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火山的情緣 第五章 胸有溝壑 文 / 檀郎
. 坐落在南門汽車站旁的「疾風廣告公司」仍然在那裡不過門面已
經擴大了三倍。公司的職員也得到明確消息開區建好後他們要搬去
那裡想到乾淨整潔寬敞的新辦公室就令人激動最高興的是幾位業務
經理他們將得到一筆錢由自己裝修辦公室。當然錢的多少根據這幾
個月的業績與文案的質量。
「重視效應過效益樹立自信鼓勵自強」這是蔡小東進門看見
的口號。
一位與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士走過來問道：「先生需要什麼幫助？」
蔡二公子微感奇怪別的廣告公司大多採用年輕漂亮的小姐疾風怎
麼是儀態普通的半老徐娘殊不知李勝馗這樣教育莫國粱：「現在公司
的客戶無外乎政府和商戶政府不用求爹爹告奶奶爭取！江城的商戶又
以中小居多！他們不在乎業務員年輕漂亮只要財源滾滾就是張長盛張
大哥那樣的長相也成所以我們的第一印象是可靠！其次是我們能為他
們賺錢。」
「年輕漂亮的！工資高啊。」
莫國梁一直認為後面的一句話才是關鍵。
「對不起！我想見你們老總。」蔡二公子掏出雪茄笑著說道。不過
很不湊巧「疾風」的幾位老總沒一個在家遺憾而去的蔡小東沒留下
自己的名字。
蔡二公子在「太和交通運輸公司」也沒有見到管事的主。心中不快
的人滿世界無所事事閒逛沒多久他覺江城的人給他的感覺不同於省
城他們雖然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可總多了點什麼蔡小東偶然看見一
處街道辦事處外樹立的廣告牌：微笑的生活。他恍然大悟是他們臉上
的笑容。
從楊臨川上台伊始數個有前途公司地出現創建治安社區與和諧
社會口號的出台廉正清理政府的行動一直到開區的熱火朝天連同
城市的美化與四處可見的公益廣告還有《城市之光》的宣傳這一切
的一切只會讓市民增加榮譽感自豪感。
蔡二公子摸出飯館老闆給的煙不帶過濾嘴的「大前門」已經皺巴
巴他摸出zippo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沒在公司地莫國粱與青頭是被李勝馗叫去他們來到那間遊戲廳聽
到裡面傳來「哈哈哈哈」的狂笑進門一看幾個大漢正從地上狼狽的爬
起來與他們對壘的漢子微笑不語。
看見倆人進來坐在桌子上的男孩跳下地拍手招呼道：「來大家
正式認識認識——我的師兄薛鵬。」
莫國粱笑著對微笑的男人說道：「早認識了。」他轉頭望著李勝馗
「看來我們地隊伍又要擴大了。」
李勝馗白了他一眼：「就你聰明。」董祥生所說的輕重緩急對他啟
頗大。記憶中前世的人喜愛逆向思維李勝馗逆向思考一番認為世
人所急地他不如緩一緩沒有必要同時間擠一扇門出去因此大家建議
趁機的大展他反而不如此以為現在不如把根基打牢一點於是他搞
起這個「風雲保全公司」。
歐陽聽到「風雲保全公司」睜大了眼睛他苦笑道：「你又在玩什麼
花樣？」
李勝馗一本正經對公安局長說道：「我這是規範行業制定規則。」
多虧眾人對男孩千奇百怪的想法已經見怪不怪歐陽很爽快地批准
保全公司其他的部門當然沒多加攔阻。遼省第一家以保安護衛為主營
的公司上報材料到正式成立僅僅用了一周時間。這也算得上「深圳度」
