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節 巫女巫女 文 / 朱鷺子
[[[cp||com|bsp;睡覺等於吃飯，睡覺等於吃飯，睡覺等於……
博麗靈夢攏著肩膀，蜷著腿，默念著咒語，想要緩解腹中飢餓的感覺，可是以前百試百靈的咒語卻失效了。她向窗口瞄了一眼，天剛剛亮，外面似乎還飄著小雪花。
阿咧！雪花？
不只外面，雪花竟透過窗子，飄進了房間，連榻榻米也被打濕了一片。
她這才發現，窗子不見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妖怪的報復。
大多數妖怪胸懷坦蕩，決鬥中輸掉也沒有怨言，但這不代表沒有宵小之輩。他們不敢與博麗巫女正面衝突，只好在日常中給博麗靈夢添點麻煩。
博麗靈夢早就習慣了這種騷擾，也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事情發脾氣。
不會有人在這種天氣來參拜，也就不用著急打掃，正好可以……她轉了個身，將整個身子都縮進被窩，打算睡個回籠覺。
咕嚕嚕~
剛瞇上眼睛，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都怪那個香火錢。
按那個傢伙的建議養成一日三餐的習慣後，糧食也浪費了不少。更麻煩的是，想要偷偷睡個懶覺都不行了，只要一到早飯時間自然就會餓醒。
博麗靈夢掙扎了片刻，爬出了被窩。
和一般女孩比起來，博麗靈夢梳洗打扮的速度快得驚人。她沒有搽脂抹粉，也不必護理皮膚，一切都有博麗之力代勞。連選衣服的時間也省掉了，無論冬夏她就只有一款巫女服。當然，如此速度跟她的肚子裡敲個不停的鼓點也不無關係。
她攏著手，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掌，推開了廚房的門。
廚房一片狼藉，原本捆好得柴禾散得遍地都是，醃菜罈子倒扣在正中，還有幾隻竹筒歪歪斜斜的堆在牆角，就算經歷一場大地震也不會比這個樣子更糟糕了。然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卻坐在灶台上，搖著小腿，揚起手中的酒葫蘆，跟房間主人打起了招呼。
「喲，靈夢。來喝酒嗎？」
博麗靈夢無奈的瞥了伊吹萃香一眼，踢開柴禾，向醃菜罈子走去。
「不喝嗎？」
醉死你算了！
博麗靈夢心中詛咒著。如果有退治鬼的方法，一定把這個傢伙趕出博麗神社。可惜，就算是在幻想鄉，退治鬼的方法也失傳了。她只能默許伊吹萃香賴在神社白吃白喝。值得慶幸的是伊吹萃香像今日這般喝醉的時候很少，不會給她帶來太多麻煩。
就算髒了，洗一洗也可以吃。抱著這樣的想法，博麗靈夢扶起醃菜罈子。可是壇底跟神社的納奉箱一樣乾淨。
「萃香，我的菜呢？」
「你說下酒菜麼？吃了。」
「全吃了？」
「嗯。」
博麗靈夢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她安慰著自己，醬油拌飯很不錯，還可以做鹽飯團，總之……還不算太糟。
「靈夢，你好像不太高興？」
「你倒是很高興呢？」
「是啊，是啊。」伊吹萃香有點興奮的舉起雙臂，伊吹瓢中的酒順著角流到了頭上都沒有發覺。「靈夢，靈夢。我有個好消息。勇儀說有空會來地上玩。你也認識的，就是那次溫泉的時候……………………」
博麗靈夢自顧自的收拾柴禾，根本沒聽伊吹萃香說話。
「偶爾也想換換口味，這次還要招待勇儀……所以……靈夢，有件事想要麻煩你。」
博麗靈夢低著頭，假裝沒有聽到，她對一切的麻煩事敬而遠之。
「靈夢，幫我釀點酒吧，就是神社裡這種。」
博麗靈夢的目光轉到牆角的竹筒上，問道，「都喝光了？」
「沒有。我只喝了一半。」
「剩下的呢？拿來。」
面對博麗靈夢銳利的目光，伊吹萃香選擇了妥協。她晃著身子說，「我只拿了一半。」
「唔……」
博麗靈夢不再搭理伊吹萃香，開始將捆好的柴禾往牆角處堆。
「再釀些酒吧。那麼點酒，還不夠我和勇儀……」
「不行。我釀酒是為了工作。」
博麗靈夢說的是實情。
自古以來，巫女的工作之一就是通過喝酒帶來精神上的異常，從而與神交流。這種自釀的米酒是神社某些儀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伊吹萃香不知有幾千年沒求過別人，好不容易開一次口，卻讓人捲了面子。
「真小氣。」
「你一直在神社白吃白喝吧，還說人家小氣。」
「我沒有……」
「要酒，你自己釀好了。」博麗靈夢甩了下袖子，說，「總之，我不會幫你。」
「那就沒辦法了……我用你的方法試了好幾次，都嚥下去了……」
伊吹萃香沒精打采的離開了廚房。
