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火山的情緣 第六章 人窮志長 文 / 檀郎
. 蔡二公子與李勝馗稱兄道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楊臨
川耳朵裡楊市長不感意外但卻覺震驚這小子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
呢？
自從兩個人光屁股洗澡後蔡小東彷彿迷戀上大浴池的輕鬆寫意
沒事情就拉男孩溜進「王牌大澡堂」要是李勝馗沒空便一個人跑去哼
哼唧唧地洗澡搞得李勝馗哭笑不得不過楊嘉尹到是十分滿意誰願
意身邊的同桌髒乎乎臭不拉幾的？
楊嘉尹習慣性地瞄瞄男生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的李勝馗一臉疲倦
地坐在教室裡呆原先還能趴在課桌打瞌睡但自從練了薛門的什麼
勞什子呼吸功法經常睡意全無那種想睡睡不了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叮噹說你昨晚與蔡什麼包子去喝酒？」
「嗯。」
「你才幾歲喝什麼酒。」
「嗯。」
「我後媽說蔡包子不是好人。」
「嗯。」
小聲說話的楊嘉尹不高興了：「怎麼又在恩哪啊哪的。」
李勝馗欲哭無淚的哀怨道：「好尹尹啊我快死了。」他隨即咬牙
切齒咒罵：「娘的莫不成薛寶華原姓李教給我什麼狗屁倒灶的玩意。」
楊嘉尹看見男生的衰樣心中軟她柔聲說話：「那你爭取睡睡吧
作業我幫你做就是。」前排兩位同學早把耳朵拉長偷聽聽到女生的溫
馨關懷使他們聯想到窮瑤姐姐的哭哭啼啼小說看來早戀真是幸福地天
堂。同時相互望望的男女兩同學覺得平素可惡討厭的同桌也蠻可愛嘛。
雖然李勝馗對師傅怨聲載道但練了教授地呼吸功法好處還是顯而
易見特別是四肢有力了不少。煉啊煉吧。大不了俺就是八卦爐裡的孫
猴子。趴在課桌上的男孩迷迷糊糊想著。
在「泰達食品有限責任公司」廠房裝修開始五天後。張長盛地「華
楓塑料廠」的廠房也落成了他不敢向得了政府投資的老龐一樣大手大
腳準備隨便弄弄便投入生產但楊臨川帶著一般政府官員前來祝賀令他
感到驕傲和惶恐。
「老張啊。我們來不是說幾句好聽地就算而是感謝！」楊市長在
電視台攝像機前侃侃而談「你的工廠不僅主動招收農民工並主動培養
他們。更關鍵地是向我們的社會傳達了這樣一種信息」楊臨川目光炯
炯地盯著攝像機鏡頭。「勞動創造價值勞動創造財富勞動創造我們
美好的明天！」
真能吹啊果然有當官的潛質。改住在市委招待所的蔡二公子把電
視機調換了台。他對楊臨川的興趣已經遠遠比不上新交的小兄弟他骨
子裡沉伏已久的一股騷動被李勝馗勾引出來欲罷不能。蔡副省長曾經苦
笑著對家人說道：「我這官宦世家偏巧生了個愛做生意的兒子。」
蔡小東看著電視大感無聊乾脆坐在桌子前盤畫他們的地下網點計
劃。多誘人地令人著迷的前景多刺激的使人激動的步驟。他不由想到
父親對李勝馗的評價：子系臥巢龍驚蟄要飛天。甚至並不鼓勵他經商
的副省長暗中表示可以進行他們的計劃蔡副省長也想看看他們的本事。
窮啊口中叫喚著的李勝馗鑽進水裡。躺到蔡小東面前。
窮啊他看這哥哥沒什麼反應又叫了一聲。
窮∼∼∼∼啊字還沒出口蔡二公子掀開蓋頭的毛巾：「你娘的別
叫嚷行不？德行怎麼和檀郎那騷包一樣？我也窮！」
窮∼∼∼∼啊兩個人同時鬼哭狼嚎起來。浴池裡洗澡的人紛紛瞪
目結舌敢情兩叫花子跑進來了。