了。江月知道後感慨的說道：「我算是明白家大業大的好處。」
其實舅媽你還不完全明白啊。李勝馗知道他能橫衝直闖地一個關鍵
在於江城屬於中等城市可以抗衡的勢力自然少了很多也弱了很多加
之李段兩家本來就是本地人若換成省城一樣的大都市！他們的阻力要多
不少。
這點蔡二公子回到招待所已經明白他坐在床上吸著雪茄默默檢
討自己的得失與經驗。有所成績地人不會看重一板一眼的學習不管書
本還是社會給予的知識如不經過大腦地分析吸收都是無用的垃圾而沉
思便是學習的捷徑。
就在蔡小東打定主意直接面見李家實際操控者的時候有人輕輕的
敲門。他以為是服務員開了門看見一張不熟悉的臉。
「您是蔡公子拉。我是疾風公司的老謝拉聽說您來公司找過我拉。」
「精規辦」顧問「疾風廣告公司」的老謝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
蔡包子一瞬的詫異後又露出他慣有的憨厚笑容：「你的耳朵很靈。」
沒有進房間的老謝慇勤的拉著蔡二公子上星魁樓用餐。等候在雅間
的江月大大方方說道：「蔡公子來了江城也不打招呼是不是該罰酒三杯？」
蔡小東瞇了瞇眼睛他對掌握兩家財政大權的女子已經知之甚詳
一個普通的女工一位掌握數家公司的女強人也是一名風姿綽約的女
士。蔡二公子邊走進飯桌邊歎息道：「我真是嫉妒啊。怎麼英才全集中
在江城而且全落在李家手中。」
江月請蔡小東入座：「蔡公子見笑了我們與你一樣生逢其時而已。」
「好個生逢其時！」蔡小東鼓掌叫道「單憑江總的這句話我就要
喝上三杯！」
一旁的老謝笑道：「咱們兩家以後慢慢合作酒當然要慢慢喝要
不然蔡公子不能領會小城的奇妙了。」
蔡小東心頭震動其貌不揚的南方人自居下屬不足為奇言語間的
鋒芒卻攝人神魂他覺得此番來江城算是來對「哈哈哈哈小弟遠來
未拜貝各位這三杯怎麼也要喝的∼∼」
江月笑容嚶然：「既然蔡公子當了弟弟我這做姐姐的不能太強人
所難反正還有人沒來咱們先慢慢吃聊聊天。」她指著桌上精緻的點
心笑道：「請弟弟品嚐品嚐你另外一位姐姐的手藝市長夫人那可不
是繡花枕頭哦。」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鬥志昂揚的蔡二公子笑吟吟鑒賞點心心中卻在
回味江月的話。女人拿穩他地一句自謙做了姐姐暗中再點出他們與市
長的關係這是示威還是一種信任？
商場鍛煉出來的江月與蔡小東說天論地她有意避開學識見識的淺
薄只說些小城市井的趣文逸事加之老謝在旁邊插渾打趣場面倒也融
融沐浴在淺紅色燈光下的蔡小東突然覺得這樣一群人做盟友未嘗不是
一件樂事。
三人聊得高興之時雅間又進來幾個人財政局局長賈連江新任
銀行信貸部主任的荊晟煜以及胡光和清頭。
聽到彼此介紹的蔡小東已經有了計較對方這是亮底表明誠心他
哈哈笑道：「兄弟不請自來就是為了請諸位空閒時賞光到省城小弟定
然倒履相迎。」
嘻嘻哈哈的說笑中服務員流水般上菜坐在下的青頭感慨萬千
如果當初沒有靈機一動地聰明怎會有今天的座位為蔡二公子介紹菜餚
的江月也在感歎所謂的傳言都是他嗎的混蛋眼前的蔡小東什麼地方
有半點紈褲子弟的飛揚跋扈？他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得體地精明。
勸酒的賈連山說道：「要不是月姐通知我們還不知道蔡公子大駕
光臨。」
江月抿嘴笑道：「我那能全知全能這也是青頭小弟的功勞。」
