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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二百九十三、逆天改命(13) 文 / 朝空城

    更新時間:2012-10-15

    小德子沒有去太原府,直接往金同的府邸走去。

    金同經過太醫們的精心調養,過了兩日,總算恢復了點元氣,說話還可以,但走路還是免了。人依舊腫得跟西瓜似的,兩腳都找不到,落地便打滾。

    有很多人看過金同,有悲天憫人安慰金同好好養傷的,有含沙射影說李彥不是的,有拐彎抹角為金同不值的,有旁敲側擊為寧王做說客的,金同嘴裡鼻裡就只是哼哼,不說話不做手勢,不反對也不支持。

    眾多看望的人中,沒有皇上的人,沒有寧府的人,也沒有何府的人,金同看在眼裡,卻記在心裡。

    今天,小德子來了,不過他代表的不是皇上,而是自己。

    「金大人好些了嗎?」金同已經笑習慣了,誰也分不清其中有多少真情有多少假意。

    金同「嗯」了一聲,想笑但沒笑出來。其實即便他笑出來了,也沒人看得出來。

    「皇上讓咱家過來傳旨——」小德子笑道。

    金同聽言,身子蠕動兩下,看樣子是想下床行跪拜之禮,不過疼痛再次敵過了忠心,再次躺著沒動。

    「不用不用,事急從權,金大人躺著聽旨就可以了。」小德子急道。

    金同再次哼哼一聲。

    「最近外面有一些謠言,皇上聽了很生氣,讓大人派人掃清這些謠言,格殺勿論!」小德子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是笑的,彷彿這世界上沒有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苦比任何一個都多。

    「是!」金同終於吐出了一個清晰的字。

    小德子沒有多餘的話,人情世態,他比誰都看得明看得透。這個世界上除了皇上,只怕沒有人喜歡太監,金同更是不能例外。小德子沒有半點猶豫,抬腿就走

    送走小德子,金同從床上坐了起來。

    也不知兩個獄卒是怎麼動的手,一鞭接著一鞭狠狠地抽了他幾天幾夜,滿身看樣子傷痕纍纍,可愣是沒有傷筋動骨。表面上看,金同還腫得跟母豬似的,可已經無大礙了,連藥都可以不吃。前來給金同醫治的太醫,都是李彥的心腹,什麼也不可能說出去。

    「老爺——」

    金同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管家的叫聲。

    「怎麼了?」

    「外面來了一個商人,說是大人的朋友,有筆買賣想跟大人做。」管家一面看著金同的臉色,一面小心翼翼地說著。

    「朋友?從哪裡來的?」

    「九州——」

    金同眼睛一亮,忙道:「有請!」

    管家恭敬地退出門外。

    來人正是陳聽雨,他雖然人在九州,但對於京城的動向,對於李彥的動向,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裡,看在眼裡。

    「大人——」

    金同還未等陳聽雨將話講完,早上前一步,笑道:「陳司馬好說,快快裡面請——」

    兩人往密室說話。

    陳聽雨點頭,默然地跟在金同身後。

    「大人準備怎麼辦?」陳聽雨開門見山。

    「拖——為宰相大人爭取更多時間——」金同道。

    「不,遵旨而行,殺!拖得越久,對宰相大人越是不利!」陳聽雨將紙扇一收,說得斬釘截鐵。

    金同有些不忍,道:「可他們都是無辜的百姓,宰相大人要是知道了」

    「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就是黃袍加身,也在所不惜!」陳聽雨道。

    金同身子一顫,陳聽雨的陰冷,是他所料不及的,陳聽雨的狠辣,是他望其項背的。

    「難道——莫非——宰相大人——」金同聽到後面一句話,更是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為什麼——宰相大人——做皇帝——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陳聽雨佯裝驚訝,道:「怎麼金大人不知道?不過此事宰相大人自己還不知道。」

    「嗯!」金大人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忍不住又「哼」了一聲。

    「我等也是一籌莫展,宰相大人為民請命,清正廉明,不畏權威,可得來的結果呢?抗旨不尊,刺殺朝廷命官,即便皇上念及何府四朝重臣,忠心耿耿,宰相大人也難逃身死滅族的命運。」

    陳聽雨見金同嘴角微微一翹,似有不屑,又接著道:「當然,我們沒有私心,那完全是違心之言。如今孝仁帝與睿親王的老臣智將,之所以能得意保存,也都賴宰相大人之力。可以說,沒有宰相大人,也就沒有我們,也就沒有今日的江州。在下心有榮焉之餘,更想為宰相大人做些事情。」

