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別傳蝴蝶 第六章 成就新人 文 / 八戒不哭
第六章成就新人
我在跑動中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呼吸，試圖達到體內氧氣的消耗量與呼入身體的氧氣量形成一個平衡的循環。
四百米的操場上，我已經跑了有三十圈，差不多到了我的極限，開始有些氣喘，我漸漸放慢速度，步伐大小保持不變，逐漸停了下來。我長長的呼出一口身體內部的濁氣，再貪婪的吮吸著空氣中的新鮮氧氣。
老爸說了，劇烈的運動後，一定不能馬上休息，否則先前做的訓練就前功盡棄了，經過我幾次身體力行後，最終深以為然。所以我現在雖然停了下來，但卻並沒有站在原地休息，而是再接著環繞操場走上一圈，使身體能夠適應這種變化。
我一邊享受運動完後那種酣暢的感覺，一邊欣賞運動場四周的風景。
大學的日子剛開始一個星期，我每天都很早起來鍛煉，一般在我跑完十五圈左右，運動場上才陸續的有人出現。
我就像染上毒癮一樣，每天必定要運動，否則就有種不運動不快的感覺。
身上佈滿了汗水，我乾脆褪下上衣，提在手中，來到單槓前，把手中的衣服擔在架子上，稍稍活動了一下上肢，輕輕縱身，雙手便緊握在單槓上，接著收腹提膝，形成頭上腳下的姿勢，兩腿倒掛於單槓上。
仰臥起坐是我每天訓練計劃中必須的一部分。
我深吸一口氣，放鬆身體，隨著呼吸的節奏，上身在腹肌的帶動下上下的起伏著，我每天都作兩組，而每組大概三百次吧。
我從鍛煉三角肌的器械上坐起來，一天的訓練至此已經結束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寢室洗個冷水澡就該吃早飯了。
運動場上的人也愈見其多，但相對與整個大運動場來說，還是比較少的，每天我都踩在這個點離開，因為，在這個時候溫度最為適宜，而且對於北京這個多風的城市來說，這個點也是風最小的時間。因此各個社團大多都會在這個時間出來活動。
而自從我參加拳擊部以來，我只去過一次，便再也沒敢去過。想想也蠻是好笑的，拳擊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有新成員加入時，上一屆的師兄都會考驗一下新入社的師弟們的基本素質。考驗的方法就是在擂台上一較高下，雖然不是動真格的，但是一場比賽下來，新人們大多鼻青眼腫，得養上一個星期才能恢復。
憑藉著多新生一年的專業訓練，就算新生再怎麼厲害，基本上師兄們不會有失手的情況發生。只可惜這次遇到了我這個不同常人的怪胎。打破了本校拳擊部史上新生打不過師兄的記錄。
如果我事前知道，拳擊部有這個規定，我自然也是不會下重手的，最多打個平手就好了，我可不想太露臉。
根據我的經驗，一般來說名聲與危險是可以劃上等於號的。
所以我這個懵懂的小子犯下了入校的第一個錯誤——打學長！
我懷疑，我的那幫室友一定知道拳擊部的內情，最起碼「包打聽」這個傢伙應該知道，竟然不告訴我，明擺著看我出糗。在我從拳擊部回去後，老包以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當時我並不曾想到這個方面，現在想來，果然是十分的可疑，他們一定是故意不說的！
第一次加入社團，心情頗有些激動，一路經過好幾個社團，最終讓我發現了拳擊部的所在。
拳擊部被籃球部和跆拳部給夾在中央，我奇怪的發現校內幾個最有實力的社團，竟然都在這一片。
我衝著拳擊部的入口走去，四周間歇的飄蕩著呼打叫喊的聲音，還有籃球有韻律的撞擊地面發出的「彭彭」聲，這一切都讓我心動不已。
我整了整衣帶，懷著有些迫切的心情推開了拳擊部的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耳邊就響起一記清脆的鑼聲，餘音持續的停留在空中。跟著尖叫聲與口哨聲也不甘寂寞的擠入鑼聲中，場面顯的有些混亂。
