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別傳蝴蝶 第二十五章 龍頭老大 文 / 八戒不哭
第二十五章龍頭老大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耳中便傳來「叮光」的敲門聲,片刻後,囚室裡便傳出囚犯們呵欠連天的,痛苦的起床聲。
我吐出口中憋了一夜的濁氣,伸了個懶腰,朦朧的睜開雙眼道:「惡三,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早起床幹嗎呢,比我平時訓練起的還早。」
惡三這時也剛醒過來,楞了楞神兒,聽到我問他,趕忙湊到我跟前道:「老大,你不知道,每天都是這時候起來洗漱,接著就是作作早操,然後吃早飯,再然後是自由活動兩個小時,可以運動運動打打球什麼的,再往後我們就可以吃中飯了,吃完中飯,」
看他說話的勁頭,看來不說到晚上說囈語,嗑牙,是不會停下來了,我打斷他的話頭道:「沒叫你說那麼多,只要你說現在我們要去幹嗎就行了。」
惡三陪著笑臉道:「是是,是我多嘴,敲門聲是叫我們起床呢,等會就有人來開門,帶我們去洗漱。」
這傢伙口中臭氣,陣陣向我傳來,熏的我直噁心,我有點嫌惡的道:「去去,離我遠點,想熏死我,你的口臭該治治了。」
惡三一點也沒有以前龍頭老大的脾氣,被我罵過後,捂著他那被剃的圓滾滾的腦袋,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老大,都是我不好,熏著您了,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嘿,以前我做老大的時候,從沒人跟我說過,時間一久我都忘了。我這就挪開。」
我好笑的盯了他一眼,心道:「以前你作老大那會,誰要是敢說你有口臭,你還不生剝了他!」
昨夜歷經數小時的苦戰,體內的另一個「我」終於幫我奠定了老大的位置,大發神威,以一敵二十,每個囚犯都被打的哭爹喊娘的,最後就剩下惡三一個人和「我」對峙,結果不出三回合,這個自稱一省散打王的惡三被我打的滿地找牙,見識到「我」的可怕,當即讓出了老大的位置,從此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身為曾經的格鬥家,他還是有一定的見識的,親自領教了我的格鬥技,知道「我」可以像捏死只螞蟻一樣輕易的捏死他,馬上明智的俯首稱臣,他很清楚要再是與我作對,那就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
當時性好心狠手辣的「我」根本就沒打算原諒他,如照「我」的手段,估計他非得當場被「我」打斷四肢,住進醫院不可。幸好還有我在心底影響他,惡三才逃過一劫。
一會工夫,果然聽到開門的聲音,凌晨的陽光並不強烈,和煦而柔和,眾人排好隊伍魚貫而出。
「咦∼!」開門的武警發出一聲低微的驚訝聲,笑著道:「唉,我說惡三,你們是不是昨晚又有什麼新節目,怎麼整的每個人都青頭紫臉的,我這可不好交代啊!」
按規矩,走在隊尾的才是老大,等到惡三走到那人的面前,那人突然哈哈笑聲道:「惡三,怎麼你也被毀容了,你不是常吹噓你是一省的散打王嗎,怎麼搞的這麼狼狽,你這個作老大的也太沒面子了吧,讓哪個青頭小子給打傷的。」
惡三聞言尷尬的道:「李頭,我現在已經不是老大了。這位是我們的新老大。」
那人順著惡三指向我的手望來,看見我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頓時整張臉都寫滿了驚訝,搞不清憑惡三的本事怎麼會對我這個嘴上無毛的毛頭小子如此的信服。
我看他訝異的模樣,心中好笑,格鬥又不是憑誰的年齡大。
他看了我一會,臉上含笑轉向惡三道:「怪不得連你這個老大再內,二十來個人沒有一個是安好無損的,原來是老大的位置換選,這位小兄弟好本事,竟然能壓倒惡三,他可不是好惹的主兒。」
惡三強笑道:「李頭開玩笑,那都是以前了。」
李頭道:「這位小兄弟犯的什麼罪呀,儀表堂堂怎麼會被關到重刑犯囚室呢!」
我歎了口氣道:「我是被人陷害,被誤認為殺人嫌疑犯。」
那人道:「殺人嫌疑犯,那可不是小罪名,搞不好那就是一搶的事啊。」
