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測試 文 / 秦啟
元虛門在東方十六國內招收弟子，但凡有資質有潛力都可以進行測試。
這個消息一被傳開，頓時全境騷動。
青雲武堂門庭若市，就連帝都也來人了。
青雲鎮上更是人頭湧湧，一連幾日，旅館酒店全部爆滿，更多人在鎮外紮營。等待開測的那一天。
楚袁很忙碌，但很亢奮。達官顯貴爭相拜訪。給他帶來了巨額的收入來源。
然而，就在他數金子數得手抽筋的時候，元虛門來人了！
而且還是個熟人，萬俟胥！
萬俟胥主動找到了楚袁，一見面，就很熱情地拍著楚袁的肩膀，道：「莫師兄眼光毒辣啊，你真突破了。測試完，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楚袁頓時垮下了臉，他想了老大一會，肉疼地把桌面上的金子一推，道：「我想遲點再去，師兄通融一下。」
萬俟胥一怔，旋即利索地把金子收進腰間的布袋裡。
他望著楚袁，一言不發。
可是，楚袁驚呆了，堆滿桌子的黃金竟然頃刻無蹤。
他指著萬俟胥的布袋，口齒不清的問，「這…這是…什麼玩意！搶金子啊！」
萬俟胥得意一笑，道，「這是內門弟子的標配之一，納寶囊。羨慕吧！」
「羨慕！」楚袁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看著楚袁的表情，萬俟胥笑了起來，豐滿的臉膛將眼睛擠成一條細線，溫聲道：「說吧，怎麼不想到師門修行了？」
楚袁支支吾吾道：「其實，我想等實力夠強了再去！」
萬俟胥早有所料般搖頭輕笑，道：「不入內門終為螻蟻！遲去早去還不是一樣。楚師弟，師門有充裕的靈氣，又有好的學習環境。你也看到了，鎮內等候的人大多家世顯赫，但依舊打破頭的想躋身入門？這並不只為了『外門弟子』的稱號！」
楚袁低下了頭，想了又想，腦中不住地盤算著去留的問題。恍然間他感到了害怕，這是來自仙門的壓力…！
他猛力的搖了搖頭，雙手狠狠的一拍臉。當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神不再閃縮。
萬俟胥呵呵大笑，細小的眼睛充滿了讚賞的味道。
「走，咱們去喝酒。」
「等等！」楚袁的眼睛瞄了瞄萬俟胥的納寶囊，笑道，「師兄的納寶囊果然厲害，也應該把金子取出來了！」
萬俟胥一怔，像是失了憶一樣，神色呆板問：「師弟你說什麼了？不會是修煉出問題了吧！」
說完，還很是關心的伸手燙了燙楚袁的額頭。
「那麼假！」楚袁暗罵一聲，心中惡狠狠的鄙視萬俟胥的身材。
收那麼多，還能再長十來斤！
罵完，他又沉吟了起來。雙眼轉動片刻，才緩緩道。「可能是我記錯了。」
在萬俟胥不住點頭的時候，楚袁又繼續道出了重點。
「可能因為工作太累人了，師兄你知道我工作認真，又盡心盡力。對了，這次能帶些隨從入門吧。為師門打掃衛生也好啊！」
萬俟胥雙眼一翻，別過了頭。
良久，他才道。「就一個，而且我要一半！」
楚袁頓時傻了眼。恍惚間，他覺得萬俟胥的身材是那麼的偉岸，偉岸得遮擋了所有光線，只給自己留下一片漆黑。就連黃金也失去了色彩。
黑！
楚袁狠狠的一咬牙，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成交！」
旁晚，所有達官顯貴都收到一個消息。
楚爺要到元虛門修行了，現需要隨從一名…
青雲鎮沸騰了。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楚袁的房間，不時傳出拍賣競價的聲音。
翌日。
元虛門的收徒大會正是開幕。
萬俟胥坐在武堂後院，掃了眼看不到尾的隊伍，他悠哉地站了起來。從納寶囊中取出數顆晶瑩的石塊，有規律的擺在地面。
晶瑩的石塊勾畫出一個奇怪的圖案，萬俟胥打出一道白光。霎時間，圖案中升起一片迷霧。
站在一旁的楚袁馬上扯開喉嚨，放聲大喊。「測試開始。一個一個的跨過霧氣。及格的，來我這裡報到。」
楚袁話音剛落，眾人頓時神情激昂，雙目通紅地盯著繚繞不散的霧氣，低聲議論了起來！
一會！
一個粗獷的青年小心翼翼地走入了迷霧，在他進去的那一刻，迷霧彷彿刻意退避，翻滾挪開。
「靈氣契合為零，不及格！下一個。」楚袁面無表情道。
「…下一個！」
……
……
一個時辰過去了，楚袁喊得喉乾舌燥。他終於知到仙門難入為何意！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通過測試。他望著綿長的隊伍，牛飲了一杯茶，繼續喊。
「下一個！」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慢吞吞的來到迷霧近前，她身穿淡紅衣裳，亭亭玉立，長髮束起繫於背後，如柳絮般的鬢髮淌在胸前，氣質高貴。