我張目四顧，暗道還是拳擊部人氣旺，不愧是本校的大社團，室內大概圍有百人之多，裝修豪華，各式各樣的運動器械堆放在屋內四角的木質地板上。由外而內依次設有三個擂台，所有的人都圍在中間的那一個擂台四周，我盡量透過人縫往裡望去，大致可以看到兩個人，一人站著，一人躺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剛才進行了一場拳擊賽，我暗呼可惜，都怪自己來的有些晚，錯過了一場好戲。
就在我愣神的當兒，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邊——「姓名？」
我轉過身看向聲源處，一張顯出十分不耐的臉孔映入我的眼中，靠門處擺了一張桌子，一個像是社團管理員的人斜依在椅把上，看來他已經問了好幾遍了，因為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上面沒有注意到他而引起了他的不快。
我雖然對他的語氣感到不滿意，只是我初來乍到也不好太放肆，所以也並未因此而顯露在表面。
我恭敬的道：「你好，師兄，我叫張韌。」
他瞥了我一眼，隨即把目光放在他手中的一張表格上，不在意的自語道：「哦，在這，張韌，男，體格健碩，21歲，安徽人，計算機系，新人，未曾習過任何武術，第一次參加社團，」讀到這，他再抬起頭來，冷冷的瞅了我一眼，低聲自語道：「怪不的傻頭傻腦的。」
他說完又接著往下看，一小會後，他把手中的表遞給我，指著表上一個位置道：「在這裡簽到。」
我拿過表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寫著一大堆東西，除了他剛讀出的那些東西，還有我的家庭住址，聯繫電話之類的，應該算是我的資料了，挨著我的還有很多其他的人名，看來應該都是今年的新生了。
我簽上姓名遞還給他。
他看也沒看便接了過去，道：「正好，你來的到及時，輪到你了。」
我一愣，隨口問他：「什麼輪到我了。」
他又有點不耐煩的道：「你沒看見擂台上有兩個人嗎，這場比賽剛完。」
我有些納悶，這裡這麼多人，怎麼我剛到就輪到我了呢，再說我只是個新生，什麼都不懂呢，讓我上去幹什麼，看這裡的人應該有不少是上一屆的師兄，怎麼輪也輪不到我這個新人啊，會不會搞錯了。
我硬著頭皮支吾道：「師兄，你會不會弄錯了，我還是一個新人，剛參加拳擊部，什麼都還沒學呢，怎麼會輪到我了呢。」
他冷冷的道：「沒錯，就是你，今天的擂台賽是專為你們新人準備的，目的就是為了觀察你們每個人的身體素質。」
「噢，」我在心裡應了一聲，原來如此，新人對新人，那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大家都沒學過嗎，憑我暑假中鍛煉出來的體格，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那麼師兄，我的對手是誰呀？」
他隨意的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道「就是他，盧安。」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了一個身高與我接近，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裝的人，一雙露在無袖t恤外的手臂無一絲贅肉，曲臂時隆起的肱二頭肌告訴我，他一定是經常鍛煉，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愛性的鍛煉，而是接近專業水準的鍛煉。
我心中頓時有些發虛，苦著臉道：「我的對手是他嗎，師兄，我可不可以換一個？他好像有點太壯了。」
他斷然拒絕我道：「不行，」隨後又忽然呵呵笑道：「哈哈，第一次遇到你這麼好玩的新人，居然在這種關頭，要求換對手的，哈哈，你怕死嗎，放心，這只是友誼性的比賽，不會傷到你的，不過你要是真要換人的話，我也可以考慮給你換一個。」
我見事有轉機，喜道：「謝謝師兄，換哪一個？」
他瞇著眼，指著站在擂台內圍，在盧安旁邊一個近似黑熊般的人道：「你看換他怎樣！」
