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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終極利益和致命毒牙 第一章牛鬼蛇神 文 / 檀郎

    第一章牛鬼蛇神

    四處的原野陷入了沉睡中,死寂的氣息使不知名的蟲蛆窒息不叫。涼快的微風不斷吹來,青頭抬頭仰望天空。黑沉沉的天穹大星星與小星星,眨眼的星星和不眨的星,疏散開的和簇擁在一起的星星構成密密的星空。他突然想起老師說過無數的恆星在無邊無際的太空裡,在它們預定的軌道上不斷運行,彗星、行星、衛星、小行星始終繞那些發光的中心打轉。更奇妙的是,在宇宙急劇的動盪中有世界誕生,有世界消亡,就在星雲的動亂中形成原始的物質。

    他不敢聽近處兩個人的交談,在他們平和的話音中隱藏著某些他不願面對的東西,可是彪哥與鏡子的話語仍然一字不差落入他的耳朵。

    「不錯,彪子,是我賣了他們。」

    的認可熄滅呼列那內心最深處唯一的亮點,這個世界本來就在出賣與被出賣中輪迴。

    他似野狗待斃前的吶喊吼道:「說為什麼,你知道你幹了什麼?」

    鏡子掙開男人的踐踏,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身上的灰塵:「他們不死我的兒子就要死。」十分平坦空洞的話如同一顆顆子彈擊中呼列那。

    「我把你看成我的生命,但我的兒子卻是比生命還重要。」鏡子慘然一笑,「那小孩比我們想像得都更可怕,他是魔鬼。」

    「我該殺了他,我應該早早的殺了他。」彪哥佝僂著身體,彷彿一陣風吹來突然吹老了十歲。鏡子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指著遠處的包裹:「你走吧,我見到兒子自然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呼列那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子,她是自己的也是一個男孩的母親。彪哥覺得熱熱的液體從心窩深處湧上臉面再湧出眼眶,他哽咽著上前擁抱鏡子:「我發誓我發誓,一定要他償還這一切。」鏡子接受了他的擁抱,男人還是那麼果斷,這才是她鏡子的男人!

    「你等著……」彪哥的話突然中斷,鏡子愕然地看著他張大的嘴和瞬間扭曲的臉。木楞地抱著男人,眼睛死盯著他的身後。

    「對不起彪哥,馗哥說了您得留下。」陰森的話從青頭嘴中吐出,他像盤踞於千年古寺的妖魔每說出一個字手動一次彪哥也抖一分。微明的星光下,鏡子看見青頭手中的匕首扎進男人的後背。

    「我懷疑過你,但你的演技太好。」彪哥低聲說道,他凝視著懷裡的,「瓦罐還是碎了。」彪哥的身體逐漸酥軟,滿臉是淚水的鏡子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抱著魁梧的男人。害怕彪哥沒死透的青頭抽出匕首快速地一次次刺進他的後背,巨大的力道甚至沖得鏡子連連後退。

    星光下的一幕怪異得使人毛骨悚然,一個抱著男人流淚的,一把捅著男人後背的刀,一切在悄無聲響中發生。

    想著男人開玩笑的一句話:能死在你懷裡該有多好。

    你就這樣去了呀,鏡子凝望熟悉的面孔:他的眼睛圓睜著,痛苦與解脫凝固成最後的表情。

    拔刀待立的青頭滿身大汗,他殺了呼列那,彪哥!直到聽見遠處急促的摩托聲,看見車燈越來越近才想到摸出小巧的手電筒打出暗號。

    小毛扔了摩托車手拿砍刀衝了上來,緊跟著他的是五個全身戒備的人,李勝馗的大姑父駭然其中。「好兄弟!」小毛看見彪哥的屍體大力地擁抱青頭,四個跟隨而來的人發出低低的歡呼。大姑父沒有參加他們的慶典,他走到鏡子前屹立不語。呼列那與鏡子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沒有他的指點李夢乾找不到的家鄉也抓不來她的兒子。

    「啪」「啪啪啪」,四支煙花射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天空中閃爍紅綠藍顏色的的大朵煙花短暫地照亮彪哥的臉,瞬間恍惚的大姑父彷彿看見他嘴角的笑意。蛋殼死在爆炸中,你死在懷裡,我呢?大姑父聽到幾個小子在夜裡猖狂的笑聲。

    呼列那死了!

