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仙器與劍魂 文 / 秦啟
經艱辛的感悟，體悟到天地間的精靈之後，修者自發成就屬於自己的劍魂。這是自創、獨特的技法，能完美地跟自身契合。可達到最有效的目的，所以劍魂也可稱作神通。
「魂劍頃濁世！」
當殺伐的精力統一受長劍號令，那一抹劍鋒已成為整個戰場的主宰。
萬物寥落凋零，失去了原來的色彩。高天風雲渙散，驅逐了不應的塵埃，展現郎朗清靈。
在這麼一刻，戰圈中交戰的五人均停下了動作，並露出了忌憚的神情。他們退避開來，不想跟天地之威抗爭。而在他們眼中，現實一切都已成浮雲，只有一抹劍光才是世間的唯一。
時間變得緩慢，厚重的壓迫感籠罩心頭。
觀戰的楚袁神情凝重，他不明白劍魂的意義，但是此刻卻能深刻體會到這種極端劍修的可怕。這是無所不在的劍氣刺激了天地的意志，它已代表了一方環宇的跌序，執掌了殺戮的職責。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但同時也知道，如果劍魂真的能成功發動並受到極力抵抗，那麼這裡所佈置的禁制陣法根本沒有任何隔絕效果，方圓千百里很可能會因此而化作廢墟。
他不希望看到這個情景，只因他的弟子還在昊川城內。考慮到那些修煉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怪物，是不會浪費寶貴的靈力去為區區凡人的城市消耗抵禦。所以，銀光在此刻綻放，一如盛世煙花，以漫天星斗盤踞了這一方天地。
九地藏神！
這是星圖中的最強防禦手段，若放在平時，楚袁往往會以厚重的星沙將陣內的生靈磨滅，而當它要完全防守的時候，星沙則會是最牢固的屏障。
「各位的恩怨與我無關，只是不想生靈塗炭，唯望前輩理解見諒。」
他的解釋相當及時，讓愕然過後準備出手攻殺的眾人頓止了進一步的動作。
這些人中不乏眼光毒辣之輩，或多或少總猜到楚袁的身份。但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他們也唯有暫時不跟《玄天點星》較勁。
莫震川掃了眼漫天星斗，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他知道是楚袁，在心裡欣慰的同時，手上的劍勢也在此刻昇華。
長劍筆直指出，天地為之一暗，所有的色彩皆被長劍遮蓋，只為滅殺那爭持二百年的宿敵。
蕭令笙在此刻失去了往常的從容，他呆住了，呆得有若木樁，像是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縱使可怕的波動罩臨身體，將衣服撕扯出道道裂口也不見有任何反應。
也許勝利的天枰已經一邊倒，這個長袖善舞、風華絕代的魔門帝君就要身殞靈滅。
眾人屏息靜氣，雖然心裡已經在吶喊，但理智讓他們沉默。他們在等，就等長劍粉碎目標的那一刻。
忽然！
異變頓生！
一股更勝於劍魂的氣息徒然引發。浩蕩的聲勢夾帶傲然不屈的氣息。
瑩白的玉尺忽現在蕭令笙手中，沒有誘髮色彩，也沒有耀目光暈，但外表平常卻能讓人不禁注視。
彌天尺！
是非彌天神不顧，神不仁兮天不管。聖言，憑誰定，持尺度天心。
這是一宗傳奇仙器，它的威能不是由蒼天賜法，也不是仙靈所生。而是魔祖對塵世不滿而親手鑄造的瑰寶，相傳彌天尺的本體就是他的仙骨，是守護魔門的不朽仙器。
彌天尺的出現讓戰況瞬間逆轉。
蕭令笙神態虔誠將手中仙器揮動，沒有玄奧的軌跡，就這樣平平無奇。然而，虛空幻象頓生，整片天地飛速收縮成線，萬事萬物的色彩皆被斂在其中。除一尺範圍之外虛空盡化混沌。
氣勢被凝固，正在移動的劍鋒也被暫時頓止！
雙方就這樣僵持起來！
仙器與劍魂的餘波尤為可怕。楚袁發動的星圖搖搖欲墜，雖然星沙還在極力保持平衡，但卻已失去了應有的色彩。隨時有頻臨消散的傾向。
面對這個情況，楚袁頓時大急，他高呼道：「請各位前輩出手隔阻，不然我等性命堪憂。」
沒有人理會！四名神化高手皆紛紛向後漂移，時刻準備逃離現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淡然的聲音平突響起。
「望各位出手隔阻，不然萬里湮滅皆因諸位之過，天道誠不可欺！」
算命先生不知從那裡冒了出來。他負手而立，仙風道骨，大有絕世高人風範。他仰頭望向對持的雙方，眸光淡然得如同湖面。
很淡定！
