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篇 染血的降神大典上－-暗戰之始 文 / 風之聖焰
凌晨5時，皇城神壇，赤羽台
5時時分，由150名法師合力，聚合天魔皇城方圓1000公里範圍內太陽之耀而形成的光輝，此時已經達到了顛峰狀態。赤羽台上的火炬，在這道光輝的催引下，空無一物的火炬，居然已經隱約閃出火花。
火炬中央的火花越閃越激烈，最後伴隨著一聲清脆的爆鳴，火炬正中央，一面巨大的魔法水晶漸漸隱現，照射在其上的光輝，隨著水晶的轉動，折射出來的光輝忽明忽暗，印照在台座外的那16根石柱頂端。
被光線照射著的那幾根宣花石柱，在忽強忽弱的能量波動下，石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表層的圖案漸漸開始消融，像是一層脆弱的塑料覆膜遇到強高溫灼燒時發生的萎縮現象。緊接著，那一層「外殼」緩緩地從石柱的表層脫落下來，露出這些石柱的本來面貌，居然是一塊完整的，高純度的碧螺魔晶，僅次於血核魔晶的魔法超導體。
傳導至魔晶柱表面的那些光束也不再是忽強忽弱，而是開始循著魔晶表面的紋理，如液體般開始流動著，直到整個花紋完全被填滿，圍在外圍的150名魔法師這才如釋重負地放下了高舉魔杖長達一個半小時的右手。也難為這些魔法師，本身在體質上就屬於弱勢群體，饒是天使族天賦過人，也還是有不少人就在這一刻精神力透支暈了過去，剩下的還能站著的也是寥寥無幾。
至於這一舉動的目的，我倒是沒看出什麼端倪，只是聽過一些介紹。這樣的大張旗鼓，只是為即將降臨的神使指引道路，同時降低神使突破天地結界時的負擔。這也正是赤晶這些人表現對神使的尊敬的方式。只是想到這個理由，我總覺得有些可笑，指引道路？難道那些已經到達神級的人都是路癡？表示尊敬？我看是想表現奢華吧。
當然這些話我也只能是自己想想，畢竟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儘管已經惹了不少事，而今天我與諾修卡情願提前到達，乾站著等著其他人的到來，也就是為了向對方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非常時期，該收斂的時候還是收斂些好。我不動聲色，將目光從那些石柱上移回，轉向此時正緩緩入場的兩隊人馬。
一邊就不用看了，赤晶的那些人，十個至少有九個打過照面，剩下的那個，就算我認不出來他也肯定認識我。只是我的目光一直無法搜索到我想要搜索到的那個角色，納卡姆斯公爵。但是由那個方向傳來的氣勢卻一點沒有減少。看來那位公爵大人即便是這樣重要的典禮，也不肯輕易解除隱身露面，只是暗中保護著他的女王。不失為一個心思縝密的攝政王，更是一個體貼入微的好丈夫。
看完這我的目光再次移開，轉向了另一個方向，紫晶的來使。沒想到紫晶的使者居然比我們還有膽識，入場的只有三名女精靈。沒錯，清一色的女性白精靈，只是走在前面的一位蒙著面紗。我有些懷疑地仔細看了看她們身邊，確定沒有任何隱藏身影之後，更是對這幾位巾幗紅顏多了幾分佩服。而當我試圖用魔眼，仔細查探她們的信息時，魔眼居然第一次出現了問題，無法查看？怎麼可能！即使是首領級別我也可以輕易查看，可到這裡…莫非那些女孩真的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而當這個懷疑產生的同時，腦海裡卻忽然又冒出一個信息：「代號：鳳舞，凝翼，本名凌雨，凌雪。白精靈聖騎士，魔導師。鳳色薔薇左右護法，戰鬥級別：聖戰士，威脅度，低。」魔眼的數據讓我楞了楞，這明顯沒出什麼問題，可是當我再次對那個未知的，站在前面的少女使用魔眼，卻依然得出「無法查看」的結果，就真的讓人有些無法理解。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對方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那名未知的少女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臉來望了我一眼。雖然有些慌張，可我沒有刻意迴避。就在四目相對之時，少女的目光忽然閃爍了一下，隨即楞楞地看了我一會，才在背後兩人的示意下，發覺自己的失態，很快又轉過臉，繼續前行，沒有再向我這邊看一眼。
而我則在少女望過來的同時，捕捉到了一些什麼，但是一時半會卻無法弄明白究竟是什麼，而此時，諾修卡推了我一把，接著目光瞅了瞅那些水晶柱。我趕緊會意地轉過臉，重新將目光放回依舊螢光四射的那些水晶柱。