    黃花豬和母的貓也死了,他們在嚴陣以待的警察包圍下被打成馬蜂窩,歐陽局長的命令很清楚:罪犯窮凶極惡又有武器,現場指揮員可以臨時處置是否活捉。

    第二天江城日報在不起眼的副刊上報道了呼列那團伙的覆滅,不過有心人卻沒有找到關於彪哥生死的明確說明,於是呼列那便成為另一個傳說。

    「難道死人還能演出王者歸來?」李勝馗對市井中無稽傳言冷然暗笑。這樣也好,神秘的東西也許日後可以用上。

    歐陽沒有多問彪哥的下落。他與李勝馗同時看見北方的煙花然後走進臥室喝個酩酊大醉,對於小虎的死因以及他們之間的恩怨成為永遠的迷題。

    對於一般人不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某個地方曾經發生過多大的事情,更不知道隱藏在繁華後光明下有窮盡他們一生也碰不到的東西。所以當穿著和尚衫的李勝馗出現在「精規辦」,小周跳過來一把抓住他:「還有兩首,快寫!」

    李勝馗掙開他的手,小嘴癟道:「我寫出來你也找不到人唱!」

    小周狐疑地看著他:「別找借口,你寫得出我就能找人唱出來。」

    「好吧好吧。」李勝馗決心快點搞定此事,他對自己日益猖獗的盜版恨不得怒不得。

    用什麼歌曲表達夏日的狂野灑脫和熱情,李勝馗對自己說除了搖滾樂還有什麼?他把記憶中的的《無地自容》的歌詞寫了出來,然後用吉他彈唱,最後用取笑的眼光看著記完譜的小周,

    「怎麼樣?」

    揉著鼻子的小周有些無地自容,他想也沒想過男孩輕輕鬆鬆寫出不亞於崔建《一無所有》的搖滾樂。「我,我盡力。」他吭吭哼哼的回答。在江城找出一個黑豹樂隊嗎?李勝馗想著就想發笑。

    冬的樂曲李勝馗交給小周去篩選一首鋼琴曲,他認為只有鋼琴能表達隱藏在冬日裡的希望。對此老謝毫無疑義,他對男孩的讚美不言而喻,但對他用上「廣告大師」的稱謂就連楊臨川也覺得過分。

    「並非如此啊。」市委尚書記仔細閱讀記錄片的文案讚不絕口,「從思想性、藝術性和時事性來看,我有理由相信《城市之光》會是我們的驕傲!」

    楊臨川笑道:「這是全辦工作人員的心血,與他一個小孩子有什麼相關?」

    老書記用同樣的語調取笑道:「是啊,一個小孩子。」他哈哈大笑,「怎麼你的口吻象家長?莫不是定了娃娃親?」楊大市長兩頰發燙,急道「老書記說笑」。

    老尚正色說道:「咱們都說領導同志要能提綱攜領,舉重若輕,這小鬼就有這個本事。我已經詳細地瞭解過,他雖然沒有全盤參與拍攝,但從技巧手法思想上都有很精闢的論點,特別是對有同志提出學習外國的做法他的話很地道嘛。」

    楊臨川輕輕點頭,李勝馗對某些氾濫思潮的一再抨擊令他都覺得奇怪。出於對小子的信任,在大會小會上楊臨川不惜餘力的批評了這些看似時髦的東西,甚至下令不准電視台重播那部鼓吹海洋革命的記錄片,為此他被一些人稱為鐵幕,反對自由的鐵幕。

    兩位江城的掌舵手談論的話題轉移到駐軍,按照省委的要求,今年擁軍工作要塌實,徵兵也要比往年更仔細。兩個人都明白,國際形勢的風雲變換中孕育著有利於中國的變動。每天必看參考消息的楊臨川注意到中東和會破裂後,兩伊的談判並沒有中斷,其中不乏中國外交官的身影,但總體來看國家在國際舞台的作用還是不強,我們一再勸說之下科威特還是沒有取消美國艦隊護送油船的做法。

    快到11月的美國大選,嘿嘿,不要出點什麼事情讓美國佬喝一壺。楊臨川坐在前往駐軍的車裡胡思亂想。

    李勝馗才沒心思操心國家大事,呼列那死後有一大攤子後事要處理。鋼蹦沒有回來,他留下一張紙條離開江城據說南下了;彪哥留下的錢如數交給鏡子,心死的帶著她的兒子由大姑父護送離開,不過她並不知道彪哥的屍體埋在了哪裡。最令難於處理的人是青頭,他在第一時間選擇投靠李勝馗,先出賣平澤錦,又用苦肉計出賣了彪哥,論心計毒辣和頭腦怎麼也不是甘為人下之輩。