這哪是幫我，明是耍我嘛。這麼高大凶悍的人怎麼會在拳擊部，去柔道部會更有前途。
他見我一副吃癟的苦相，哈哈笑道：「你還要不要換人，如果不要就趕快上場。」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趕鴨上架似的，朝中間的那個擂台走去。
場上的那兩人都已經從擂台上下來，不過倒在擂台上的那個傢伙是被人給攙扶下來的，看他的樣子恐怕不休息一會，他是沒辦法自己走回去的。
我擠過人群向裡面步去。這時候，盧安已經來到擂台一角，提氣縱身輕鬆的躍進擂台上面。
擂台中央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美麗女孩嬌聲道：「下一位新人。」
嘈雜的人群剎那靜了下來，眼珠四下轉動，想看看下一個倒霉鬼究竟是誰。
我見所有的人都在找我，只好壯膽似的高聲道：「我在這。」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我身上，而我顯的沒見過世面似的尷尬的呆在原地。
這時一個如同仙樂般的聲音解救了我，但也同時把我推上了無可逃避的深淵。「那位同學，請到台上來，」站在台上的那個女孩開口道。
我的步伐有些沉重，臉上還掛著尷尬的笑容，一步步的邁向擂台。
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過多少打架的經驗，有的也只不過是孩童之間玩樂性的打鬧，真正的打架，我只經歷過一次，就是在健身房的那次，只是現在與那次截然不同，只是這麼多的觀眾，我就有點發怵。
唉！逼上梁山，只好隨機應變，我可不想剛到社團就變成熊貓，看情形不對，我就投降。
「喂，你慘了，盧安可是有名的下手重。」
「自求多福吧，小子。」
……
短短的一段通向擂台的路,竟然讓我聽到了數十句讓我求神拜佛的話,好像我斷胳膊缺腿的悲慘命運已經被注定了。
我心裡不斷的犯嘀咕，難道這個新人這麼厲害，剛到幾天就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已經下定主意，打不過，我就溜下擂台投降，這樣一想，心中頓時輕鬆很多。
我在心裡偷笑，呵呵，他才應該多多求神拜佛，拜的神多了，自會有神保佑。像他這樣，剛入社就已經聲名赫赫了，多半不久就會倒霉了。
很快我就來到擂台的另一角，動作笨拙的爬進擂台上。
麗人見我上來，微笑著問我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回道：「張韌。」
麗人向台下示意，新的一場比賽開始了，並且同時報道：「這一場盧安對新人張韌。」
盧安在那女孩報完後，在我的對面遙遙向我道：「你好，希望手下留情。」
我立即對他大生好感，心中暗道，他並不如想像中那麼殘忍的嘛，台下叫我小心的那些人真是太沒道理了。
我拱手回禮道：「你好，也希望你手下留情。」
盧安在我說完這句話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的笑意，只因為我剛上場心情頗為緊張，竟沒有絲毫察覺。
令我奇怪的是，麗人沒有下去，還站在台上，我心道難道她是裁判，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女裁判的。
果不其然，女孩向我倆人道：「都準備好了沒有？」
盧安點頭示意已經準備妥當，我也衝她點了點頭。
她走向我，並道：「知道規則嗎？」
我點點頭道：「知道。」
她走進我，忽然小聲道：「一會兒小心點，盧安不是好惹的。」
沒待我回話，她便又走回場中。
我雖然有些納悶她為何要提醒我留神盧安，但是對她卻大生好感。我暗暗感歎，誰說拳擊部沒有美女的，眼前不就是最好的反例，難得的是心地又善良，就不知溫不溫柔。
戴上旁邊送上來的拳套，心中頗是有些熱血澎湃的感覺，身為男兒身，哪個沒有過逞勇鬥狠的念頭，弱肉強食乃是大自然的根本定律，一個獸群乃至不同種族的獸群，都是由武力來劃分地位，和勢力範圍，尤其以雄性動物為甚。雖然人類由獸類進化成現今擁有高智商的萬物主宰，但是這種隱藏在人類內心深處的獸性卻未曾消退，否則世界上也不會有戰爭了。