這時候，水晶柱的紋理忽然爆出一道強光，順著原來的軌道，重新湧向了水晶柱的頂端再折反回了赤羽台的火炬之中。火炬瞬間被點燃，沒有任何助燃物，憑空地燃起了熊熊烈火。與此同時，台座的正上方，忽然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一束柔和的光輝從中射出，將火炬的火焰慢慢壓了下去，直到其完全熄滅。這時候，一條明顯的光路，出現在火炬的正上方。
正主該出場了！即便不是很情願，我也立刻一掃之前不羈的神情，如其他人一樣莊重地凝視著那條光路。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已經集中在台上整整5分鐘，不少人因為不想錯過上神代言人降臨時的瞬間而不捨得眨眼，現在眼球是紅的紅痛的痛，卻依然不肯讓眼睛休息一會。
我亦是有些奇怪，側望了諾修卡一眼，他也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不解。難道被耍了不成？不是吧，堂堂神使，怎麼說也是神的代言人，不會也喜歡捉弄人…
等等…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具體哪裡本來還想不明白，但是現在…「神使…神使…不…是…吧！」一個不太好的念頭在我心底油然滋生，我不得不暗做傻笑，來否定我這個讓自己感到有些恐怖的念頭。開玩笑，如果真的是她…我真該買塊豆腐撞死，那之前何必計劃那麼多？
可是想到這，我的心又不由得沉了下來。如果真的是她，我的那個決定又是否還有機會實行呢？
然而事情卻總是向著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發展的。就在我還在為我的那個念頭苦惱之時，光路忽然出現了一絲閃斷，也就是這一瞬間，不管有沒有眨眼，眾人都只是覺得眼前一花，那個空無一物的「火炬」，此時卻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個身影微閉著雙目，不偏不倚正對著我的方向。那道引導的光路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變成了乳白色的光暈，環繞在她的身邊。如此一來，就猶如一道聖潔的光環，將這位神使的形象愈顯神聖。幾乎所有人，包括我身邊的諾修卡，都以著同一種膜拜式的目光，緊鎖在那位神使的身上。惟有一個人，此時根本沒有心情像其他人一樣欣賞，只能在一旁懊惱地自糗著：「不是吧…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而一旁的諾修卡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以為我還是在擔心，立刻轉過臉問道：「怎麼了？還在擔心麼？不是說好了…咦，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在擔心那個啊，莫非…你認識那名神使？」
「開…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認識啊，那是神的代言人啊大哥，你別真以為我糊塗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立刻反駁道，還好聲音不算太大，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言罷，我低下頭，在心底自嘲著：「不認識？開玩笑，她手上那本創神之書，還是我親手替她鑲的4塊極品混沌石的。」
那位使者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不是晨予還有誰？真想不到，我僅僅以為那只是個職業，卻不料這丫頭居然真的成了這個劇情中的神使！老天居然跟我開這樣的玩笑！而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作戲作上癮了，這麼久還不肯睜開眼睛，周圍可是有不少雙眼睛還在緊盯著的，玩也要有個限度，被這麼多人看著，成何…靠，我生什麼氣啊，真是自討沒趣。
又過了許久，那道乳白色的光華終於漸漸淡去，卻還留下一道光環，映照在晨予的腳下。而此時，她也才緩緩睜開眼，第一眼便發現了我的所在，隨即便是淡淡一笑，右手則是不動聲色地在創神之書上輕輕一擦，隨即轉過頭，望向了赤晶王座的方向。