    那就洋為中用人為我用,盤算一下的李勝馗把彪哥原先的連鎖錄像廳交給青頭搭理,然後讓他暗中調查彪哥走油的道。沒料到男孩能馬上重用自己的青頭自詡決策正確的時候把李勝馗視為伯樂,不過內心中對笑瞇瞇的男孩有超過對彪哥的懼意,想當日讓自己提示呼列那去向的法子就縝密得厲害:點完煙偷偷扔地的火柴數代表方位,三輪車燈閃亮的次數代表大致地方,再加上後續一系列的接應,難怪彪哥會折在十一歲的男孩手中。

    「記住現在給我夾尾巴做人。」李勝馗私下吩咐青頭,「把能用的小混混碰瓷兒的下三濫和戎行的痞子都捏一塊去。」對新老大唯唯諾諾的青頭連忙答應,他也知道現在很多人對他不滿。

    「你們有完沒完?」叮噹在外面嚷了起來,受不了房間裡煙味的女孩在外面拍著木門,她還要馗馗陪她唱歌呢。

    馗哥出門的時候,青頭叫道:「平澤錦怎麼處理?」

    「打他三頓。」李勝馗頭也不回的說道,誰叫他騷擾我的三個妹妹。「不對,是四頓。」他迅速改正道,還有彭蕊呢。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叮噹半響不說話,快看見歌舞團的大門她才說道:「我討厭那些人,馗馗別和他們混。」李勝馗知道叮噹指的是誰,這段時間他忙於對付呼列那,與道上的人來往不少。

    李勝馗沒直接答覆叮噹,而是問道:「你要聽故事嗎?」

    叮噹立刻精神:「好啊。」

    「等你唱完歌我講你聽。」

    李勝馗給叮噹講的是一個叫《天下無賊》的故事,他有意渲染了扒竊戎行的規矩。聽完故事的叮噹對戎行的惡感減少一些,但還是不喜歡寶寶與他們過多來往。

    「你知道江城的一句順口溜嗎?」李勝馗說道,「金萬福,銀老鋪,進了道班沒了腰。」

    「這是什麼和什麼啊。」十分有興趣的叮噹靠在弟弟身上咬著棒棒糖。

    李勝馗一一解說:金萬福指的是爺爺住的萬福路,銀老鋪是老鎮,而道班是原先西城的三十六窩棚,主要是底層貧民聚居,他們多以男盜女娼為生。

    「哦。」若有所悟的叮噹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李勝馗。

    「不是每個人都能走他想走的路。」李勝馗耐心的解釋,「他們不是不想走正道,關鍵沒機會。」

    點到為止的男孩又講些他聽來的門道:比如竊分成三種:一種是在火車上「蹬大輪」,還有公交車上「跑膠輪」和在公共場所「啃地皮」。啃地皮必須得到地面老大的允許,如果過路的借地面摸端一倉兩倉地面並不干預,但長期做就要照規矩辦事。過路賊不會擅自端大倉,因為大倉可能會成為大案,給地面惹來麻煩。

    「哇,好深奧。」叮噹象聽天方夜潭。

    「還有呢。」李勝馗賣弄道,「道上有不同的行話叫切口。掏竊叫翻倉或端倉,上衣前胸兜叫天窗,上衣兩側兜叫白給,褲兜叫底倉,衣服裡面兜叫暗倉。如果不跑跑單幫合作就要分工,有掏竊的端倉,掩護的打眼,轉移錢財的調倉。」

    「幹什麼都有學問啊。」聽得津津有味的叮噹感歎道,「哪天我們也去,嗯,翻倉!」……

    「你為什麼要對我解釋?」叮噹問道。

    李勝馗直言不諱:「不想你擔心我,誤會我。」

    「我的看法這樣重要?」

    「嗯。」

    「嗯?」

    「嗯。」

    沉默一會的叮噹說道:「咱們不是什麼表姐弟就好了。」

    象林妹妹和寶哥哥嗎?李勝馗聞到女孩的體香,覺得一顆晶瑩透明的心兒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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