我的臉立即拉下來,真他奶奶的哪壺不開你提哪壺,本來莫名其妙的被關到監獄裡就心裡不爽,經過一晚剛想開嘍,心情還算不錯,他就跟我提這茬。
「呼∼!」我噓出一口氣,不在理他,逕直往前走去,後面忽然傳來惡三的聲音「老大,咱們洗漱的地方在這邊呢!」
「老大,您別在意,這幫武警天天看著我們,狠不得我們全被槍斃嘍,誰叫咱們是匪呢,自古就是官匪不兩立嗎。有時候咱們犯罪也是身不由己,有說不的苦衷,一時衝動殺了人,也多了去了,沒什麼,大不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我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道:「去,去,前半句還算是中聽,後半句就是直接把我判罪,推往火坑是吧你。」
惡三道:「老大,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說你別往心裡去。」
我罵他道:「死一邊去,誰說我往心裡去了,你看看你說的,好像我就是秋後的螞蚱活不了幾天了,就差讓我該吃吃點,該喝喝點了。」我看他還想解釋,沒等他說出來,我就接著道:「行了,我又沒怪你,不用解釋了,前面帶路,你都快把我熏死了。」
惡三見我沒怪他,樂的屁顛屁顛的道:「是,是,我在前面帶路,您老跟著我。」
剛走進洗浴室,一眼望去,大概有十排左右的水龍頭,一起嘩嘩的流著水,真是壯觀,我頓時還像受到了聖水的洗滌,心裡平靜多了,只想剛快承受流水的清涼。
惡三見我猴急的樣兒,立即心領神會,拍了拍兩個人的肩道:「你們兩個到那邊去洗去,我老大要先用。」
兩人看是這片有名的惡三,又聽說我是惡三的老大,趕忙讓開,走到另一邊去。我看到這種情況也只有笑笑了事。這是監獄的規矩,已經生存了百年,憑我的本事是沒有可能的改變現狀的,既然改變不了,只有坦然接受。
我捧起一把清水,撲灑在臉龐,真是絲絲清涼,舒服極了。惡三在一邊給我遞來了毛巾、香皂和牙刷。
我感激的向他笑了笑,他也見我露出和藹的笑容,頓時也裂嘴向我笑起來,我突然有種感覺,惡三笑的很真誠,對我的態度不像是僅是因為成服在我的武力之下。
就在我心情最愉悅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令我十分不舒服的事情,讓我這個一向對人寬厚的人的第一次興起傷人的念頭。
一陣刺耳的響聲在水房的後面迴盪,「哈哈∼!聽說昨晚重刑室上演了一場鬧劇,我還在懷疑是真是假,看來所言非虛啊,哈哈∼!」
聲音狂傲,讓人生厭。
「朱老大,所言不錯,你看重刑室這群傢伙,哪個不是灰頭土臉的。」
「哎,那是不惡三嗎,咱們的散打王一夜睡的可好啊∼!」
聲音過後,三個面色倨傲的傢伙赤著上身大搖大擺的從水房的後面走出來,看他們皮笑肉不笑的樣兒,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主!
打頭的一個,體肥如豬,抖動著全身的肥肉,譏笑道:「這不是我們的散打王三哥嗎,今天的氣色好像不大好啊。」
惡三冷哼了一聲,低聲在我耳邊道:「這個傢伙是朱彪,外號叫肥豬,也是這一片的老大,曾經學過一點柔道,平時對我恭恭敬敬的,今天不知他哪根莖不對,敢對我冷嘲熱諷。」
那個肥豬說完後,站在中間的那個人跟著道:「朱老大,你叫錯了,現在他已經不是老大了,聽說是被一個小孩子給治了,他哪還有臉當老大,以後管他叫奶娘還差不多。」
惡三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道:「老大,說話的這個是林沖,也是這片的老大之一,外號叫花豹以前在家練過一點手腳功夫。這傢伙平時對我也是客客氣氣的,今天竟然和肥豬一起找我麻煩,老大,等會我動手,你站在一邊看就行了。」
「兩位這樣說就不對了,好歹以前我們同為老大,都是好兄弟,現在兄弟有難了,我們應該幫一把才對啊,只是人家可是堂堂的散打王呀,要不要咱幫忙可不一定啊∼!」
惡三的臉上烏雲密佈,仍是低聲對我道:「這個傢伙是王虎,外號是黑心虎,最是不講義氣,為人歹毒。今天看來這三個人是早就商量好,一起衝著我來的。老大,我去教訓教訓這幾個混蛋,你不要動手,他們幾個這種貨色,我一個人就能擺平。」
就這一會的工夫,重刑室的兄弟們已經和其他囚室的人發生了口角,還有幾個已經爭執起來,一場大戰在即啊!