這一笑確實很美，但是卻讓我直起雞皮疙瘩，而同時，我亦是感覺到身體外表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一層肉眼無法視見的薄膜。「虹魔蠍王的鎧甲，使著裝者與周圍友善目標免疫一切聖光系法術效果，但著裝之後，將無法接受解除詛咒類效果。」看到身上多出的這個效果，我立刻回想起那時侯，合公會之力捕捉這只虹魔蠍時晨予說過的話，這個能幫到我？還是搞不明白。
「尊敬的上神大人，您忠誠的信徒提蕾斯恭迎您的代言人，神使大人的駕臨。」「神使」一現身，一直還穩坐在王座上的提蕾斯女王立刻先走下台階，鄭重地行了個禮，「請神使大人，轉達上神大人的旨意吧！」
言罷，她的目光隨即掃向了我的方向，目光中透射著十足的怨毒，諒誰也知道這道目光中的深意，既是因為前次的事情而表示憤恨，同時又能將「神使」的目光引向我這邊。真是個顎眥必報的女人。我暗想，只可惜她打錯了算盤，如果沒有她這一望，我想，我還真不好像晨予說明我現在的處境的。
果然，就通過這一道目光，晨予已然瞭解，我此刻是處於這種腹背受敵的局面。「是的，提蕾斯女王。」晨予忽然面色凝重地望向提蕾斯，「我希望你們能解釋一下，最近這幾天，在你們境內發生爆炸事件的原因。還有，那些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暗天使又是怎麼回事？」
提蕾斯亦感覺晨予那種不友善的目光，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引的眼前這位「神使」大人如此不滿。而當她聽到晨予的問話，整個人更是楞在原地。雖然自己是女王，但這個女王也僅僅是個掛名罷了，原本自己就無心從政，只因為血緣而被迫坐上這個位置，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交給自己的丈夫，納卡姆斯處理的。沒有一個政客的變通能力，對於晨予的問話，她自然無從答起，冷汗從她額頭滑落，一種無助的感覺讓她連站著都成問題。而這時候，納卡姆斯也知道不是隱藏的時候了，迅速顯露身型，從一旁輕輕攙扶住她，這才不會在眾人面前出醜。
「納卡姆斯拜見神使大人。」儘管對晨予有些不滿，但礙於對方是「神使」，饒是納卡姆斯也不敢輕易冒犯神威，只得亦恭敬地施禮，接著才說道，「神使大人，您會不會太避重就輕了？那些事情，不過是鄙國國內的小事罷了，我想您更應該先看看，那個關係著晶王大陸全體生靈的…」
「小事？納卡姆斯！請注意你的言辭！」納卡姆斯變相的職責，讓晨予臉色再度一冷，一股威壓無形地就降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將他的話堵了回去，「如果只是小事，上神大人會如此重視麼？暗天使這種不該存在的生命體，卻還一直存活著，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居然連這個問題都無法回答？還有那個爆炸，你居然也說是小事？」
「這…」納卡姆斯徹底沒話可講，從這一頓針鋒，以他的智慧絕對不可能看不出晨予是在偏袒冰晶，同時對自己似乎還有針對的意思，可苦於沒有任何證據。況且對方是「神使」，自己本身就已經矮了一截，語言的交鋒絕無勝算。若此時再開口，只會再在其手中落下話柄，思量之下也只好閉口不言，攙扶著女王重新走回王座，而此時他的心底卻在暗念著一件事：「等著吧，哼，神使麼？幸好我已經有所準備了！」
在納卡姆斯閉上嘴，無奈地攙扶著女王回位之時，晨予也意識到自己獲得了這場暗戰的勝利，欣然之餘，又有些慶幸。若不是自己得到了創神之書，也不會得到神使這個職業，若不是如此，今天降臨的也不會是自己，若不是自己，第四結界的事情肯定無法這樣不了了之，一切的一切，雖然由無數的巧合構成，但結果，卻是必然的，她終於算是成功地幫我解除了這次的危機。偷偷地鬆了口氣，晨予在身後衝我做了個ok的手勢。
我很想會心一笑，然而卻始終也笑不出來。事情最後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不過倒好，既然不追究我第四結界的事情，也就不會連累到諾修卡他們，這也倒是我願意看到的結局之一。只是…卻離我的目的，背離的太遠了…
就在我感覺到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的時候，一個聲音，帶著它應有的威壓，橫掃了整個祭台，也就是這個聲音，讓我燃起了一絲，不應該燃起的希望，也注定今天的降神大典，將要染上血紅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