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七篇 驚變 文 / 風之聖焰
不一會，身上已經添了7道傷口，儘管刀痕尚淺，卻可以看見墨綠色的煙霧瀰漫其上，顯然是中毒不淺。我便是在這種情形下，已經連續抗過2批骷髏，硬接下數十輪的暗影箭襲擊。
不好拉，已經開始昏昏欲睡了，毒性已經深入肺腑，再加上剛才拚命的舉動，怕是已經瀰漫全身了吧，不行了，好想睡覺…
迷糊之中，我恍惚感覺到自己正呢喃地念叨著什麼東西，好像是段咒文，而且是很長的咒文。而當我大概是念完了全部咒文的瞬間，奇跡出現了。
一股柔和的氣流順著我的血液迅速湧遍全身，疲勞與痛苦在一瞬間被清除的一乾二淨，身體承受的負擔也彷彿消失殆盡，身體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如斯，我直舒服地輕聲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眼，一股冰冷的氣息伴隨著剛才那一聲以我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
冰氣過處，所有亡靈都保持著他們的姿勢，一一凍結在原地，遠一些的骸骨法師，也都僵在當場，動彈不得，凝聚起來的暗影箭也被凍成一團，幾秒之後一聲悶響，從手骨開始將自己炸的粉碎。
「什麼？他怎麼還有能力…」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黑袍男子大驚失色，待他定睛看了看，更是驚惶，「這是…水…水神幻幕？太不可思議了，這小子什麼時候獲得了水之神技？」
冷靜了一會，他再仔細地看了看我的狀況，再次冷笑一聲：「呵，原來如此，他比他老爸還多做了這一步，身體內有水屬性的庇護，才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夠完全使用水屬性技法，可惜，只有水屬性！」
黑袍男子的推斷一點也不錯，儘管身體因為水神幻幕的作用而百般舒暢，但現在能控制的，卻也僅限於水元素，其他元素因為聖焰之力被封而隨之喪失，若不是因為夢心，現在真的連水屬性魔法都無法操控。不過與剛才比起來，這些便已經是雪中送炭，武器上也被附加了冰寒攻擊。幾招帶著凌厲冰霜氣息的連牙，與數朵水藍色的劍花飛出，這些不堪一擊的排骨部隊，很快便潰不成軍。
就在亡靈大軍開始節節潰敗的時候，黑袍男子終於是發難了，他緩緩從腰間掏出兩件東西，一件閃著微光的輕錘，另一件卻是一個透射出死亡氣息的骷髏頭骨。接著輕輕催動魔力，念叨著一段咒文，隨著咒文的延續，骷髏中的死氣越來越濃重，輕錘的光輝卻越來越黯淡，當死氣凝聚到一定程度時，那些本脆弱不堪的亡靈部隊猶如吃了興奮劑一般，開始瘋狂的進擊。
一開始，我還能疲於應付，然而，那些亡靈的發威，讓我承受的壓力又高了數倍。水屬性魔法的弱點就在於吟唱時間太長，而沒有瞬發技能。儘管寒冰凍氣能夠降低對方的速度，而一旦遇上這種悍不畏死，怎麼打都打不趴的亡靈，就明顯破綻大出。
隨著輕錘光輝越來越弱，骷髏中的死氣也越來越濃厚，整個大殿很快便被一層青灰色的瘴氣瀰漫，水神幻幕那曇花一現的恢復效果此時已經散去。想借由呼喚混沌－碎心來一反敗局，卻又不知道正確的召喚方法。無奈，我只能一咬牙，一圈厚厚的冰巖忽然形成，將我和卡巴斯籠罩其中。
「寒冰屏障？打算只守不攻麼？」黑袍男子冷笑著觀看著場中局勢，手中法具的效果也越來越強烈，「我倒要看看，你那點精神力還能支撐多久！」
說著，他正欲加力，忽然身後藍光一閃，一人從光芒中走出，拍了拍他的肩膀：「夠了，趕快停手！」
「是你？為什麼要來干擾我？」黑袍男子嚇了一跳，待看清楚來人，緊張的表情稍微放寬，「難道你沒看到麼？那小子已經完全被我壓制住了，要他的命只是時間問題！」
「趕快停手！你聽不懂麼！」來人壓根不理會他的抗議，更打算直接奪下他手中的法器。男子一驚，急忙躲開，但這一下也打斷了法術的效果，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幹什麼要搗亂啊！要是剛才沒躲開可是會要了我半條命的！」
「你是活該，哼，如果你繼續這麼下去，恐怕連半條命都不會剩下！」對方根本沒有絲毫歉意，反而愈加咄咄逼人。
「喂，雖然說我們暫時是同伴，但這可不表示你有權利干涉我的行為。」黑袍人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倒是你，這般舉動，莫非你還想搶我的功勞？」
「哼，白癡…死過一次居然還這麼不清楚現在的局勢…你以為你現在殺的死他麼！」對方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撇下一句，「既然你這麼不知死活，我也懶得理會你。到時候就怕你會給我們製造出個更大的麻煩！」
言罷，一轉身，又是一道藍光閃過，對方消失在光芒之中。「哼，看看到底誰才是白癡！媽的，都怪這傢伙，這魔法才施展到一半。」沒有了阻礙，黑袍人愉快地笑了笑，雙手再次祭起法器，卻臉色一變，「好吧，是時候…恩？怎麼回事？」