惡三高聲道:「都給我住手,這是老大之間的恩怨,由老大自己解決,誰都不許動手,誰要是敢不聽我的,我惡三叫他好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三個老大聯手對付惡三,但是惡三的積威仍在,一聲大喝,面帶煞氣,所有人都為之一愕,看著自己的老大,不敢再動手。
我暗暗點頭,惡三這傢伙都真的是頗有威信。
肥豬三人見惡三大步向他們走來,相互看了一眼,三人分別向兩邊散開,花豹站在中間囂張的道:「惡三我們忍你很久了,今天就來個了斷。」
惡三一聲冷笑道:「好,我到要看看你們三個廢物有什麼本事。」
忽然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大聲道:「惡三小心有詐。」
花豹,黑心虎兩人抄起早已準備好的,放在水池上的兩盆水,當頭灌下,惡三反應不及,被水花遮住眼睛,一時間竟看不清眼前三人的情況,肥豬在兩人把水當頭灌下的同時,一個健步衝上前來,讓人懷疑他的滿身肥肉是不是假的,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
雙手抄起惡三魁梧的身體施展出柔道中頗有一定難度的乾坤倒摔,惡三沉重的摔在水房滑溜溜的瓷磚上,頭磕在地上,發出撞地的響聲,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我看了以後立即火冒三丈,人多欺負人少,還使用陰謀詭計,心中立即多了一支難熄的怒火。
三人把惡三打在地上,也沒打算放過他,一起狠狠的踢在惡三的身上,惡三由於頭部受到撞擊,迷迷糊糊,難以立時恢復清醒,恢復戰鬥力,抱著腦袋任他們三人踢打。
我怒喝道:「都給我住手!!」
三人聽到我說話,又狠狠的踢了惡三一腳,一起望向我,黑心虎冷笑道:「喲,這是誰家的奶娃,也沒大人管嗎。」
朱彪抖動著一身的肥肉,道:「既然沒有大人管,咱們就替他爸媽管管他,讓他記住這個教訓,說話是要看地方的!」
我情緒激動的道:「你們這群混蛋還是人嗎,惡三都被你們打成這樣了,你們還不過他,你們難道是想殺了他嗎!」
「哈哈,看你這麼維護惡三,是不是惡三是你親戚,看你長的挺像惡三的,該不會你是他私生子吧,啊,哈哈∼!」三人對視得意的哈哈大笑,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在心中叫喊著:「真是不可原諒,你們已經把我給惹怒了。」我不會原諒你們的,心底的怒火一直燒到胸間,一股難以抑制的悶氣,讓我無法理智,有種熱血的衝動。
我一步一步緩慢的走過去,怒火彷彿在頭頂燃燒,自然有種氣焰熏天的滔天氣勢,三人雖然手段卑劣,但也不算是小角色,平時也經過大風大浪。
一看我的架勢,就知道我確有不凡之處。
由於被我的氣勢所壓,三人看我越走越進,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肥豬壯膽似的大聲吼道:「md,老子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會怕你一個小孩子,老子今天就劈了你。」
花豹也跟著一聲大吼,隨著朱彪向我衝過來,黑心虎卻沒有跟著肥豬兩人向我衝來,而是偷偷的落在了後面,轉身躲在一排水池的後面,不見了人影。
由於腳下的地板實在太滑,使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可是肥豬和花豹待在監獄都已經好幾年了,早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一時竟和我打了個平手。
「呀∼!」身後突然傳來黑心虎的叫聲,我頓時知道不好,這個黑心虎又故技重施,一桶冷水兜頭澆了個正著。
水流從頭頂不斷滾下,我乾脆閉上眼睛,全神貫注的感應身前兩人的下一步動作,他們一定不回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朱彪、花豹心有靈犀一點通,趁著這當兒,一聲大叫,使出全部力氣揮拳向我打來。
我突然抓住花豹打來的拳頭,因為花豹較肥豬的速度要快,所以我先抓住了他的拳頭,身子向後傾,花豹身不由己的被我拉著往前傾斜,就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正好格擋住肥豬落在後面的一拳。
花豹意識過來,使勁向後掙,想爭脫我的控制,我也借他之力,恢復站立的姿勢,突然鬆手順勢一腳,花豹被我踹倒在地滑出很遠,我死命的由下而上大力的一記格擋,撞飛了朱彪的手臂。
我動作利索的抓住他肥胖的頭顱,用出了跆拳道「一飛沖天膝撞」的工夫,跳起來撞在他滿是肥肉的下巴上。
