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8章 計算的難題 文 / 攘臂說劍

    第38章計算的難題

    這只精靈比別的黑暗精靈膚色更黑，身形很高，但顯得非常消瘦和枯槁，如果不是那一頭銀白得精光閃亮的頭髮，阿爾瓦甚至認為他很像是一具木乃伊。沃倫沉著聲音問：「你是黑暗精靈的大祭司嗎？」

    「你可以叫我亞岱爾，用你們的語言翻譯過來就是像樹幹一樣堅強的意思。」這個大祭司裂開嘴笑了一下：「在你們人類的詞典當中，我們黑暗精靈是殘忍、邪惡的象徵吧？以你們所見，是這樣的嗎？」

    沃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從六百年前遺留下來的一個魔法陣中得知，因為你們所具有的魔法和聖堂的光明神術是相剋的。估計是這個原因，才使得人類對你們形成上述的印象。」

    亞岱爾點了點頭說：「看來你很懂得理性看待問題，年輕人。我看你身上殘破的鎧甲樣式，應該正是聖堂的人，照理來說應該是無比痛恨我們黑暗精靈才是，告訴我，你到這裡來為的是什麼？」

    阿爾瓦聽到這裡，覺得這個黑暗精靈的大祭司說得有恃無恐，要是沃倫真的是來砸場子的，豈不是已經輕易地深入到黑暗精靈的腹地當中來了麼？一定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可以保護這片暗黑叢，否則的話，單憑他們的魔法與光明神術相剋這一條，聖堂的神師和神騎士們，早就打進來了。不等亞岱爾繼續問下去，阿爾瓦插嘴道：「大祭司，我們是懷著一顆求助的心真誠而來的，在我們進入暗黑叢的時候，你就應該覺察得到我們是沒有惡意的。」

    亞岱爾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目光轉向了阿爾瓦：「人類的孩子，你很聰明。如果你們帶有惡意，會被生命之樹阻止或者格殺在暗黑叢邊界的地方。你們不是來到最先來到暗黑叢的人類，也不會是最後的。進入了泥濘森林的人類，據我所知，都是為了殺戮而來，是不會受到生命之樹的歡迎的。」

    阿爾瓦聽他屢屢提到生命之樹，估計就是這株碩大如城的大樹了。看來這些黑暗精靈，的確跟人類中流傳的說法並不相同，雖然他們崇尚黑暗，但同樣尊重生命，卻不是一味地殘忍好殺。相反，進入泥濘森林的人類，倒都是為了獵取更高級的魔獸而來的。

    「我們到這裡來只有一個目的，大祭司」，沃倫取出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枚聖堂徽章：「我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想請你用黑暗魔法屏蔽掉這枚徽章上的光明神術，或者切斷它與我的關聯。」

    黑暗精靈的大祭司點了點頭，從沃倫手裡拿過了徽章，仔細研究了一下說：「這是來自人類聖堂的徽章，用來禁錮和保持與單獨一個人類的靈魂聯繫。看來就是你了……很抱歉，我做不到，雖然救了我們族長的女兒。」

    「族長的女兒？」阿爾瓦和沃倫都感到意外，回頭去看引導自己來這裡的精靈，而那兩隻精靈，早就在他們進入大廳的時候悄然退去了。

    「是的，族長的女兒。雖然在生命之樹的內部，神樹憑借強大無比的力量可以保護我們黑暗精靈不受到傷害，但在神樹以外的暗黑叢裡面，生活在這裡的赤肌狗等生物，還是可以襲擊我們。這是生命的競爭法則，生命之樹也是不會過問的。正因為你們不帶有殺戮的心腸，生命之樹才放你們進來這裡的。」亞岱爾緩緩地說。

    阿爾瓦和沃倫都暗自點了點頭，知道如果自己如果殺意大盛，恐怕早就被生命之樹拒之門外，或者，在進入暗黑叢的時候就會受到神樹強大力量的攻擊了。

    「雖然我代表黑暗精靈向你們表示感激。但是，聖堂的徽章上的關聯與詛咒神術，與被關聯者本身的力量息息相關。神騎士，喔，我早年間去過你們人類的地方，你是應該被稱作神騎士是吧？你的力量已經接近了聖階，憑借我的黑暗魔法力量，是沒有辦法抹去這上面的神術或者切斷它與你之間關聯的。」

