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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八、困局 文 / 朝空城

    「宮老客氣了,皇上雖然下旨封了我做廉營的總管,但是還沒具體的安排,我又是初次上任,兩眼一抹黑啊。所以軍營原來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等皇上和節度使將軍有了新的指示,再做安排吧。」

    宮誠這話李彥聽起來有些推卸責任的味道,只要他今天開了口,以後他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按照他的指示,萬一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他李彥一個人的責任,所以他乾脆甩手。不管宮誠是不是這樣想的,但李彥堅持一個原則,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今天姚將軍說,準備一個武術比賽,總管大人要不要過去看看,或許還能發現個人才,推薦給皇上。萬一沒有,湊個熱鬧也好。」

    宮誠一句話面面俱到,始終不敢說的太直白。他一直把李彥當成是皇上人,自認為陳家反正是知道軍營裡的情況,以前沒有說什麼,現在肯定也不會有意見。但是皇上會不會那麼好說話,那就要看李彥什麼態度了。

    「好啊,發現人才我是沒眼光,不過湊湊熱鬧還是可以的。都有些什麼人去,只有你和姚將軍?」

    李彥心想,原來這老頭真是來套我話的。既然表明了立場,也就沒必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李彥確實也想看看,廉營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都在都在,其他的將軍也都在。」

    宮誠聽到李彥終於開了口,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所謂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自然會有第二次。只要李彥沒意見了,皇上就不會有意見,那麼廉營就還是原來的廉營,宮誠似乎看到了將來的美好時光。

    倆人正說著話,外面又跑進來一個人,看見李彥,忙上前道:「李公子,老爺有請。」

    宮誠聽了心更是放下了。

    這個人李彥不認識,但宮誠很清楚,他是陳天海的貼身奴僕來福。此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似遠似近,語氣溫和有禮又感覺不出任何的諂媚,讓李彥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是,請福官家前面帶路。」

    來福自始至終沒有看宮誠一眼,見李彥語調平和,步伐不亂,比之冬至之日,心裡更加一份看重。宮誠心裡琢磨著,有陳天海敲打李彥,不怕他不聽話,正自己高興,也忘了上去巴結。兩人走後,便樂滋滋地去了比武場地,不覺挺起了雞胸。有時候,表現有更多的信息,也是炫耀權力的一種方式,宮誠即是如此,他現在想的是要怎樣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才更好。

    陳天海依舊在書房內,端坐在書桌後面,一臉嚴肅。

    「士兵訓練情況如何?」

    陳天海聲音低沉,渾厚有力,十分威嚴。

    「還是和以前一樣。」

    李彥還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含糊其辭,先撇開自己再說。

    「哼,據實回答問題。」

    陳天海怒聲責問,「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震天響,桌上的筆硯跟著跳動起來。李彥卻不知,若是換了別人,說話如此滑頭,早就掌嘴了。陳天海戎馬一生,他的話就是軍令,如山如岳。

    「下官知罪,下官剛到軍營,尚未開始訓練,不知道具體情況。」

    以前李彥是民陳天海是官,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與官的關係還是比較微妙。現在李彥已經是陳天海的下屬,中間再沒有那麼多顧及,陳天海的話就是命令。如果第一次見陳天海,李彥感覺緊張,那麼現在,更多的是害怕。

    「你是在等我的指示?」

    「是」

    李彥不再隱瞞,他也想知道陳天海的真實想法。

    陳天海緩緩道:「嗯,最近關州盤山匪徒橫行,多傷人命。離開春還有三個月,到時候我希望你訓練的廉營之兵都能上陣殺敵。」

    李彥聽了彷彿晴天一個霹靂,他都不知道怎麼從陳天海的書房出來的,走在路上腦子還是暈暈的。廉營的戰鬥能力他是沒見過,但是有幾年沒有正規訓練天天飽食終日的士兵,又有像宮誠一樣十八般不會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將軍,其戰鬥力用腳指都能想得到。陳天海怎麼想到要他們上戰場了,那不是去送死嗎?

    但是李彥不可能懷疑陳天海在騙他,況且他一個節度使也沒有必要騙他。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訓練?一如既往,到了戰場只會全軍覆沒。雖然陳天海話裡話外都似乎在針對自己,但李彥自問一文不名,還不需要陳大節度使如此大費周章。難道時局要變了,陳天海在考慮什麼?

    李彥一路想來,依舊沒有頭緒。剛到軍營門口,一個士兵忙跑上來,笑道:「總管大人,宮將軍讓我給您帶路,直接去比武場地。」

    宮誠知道有陳天海的敲打,對李彥的態度立馬就變了。如果是先前,他肯定是自己在這等,再不然也不會讓手下說這麼隨意的話,現在已經沒有巴結的必要了。

    「哦,比武開始沒有?」

    李彥沒有注意到宮誠心裡的小算盤,依舊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回過神來,聽到士兵的話,隨口問了一句。

    「還沒聽到鑼鼓響,應該還沒開始。」

    「比武?」李彥想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計較,不禁笑了起來。不過旁邊的士兵,聽見李彥冷冷的話,再看他的笑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身子竟然顫了一下,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依舊覺得寒冷。

    「走,我們過去吧。」

    「是,大人。」士兵收起了原來的隨便,恭敬道。

    比武場地三面用竹笆圍著,南面築著高台,高台後面是個大屏風,上面坐南向北擺著一溜椅子。宮誠和幾個人站在上面正準備說話,見李彥來了,笑著招呼其他人走下台來。

    「宮老,各位將軍,這訓練還沒開始啊?」

    宮誠聽言,心花怒放。李彥這麼說等於是間接的承認了這種活動的合法性,心想:這江州還是陳家的天下,就是皇上的人到了這裡,一樣要乖乖的聽陳家的話。笑時不禁向其他人掃了一眼,意思是說:「我說的沒錯吧,有老爺子的敲打,還怕李彥不聽話?」

    姚武聽著李彥的話,又見宮誠得意的眼神,厭惡的撇過頭去。他原本就無意參加這種活動,這次不過是例行到他來主持。這比武賭錢的主意是宮誠向陳賢討的,陳賢的意思是責任分擔,每個官員輪流主持,到時候即使有什麼事情,罪不罰眾。姚武可以不聽其他人的,但陳家人的話不得不聽。

    「是啊,這不,正等著總管大人來主持呢,訓練是總管大人的職責範圍,我們可不敢越俎代庖啊。」

    宮誠原來沒有打算等李彥,現在聽李彥這麼說,乾脆順坡下驢,賣了李彥一個面子,又將自己撇開了。

    「那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道怎麼個比法?」

    李彥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將比賽的控制權抓到了手上,後面的事情才好辦。

    「抽籤決定對手,一對一的打,輸的淘汰,贏的進入下一輪。」

    比武場地中央也有一個高台,上面正站了二十幾個大漢,個個膀大腰圓,體壯如牛。高台四周站滿了看熱鬧的士兵,亂哄哄的。

    李彥對眾人客氣了一番,站在後台前面,對著中央大聲道:「今天的訓練與往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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