雖然兩人的家底非一般人家可比但國王有國王的難處比如蔡小
東他的父親雖然位居高官卻非封疆大吏四處吃吃喝喝招搖撞騙可以
一下子拿出幾十萬上百萬現錢萬萬不能。
「草他***俺兜裡只有八十了。」蔡二公子對男生附耳說道。
「我靠。」李勝馗睜大了眼睛「你昨天還約青頭他們打大牌？」
「那不是窮瘋了鬧騰。」蔡小東淡淡說道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想贏他們一點充實國庫。」
「贏了嗎？」
蔡小東點頭：「贏了。」他隨即氣憤不休的罵道：「丫丫的一群人
渣他們原來打了和我一樣的主意！草比我還窮。∼∼∼∼餵你不
洗澡了？」
「我去打電話證實你的身份怎麼看怎麼不像副省長的兒子。」頭
也不回的李勝馗吼道。
窮人難辦事啊李勝馗知道蔡小東的錢全扔進即將實施的地下網點
工程而他的幾個工廠開工原料設備的購置和工人的培訓「嘩嘩」地
有多少錢吃進多少短時間看不出有拉出金屎的跡象。他找到舅媽琢磨
著搞點小金庫的款結果江月冷冷的告訴他從銀行帳上折騰來的錢已經
掏空用盡然後對擺足大哥癮的外甥正式通知道他養的小弟只吃不拉
要他想辦法近期整頓解決。
「不然嘿嘿別以為你挪用毛毛鹵雞蛋的錢我不知道。」
走投無路的李勝馗只得苦思了三天他靠從幾位妹妹處詐騙來的壓
歲錢買了瓜子花生老白干招集諸位兄弟開會。他把江總的意思傳達後
看著苦著臉的兄弟們說道：「看吧這還是我姐姐們贊助的食品！」
一幫大男人紛紛放下噓的瓜子花生汗顏吶。
留在江城的幾個核心兄弟大多已經是聯防隊員雖然每月有從馗哥
手中得到份子錢畢竟國家工資佔了大頭加上他們與李勝馗相處並非
一天兩天知道他此舉定有深意於是默默坐在一旁不說話。
不知師弟用意的薛鵬喃喃說道：「要不我還是開武館？」幾個師弟
同時露出鄙視的表情就那破武館教課地老師比學生多。一個月下來除
去吃喝的錢不夠買幾顆棒棒糖。
薛鵬也是太過於為難才出言保全公司開張後沒一單生意也是啊。
那年頭社會治安不錯。大師兄瞧見師弟們的神色心下惶恐以前聽人說
開棺材鋪希望每家每天死人咱們當保鏢地難道要天下不太平才能過好
日子？
開會的人中除了他們便是幾個加入保安公司的混混頭兒。其中眼尖
心巧地笑著說道：「咱們聽馗哥的您讓往東咱不去西您說太陽比雪
還涼咱不說太陽∼∼∼∼」
「行了！」心中煩悶的薛鵬仗著自己是師兄出口喝阻令人作嘔地拍
馬。混混很不滿意地瞄瞄他。頗有些不安好意。
李勝馗斜眼問他們：「怎麼我師兄訓你們幾句不行？」他突然臉
色一變：「我說過你們進了公司就得聽經理的話！要不然回大街摸揣去！」
幾個混子縮著頭不敢言語。心中埋怨自己多什麼嘴。
青頭嘿嘿笑了幾聲他請教李勝馗：「咱們地運輸公司缺人手要
不？」底下的人頓時暗罵一片讓我們去蹬三輪車？一個個用希翼的目
光可憐嘻嘻盯著男孩生怕從他的嘴裡冒出一個「好」字。
「哼哼他們是做這個的料嗎？」李勝馗冷笑道「不過鍛煉一翻
也沒有什麼哦。」他反問一句「是不是」只有薛鵬和和幾位核心兄弟大
聲答「是」。
男孩瞅著滿臉苦悶的一群人忍不住了：「得大家這段時間用心為
公司效力那這樣吧……」李勝馗這才把心中的算計講述出來。
閒散人士分成兩潑一幫子人跟著青頭把江城附近大大小小的運輸
線路運輸隊摸個遍。能踩下的線插一腳進去對方過於硬朗的登記在案
以後慢慢收拾；剩下地歸薛鵬率領積極強身健體準備他用。
李勝馗看著雀躍的人笑道：「出去的哥們兄弟記住咱們是求財求
福的善財童子對客人要有理有力有節。」應「是」的轟然笑聲中薛鵬
苦笑不已領袖的話能這樣理解這樣使用？
