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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章 儒將盧植 文 / 銀民金叉

    張飛惹起一陣哄堂大笑後灰溜溜的逃跑,弄得眾人是哭笑不得,連帶一向嚴謹不言,熟知張飛性格為人的關雲長,亦是縷著美髯,閉目微笑。

    笑罷,盧植見群情高漲,可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數日來功而不克的陰霾被一掃而空,頗感欣慰之餘,朝陳清身後的唐周嚴謹說道:「唐先生,此役是勝是敗皆在於你。若是先生心繫蒼生,還望莫要念昔日之久,手下留情吶!」

    唐周明白盧植的意思,叛敵之事,既出其一,又何苦復反之?如今的唐周很清楚自己腹中有幾兩墨水,自然不會再如當初般不可一世。既無高才,反覆無常之人,又有何能耐立足於亂世之中?更何況,張角之敗,已成定局,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凝重的點點頭,唐周抱拳跨出一步,沉聲道:「唐周自會傾盡全力,不敢怠慢。」

    雖然沒有太多的言語,但眾人還是能感受到,他言語中的堅定和承諾。

    「如此甚好,那一切便托付於唐先生了。」平時嬉笑鬧罵、爆些粗口無傷大雅,到了關鍵之時,盧植必然會收斂心性,掛起一副儒帥的模樣,沉聲令道:「別部司馬唐周聽令!」

    「末將在!」唐周抱拳應諾,彎腰接令。

    「令你即可出發繞至廣宗北門,於之夜起,依計行事!」

    「諾!」

    言罷,盧植皺眉沉吟片刻,道:「唔,初次佯裝運糧,便於三日後午時便是,莫要忘了。至於第二次乃是何時……唔,待後者來時再行告知於你。」

    唐周明白,自己是一員降將,又從未與盧植有任何交結,如果不是因陳清提議擔保,而是自己出列請求,盧植或許會相信,但幾乎沒有應允的可能。要是盧植很輕易就將第二次預定地點、時間告知,那才叫真的見鬼了。

    「呼,此戰,必要取勝!還望屆時大戰之刻,諸君為保大漢社稷,傾盡全力!」

    「諾!」眾人沉聲應道。

    大計已定,盧植點點頭,揮手笑道:「還有三日方至初演之期,諸位且先回營整備兵馬罷。唔,若戰時讓我見你們誰營中士卒偷懶……哼哼,別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眾將齊聲笑應,緩緩退出了營帳,卻聽盧植忽而喊道:「陳清小子,你先等等,老夫有話和你說。」

    徐州眾將一愣,看了眼滿頭黑線,兩張眼皮不斷打架的陳清,好笑的把他推回了營帳,毫不留情的拍拍屁股各回各家,各練各兵。

    這計謀出了,腦細胞都費了,一切也都敲定了,這老頭沒事兒干又留下自己幹嘛?難道……

    一宿未睡,此前憑借強烈的精神意志才想出了詭計,只是這主意出完嘛,陳大官人的腦袋又亂出了一片漿糊,竟是懷疑起一代儒將要做那有傷風化之事,立馬裹緊了衣服,戰戰兢兢斜眼看著他。

    盧植閱人無數,這等兒女姿態早已見怪不怪,當下氣惱的撩起短鬚,恨不得把陳清一腳踹成肉泥。也不想想,吾堂堂中郎將會看上你一白臉書生嗎?要看也是那王允府中,數不勝數的絕代美姬……稍一走神,盧植尷尬的咳了幾聲,怒喝道:「豎子,安敢無禮!還不速速過來!」

    豎子、我還橫子呢!陳清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趴在左側的案幾之上,就擺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不知為何,對眼前這個脾氣古怪,有幾分孩子氣的老儒將,陳清就是無法嚴肅起來。細細回憶一番,陶謙對他縱然是恩寵有佳,亦是不如這個怪老頭來的要親切。

    「我說盧大爺,盧中郎。昨夜小的為大漢江山、為天下百姓苦思冥想至今,尚未合眼,你就不能行行好,放我回去美美睡上一覺嘛!」

    緣分這東西很是奇怪,有些人往往只見了一次面便會覺得親切萬分,就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陳清對於盧植就是這種說不清的感覺,像是小孫子在像爺爺撒嬌一般。

    再看盧植,身為中郎,一小小地方長史在自己面前如此無理,他亦是不曾動真氣。除了對於他的慵懶、怪異有些鬱悶之外,反倒有種寬慰的感覺,像是數十年前於家中面對那個英年早逝的兒子一樣。

    「你小子,死了之後有的好睡了,現在,給我打起精神來,老夫有要事需告知於你!」

    大漢中郎將之一,軍功無數,萬人景仰。多少人求著排隊要見上一面都未得允許,可這小子,卻是如此不識抬舉,真是氣煞老夫!面對陳大官人,盧植就是無法發火,很是好笑的歎了口氣。

    見盧植嚴肅了起來,陳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轉身單手支在案幾上撐著腦袋,面帶微笑的說道:「唔,說吧,我聽著呢。」

    這小子!