博麗靈夢鬆了口氣，慢慢悠悠的收拾起來。
半晌，她才回味起伊吹萃香說的話。
博麗神社的釀酒法是將嚼碎的大米藏在竹筒發酵作為酒麴。而伊吹萃香說自己試了好幾次……博麗靈夢心中泛起了不安的預感。她嚥了口吐沫，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掀開了米缸的蓋子。
果然，缸裡只剩下些碎米底子。伊萃吹香不只是試了好幾次，而是把大半缸的米都嚼碎，嚥下去了。
省點兒吃，還可以吃上兩三天。博麗靈夢自我安慰著，雖然現在手裡一分錢也沒有，不過雪一停就會有人來參拜了，馬上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送來香火錢……
博麗靈夢舀了兩瓢水，又掬了一小把米，揮手引燃柴禾，準備煮上一天份量的粥。
可惡。都怪八雲紫那個老妖婆。博麗靈夢一邊用博麗之力助燃，一邊腹誹道，自己明明解決了大麻煩，阻止了籐原妹紅和幻月的戰鬥，八雲紫竟然說解決異變的另有其人，自己沒能阻止關於風見幽香的陰謀，只是做了無關痛癢的事，沒有要獎金的立場。
是誰搶了我的生意呢？
香火錢和解決異變的獎金，是博麗神社的兩大經濟來源。博麗靈夢自然是希望能多收些香火錢。要拿獎金就得飛來飛去的跟人打架，實在是麻煩。
麻煩是麻煩了點，可總好過一分錢也拿不到。
博麗靈夢摸了摸下巴，心底盤算著，也許是魔理沙，那個傢伙總是……或者是?夜，冬雪異變那次她……
忽然，她發現了幾塊吃剩的鹹蘿蔔條。
一，二，三，四，五。
看來醬油也可以省下了。
博麗靈夢有點高興，又有點為難。是早上三條，晚上兩條，還是早上兩條，晚上三條好呢？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耳邊傳來了納奉箱上鈴鐺的聲音。
香火錢！！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引力，讓她扭腰，旋身，不由自主的朝前院飛去。
「這就是博麗神社的待客之道麼？」
身著藍白巫女服的客人似乎來者不善。
「什麼啊？是東風谷啊。」
博麗靈夢也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
同行是冤家，博麗靈夢自然對東風谷早苗沒什麼好感。這個外來者打破了她在幻想鄉唯一巫女的地位。同樣的，東風谷早苗也不喜歡博麗靈夢。
「門前的雪完全沒有掃過，我還以為你在睡懶覺，就擅自走進來了。真是抱歉。」
「唔~」博麗靈夢不好對捐了香火錢的客人發火，她陪著笑說，「我正要打掃的，雪停就掃……」
「已經停了。」
「啊？是嘛……我這就去打掃。」
博麗靈夢麻利的繞過東風谷早苗，直奔納奉箱而去。
起初東風谷早苗還以為博麗靈夢其實是個很勤快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錯怪她了。可是博麗靈夢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大跌眼鏡。這個紅白的巫女竟然在確認香火錢……
「喂~！博麗靈夢！！巫女的形象都被你毀掉了啊。在怎麼樣也不能當著客人的面檢查香火錢吧，你到底有多喜歡錢啊？」
「差點讓你矇混過去了。」博麗靈夢沒有一絲羞愧的意思，她拈著硬幣，上前兩步，說，「這是什麼啊？」
「香火錢。」
「這麼少啊。」
「香火錢本來就是禮儀性質吧。我又沒有什麼事需要向博麗神社祈禱的……」
「切~」博麗靈夢低著頭，小聲嘀咕著，「這麼點錢，確實什麼願望也實現不了。」
其實小額硬幣才是香火錢的正常方式，那種一次捐十萬支票的人絕對是腦子秀逗了。
「什麼？」
「沒什麼。」
博麗靈夢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的不滿。
「咦？你不是要打掃麼？」
「嗯……也不能把客人晾在一邊……」
「我這次來，是跟你確認守矢分社的情況。」
「啊？那個啊……」
博麗靈夢扭過頭，小聲說，「當初說的香火錢分一半，是指守矢分社的收入……」
「沒人要分你的香火錢。我家的兩位大人只是有點奇怪，為什麼守矢分社完全沒有收集到信仰。」
「為什麼，就是……」
「該不會是沒人來這裡參拜吧。」
「怎麼會……」博麗靈夢惱羞成怒的說，「博麗神社可是百年神社，香火一向非常旺盛……」
博麗靈夢只說了一半事實。博麗神社傳到第十三代巫女時，香火一下子衰落下來。
「守矢神社可是傳承了千年的神社，無論怎麼說，守矢分社也不應該一點信仰也沒收集到。」東風谷早苗說，「問題一定出在你身上。不稱職巫女！」