她略顯忐忑的走入了迷霧。
迷霧輕微湧動，在她頭上凝聚出一個菱形的方塊。沒有任何退避的跡象。
看到這個情景，楚袁不由怔了怔，給萬俟胥一個詢問的眼神。
萬俟胥也呆了老大一會，才站了起來，鄭重其事道。「靈氣化形，契合極高，及格！」
少女明顯鬆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胸脯。笑意盈盈的來到萬俟胥面前喊了聲『師兄』。旋即又走到楚袁近前，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
「柳悅華，十五歲，煉體六變。東震郡主。」
聲音猶似黃鶯出谷，清脆悅耳。
楚袁癟了癟嘴，點了點頭，隨手登記一下，便讓柳悅華在一邊坐下。
其實，楚袁在聽到柳悅華的年紀和修為時，心中也是大為詫異。
他感到了競爭壓力！
然而，坐在另一邊的萬俟胥並不這麼想，他走到了楚袁身邊，輕聲道。
「師弟，她的天賦恐怕不比你低啊，還是多多結交一下，將來好有個照應。」
說完，他還堆起滿面肥肉，向柳悅華打了個招呼…
楚袁撇了撇嘴，他完全沒有這個覺悟，逕直又大喊了一聲。
「下一位！」
……
「不及格…下一位！」
……
大半天過去了，眼看那候測的人龍也所剩不多。然而，除了柳悅華，再無一及格。
眼看排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楚袁暗暗吐了一口氣，機械性地喊了一句。
「下一位！」
話音剛落，一名白衣翩翩的青年來到場中，他向萬俟胥和楚袁行了個禮，淡定的走入了迷霧。
迷霧滾滾散開，只有小小的數縷盤繞身旁。
「靈氣契合極低，先來登記！」楚袁來了精神。
青年一身白衣勝雪，步履講究。姿態優雅。可惜面龐瘦削，神色圓滑，十足奸商的模樣。
他就是楚袁的主顧。昨晚，就是他的父親以天價，為他購得『隨從』的身份。並且在楚袁的安排下，讓他提前測試一次。才有了現在橋段。
青年很有風度的來到楚袁面前，滿面笑意道。
「楚爺好，我是谷均軒，二十四歲，煉體七變。東震商戶！」
面對這個金主，楚袁也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讓他到柳悅華那邊坐下。
「下一位！」
……
時間不斷推移，終於在楚袁聲嘶力竭之際，測試完最後一人。同樣再沒一人及格。但契合度極低的，卻又出現了兩個。楚袁都將他們安排在一邊。
此時，萬俟胥收起了迷霧，來到谷均軒等三人面前，道。
「你們雖然靈氣契合很低，但是天賦也不是修者的全部！毅力，韌性同樣重要。畢竟大器晚成，也無不可！」
說到這裡，萬俟胥轉過頭，對著楚袁道。
「楚師弟，你覺得誰更好一點？」
楚袁裝模作樣的指了指谷均軒。
谷均軒當即笑逐顏開，不停的點頭行禮。
萬俟胥呵呵一笑，對著谷均軒道，「你跟在楚師弟身邊吧，三十歲前能成功突破，便能成為內門弟子。」
說完，萬俟胥阻止了谷均軒的道謝，又面向另外兩人，道。
「你們也不要灰心，暫時就留在青雲武堂辦事。如果有巨大貢獻，同樣能納入師門。或許，在下次測試的時候，你們能大放異彩。」
面色灰白的二人，頓時轉憂為喜，不住地向萬俟胥和楚袁躬身行禮。
一番安排後，萬俟胥定好了出發時間，便拉著楚袁離開。
楚袁的房間
萬俟胥攤開手掌，一言不發。
楚袁臉色發苦的在床下掏出一沓金票。他數了又數，看了又看，才不情不願的遞了出去。
可是萬俟胥只掃了一眼，伸出的手掌並沒有收回，他臉色詭怪道。
「不止吧！」
楚袁當即就毛了，憤憤然道。「昨晚你也聽到了，競價就是四萬兩黃金，怎麼不止了！」
萬俟胥好整以暇的呷一口茶，瞄了楚袁一眼，道。
「谷家的錢是對了，可其他人的呢？雖然不多，但也有萬把兩金子吧！」
楚袁不由一窒，繼而心裡大罵。可是很快，他就感到奇怪，問。
「萬俟師兄，你都是內門弟子了，還要黃金幹嘛！」
萬俟胥拍了拍衣服，斜眼望著楚袁老大一會，才歎聲道。
「元虛門內也有市集，也要生活！修煉技藝都需要自己買材料，符咒、煉丹，煉金，種植…全部都要錢！你說沒金子行嗎？你沒去過師門，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弟子一邊修行一邊賺錢！」
發完牢騷，他又自言自語道：「難得出一次任務，不狠狠地撈一筆怎麼行！」
楚袁恍然大悟，臉色徒然變幻片刻，他擼起衣袖，仰起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色道。
「金子沒有了，命就有一條，我也不想餓死在元虛門！」
聞言，萬俟胥不由一窒。
他跟楚袁對瞪了一會。終於，他妥協了，淡聲道。
「今晚，那個什麼王爺和谷家的人會來送金子，那一份再平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