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篇 第二重的覺醒,混沌之魂 文 / 風之聖焰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迪爾夫的問話讓我身軀一震，臉撇過一邊，忿忿地答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或者說，我的身體做的到，但是我的心，始終是做不到！」
「真的是這樣？」迪爾夫皺了皺眉，「即便你淪落到成為最低下的怯懦者，被送到這最低級的怯懦者的殿堂也無所謂麼？」
「怯懦者？」我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可也僅僅是亮了一下，接著又暗淡了下去，「那又怎麼樣，我實在是無法忍受那種血腥的感覺。」
「確實是這樣麼？」迪爾夫著下不僅僅是皺眉，臉上更是寫滿了怒意，「你還想封閉自己到什麼時候！你又不是沒殺過人，即便那時侯你的神志不是完全的清醒，可是你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頹廢不羈！這又是為什麼…」
「那時侯是我嗎！」我反駁道，「那個時候的我早已經不省人事，做這一切的根本就是赤血….」
「還在以別人為借口麼？」迪爾夫苦笑道，「我早就觀察過你了，那個時候，赤血根本沒有甦醒，所有你那時侯的感覺全是來自自己本身。不過也是，或許是因為後來赤血的出現，讓你把這一切歸咎於他身上了….」
話還沒說完，我已把臉撇向一邊，毫不理會他說的。看我完全無視他的說教，迪爾夫也只好停住嘴，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呵，既然你不愛聽，那回到開始的話題吧，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傳送到這麼？」
「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已經沒必要再探討了麼？」我本不想理會，但回絕的語氣卻像是在故意迴避這個話題，就連我自己也意識不到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回答。
「好吧好吧，我就只問你一個問題。」迪爾夫幾乎要崩潰了，原本好意想要讓我通明一切，卻不想處處碰釘子，也虧的他的涵養夠高，沒有立刻暴走。他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一直以來，你究竟在哪次戰鬥中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這…」忽然被問到這種問題，我猛地陷入沉思，是啊，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哪次是我自己在全身心的投入，只是一味地依賴著身上那些強有力的道具，就是前面對暗精靈的爭鬥，也還是依賴他們，除了昨天….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卻聽見迪爾夫的歎息：「一味地依賴那些東西，沒有能把自己本身的力量全部放開，就像在棉被裡捂的太久，已經失去抵抗嚴寒的體質了。呵，你那不同尋常的運氣，或許你認為那是恩賜，其實是在無形中，抹殺掉你的暗毒。」
話已經說的這麼清楚，我也理解了迪爾夫的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原來你就是為了說這個麼？」我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滿不在乎地答道，「那就沒必要了，有那些東西在，！送我出去吧！在這地方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煩惱。」
「靠，你這傢伙….明明已經理解了卻故作不知。」迪爾夫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了，強壓住暴走的衝動，低聲從齒縫中硬硬地蹦出幾句，「昨天晚上不就是你唯一一次全身心地在戰鬥麼….還是不瞭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就無法正確選擇自己要走的道路…看來得用非常手段，才能讓你徹底醒悟了。」
這幾句話聲音很低，我沒有聽清楚，便開始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還在等什麼，快送我出去…恩？」
話音未落，忽然感覺左臉生疼，眼角瞟過去，多了一道還在滲血的劃痕。「怎麼回事？」我疑惑地望向迪爾夫，卻暮地一寒，打了個冷戰，天，這傢伙怎麼搞的，這股殺氣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你認為你還能活著離開這個殿堂嗎？」迪爾夫一改之前的循循勸誘，此時他的目光，充滿著銳利的殺氣，手中的祝福權杖不知何時已換成了一把透著紫色氣息的長劍，「怯懦者，是沒有資格走出這個殿堂的，這才是我作為光明審判者的真正意義！」
「切，終於露出本相了麼？你這傢伙！」看來不打是不行了。我拿出之前用的那把暗金長刀，「你不過是個牧師，又能有多少水平？還是直接放我出去吧！」
「是麼？」迪爾夫忽然詭異地笑了笑，接著忽然消失了。這麼快？我不由得楞了一陣，這才慌忙地揮劍擋在一邊，勉強擋下他致命一刀，卻也因為劍氣波及，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喂？你來真的？」擦去脖子上的血絲，我詫異地望著再次閃到一邊的迪爾夫。