博麗靈夢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硬幣。
「你真的有好好盡到巫女的責任麼？退治妖怪也好，日常巡視也好，打掃神社也好，你根本沒在做吧。」
「打掃神社我可是……」
「那就是其它的事都沒做嘍？」
「我也解決異變……啊~!?」博麗靈夢心中一凜，說，「上次的獎金，是你搶走了我的獎金吧。」
「什麼獎金？」
「當然是……」
解決異變還要收取獎金，這種事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博麗靈夢改口說，「沒，沒什麼……」
「總之，我是來提醒你的。希望你能好好的完成巫女的工作。神奈子大人正打算向妖怪賢者建議，重選博麗巫女……」
博麗靈夢淡淡的應了一聲，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我可沒有開玩笑！」東風谷早苗說，「博麗巫女不是為了保護人類麼？這樣的巫女，竟然是妖怪選出來的……」
博麗靈夢扭過頭，小聲說，「又不是願意才做的……」
東風谷早苗發現博麗靈夢還是一副沒什麼幹勁的樣子，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初入幻想鄉時，她就將另一個巫女視為勁敵，想要證明自己是比博麗靈夢更優秀的巫女。可是看到博麗靈夢的樣子，她忽然覺得就算贏了也沒有一點意思。
送走東風谷早苗後，博麗靈夢返回了廚房。
剛推開門，她就感覺有些不對。
果然，蘿蔔條就只剩下了兩條。
這下不用煩惱了，早上一條，晚上一條。
忽然，博麗靈夢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注意。只要把蘿蔔條從中間劈開，兩條就變成了四條，似乎還可以多吃一陣子。她伸出手指比劃了兩下，又感覺有些不對。那裡出了問題呢……
沒等她繼續思考，身後便傳來了一陣吵雜聲。
「桑尼，你幹什麼。我們暴露了啦。」
「是露娜的錯！」
「怎麼怪我，是蘿蔔太鹹了。」
「本來就是鹹蘿蔔嘛~」
「都是你提議要吃的，桑尼。」
「露娜，怎麼能這麼說，我有沒強迫你吃……」
「反正……」
博麗靈夢轉過身，正看見兩隻金髮的妖精在吵架，最先開口的黑髮妖精則躲在一旁偷笑。
「喂！又是你們……」
博麗靈夢深吸了一口起，擺出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大聲喊道，「又是你們幾個小偷，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訓你們。」
當然，她只是說說而已。花力氣教訓這群小妖精，蘿蔔條也不會回來。何況小妖精完全沒有記性這種東西，甚至連生死也不太明白。
往常，只要這樣一下，小妖精肯定逃之夭夭了。可是這次三隻小妖精竟然沒有逃跑，反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
「被發現了……」
「所以說，露娜的錯，只要消掉聲音……」
「不對，是桑尼的錯。讓她看不到我們就好……」
「要麼，逃吧……」
「桑尼，斯塔。你們又要丟下我嗎？」
「我是說一起逃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每次都是我被抓到啊。」
「不用逃的。」斯塔終於插嘴說，「老師跟我們說過……」
一陣爭吵過後，她們終於得出了決議。
桑尼扇著翅膀，叉著腰，說，「我們不是小偷。」
「對。不是。」
「對。」
博麗靈夢瞥了小妖精們一眼，說，「你們不是小偷，誰是？蘿蔔條不是你們吃的麼？」
「是哦。」
「不是。」
斯塔做出了總結，「是，不是。是我們吃的，不過我們不是小偷。」
博麗靈夢的眉毛一挑，說，「哦？看來今天非要教訓你們了呢。」
「啊，等等。是老師說的……」
「老師讓你們偷東西？」博麗靈夢瞪著眼睛說，「是那個老師？」
桑尼縮著脖子，小聲說，「不是。老師說……」
「老師說，我們不能白吃別人東西……」
「對，我們沒白吃……」
「嗯。我們幫你做工了。」
「對，做工了。」
博麗靈夢心說，打算跟你們對話的我，真是白癡。
「幫我做工？」
桑尼連忙點頭，「嗯，嗯！」
露娜也附和道，「做工了。」
「我們吃了你的蘿蔔條，幫你把刷鍋水倒掉了。」斯塔挺著胸膛說，「老師說，這個叫，叫什麼交換來著……」
「刷鍋水？」
博麗靈夢微微一愣，說起鍋子，廚房裡並沒有多餘的……她連忙掀起灶台上的鍋蓋，可是只看見鍋底冒著絲絲白煙，而她一天的伙食已經不翼而飛……
「我說，教你們那個老師，叫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