被幾個人眼光詢問地青頭有些手足無措他不好意思地笑道：「蔡
公子的車很打眼兄弟們看見報上來。」
蔡小東敬了大家一圈酒搖著略微沉重的頭還有什麼說的？人家
把江城搞成了鐵桶江山！
飯桌上的人在江月暗示下沒有過多勸酒等到酒足飯飽逐漸清醒的
蔡二公子對江月言道：「承蒙月姐款待眼下咱也該見見正主了∼」
坐在青頭那輛見不得人的吉普車上蔡小東被路面輕微地顛簸和拂
面的晚風弄得神清氣爽他不會愚蠢到認為「太好吃」買不起一輛車
那只是說明他們的眼光根本沒有聚集在這上面而已。想到幾位陪客恰到
好處的慇勤與同樣恰倒好處的酒飯他第一次對面見一位與他實力不相
當地人有了某種期盼。
李家大少與蔡家公子的見面是赤裸裸的一大一小兩個人注視對方
赤條條地身體同時大笑。
「小東哥是不是很得意呀。」把身體藏回水裡的李勝馗問道。
蔡小東扔開浴巾光著身體走進熱騰騰的池水中：「得意之餘也很
吃驚以前從未與不曾謀面的人這樣認識。」
李勝馗暗暗得意。讓人注意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前世中
為了一筆生意什麼古里古怪的法子沒用過？見面就是美色紅包那是不入
流的舉動。
「古時待客沐浴盥足是上禮今天我把全身都當面洗淨哥哥該認
為我的誠意了吧。」
笑而不答的蔡小東躺進熱水中他舒舒服服呻吟一聲美孜孜浸泡十
多分鐘才說話：「要是田子義知道你拉我來搶他生意他會認為這是誠
意嗎？」
我靠。果然牛比。李勝馗耍賴皮的嘿嘿笑道：「你不說他怎麼會知
道？」
蔡二公子冷靜地打量泡成紅蝦的男孩點點頭：「居然比我還無賴
果然有本事。」他對小孩模樣的對手真沒辦法把年幼當成盾牌的李勝馗
無所謂說著：「劉邦朱元璋比我無賴多了。」
蔡小東詫異了片刻同意他的觀點：「那是看來我還要向你學習。」
「不客氣不客氣大家相互學習天天向上。」
兩人又是大笑。笑聲中蔡小東說道：「我父親知道我認了你這樣的
弟弟一定很高興。」
浴池外兩名「風雲保全公司」的保安木楞楞坐在凳子上他們有些
不高興。論起輩分來怎麼也是李勝馗的師兄這下到好成了兩條看門狗
人家洗澡我們守門。
同樣守在門口的一個兄弟遞來兩顆煙。他笑著對面有不豫的兩人說
道：「以前馗哥告訴我們在英語裡看門狗是一種愛稱只有最親密的
夥伴才能當狗。」
「什麼話我可不願意當狗。」一位師兄點燃煙憤憤不平的說道。
那位兄弟沒計較他話中的刻薄仍舊笑說：「狗與人都有崗位我們
站崗守護憑這個拿錢吃喝玩樂裡面地馗哥談生意掙錢養我們。這就是
各自的份兒。馗哥說了這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份兒誰的位置亂了就
要影響他人。」
浴池裡的兩個人也在交談蔡小東爬起來找自己的雪茄。他閒聊般
地問道：「要是你在省城現在要做什麼生意？」
李勝馗用毛巾遮了臉甕聲甕氣回答：「我要是你就去拆房子。」
「拆房？」
「對拆房建房。」
擺弄打火機的蔡小東醒悟道：「房地產？」他隨即搖頭「別看我
在外老子天下第一省城我可不敢這樣囂張。咱們兄弟實話實說沒太
多本錢。」
李勝馗點頭道：「咱們蔡老爸才排名第四你當然沒錢。」我日你
再沒錢也比我有錢！
「是啊。」一直打不燃火的蔡小東歎息兩聲突然睜大眼睛「什麼
叫咱們的老爸？」
李勝馗掀開毛巾鄙視道：「切你不也在掏我的主意？」蔡二公子
不好意思乾笑兩聲不再追究咱們爸爸地問題。