對於這個算命先生，楚袁早知道他身份超然，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的話竟然會有如此的說服力，能將這些蓋世大能說得一臉謹慎。
四名神化高手對視一眼，繼而紛紛取出法寶在虛空刻下紋理，隔絕這場即將來臨的浩劫。
得到四人的協力，楚袁只覺星圖壓力大減。此時，莫震川跟蕭令笙的交鋒也終於爆發了起來。
無聲無息！
戰場內時空逆亂，兩條身影在扭曲中消失。虛幻時空跟現實顛倒，覆滅了一切自然痕跡。讓觀望的眾人不辨真實。
這種凌亂的環境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四名神化修者已然露出了倦意，而楚袁更是感到身心疲憊，他望著越來越稀疏的星沙，只覺得難以支撐下去。
驀地，一條身影飛出凌亂的戰場，在長空灑下大片鮮血。
是莫震川。
虛幻的時空中也傳出了虛弱疲憊的聲音。
「可惜你手上的兵器不是『葫仙』，縱然領悟了劍魂也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虛幻時空逐漸平息，然而卻有森然殺機顯露。
眼見昔日恩師被打成重傷，而他的仇人正要猛施殺手。楚袁不能再保持平靜。
逐日跨出，閃身出現在莫震川身前。他伸手抱住下墜的身體，低聲輕呼：「師傅！」
莫震川看著已變得成熟的青年，扯了扯臉皮，算是一笑，虛弱地喃喃道：「看到你沒死，真好！」說完，他又是艱難地喘氣。
楚袁還想說些什麼，但此刻卻感到殺機滿佈。他不及多想，急忙發動逐日，返回山坡並仰頭大喊：「蕭令笙已經身負重傷，現在正是殺人奪取仙器的最好時機。」
不需楚袁呼喊，四名神化修者已經嚴陣以待。他們紛紛揚起手中法寶，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唉！
低沉的歎息久久不絕。與此同時，浩然的威壓再次衍生。
面對仙器的壓力，四名神化修者不由一陣退縮。就這片刻功夫，蕭令笙化身流光逃離現場。
「追？還是不追？」
「不好追，他有仙器！可讓這個魔頭離開，我又不甘心！」
「不要追了，儘管追上也未必能將他擊殺。」
「是啊！咦？途仙呢？走了嗎？我還準備向他請教一些疑惑！」
一名神化修者到處掃視，但就是尋覓不到算命先生的蹤影。
「途仙飄忽不定，儘管你能找到他。他卻不願為你解惑，你又可以怎樣！隱匿離開必然有他的因由。」
「唉！只歎機緣未到，或許真的不可強求。先不說這些。對了，剛剛出手的那位小兄弟很有意思！他讓我想起一個曾經的元虛弟子。」
「我也想到如果沒記錯，他應該叫楚袁！」
「是的，而且還是《玄星宗》的傳人！」
高空掃視而下的目光，讓楚袁感到了壓力。他將虛弱的莫震川放下，笑問：「各位前輩在說什麼？」看了莫震川一眼，他繼續道：「這位前輩受傷很嚴重，可惜我沒帶丹藥在身。」
莫震川看了高天的眾人一眼，猛地吸了幾口氣，翻手取出一個蠟黃的酒葫蘆，小心翼翼地飲了兩口。
下一刻，他臉色一陣潮紅，靈力流轉體表，甚至生出了海浪排空般的聲音。沒多久，他勉強地站了起來。
「幸好帶了『仙靈釀』」莫震川撇了撇嘴，又罵了聲：「鱉屎的，這麼好的酒卻不能多喝！」
楚袁轉頭看著莫震川，一種緬懷流露真情。他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莫震川一揮手，笑了笑：「謝謝咯。」說完，他硬朗地懸身而起，對其餘四名神化修者拱手道：「此行有勞各位師兄！不過蕭令笙再現人世而且持有仙器。在不久的將來，恐怕會掀起血雨腥風。一切還需從詳計議。」
眾人沉默，過了一會，一名白衣老者瞄了莫震川一眼，又低頭撇了眼楚袁，朗笑道：「對！我們應該先將此地的消息回傳師門。」
「是的，四大仙門同氣連枝，回去後應當互通有無，不可失了友誼！」
一番客套廢話，四人帶著莫震川轉身離開。
絕世高手的較量就這樣草草收場，也許這不是最理想的結果，但卻是最應該的結局。
楚袁望著天際上消失的身影，悵然歎息一聲。又繼續徒步前行。
短短十里距離，楚袁走了整整半個時辰。他在思考，也在回憶。只是，冥冥中的主宰好像不想讓他清靜。兩道金光接連出現在他的上空。
這是去而復返的兩名神化修者。
楚袁心裡不由一陣煩躁，同時懊惱地想：「早想到他們不會死心！只是沿路走來為何沒有發現算命先生的蹤影？難道真的離開了嗎！」他懊惱歸懊惱，但他表面上還是露出了笑意，並坦誠地問：「兩位前輩，去而復返是為了什麼？難道又探索到蕭令笙的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