「你還認為我在開玩笑麼？我真的想錯了，本來受你父親委託，作為引導者指引你走向正確的道路，可你架子居然這麼大，倒讓我史料未及。」迪爾夫的法袍已經換成了一套紫色的緊身衣，凝視著我，接著輕舔了舔刀口上的血絲，「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執行你父親的第2個指示，不能引導你，那你便沒有任何價值，直接殺了你！」
「什麼？老爸他…」一席話如晴天霹靂，我怎麼也料想不到老爸會有這樣的打算，我歇思裡底地喊道，「你騙我，這不可能！我分明…」
不等我說完，一道刀氣回答了我，這次削掉了我半束髮絲。「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必要的麼？如果是這樣，那赤血的存在又是怎麼回事？」迪爾夫收起刀勢，冷冷地望著我，「認命吧！垃圾！如果你要反駁，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垃圾….！」再次聽到這個字眼，我的心忽然一陣羈動。「你不過就是一個不敢接受現實，只想一輩子當個普通人，完全心無大志的垃圾罷了。」赤血的話同時浮現在腦海中，真的是這樣麼？我不過是個實驗品，一旦產生脫離實驗控制的跡象便要被銷毀的次品麼？
「準備受死了麼？」迪爾夫冷笑一聲，劍身的紫色光暈愈加光亮，將他的身型亦隱沒在其中。
我一動不動，此時已經墮入了深層意識。意識中，我蹲坐在地上，而赤血，薔薇，兩個人都站在我身前。兩人的表情，一是徹底失望，一是得意中，也略帶一絲失意。
「薔薇，如何？你也看到了，他已經完全沒落了。」赤血看著我頹廢的樣子，不住地搖著頭。
薔薇沒有說話，僅僅是無聲地望著我。「我想你現在也不會再反對我佔據他的身體了吧，這個傢伙風光的時候已經太久了，雖然不知道外頭那傢伙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這情形，如果還交給他，我們三個都得完蛋。」赤血看了薔薇一眼，薔薇還是沒有回答，這次乾脆偏過頭不予理會。
「你不說話我當是默認了。」赤血笑了笑，慢慢走到我身邊，伸出右手接近我的身體，「抱歉了，小子，現在的你只會造成麻煩。」
他的手慢慢靠近我的身體，就在這時候，異像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光暈忽然包裹住了我的身體，赤血伸出去的手如遇芒刺，急急地縮了回來。「怎麼搞的？」這種現象還從來未出現過，使得赤血有些措手不及。而已經對我完全失望的薔薇，在這時候也急忙轉過臉來，看著眼前這一幕。
在銀色的光暈包裹住我之後，銀色當中忽然又出現了一團漆黑的陰暈，順著剛才銀色光芒所行走的路線，再次將我包裹住。一光一暗，兩種本完全相抵制的元素開始還是分成互不相干的兩層，很快卻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完全無法用現有方法描述的特殊薄膜。
膜內的我，忽然開始自言自語：「我真的就這麼軟弱？（一個很溫柔，很平和的聲音，以下稱聲音1）…不，這不是軟弱，只是我太過仁慈的緣故（一個很低沉，充滿著殺氣的聲音。以下稱聲音2）…我真的不想殺人（聲音1）….但是別人想要殺我，我是絕對不會留手的！（聲音2）….我真的不是垃圾（聲音1）…不但不是，這個世界，是屬於我的領域，我絕對不會再肆意氾濫我的仁慈之心了！（聲音2）…」
「餓…這小子身上的秘密，似乎我們也不是完全瞭解啊。」看著我這種變化，赤血噎了半天，才轉臉向薔薇，慢慢地說道。
「嗯，這也就是他成為本體的原因吧。」薔薇這次終於開口了，舒展開緊鎖的眉頭，她忽然沖赤血笑了笑，「你的野心恐怕已經沒有機會實現咯！」
她笑完，卻發現赤血正呆呆地望著她，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你似乎…從那以後就沒再對我笑過了。」赤血微笑道。他微微閉了閉眼，長吁一口氣，「你的笑容，還是那麼迷人。」
薔薇稍稍楞了一會，接著又頗有深意地笑了笑，轉身消失在陰影之中。
待薔薇消失不見，赤血的目光才從她轉到我的身上。看著我發生如此的變化，他既驚異又無可奈何：「好吧，這次還是你贏了，就交給你吧，別讓我們兩失望啊！」
說完，他亦消失在陰影當中…
怯懦者的殿堂
迪爾夫望了一眼依然癱坐的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身型一閃，紫色的魔劍已經架上我的脖頸，只消一抹，我立刻就會斃命。
他閉上眼，猛地手一推，可是劍卻不像想像中的那樣抹過我的脖子，而是根本沒辦法推動。他猛地睜開眼，看見一隻手正抓住劍鋒。他心中一驚，急切收回劍，大步跳出老遠，驚異地望著我。
癱坐在地上的我，此時已站了起來，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我的左右臉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表情。一行清淚正順著我的左半邊臉滑落，而右半邊臉，卻露出一副猙獰，兇惡的面孔。
「我必須這樣麼？」溫柔的聲音。
「我只能做這樣的選擇，當我的臉上被劃上這一刀，就注定我必須做點什麼。」凶狠的聲音。
「可是我不想殺人。」溫柔的聲音。
「是，我不想，但是我也不會任人宰割！對於敵人，只有讓他們永遠閉上嘴，才是最好的結果。」兇惡的聲音。
「光明與黑暗的心志，在此刻將歸於一統，統御我們的本體，以你自身的力量，循著你自己的選擇，走下去！」這句話，兩個聲音同時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