散會後李勝馗招過一位外號黑臉的核心兄弟：「你去約公安有關方
面上上下下吃飯喝酒拉關係需要情報找鮎魚。」他又補充說道「出
去的時候多加小心青頭的舉動你看著別管任何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一拳打塌韓偉鼻樑的黑臉答應著問道：「小毛哥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李勝馗摸著鼻子回答。他何嘗不希望南下抓賊的小毛快
些轉回起碼他的壓力沒有這樣大。
黑臉想了一想提醒大哥：「咱們正式踩道估計道上的人有反撲。」
「怕什麼？」李勝馗奸笑道「市裡的警察是自己人只要不出人
命嘿嘿∼∼∼∼」
上升為青頭哥的青頭趾高氣揚領著兄弟們出了江城他畢竟是風浪
中打滾過來的人知道第一次帶頭不容失敗。狡猾大大的傢伙沒象李勝
馗預料中染指各地的汽車運輸線相反他似敵後武工隊般上下折騰
在長短途汽車上抓了一溜的小偷其中還有四個劫匪撞上槍口兩個星
期共得到錦旗三面表揚信六十餘封包括三封愛慕英雄的小姑娘的情
書口頭讚揚無數據說準備申報見義勇為獎。
「我被你氣死了！」李勝馗惡狠狠盯著青頭。自己沒法明言黑吃黑
整錢他就想擺我一道？越有氣勢的男孩逐漸不懷好意。他不會如彪
哥放縱對手再有才華的也不行！
「馗哥您先息怒。」青頭不慌不忙解釋「現在我搞掉的都不是
純粹江城道上的以後誰不滿意我們大可說他們胳膊外拐幫這些外地
佬出頭。」
李勝馗立刻反應過來他「龍顏大喜」：「小鬼不錯小鬼有前途。」
六月的第一個星期青頭第一筆紅利上繳那是武縣幾個班車主合
湊的份子。他們也是沒辦法青頭的人在車上一路暢通他們離開則一
路出事。
「就這樣就這樣。」這段時間窮瘋的李勝馗把玩手上的鈔票大大
方方遞上一疊給青頭：「招呼兄弟們喝酒去。」
「得了吧。」青頭鄙視道「兩毛一張的錢夠喝酒嗎？」
李勝馗立刻把鈔票收了回去轉頭吩咐兄弟們：「青頭哥的見義勇
為獎下來了大家吃他去吧。」轟然而起的人們叫好鼓掌擁著青頭出門
間雜其中是可憐人「你太可恥」的吶喊聲。
轟轟烈烈的踩道運動才開了頭從省城返回江城的蔡小東心急火燎
地找李勝馗他轉悠一圈才知道男孩上學去了。
「他還要上學嗎？」蔡二公子彷彿這時才想起與他共謀財大計
的傢伙只是小孩子。
不打算等他放學的蔡小東徑直開車到了一中但他能衝進市政府的
三菱卻在學校吃了鱉。守校門的老頭看也沒看他那掛有wj字樣的外來
貨不僅沒打開鐵門還用蔡二公子恰好聽得見的音量嘀咕：「哼省委
副書記來對我都客客氣氣一個靠前人餘蔭的傢伙沒資格顯擺。」氣得
蔡小東若不看他年紀比父親還大真要爬牆打人。
等在門口的蔡小東見到背書包的李勝馗氣呼呼講述老頭的劣性凶
光外露的眼珠不時瞄向門房老頭。
「他說得沒錯呀。」李勝馗詫異道「若想人真心尊重靠拳頭和家
庭是不行的。」
這時是放學的時候一個個說說笑笑的孩子穿過馬路他們清脆的
笑聲在空氣中迴盪使得滿世界都充滿青春的氣息。蔡小東猛然楞住
他眼望面前稚氣未去的男孩突然明白點什麼道理。蔡二公子用腳碾滅了
雪茄整理衣服後走到笑瞇瞇看著孩子們的門房大爺前。蔡小東在眾目
睽睽下九十度彎腰給老頭鞠了一躬。
「沒想到蔡包子也不錯嘛。」跟在李勝馗身邊的楊嘉尹小聲說道。
男孩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一句話：人窮不要緊關鍵不可缺少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