    盧植縷了縷鬍鬚,又揮退了帳外守護的親衛,這才放下了心,誠心歎道:「再過數日,待到除卻張角之後,老夫恐怕無法再於統帥這大漢士卒,無法再替大漢剿滅賊寇了……」

    「你、你知道?」陳清愕然的望了盧植一眼,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自己夠好笑,對方身為大漢中郎將朝中自然有眼線,得到的情報肯定比自己快,看事情也比自己透徹的多,又豈有不知之理?當下搖頭歎道:「大人既知朝中有變,又何不就此功成身退,告病請辭?」

    話一說完,卻見盧植緊握手中竹簡,義憤填膺狀,忽而卻又將逐漸重新放於案幾之上,頗感無力的仰天歎道:「馳騁沙場數十載,說未曾想過功成名就,那是騙鬼的。然而,經歷數十場廝殺,切身體會到民間疾苦過罷,又何嘗忍心讓這亂世延續下去?縱然天子待吾之信已不復往昔,朝中逆臣之言飄於市兮,那又若何?盡人事、聽天命,如今賊首張角就在眼前,哪怕再勝一場會惹得天子不悅,怕老夫功高蓋主,那又若何?為人臣者,但求本心,不求榮華,植寧可斷頭,亦是要阻止亂世的延續!」

    盧植好似不是在對一個個小小地方長史、年僅十六歲的陳清說話,而是在對一個認識了數十年,深知深交的舊友訴苦。盡人事、聽天命。無數忠臣賢良,皆是因這句話無疾而終。盧植知道朝堂中關於自己的流言蜚語,也知道前幾日得罪那一宦官,不曾與其厚禮所帶來的影響。他所願,僅是盡最後一份力,替這大漢、百姓,鞠躬盡瘁。

    陳清一片茫然,此前的懈怠之態早已收斂,好似孔子門生聽孔子演講一般,畢恭畢敬。不得不說,盧植身為一代儒將,人格魅力上亦是無比傑出。居功不熬、言辭不羈,卻又處處顯露真情,心繫天下,雖老卻不茫,雖白髮蒼蒼卻不混沌度日,怎能叫陳清不敬佩?

    「呼,罷了,權當作是老夫一通戲言。」

    盧植復歎一聲,愛撫著一旁的竹簡,朝陳清鄭重道:「汝之才,可比賈生,切莫行賈生之事。行徑、言辭雖怪,然卻發人深省。累之於民,用之於世。此乃當日皇甫老兒另一封信中所言。老夫覺得,雖有理,然不足也。昨日一見,口舌犀利,隱有陳平之風,今日再見,奇謀詭計又似張良之才。然,尚過於膚淺,不及二人之半,只是方有些許。」

    似乎是覺得自己太過於誇讚了,盧植忽然改口,接著道:「然而,朝中勾心鬥角之事,屢見不鮮。常常發生於無形,不會給你任何防備。唔,今日你於我帳中才氣外露無妨,吾之子弟雖不才,但卻忠於天下。他日你若身在朝堂之上,務必要切記,唯有後台堅硬,方可如此。否則,恐遭滅頂之災!」

    這話陳清並非第一次聽見,只是一直當作過耳雲煙從未放於心內。可如今,盧植這一番悉心點播,又舉賈生之例,很顯然是想讓自己努力參與朝政,不要因皇帝昏庸而放棄大漢,又言朝堂利弊、險惡,此番用心,非誠懇待人、胸襟寬闊之人不得言。

    陳清很想告訴盧植,他不願當官,這天下也即將不再姓漢,但他卻又說不出口,實在不願傷面前這一長者之心。遲疑許久,方才長歎一聲道:「清,自當銘記於心!」

    ps:總感覺……最近似乎寫的挺順,希望好勢頭能繼續下去,呈現給大家越來越好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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