「呵啪」一聲脆響,我猜可能是下巴讓我給打碎了。
朱彪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隨即軟趴趴的滑倒在地上。
身後風響,我想也不想,腿高高踢過肩,一個異物被我踢飛出去,從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來看,應該是木桶,不用說這是黑心虎的傑作。
我沒準備就這樣放過被我踹出去的花豹,這樣放過他,實在太便宜他了,他已經從我的打擊中恢復過來,見我像催命閻王一步步的向他走過來,情不自禁的一步步的往後退。
我冷笑一聲,心道:「現在知道害怕,已經晚了!」
花豹一直退到牆邊,已經無路可退了,他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看著我逐漸逼近,頭上開始不斷的冒出冷汗。
突然大叫一聲,揮拳向我衝來,巨大壓力之下,他選擇了孤注一擲,我暗道:「微末伎倆,也敢在魯班門前耍斧子。」快要臨近我的時候,突然踢出泰國拳中的側踢,如同被油浸過的鞭子,發出「啪」的響亮聲,擊打在他的臉上。
他哼都沒哼就被我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我轉過身下意識的露出另一個「我」的招牌笑容,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不急不徐的往黑心虎走過去。
我緩緩的道:「王虎,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打算我怎麼教訓你?」
王虎突然跪倒在我面前道:「老大,你就饒我一回吧,都怪我,我不是人,我不應該這麼對惡三大哥,都是我的錯。」
我被他弄的一愕,道:「現在知道錯了!你不覺得晚了點嗎?!」
王虎哭的聲淚俱下,道:「老大,我是被朱彪和花豹騙來的,都是他倆戳使我幹的,我本來是不願意的,但他倆威脅我,說我要是不答應,就先合夥把我給作了,我才答應的。」
我皺了皺眉頭道:「是嗎,看你說的,倒也是合情合理。」
「老大,你要相信我啊,惡三大哥平時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和別人一起陷害他呢,我是被他倆逼的呀!」
看他哭的這麼淒楚,我估計他可能說的是真的,於是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這次饒過你,再有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起來吧。」
王虎仍跪著道:「謝謝老大,謝謝老大寬宏大量。」
我轉過身向躺在一邊的惡三走去,突然感到腳脖子一緊,身體忽然不受控制的前傾斜,我立刻意識到我被王虎給騙了。
身體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我突然伸手撐住地面,空出的另一隻腳以雷霆之勢踢在王虎的臉上,他慘叫一聲送開了手。
我立即站起來,一腳踹在他的襠部,他再發出慘叫,雙手摀住襠部,在他抬頭的一剎那,我倏的揮出螺旋拳,王虎的身體跟著我的拳頭飛上了半空,再重重的摔了下來。
驚天動地的聲音終於引來守衛這裡的武警戰士們,進來的是先前遇到的李頭,他進來掃了一眼,頓時一目瞭然,道:「是在打架鬥毆吧,誰帶頭鬧事!」
見我孤零零的站在中間,四周躺著幾個人,面想我道:「是你惹的事吧,新來的竟然敢帶頭惹事,非關你半個月禁閉不可。」
接著命令道:「把他帶走!」
「慢著!」惡三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道,「這件事是我挑的頭,不關我老大的事,要關關我。」
李頭笑了笑道:「我不是笨蛋,誰惹的事,我看的出來。」
惡三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對抗一向害怕的人,「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做事要講證據,你問在場的兄弟誰看見是我老大挑的頭,這件事只有我們幾個人。」
李頭掃過再場的每一個人,人人的眼神裡都寫著堅定,於是笑了笑道:「好,你惡三夠義氣,替你老大扛著。但是這裡是監獄,你老大參沒參與,你心裡清楚的很,我現在要關你和你老大同時一個星期的禁閉,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到看守長那投訴我!」
隨即向旁邊人命令道:「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