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別傳蝴蝶 第三十章 注定的命運 文 / 八戒不哭
第三十章注定的命運
危機之中，我反而異常的鎮定，將恐懼等雜念拋之體外，全心全意的召喚著隱藏在體內的另一個「我」，他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今次的對手實在出乎想像的厲害，我沒有一丁點兒的機會能從他的手裡逃生。
面具人並不急於打敗我，在他看來，我必敗無疑，這是一個必然，沒有一點可懷疑的，只是見我神態從容，不慌不忙，彷彿成竹在胸。眼神中透出一股哂笑。
他覺的我只是在搞裝神弄鬼的一套把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在我多次呼喚下，身體漸漸有了反應，那種感覺在熟悉不過了，與往常不同的是，我的心神並沒有沉下去，但是我感覺到身體已經和以前一樣不在由我控制了。
我長歎一口氣，彷彿卸下了身上的重擔，渾身輕鬆，接下來我就只要看他是怎麼表演的就行了。
她們驚訝的發現本來站立如同標槍一般的我，忽然頭垂了下來，好像困極了般竟然站著睡著了。
猛的，就在她們感覺不對勁的時候，「我」的頭突然又昂起來，回頭向三女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意，扯出一道奇異的弧形，悠然道：「美女們，一切放心吧，看你們的老公是怎麼教訓這個傢伙的！」
那一絲古怪的笑意，在朦朧的月光下，越發顯得怪異，耐人尋味。
箐箐嬌嗔道：「語瑤姐，你看他，在這個時候還油嘴滑舌的。」
語瑤姐神色疑惑道：「是啊，這不太像他以前的作風啊，難道在強大的壓力下，出了什麼事不成。」
菁菁神色欣喜的道：「我不覺得啊，雖然確實油嘴了點，不像平時那麼老實了。不過你們看他神色輕鬆可能是因為想到了可以打敗那個壞蛋的方法，所以有些興奮吧。」
箐箐道：「是嗎？他一興奮就會亂說話的嗎？」
語瑤姐道：「嗯，菁菁猜的也有點道理，或許也有這種可能。」
我的心神把她們的話一絲不差收到了，我歎道：「唉，你們哪知道，現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啊，這個秘密恐怕我會永遠藏在心中，沒有人會知道了。」
「我」顯然也把三個女孩的聽到耳裡，嘴角微微向兩邊扯動，望著眼前的面具人，神態無比從容，顯的悠然自得。
面具人疑惑的看著我的變化，以他的高深莫測的功夫應該已經感覺到了我奇異的變化，短短的時間竟然改變了整個人的氣質，尤其「我」眼中始終存在的那古怪的笑意，使他瞧不出我的深淺，更令他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面具人重重的「哼」了一聲，眼中現出怒色，抓住劍柄的右手忽然緊了緊，驀地消失黑夜中。
夜風習習，吹在身上竟有一絲的涼意，北京的秋就是這樣，白天氣溫不低於夏季，夜晚卻需蓋被而眠。
身後傳出三女的驚叫聲，她們搞不明白面具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了，我也不清楚面具人怎麼會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隨著「我」的眼睛轉動，我才發現，原來面具人並沒有消失，而是快速的移動再利用夜晚光線的極為昏暗給人一種消失了的假象。
「唉∼！」我長歎一聲，這就是差距啊，我差他們兩人實在太遠了，如果不是「我」看出他的身影，我根本不會發現的。
看到面具人展現的真正實力，我不禁為另一個「我」擔心起來。
「我」卻對面具人施展出來的速度不以為異，在夜風中適中的體形顯得修長優雅，掛在臉上的淡淡笑意，在配上悠然自得的神色，透出一股飄逸瀟灑的味兒。
