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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九章 廣宗之戰(二) 文 / 銀民金叉

    「不知諸位遠道而來昨夜可曾安睡?」

    次日清晨,大帳之內一班文武早已齊聚一堂,除卻劉備、曹操兩路人馬之外,更有幾員盧植的親信部將。

    眾人禮畢,盧植又一一介紹了自己左右的親信。忽而見陳清似乎滿臉倦意,遂奇道:「你小子可是因廣宗軍情而水土不服、寢食難安?」

    盧植的豪爽不羈昨日便讓眾人領教過了,自然不會感到奇怪,何況他們也很好奇,陳清昨夜明明很早便入睡,卻為何看起來如此萎靡不振。

    最該殺卻又是最不該殺的人,明明臥於自己不遠,明明時機恰到好處,卻又自相矛盾,心有不忍。這種感覺,誰受得了?

    見盧植朝自己發問,陳大官人索性打了個哈欠,拱手扯道:「昨夜清夢見天上諸仙,於一蟠桃盛開之書苑中品嚐仙果,神情各異。然又見天帝忽腳踏五色祥雲翩翩而來,好一番天地霸氣,威懾眾仙,清亦是大感驚愕,誠惶誠恐……」

    「停停停!」盧植沒好氣的擺擺手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演講,挑眉喝到:「你小子,能不能說重點!」

    「行!」陳清見盧植被自己弄毛了,很是滿意的爽朗答應,稍一沉吟後,答道:「簡單來說,破黃巾之計昨日夜間,清已經想到了。」

    盧植一愣,隨後面露大喜,急忙催問道:「不知有何妙計?速速與我道來!」

    古代謀士大多都有吊胃口的癖好,陳清在穿越前通過各種史書歸納出了這一點。既然來到東漢末年,決定行謀士之路,若不過過這癮,又豈能滿足?

    胸有成竹的陳大官人緩緩上前一步,問向盧植道:「若是欲速戰速決,賊寇有黃巾力士守城、刀槍不入,即便是將此地官軍盡數湧之,亦是不敵,然否?」

    雖然盧植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然而數次交鋒所造成的血一般的事實,不容他否認。當下,心有不甘的點點頭,歎道:「若是於野外交鋒,吾等可以騎兵沖之,或以奇謀擊之,然若是於城內,非數月不可取也。」

    「既如此,大人為何不以計謀詐之?」陳清很好奇,身為如今朝廷身經百戰、名揚天下的儒將,盧植既然想通這一層,卻又為何不嘗試去詐?若是那張角真是如此心思縝密,又豈會屢戰屢敗被逼入廣宗死守。

    「莫要太過小覷賊首。」盧植歎了口氣,沉聲道:「賊子雖智謀不足,然小心謹慎,即便吾等屢戰屢勝,賊子亦是可將損失降至最低。方至此地時,老夫亦曾欲用計誘之,然其卻是絲毫不顧,即便老夫佯裝軍糧不齊,全軍後撤,他亦是不聞不問,死守此地。」

    原來如此……嘶,張角還真是挺難對付的啊!

    陳清原本有點胸有成竹,可聽盧植如此一說之後,立馬頗感慚愧的搖了搖頭。

    前段日子屢屢於辨舌、鬥智中嘗到甜頭,便開始洋洋自得起來,以為放眼天下再無敵手,輕視了城中張角。如今細細一想,自己只不過是井底之蛙,真正的智囊連見都未曾見過一個。遇上的皆是將帥之才,又有何喜?

    善於自我反省,這是陳清最大的優點。稍一分析利弊,陳清只覺自己未免有些太過於稚嫩、沉不住氣,隱有坐井觀天之勢,不由自主的自嘲一笑。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這是他前世的座右銘,今生亦是如此。

    雖然盧植的種種計謀未曾得勝,但這卻無法打消他的鬥志與決心。僅僅思量須臾,他仍是覺得自己昨夜的計劃或許可行,只不過稍加了一些改動。

    陳清沉聲道:「唔,吾軍中別部司馬唐周,曾為張角弟子之一。清以為,可使唐周繞至北門一側,令其夜間忽叩城門,佯裝逃回,隨之計詐張角,曰:『南門有糧餉將至』。待到約定之日,吾等刻意領大軍守護南側小道,再派一軍佯裝送糧,如此一來張角定會深信唐周不疑。待過數日,再派一員可信之將,佯裝唐周外應,同樣夜時叩門,入見張角,再言東門有糧草不日便至,定可誘其出城……屆時,大計便成矣。」

    原先陳清之計乃是一次誘之,前番聽罷盧植之言後,稍加改動,便成了如今兩詐之局。

    眾人聞言皆是大感驚艷,此等妙計環環相扣,先假以利益誘之,獲取張角信任,再故技重施,令張角不得不上當。此等妙策,評心而論,若是喚作在場任何一人,都絕對有可能上當受騙,不得不信。

    高坐主位之上的盧植,縷著泛白的鬍鬚,搖頭歎笑道:「此等妙計,可謂天下至奇!以人心為餌,先是做戲博其信,遂又借其信,詐之城。環環相扣,妙不可言。雖看似平淡,卻又滿載真理,老夫,佩服!」

    言畢,但見盧植誠懇萬份的起身走至陳清身前,竟是如其所言一般,拱手施禮,令在場所有人大感驚愕。

    陳清倒是有些見怪不怪。當初於徐州之時,陶謙亦是這般禮賢自己,如今只不過換了個老頭,想想也倒沒覺著什麼,隨便打了個哈哈,就扶起了盧植。

    「道明之計,足以謀天下人!」見自己的摯友能出如此絕妙之計,曹操亦是大感欣然的朗聲讚道,心中大笑:能得道明輔之,此生無憾矣!

    「陳大人,實非常人也!」另一位梟雄劉玄德淡淡歎了口氣,昨日初會之時陳清對他便是不冷不熱,如今見其光芒大顯,忍不住長歎一聲,感慨人不遂人意。

    就在眾人一陣感慨之際,沉默許久的張飛,忽而放聲大笑,拄著丈八蛇矛,大呼道:「對對,俺老張亦是此意,昨日便與陳大人商量好的。大哥、二哥,不信你們問陳大人。」

    言罷,乘眾人尚未回神之際,偷偷用超長的蛇矛碰了碰陳清,朝他狂拋媚眼。

    見眾人復將目光投向自己,陳清只覺得這個活寶甚是好笑,無奈答道:「然也,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翼德粗中帶細,鋼中帶柔,諸君莫要被其外表所惑也!」

    張飛見陳清如此上路,還替自己說好話,心中感激之餘,骨頭輕的毛病又犯了,立馬借勢笑道:「陳大人謬讚、謬讚,俺老張雖有急智,但若是公諸於世,將來人人都防我一腳,那該如何是好?」

    「翼德兄所言極是。」陳清很配合的點了點,忽而扭頭向一旁心情大好的盧植,壞笑道:「所以,清正思是否諫言盧中郎,改令翼德兄為文官,棄矛改筆,想來如此,翼德兄定能更好的施展腹中所學。」

    陳清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聰明人立馬憋著笑意揉起了肚子。

    飛爺一聽大急,連忙擺手道:「不可不可,俺、俺還是出去看看是否有士卒懈怠為妙!」

    言畢,向盧植請命辭退,哧溜一聲便竄了出去,不見人影。唯獨營帳內傳出了一片哄堂大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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