他定睛望去，包裹住我的寒冰屏障，在這時候忽然出現了急劇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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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被近乎無敵的寒冰屏障所包裹著，我非但沒有一絲脫險的感覺，反而是越來越慌亂，因為在自己釋放的魔法之中，我居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這便是精神力透支，魔法反噬的前兆了。身子不住地顫抖，眼皮越來越重，忍不住了…我無力地合上了雙眼，心裡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赤血…拜託你了…」
可是我的心聲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絲回應，讓幾近昏迷的我，更是哭笑不得。連這傢伙也看不起我，不願意伸出援手麼？我還真是失敗啊…
「哎呀哎呀，真是難看啊！」隱約之間，科洛斯的聲音悄然入耳，「不過這樣更好，如果你不是這種狀態，我可沒辦法幫他做到。呵呵，時機，大概已經成熟了吧。」
話語之間，他似乎是在笑，但我還是可以聽出來，笑聲中所包含的無奈。「800年了，我經歷了無數時空的穿越，只是為了履行與那個人的承諾。卻沒想到，我現在必須幫助一個與他有著無數淵源，但在最後卻不得不正面與他對抗的人。」似是自言自語，又或許是刻意在對我說，科洛斯搖了搖頭，極度無奈地消失在了時空的縫隙中。與此同時，我的意識也化作靈體，跟隨著他來到了那個時空的縫隙。
「總算來了，多謝了科洛斯，謝謝你不記前嫌。」恍惚中聽到身側傳來一個聲音。
「無所謂了，反正你和我之間也沒什麼前嫌不前嫌的，那時的你也是迫不得已。」科洛斯笑著回應，「倒是我還得謝謝你，寧願自耗壽元來教教這小子。」
「那也是沒辦法的。我可不能容許『聖火使』這個高貴的稱號，就這麼毀在這小子手上。」聲音亦是笑了笑，「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嗯。」科洛斯應了一聲，然後輕拍了拍手，我的視線瞬間由一片混沌轉為清明。在我眼前，一位衣著幾乎與我一模一樣的少年正聊有興趣地打量著我。
儘管從未見過這張臉，但卻有一種的熟悉。剛才他和科洛斯那幾句對話閃過腦海，我猛然驚覺：「你…你是…」
「蘭洛特卡蒙。」少年點了點頭，「你的前輩。」
「哦？這麼說…我已經…死了？」儘管不太相信這個事實，但眼前的一切讓我有了這種感覺，跌坐在地，混混噩噩地道。
「喂…喂…不用這麼悲觀吧…沒錯，只有前任聖火使犧牲，才會由下一任繼位。」少年一副「我敗給你了」的表情，苦笑道，「但你既然繼任了這一界的聖使，難道就沒聽人說起過我？」
當看到我搖頭之後，少年終於明白，眼前這個所謂的學弟確實不是一般的無知…「呵呵…就算不清楚這些，那你還記得1年前你出那次意外時的時候麼？」他聳了聳肩道。
「哦，那時侯的聲音…」我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一些不解，「可是那時侯你所說的時機未成熟，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知道這一切？」
「當然了。這個位置，雖然也是在創世神所模擬出的空間當中，但卻與原本世界的位置是一致的。只不過只有我，以及十大魔器的魔靈有這種穿越兩個空間的能力。」蘭洛特笑道，「那時侯在原本世界，真正的墓地中，我遇見過現任的聖火使本人，儘管他只在這裡呆了不到一天時間。我卻答應了他這件麻煩差事。」
「…能不能說的明白點？」一番言論下來，我又開始混亂不堪，什麼原本世界，什麼墓地，已經繞的我找不著北了，「那你所指的時機又是什麼？」
「一年前那次，你是因為煉化失誤，被帶著混沌氣息的衝擊波將靈魂擊出而成靈體，但那時侯你無法控制那個意識，所以被宙之回流給帶進了所有守護者的最後歸宿，聖域的墓地。儘管那麼快便遇到你，可那時侯的你還無法接受我要傳達給你的東西，所以我只好把你給丟了回去。不過誤打誤撞，如果不是那時侯的意外，你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再次來到這裡。」蘭洛特解釋道，「而現在，真正的聖火使，應該已經把該告訴你，同時也是能告訴你的一切都告訴你了吧。雖然忽略了我這部分…那我也該履行我的承諾了。」
說完不顧還在打眼瞪小眼的我，手一抬，一副畫面呈現在身側。「咋咋咋…一群沒腦子的亡靈，就算有個還湊合的指揮，難道群羊還能咬死猛虎？沒想到能讓你這麼吃鱉，你還真是侮辱聖火使這個稱號啊。」他咋了咋舌，搖頭道，「而且還用過一次水神幻幕的，居然還能狼狽成這樣。」
畫面上正是被寒冰屏障所包圍著的我，一時間，我也無話可說，被對手抓住弱點，封印了聖焰之力，原本就讓我折損了7成實力，而水屬性魔法又不是我所擅長，但誠如他所說，這樣子，確實很狼狽。