倏地，劍光閃動，一襲青衣的面具人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側，橫削向我的腰部，「我」洒然一笑，突然踢腿，剛好壓在劍身，面具人持劍的手一震，劍斜向下劃開，「霍」的搗出一拳，自然之極，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
「我」輕輕一笑，簡單的一個轉體就化解了他剛勁的一拳。剛想抓住這個機會施以反擊。那支劍，宛若毒龍又出現在「我」的腹部。
隨著他收回的拳頭，「我」忽然快速躍起，踩在他攻來的劍上，身體忽的下沉，再次將他的劍盪開，沒有絲毫停留，身體好似一朵雲彩從他頭頂飄過。
不過「我」這朵雲彩是帶電的大塊烏雲，身在空中卻連續的踢出幾腳，擊向他的面門，他無奈只下只好用左手護住面門。
「我」充分發揮了蜘蛛人的驚人彈跳力，恐怕以當日的袋鼠見到「我」現在彈跳的靈活和速度，也要甘拜下風了。
三女心驚肉跳的看著「我」矯健的身姿在星光下躥來跳去，一次有一次的化險為夷。面具人大聲怒喝卻一時半會拿「我」沒轍，這種奇怪的作戰怕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吧。
利劍帶著劍芒一次次的劃破虛空，給「我」的壓力越來越大，面具人這般高手一旦適應了「我」的打法，馬上就給予我沉重的打擊。
「我」的進攻手段雖然很古怪，但是時間一長，就讓他瞧出了其中的弊病，「我」不可能像鳥兒一樣身在空中也可以自由轉身或者改變方向。面具人憑藉著自己快速的身法，一旦發現到「我」的落點，就會給予「我」毫不留情的還擊，讓「我」疲於應付。
躲過他雷霆一劍，被他蘊含著飽滿氣勁的拳頭擊中腳底，「登登登」向後連退幾步，即便以「我」的強悍，仍是痛的齜牙咧嘴。
菁菁一時忍不住，擔心的喊道：「不要緊吧！？」
被我以怪異的攻擊方式折騰了半天，現在終於揚眉吐氣。面具人發出一聲怪叫，氣勢如虹的向我攻過來。
對於腳底的疼痛，我是感同身受，古老的氣功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似輕飄飄的一拳，卻蘊涵了強大的破壞力。「我」忍受著腳底的痛楚，面對森冷的劍光，快速的閃動。
我居住在體內的心神，忽然聽到來自心底的聲音，「tmd，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厲害！簡直就不是人！」我一楞，旋即猜到這是正控制身體與面具人對戰的另一個我發出的心聲，竟然和平時的我有幾分相似。
第一次聽到他的心聲，感覺有點怪怪的。
與面具人相比，顯然「我」還是要略遜一籌，剛開始還能勉強打個平手，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逐漸被逼至下風，落敗可能只是遲早的事了。
我不敢想像，如果連「我」也敗了，結局會是什麼樣，其實不用想，結局已經是明擺著的事實了，一旦敗了，大家都得死。
想到這，情緒突然有點激動，在體內大聲吶喊道：「喂，千萬不能輸啊，你以前每次都不是很厲害的嗎，一定要贏啊！」
「我」現在已經很狼狽了，衣衫襤褸，身上也留下了不止一道血痕，腳底的疼痛已經消失了，但是卻沒有完全的好，仍有酥麻的感覺，沒有平時的一般靈活，這使我的身法大打折扣。
由於是空曠的郊區，附近沒有任何躲避物，就連樹都沒有幾棵，望眼儘是青草農田。
「嗖！」
劍光泛起逼人的寒氣。身體一涼，又被他劃出深可見骨的一道血痕。「我」悶哼一聲，突然暴發出怒吼，渾然忘記身體受的傷，完全不顧對手又揮出的一劍，使出全力，打出自己最得意的大螺旋拳。
威力不俗的螺旋拳，在「我」的施展下又見另一番境界，端的是非同凡響，螺旋氣勁凝而不散，緊緊的圍繞著手臂。
「我」像一頭被逼急了的猛虎，怒目圓瞪，虎吼連連，張牙舞爪氣勢洶洶的欲擇人而噬。
而「我」的這一番表現在面具人眼裡就好像是狗急跳牆，眼中流露出譏諷的嘲笑，並不被「我」拚命的打法所嚇倒。相反，面對「我」急速打向他胸膛的一拳，只是緊了緊手中的劍想以更快的速度在「我」命中他之前，先傷到「我」。