    看著兩人的失望神色，這個叫做亞岱爾的黑暗精靈繼續說了下去：「我們魔法的本源力量，都源自生命之樹。如果說這裡能解決你麻煩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助於神樹本身，但據我所知，神樹本身現在也發生了一些危機，我們生存了幾千年的家園，或許……」

    「麻煩？」阿爾瓦感到很詫異，這神樹會有什麼麻煩？如果說麻煩的話，是不是生存在樹洞裡的螞蟻們太多了，才會干擾到樹本身的生命力。

    「是這樣的。生命之樹，你們所見到的暗黑叢，所有的範圍，都在生命之樹的籠罩之下。你們在進入到神樹本身之前，見到的樹木，所有的樹木，都是生命之樹生長出來的細細分支！生命之樹經過了幾千年的生長和變遷，現在需要重新生長一批分支。而這些分支，是生命之樹獲取生命力的源泉，要更換這些分支，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平均！絕對的平均！每個分支所佔的地域，必須是在生命之樹的範圍內被平均分配的。如果不能平均，那麼分支之間會產生力量的爭奪，在不斷地演變之下，大批地分支會迅速死去，從而導致生命之樹力量源泉的枯竭。」

    「必須平均？」阿爾瓦忽然想了起來，自己在進入暗黑叢的時候，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似乎無法分辨方向。當時只是想到或許是光線太暗的原因，後來又受到了赤肌狗的圍攻，再後來就一直有那兩隻黑暗精靈領路。這時候細細回想起來，似乎暗黑從中的那一株株大樹，前後左右的距離都是相同的，一模一樣！

    「我們進來的時候，為了斬殺赤肌狗的圍攻，切斷了很多大樹，那麼……」沃倫忽然想起自己鬥氣的那一擊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了」，大祭司笑了笑，「因外力而導致的分支消亡，生命之樹會迅速地重新生長起來。唯一能導致生命之樹枯萎，就是現在面臨的問題，無法平均分配自身的力量。」

    「無法平均分配自己的力量？」阿爾瓦心中一動：「果然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啊。不過，平均？」

    「尊敬的大祭司」，阿爾瓦開口了：「你所指的平均分配分支的力量，所指的是什麼？是不是像我們進來時候所見到的那樣，所有大樹之間的距離，都是相同的？那樣的話，似乎平均也不是很難做到啊？」

    「不是很難？」大祭司咧開嘴苦笑了一下：「這或許是精靈之神給我們留下來的難題，隨著幾千年來生命之樹的不斷長大。這一次，神樹必須要重生出四千八百五十六萬六千九百六十一個分支，而且每個分支的前後左右距離都要相等才行。」

    計算題？阿爾瓦甚至有些想笑出聲來的感覺：「那麼大祭司閣下，這麼多分支要栽種在多大的範圍內呢？也就是說，生命之樹覆蓋了多大的土地？」

    大祭司看著阿爾瓦臉上的笑容，覺得這個少年似乎有些嘲弄的意思，很不悅地說：「現在生命之樹覆蓋的範圍，長和寬都是六十九里。為了這個，我曾經化妝了隱藏在你們人類當中整整十年來學習曆法和數算，都沒有能找到確切的算法。這些分支的分佈，連神樹內部都要算上。正因為長和寬的數字相等，我沒有辦法找到確切的答案。」

    阿爾瓦一言不發地拿起祭司身後的筆和羊皮紙計算了起來。大祭司和沃倫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下筆如飛，一連串長長的古怪符號出現在阿爾瓦的筆下。

    「四千八百五十六萬六千九百六十一，嗯，這個世界的數算方法還真是落後呢。也沒有周髀算經和九章算術什麼的……魔法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哼……不就是筆算開平方麼……好在我很久以前參加過一個叫做奧數的該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