著,他的影子被橘黃色的路燈拖成細長的黑線。老男人慢慢的遠去,經過的一棟兩層樓居民房的大門突然「吱啞」打開,拎著包的兩個人敏捷地走出來。

    「真捨不得這裡。」一個的聲音低低響起,「彪子,咱們還是不走吧。」

    「說什麼呢。」身邊的男人沉聲說道,「我的感覺不對,咱們快走。」他看出的依依不捨笑著勸慰:「我胡漢三有回來的一天!」

    提著包的兩人走路的速度很快,他們在黑暗的街道胡同中穿行,不一會來到一處屋簷下。

    「彪哥?!」屋簷的陰影裡跳出一個人。

    彪哥呼列那用力拍拍來人的肩膀:「謝了青頭兄弟。」帶著鴨舌帽的青頭受寵若驚:「瞧您說的見外話。」他指著準備好的機動三輪車,「咱們這就走?」

    彪哥發給青頭一支煙,自己點燃一支,青頭掏出火柴替彪哥點了煙,火光燃起的瞬間看見他眼中閃過一抹狠毒。青頭不安地說道:「彪哥,我總覺得不地道,咱們走吧。」

    彪哥遲疑一會,突然問道:「你就別跟我了。」

    「爺唉。」青頭急了,「我手下的崽子早跑完了,要是他知道我幫您還不得把我五馬分屍了?就讓我跟你出去闖蕩。」他看出呼列那還有猶豫轉頭哀求:「鏡子嫂子,您幫我說合說合,在外多一個伺候您的人也好啊。」

    「就讓他跟著吧。」鏡子勸說道。

    「走,你開車。」彪哥在半空劃過的大手落在小子的肩頭,「我不會虧待你。」他鑽進車兜順便看看手錶,夜光表的指針指向了九點三十,

    「去北山銅礦。」

    鏡子對彪哥改變主意沒一點吃驚,青頭答了一聲「得令」扔了煙頭發動三輪摩托,亮著燈的三輪車靈巧地轉頭消失在狹窄的胡同盡頭。

    發生驚天劫案的北山銅礦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運轉,整座礦顯得有氣沒力死氣沉沉。顛簸的車廂中彪哥拉開布簾朝外望了望,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神秘。

    「停車!」彪哥迎著撲面的風大聲叫道。青頭聞言停下三輪車,然後在彪哥指點下慢慢駛向一條崎嶇的岔路。佈滿大小坑洞的土路凸凹不平,青頭的握把柄的雙手被顛得發麻發癢。

    三個人把車停在一片草叢中,徒步上了一個小山包。彪哥對著江城方向眺望一陣坐在石頭上歇腳。

    頭頂的星有些暗了又有些亮了,風一會快一會慢地吹著,草堆石縫中的蟲子不停地鳴叫使人心煩。

    呼列那又看看手錶,蹲在一旁的青頭顫巍巍說道:「彪爺,咱們是不是動身?這裡瞧著懸乎。」彪哥不帶感情的「唔」了一聲,他站起來看著南方的江城,城市像渾身插滿夜明珠的巨大怪售恆古地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興奮的青頭跳起來,他邊朝下走邊嘟嘟囔囔:「百鬼莫擾百毒不侵。」一直沉默的鏡子「撲哧」笑了,她在後面低聲說道:「別說了,怪寒磣人。」

    青頭頭也不回地回答:「我這不是驅神辟邪嗎?」他突然聽見後面傳來的驚叫急忙轉身,

    「這,這,這怎麼回事?」

    隱約的星光中,高大魁梧的彪哥像個鐵塔站在那裡,他的腳下躺著鏡子。渾身發軟的青頭聽到彪哥從胸腔迸裂出的話:「你,居然出賣我們!?」

    呆呆的青頭沒有任何動作,他聽不出彪哥的話音包含的情感。他像似平靜又像是把無窮無盡的怨恨、傷心、不信和後悔壓在簡短的幾個字裡。

    「我沒有!」被男人踩在腳下的大聲說道。

    青頭急走兩步,勸說彪哥:「彪大爺啊,您就別亂發脾氣了,我們快走吧,這裡太邪乎。」

    彪哥渾然沒理會苦苦哀求的小子,他一眨不眨盯著面目模糊的:「我們相處了十年,沒想到你會出賣我!」

    青頭快哭出聲音:「我的大爺啊,要是出賣你也論不到嫂子,應該是我才對。」他慌張地東張西望,「有什麼事情離開江城再說。」

    「晚了。」彪哥冷冷說道,「黃花豬和母的貓已經完蛋了。」

    「什麼?」青頭大驚失色。

    彪哥的話中終於露出一絲辛酸:「鏡子,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做?」

    他見不說不動,乾脆挑明了:「黃花豬和母的貓今晚的行動只有你我知道,但我和他們私下約好在這裡見面你卻是不知道。時間過了他們卻沒來。」

    青頭衝到彪哥身前焦急說道:「沒準兩位哥哥失。」

    彪哥的眼睛依然瞪著:「不,他們的身手我很清楚。就算一個失手另一個也不會沒來。」

    還想為鏡子辯解的青頭聽見平淡的聲音:「不錯,彪子,是我賣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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