森冷逼人的寒光，以極快的速度撩向「我」的大腿，我幾乎不敢看這一幕，手臂在加上劍長，在「我」的拳頭碰到人家身上的時候，「我」肯定是被先被面具人刺破大腿。
面具人露出殘忍的笑意，長劍如願以償的貫穿了「我」的大腿。
可是「我」被刺穿大腿後的表現卻令他大吃一驚，甚至是有點失色。
「我」並沒有因為被重傷了大腿而放棄了攻擊，而是咬著牙承受著異物貫體的劇烈疼痛，打出的螺旋拳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標近。
面具人極其驚駭，卻捨不得放棄手中的劍，及到勁風襲體，眼中滿是懼色，可惜來不及等他改變主意，「我」已經成功打中了他的胸膛。
「喀嚓！」兩聲脆響。
這是胸骨碎裂的聲音，面具人大叫一聲，身形向後急退，只是在退的路上留下了幾口鮮血。
三女俱被這一幕嚇的花容失色，不敢相信的望著「我」，她們忽然發現，「我」原來竟是這樣一個彪悍不畏死的人。寧願拼著自己受傷也要打對方一拳。
「我」這種一命搏命的不怕死的打法，實在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因為這種打法實在沒有什麼意義，傷敵一千，自傷一千五，還是自己的傷比較重。
面具人一手撫著胸口，一邊驚懼的望著「我」，他已經被我不要命的打法給震住了。
「我」掙扎著站立起來，低頭看了一眼還插在大腿上的劍，雙手扶在劍柄上，作勢要把它給拉出來。
語瑤姐驚叫道：「小韌，不要把它拉出來，傷口太大，會止不住血的。」
「我」聞言轉頭向她笑了笑，轉身時扯動傷口，露出的笑容立即比哭還難看。
「我」摸摸頭髮，道：「還真是為難呢！傷口這麼大，把劍拉出來我會死掉的，」接著抬起頭來，向著不遠處驚疑不定的面具人露出迷人的笑容道：「你的劍可真鋒利啊，刺進我的身體，我一點也沒感覺到痛啊。」
面具人不知「我」說這句話究竟是何用意，哼了一聲，沒有答腔。
「我」忽然大驚小怪的道：「哇，天都快亮了啊，你準備打的什麼時候？」
我忽然警覺原來已經和面具人糾纏了一夜的時間，對方並沒有露出疲勞的神色，真的是體力過人，還好自己一向都是嚴格要求自己，所以打了一夜還能保持良好的體力。
看來剛才「我」賭命似的一擊，給面具人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嘴角溢出，滴落下來。
「我」和他都受了重傷，誰也不敢先出手，怒目相視，爭取復原的時間，戰局又僵持下來，三女待在背後擔心的望著「我」，見我顫巍巍的站不穩身形，竟也不敢上來攙扶我。
面具人原本沉重的呼吸迅速的恢復了正常，眼神又回復到原先的鎮定，只是胸口斷裂的兩根骨頭一時復原不了。
「我」被面具人造成的打擊也好了幾分，不過，大腿的一劍，卻不會立刻見好，插在大腿上，嚴重影響了「我」的活動，這條腿暫時應該不能自由活動了。
我在體內心急如焚，眼看對手的戰鬥力在快速的恢復中，而「我」卻失去了自由活動的能力。一旦對手傷好，對戰的形勢將會呈現一面倒，到那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我」出人意表的突然閉上雙眼，三女在我身後雖然看不到這一幕，但是面具人卻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忽然閉上眼睛。被我搞的一頭霧水。
突然，我感到體內的力量在急劇的增加，我突然醒悟「我」是在從外界吸取力量，就像神奇的氣功都是從外界獲得常人不能汲取的能量。
「我」應該是在汲取月光的力量，因為現在身體的感覺跟我剛開始無意識的吸取到月光的力量一樣，在不斷的吸收中，有一部分的力量也不斷的從體內散到體外，不能長時間的貯存這些力量。
面具人看著看著突然道：「日月精華！」
這是第一次聽到神秘的面具人的嗓音，帶著些滄桑，有種說不出的磁性魅力。從他的嗓音只能分辨出他是男性，卻猜不到他年齡的大小。
「我」聞言，驀地睜開雙眸，眼神如電，一點也不像是遭到重創的樣子，漫不經心的道：「一招決勝負吧！」