「不過圈錢的法子也不是沒有。」李勝馗突然說道。
蔡小東終於點燃了雪茄：「說說看。哥哥有好處不會忘記你。」
「我聽說省城要建百貨批市場。」
吐著煙圈的蔡二公子意懶神姍擺手說道：「別去想早內定了。」
他這一年來放眼外地也有父親的警告在裡頭關鍵時刻的蔡副省長
不准兒子給他惹事。
「哦」了一聲的李勝馗並不為主意受挫而悲觀他眼珠一轉「地上
不行就地下省城不是有很多人防工事嗎？」
「我呸。」坐在池邊的蔡二公子搖著雙腿「你讓我鑽地洞啊？」
李勝馗認真地看著他雙腿間搖晃地玩意兒蔡小東得意笑道：「傻
眼了吧你慢慢會有的。」
「是傻眼了好小哦∼∼」
蔡小東扔了雪茄撲了過去外面聽見動靜的兄弟衝進來。看見兩個
人赤條條抱在一起他們才是傻了眼「∼∼兩位你們慢慢我們∼∼
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等到他們退了出去蔡小東打叫一聲：「我的清白呀！」
打鬧一會的兩「兄弟」繼續掙錢的話題李勝馗給他算了一筆帳：
「以省城越西人防來看裡面擴大整修後起碼能有二百家鋪面一家鋪
面月收按一百計算就是兩萬。」
「我瞎子啊。哪有才一百一個月的房租？」叫嚷的蔡小東默算了一
下這收入很可觀。
李勝馗不搭理他繼續算帳：「咱們設計一番全城按東南西北分設四
大地下網點一來可以廢物利用二來方便群眾三來沒人和你搶這些
小犄角。」
蔡小東眼中貪婪之色逾重他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不對啊收房
租輪不到我。」
李勝馗得意說道：「我當然有辦法。」他卻閉口不談怎麼辦法。
蔡小東看見他眼盯雪茄方才明白急忙光著屁股取來煙和火。他一
面服務一面歎息現在的孩子不學好毛沒長齊就學大人吸煙還他嗎的
吸雪茄！
「說吧說吧~」蔡小東扇著男孩吐出地煙霧追問道。
沉醉於雪茄濃醇滋味中的李勝馗慢幽幽說道：「我們修建市場不要
政府出一分錢所有招商善後由我們辦理條件是我們管理三年不
五年五年後無償交還一個成套的有敘的地下立體商業網點。」
蔡小東忍不住打個哆嗦他急忙鑽進水裡蹲著。多好的主意要他
是頭也得答應啊。五年是多少錢？人防工程地改建又能花多少？他的明
亮眼睛綠光閃閃地盯著男孩呀呀個呸的這腦袋長我頭上多好。
操幹嘛這樣看我？手拿雪茄地李勝馗挪動身體遠離蔡包子。他聽
到蔡小東沉聲問道：「你不怕我拋開你單干？」
當然怕要不也不會花錢請你吃一頓觀察你了。心裡想著小九九的
李勝馗大義凜然說道：「一世人兩兄弟你騙我算我走眼不怨天不怨
地。」嗚嗚嗚嗚嗚黃大蝦不要怪我。
「一世人兩兄弟？」蔡小東喃喃念叨幾遍他悵然道：「做哥哥
的白活幾十年啊。」
洗完澡兩人走出澡堂感到他們親近勁的幾位兄弟面露果然如此的
神情不過蔡小東看他們的神色很是不快顯然想找機會收拾自己。
**我是喜歡那調調的人嗎？今晚動了感情的蔡二公子覺得自己
才是被非禮的人。
他低聲對李勝馗說道：「沒想到你喜歡前呼後擁。」
正愁怎麼回去的男孩白他一眼我這是大哥情懷知道不。李勝馗想
起港片上威風凜凜的黑道大哥便激動不已雖然大哥通常被大俠亂槍打
死但不做大哥好多年的他樂此不疲。
「要不咱們叫三輪車？」馗哥小聲說道。
蔡小東苦笑有坐三輪車的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