何況以我半獸身的狀態來說，這種感覺更是尤為強烈，雖然如此卻被我膽怯的念頭給壓住了。
同樣是一記清脆的鑼聲，我大學第一次拳擊賽拉開了帷幕。
我小心的看著盧安移動的步伐，我可不想一個照面就被打下台去，那也太丟人了。
他顯然並不把我放在眼裡，脫去上身的t恤，露出精赤的上身，堅硬的胸肌，使我很容易想到健美運動員。
真是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我皺皺眉頭，丟掉這種不濟的念頭，全神貫注的盯著他。
他顯的非常輕鬆，神態如常，一點也不像個新手。他雙手垂在肋下，沒有半點防禦的動作，很顯然是看不起我，認為我不會傷到他。
同時他另一個動作深深激怒了我，在我全神防禦他的時候，他竟然向那位美麗的裁判拋了個媚眼。
「md，」我低聲咒罵，一點不把我放在眼裡，男人都有很強烈的佔有慾的，尤其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我雖是有美麗的女友，但還是心裡不舒服。
我大喝一聲向他衝去，擰腰提拳，一記強有力的直拳命向他的面門。
就在快要命中的時候，盧安出乎我意料的迎向我的拳頭，同時側移，矮身，我倆交錯而過，我的腹部挨了重重的一拳。
我一陣劇烈的疼痛，一手捂著肚子，踉蹌的退回到擂台一邊。
盧安並沒有追擊，站在我的對面，好整以暇的望著我，顯的高風亮節，讓我佩服。
我暗歎對方果然有高手風範啊，並沒有趁勝追擊，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他要是追殺過來，我想我是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
「噹！」清脆的鑼聲中，第一回合結束了。
我走回到我的位置，坐下來，接過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
「老弟，你真是幸運啊，竟在第一回合只挨了一拳，不過，你下面幾回合可就慘了，他一定會好好折磨你的。」
我盯著說話之人看了一眼，將信將疑的道：「不會吧，我看他挺好的，剛才也沒有趁勝偷襲我，人不錯啊。」
「哈哈，今年的新人怎麼都這麼蠢啊，他這是裝出來的，你就等著受罪吧，他曾經他把他的一個對手打斷兩根肋骨過。」
我大吃一驚，忙問：「怎麼會這樣，學校不管的嗎。」
那人哼了一聲，道：「這種事，各個社團都有發生，學校管的過來嗎，最多也就是警告一聲，頂個屁用，你還是小心點吧。」
我把目光望向對面的盧安，發現他也正在看我，和我視線相撞時還向我笑了笑。
要是沒聽那番話以前，我只不定還覺得他笑的挺和藹的，現在反而有些毛骨悚然。
我強笑著拉回目光，自我安慰的對旁邊那人道：「他在厲害也只不過是一個新人吧，我也不用太怕他。」
「啊！」那人以誇張的口吻，驚叫道，「誰告訴你，他是個新人的，他是二年紀的，外號狼牙，沒進大學以前就在家中學過武術，據說他老爸是個億萬富翁，曾替他找過國家武術教練作他的指導，去年的今天，也就是他入社的第一天，如果不是老大親自出馬，還真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看到他旁邊那個肥頭大耳的人了沒，那人的外號叫黑熊，他倆是老大的左膀右臂，其他社團的人也很少是他倆的對手。」
我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已經是身陷險境，難道我就得死定了嗎，難怪剛剛，她說『盧安vs新人張韌』，我抱著一絲希望問他：「社長是誰？」
「你在問我們老大嗎，」他左右看了一下，指著一個人道：「就是他。」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中立即涼下來，這下真的沒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