面具人臉容一整，收拾情懷，兩腳微微的向兩邊分開，雙手不斷的蘊氣，在黎明前的這段黑暗裡，「我」幾可以看到他雙手蘊集的大量具有強大破壞力的驚人的氣。
感應到他強大的力量，心中一凜，「我」不再有一點小瞧對手，雙眸射出凝重的眼神。
努力的推動全身的力量往雙手運行，可惜「我」和我都沒有學過氣功，掌握不到運集氣的正確法門，光憑意念只有小部分的力量被調到雙手的位置，更多的力量則散落在身體的每個位置。
面具人突然一聲大吼向我衝來，力量在「我」的拳頭上縈繞著，面對他強有力的衝擊。「我」朗笑一聲，驟然加速迎了上去。
雙方都是拼盡了全力，把所有的賭注都放在最後這一擊上，三女驚恐的望著「我」，菁菁和箐箐分別緊緊的抓著語瑤姐的兩隻手，顯示了內心的極端緊張。
拳掌相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以「我」倆為中心，產生了一個強大的氣流渦旋，剎那間，飛沙走石，四周的青草被旋轉的氣流拔地而起。
「我」支撐不了強大氣流，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拋飛出去，同時胸口如遭錘擊，嘴中一甜，噴出幾口鮮血。
三女驚叫一聲，一個個花容失色，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上，向「我」跌倒的方向奔來。
在我著地的瞬間，我的心神頓時浮了上來，身體又重歸我所有，來不及高興，身體的各個零件都傳來報警的聲音，劇烈的疼痛讓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從松果腺中湧出。
我暗罵一聲，這個混蛋打輸了就躲到身體裡藏起來，真是不夠意思，把我推到最前線，享受這痛徹心肺的劇痛。想到自己還處在危險中，掙扎著勉強支起上半身，剛好看到一個身影，如夜鷹般振翅而起的身形在空地中幾個起落就已經到了百米開外。
我鬆了一口氣，氣力不支再一次倒在地面上，痛苦的呻吟出來。
菁菁帶著哭音道：「小韌，你在哪，不要嚇我啊！」其他兩女也心急的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在四處找我。
我想伸出一隻手來示意，可惜全身的力氣都已經消逝殆盡，勉力張開嘴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努力了幾次，結果連所剩無幾的氣力也消耗了，我現在就像離開水過久的金魚，連尾巴也無力拍打了，努力的呼吸著，希望可以再多活一刻。
等到，她們發現我的時候，我直挺挺的躺在那兒，呼吸困難，全身唯一活動的地方就只剩下眼珠了。
三個女孩一看我這樣全都忍不住的落下連串的情淚，就連一向鎮定自若的語瑤姐也忍不住落下了淚，三女待在身邊，急的手忙腳亂，卻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看到女孩們最真實的一面，我心裡寬慰多了。雖然那個傢伙把身體搞的這副慘樣，又把我的心神給擠出來重新掌握身體，使我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是看到眼前的女孩子們情不自禁的用最原始的眼淚表達了對我的情意和關心，我不僅由衷的感謝另一個「我」。
如果我的手腳還能行動自如的話，這時我一定會忍不住丟掉所有的束縛，把她們三個都抱在懷裡恣意愛憐。
積攢了半天的氣力，終於可以說出話來，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沒事，不要擔心。」
在菁菁的堅持下，其她兩女不甘心的看著，她把我抱在懷裡。嗅著熟悉的香味，暗道和半年前沒有什麼變化。
望著眼前一片狼籍，心中感慨萬千，生死之間確實叫人幾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