「不過總體來說，你的實力還算不錯。修羅族的連牙斬和氣旋飛花都是不錯的劍技，如果配合天外飛仙，確實可以力敵，但是擁有聖焰之力的你，卻剛好相反，會被這些劍技束縛住力量的發揮，無法使用聖焰的真髓。所以區區一些碎渣，便能封印你的力量，要是全盤發揮出來，即便是原石也不能撼動聖焰本原分毫。」對我的表現，蘭洛特分析的頭頭是道，一旁的我只有不住點頭的份，「說實在的，一直觀察著你的戰鬥，可從頭到尾，基本上沒有發現哪招劍技是真正適合你用的，就連操控精靈劍，居然連一個像樣的劍決都沒有。唯一一次，便是你在夢境中手刃真紅眼黑龍時的劍招，但那應該不是你意識所在吧。」
分析完這些，看著我一臉茫然的樣子，蘭洛特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道：「不過也罷，畢竟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相對於原住民，你對魔法的感受本就不及，太過勉強也無法讓你在短時間內領悟屬於自己的劍技…加上聖焰之力並不是你最重要的本原，受到的阻礙也比真正的聖火使要大的多。而且現在最麻煩的是朱雀還又和你鬧彆扭，哎真是頭痛！」
接著好半晌，又是一陣沉默，開始冥思苦想。連我也被他所感染，雖然覺得有些好笑，也還是正坐下來，與他一同思索，雖然壓根不知道想些什麼。
「好吧，只有這樣了。」許久，他忽然睜開眼道，「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先拿我現成的招式傳授給你了。」
「傳授？來得及麼？」因為一再被強調時間無多，不知不覺我也有了種緊迫感，下意識就問道。
「應該可以吧，如果在這時候教你全部的鯤鵬劍法，那是當然不可能，不過若是用這個辦法，可能會有效果。」蘭洛特起身，不等我隨他站起，一手按在我的天靈蓋上，在我不明就裡的目光注視下，露出他的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可能會有點疼哦！」
「哇啊…」話音剛落，一股難以言語的痛楚由天心傳至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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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持續了很久，但在外界，其實僅僅是一瞬….
「這…發生了什麼事？」寒冰屏障在一陣顫動之後，從中央綻射開一道放射狀的裂紋，黑袍人震驚之餘，也絲毫沒有懈怠。
然而，出現裂紋的，不止是我的寒冰屏障。同一時刻，晶王大陸的三處，三枚大小幾乎一致的水晶球，都在其持有者的注視之下，出現了一道塊不算太大的裂紋。
「怎麼可能？發生什麼大事了麼，連王者之心都發生了這麼大的反應…」其中一處，一個怪異的，微顯蒼老卻又伴隨著幼稚的聲音。
「有趣，英雄之魂會在這時候出現警兆，這表示，是我出手的時候了麼？」另一處，一個分明偉岸，卻偏偏纖纖作態，只要是正常男人，就會忍不住嘔吐之意的聲音。
與前兩處不同的，第3塊水晶的主人卻是默默地注視著出現裂紋的水晶，許久，才默默地將水晶球收入袋內，拾起斜放在一旁的斗篷，默默地套在身上。緊接著，凝視著夜空的星辰，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他低下頭，緩緩轉向身側：「走吧，妹妹。」
「要去見她了麼？哥哥？」身側，女孩很是擔心地問道，「可是，她會見你麼？如果你沒有什麼理由。」
「她會的。」斗篷內的身影相當自信地說道，「以她的性格，即使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她也不會拒絕，何況，我確實有擁有誘人價值的理由…」…
火之神殿核心
寒冰屏障的裂紋，在鼓動之後忽然停止了顫動。「呵，原來只是迴光返照，害我虛驚一場。」黑袍人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可以想像剛才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放下已經有些麻木的雙手，轉身就欲離去。
忽然間，他感覺到一陣令人暈眩的耳鳴。「消耗果然還是有些過頭了麼，真是不輕鬆…」自嘲了幾句，他伸手摁了摁耳廓，試圖平復因為「精神消耗過度」而產生的耳鳴。
然而這一摁，卻讓他整個人為之一寒。因為觸手之處，一點粘稠溫熱的液體正緩緩溢出。與此同時，第二陣耳鳴傳來，這次不止是耳鳴，而是一種錐刺般的痛楚，由內耳鼓膜處，伴隨著鼓膜的震動，一點一點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放下手，一抹觸目的殷紅讓他頓時慌了手腳。「這…厄啊…」一陣一陣毫無間斷的痛楚刺激著他的大腦，直痛到連言語都十分艱苦。然而到這一步，他仍然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接下來的事，為他解釋了一切，同時也為他這二度經歷的生命，劃上一個殘缺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