    「你們這是在幫助宰相大人嗎?你們所作所為,完全是在陷大人於不忠不仁——」金同怒道。

    陳聽雨見金同雖然憤怒咆哮,卻沒有甩袖送客的意思,兩隻腳站在原地,甚至動都沒有動一下。陳聽雨便知道,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是——」陳聽雨歎息一聲,道:「那還有別的辦法嗎?下官為此事,日夜不能眠,絞盡腦汁,苦思冥想,卻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也想過放棄,可是——哎——」

    陳聽雨再次歎息一聲,整個人一下子似乎老了幾十歲,身子疲軟下來,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

    金同心內一顫,這才發現剛才的理直氣壯,並沒有堅強的註腳,也低下了頭,手足無措,也是有氣無力地坐在了陳聽雨對面。

    沉默相對良久,陳聽雨輕聲問道:「金大人的傷,好些了沒?」

    「好多了,本來就沒什麼事,看著嚇人,其實都是一些表面功夫——」金同微微一笑,觸景傷情,想到李彥為了與他劃清界限,為了讓他不至於受到并州之事的牽連,不惜演了一場苦肉之計。而兩位原本情同手足的獄卒,為了他更是一死一傷。金同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歎,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得李彥如此看重。

    「大人說的是,下官也是太過急功近利了,只看到了眼前。」陳聽雨臉色凝重,並沒有如釋重負,恍然大悟之色,道,「此次回去,一定將大人之言轉告給吳侯,好言安撫!」

    金同聽言微微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沉甸甸的,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大人,宰相大人既被關押,不知皇上準備何時審理,何時判刑?下官受宰相大人之恩非淺,於情於理,都該來送大人一程!」陳聽雨又詢問道。

    「————」金同心裡更不是滋味,藉著思考的借口,將頭撇到一邊,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哎!」陳聽雨歎息一聲,道:「罷了罷了,今生也就如此吧,對對錯錯,曲曲折折,轟轟烈烈,聽雨也不枉了。今日既然來到京城,不回去也罷,等大人之事一了,在下就罷官歸隱,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了此殘生!」

    「————」金同正要開口,陳聽雨揮一揮手,道:「大人不必說了,在下就此告辭——」

    金同面露慚色,想要說時,陳聽雨早已出門而去

    陳聽雨走出金同府邸,逕直來到雲來客棧。

    自從顧飲白失蹤,辛文便將這客棧作為禮物,送給了陳聽雨,以祝賀他高昇。

    「說服不成功?」

    笑官搖著紙扇,翩翩從後院走進來。

    陳聽雨微微一笑,道:「一切都如先生所料,不過不急於一時。下官剛剛得到一個好消息——」

    「莫非皇上準備誅殺這些散佈謠言之人?」笑官急忙道。

    陳聽雨朗聲大笑:「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先生,正是如此,而且皇上將這個旨意傳給了金同。」

    「如此看來,皇上還是不信任金同,我們還是有希望——」笑官點頭道。

    陳聽雨道:「正是,下官也是如此認為。」

    「不過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一旦讓寧王反應過來,出手阻止,便又要生出許多波折來,事情又將陷入困局。」笑官下定了決心,重重地點了下頭,對陳聽雨打了個手勢,先往後院走去。

    陳聽雨一怔,向店小二囑咐兩句,便也跟著笑官來到後院,進入書房內的密室。

    「先生既然是大人賞識的人,在下相信大人的眼光,不會看錯人。此時正是大人生死存亡的關鍵,有件事,在下不吐不快。若此時不說,也恐怕沒有其他時間說了。」笑官鄭重道。

    陳聽雨雖然早有預料,但心裡還是充滿了期待。

    「下官向天發誓,對大人若有半點背叛之心,天誅地滅——」

    笑官從袖中拿出一本《頻湖脈學》交到陳聽雨手上,道:「這就是證據!是當年孝仁帝臨終之時,托付小順子交給大人的——」

    陳聽雨顫抖著雙手接過,不停道:「是真的,是真的,謠言所說的一切,原來都是真的。大人真的是孝仁帝的親生兒子,乃真正的大明之後。」

    「不錯——所以大人不該死,也不能死——」

    ;斜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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