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8章 不知道 文 / 攘臂說劍
第138章不知道
阿爾瓦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三天內，有十二名大臣被召進宮中去陪新皇喝酒，出來之後，這十二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告老還鄉的辭職報告，一一獲准了。這十二名大臣之中，有手握兵權的武將，有主管一項稅收的財政官員，也有前來道賀的行省地方官。有的老，有的還不算很老，但無一列外的是，他們要麼是原來二皇子的支持者，要麼就是手綰重權的原來克雷孟特五世陛下最忠誠的嫡系。
本來朝野上下曾經擔心吉菲爾新進為皇儲時候會清洗一番，後來也沒見到什麼動靜，直到此時，好多人已經放下的心再度懸了起來。不過……喝杯酒，就告老還鄉了，不得不說，新皇還是很仁慈的，當年四皇子死忠派的群體裡，新皇聖明寬和的論調再度在帝都裡刮起了一股風潮。不過這也難怪，當初杯酒釋兵權的宋太祖，的確是比火燒功臣樓的朱重八的口碑要好得多了。
阿爾瓦作為新皇加冕當天第一個被召見進宮喝酒的人物，此時大家已經反應過來了——當時被留下喝酒而遭到大家艷羨甚至嫉妒的境遇，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但觀察了幾天，阿爾瓦卻沒有什麼事情，相反，宮裡頒出了一道旨意：鑒於東南沿海賓陸小邦前來朝拜的使節因南海軍團少將費羅的見財起意而遭襲殺，防止變亂，為了加強常青樹公爵封地的治安，特意指派了一名宮廷魔法師去幫助阿爾瓦。
這名宮廷魔法師黑衣蒙面，穿著寬大的魔法師袍子，誰都看不清面目，隨著旨意直接抵達了安格侯爵府來覲見常青樹公爵大人。
這個時候，阿爾瓦並不算很凝定，因為杯酒釋兵權的十二名重臣的解職，阿爾瓦對當天吉菲爾召見自己喝酒的動機非常懷疑。此時宮廷魔法師來見，阿爾瓦也提不起什麼興致來，只是沒精打采地客套了兩句之後，就想隨便先在侯爵府裡安排個住處了。
「怎麼侯爵大人，您不是一向對魔法研究都很感興趣的麼？」那個宮廷魔法師淡淡地說。
阿爾瓦一驚抬頭，彷彿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一般。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魔法師話中帶刺，直接戳中了阿爾瓦最繃緊了的那根神經，更是因為——這個魔法師是個女的？而且聲音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的！
魔法師緩緩地摘去了頭套，阿爾瓦看到了一張冰霜般的臉，驚訝地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個被派來最為宮廷魔法資源交換的魔法師，竟然是死亡峽谷裡遇到了那個神秘女武士埃拉！
從上次黑色生命之樹死亡之後，一行人就分了手。阿爾瓦對當時同一陣營裡的埃拉，一直猜不透她的來歷。並且在那場黑精靈的家園保衛戰當中，打的如此之艱苦慘烈，甚至在最後生命之樹種子的孕育過程當中，亞岱爾魔力枯竭而死，全族覆滅，阿爾瓦甚至都差點送了命！而作為戰利品，姑且不說水力量之源的水晶被南海軍團長泰倫拿走——至於後來毒草先生是否能索回，阿爾瓦就不得而知了——地心之焰的火力量作為火龍的救命之物被帶走，剩下的生命之源按照亞岱爾的遺囑就歸了阿爾瓦，拋開聖騎士的不屑，這個埃拉，什麼都沒拿到！她好像就那樣憑空地出現，再憑空地消失，來經歷那場大戰，只是為了跟毒草打架，別無所求！
「怎麼了，我尊敬的常青樹公爵大人，看到我這樣的吃驚？」埃拉冷冷地問。
「哦——」阿爾瓦回過神來：「是有些吃驚，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武士，哪知道卻是宮廷的魔法師，上次死亡峽谷相遇，我還真的失敬了呢。」
埃拉仍然猶如一座冰山，語氣當中似乎不帶有半分的感情：「我也沒有想到，在死亡峽谷裡如此威風的小貴族，竟然是名滿天下的常青樹大公，說到失敬，或許應該是我失敬了才對。」
阿爾瓦覺得很尷尬，如果對面的是一個常見的或者想像中的宮廷魔法師，哪怕他是老而成精的怪物，阿爾瓦都完全有信心地從對方那裡真正套出宮廷魔法的獨到之處。一來麼，給阿爾瓦一部分宮廷魔法的資源共享，是新皇吉菲爾答應好的條件，對於派來的宮廷魔法師來說，是責任和命令。二來麼，連魔法師公會裡被視為老怪物而難以接近的伯倫，阿爾瓦都搞的定，還有什麼是不能做到的呢？
只是……面前的這座老熟人冰山，阿爾瓦的確是沒有辦法……「嗯，那個，那個埃拉魔法師閣下，您既然是代表了宮廷魔法師，奉了新皇的命令來傳授給我一些宮廷魔法的秘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阿爾瓦覺得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還是公事公辦吧。如果是別人，阿爾瓦甚至有招徠前來的宮廷魔法師念頭，至少可以讓對方把所知的和盤托出，但這個埃拉，阿爾瓦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覺得看見她都渾身不自在，還不如讓她留下什麼秘法啊，咒語啊，趕緊回宮裡去。
「公爵大人這麼著急？看來是對我有一些成見。」埃拉也不謙讓，走到一張椅子前面坐了下來，繼續冷冰冰地說：「我們宮廷魔法師，是有信條和誓言做保證的，只為所效忠的皇帝服務。克雷孟特五世皇帝陛下已經下了旨意，既然走出了皇宮大門為你服務，那麼，也就命令我再不用回到皇宮去了。」看來，在她的信念當中，老皇帝才是唯一的皇帝，只要他不死，那麼就算吉菲爾合法即位，也是得不到她的效忠的。
「那個……」阿爾瓦被她話語中的森森寒意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裡面早已經開始痛罵吉菲爾了。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來：「這樣也好……也好……吉菲爾陛下的旨意，這樣的話……」
話還沒說完，就再度被埃拉生硬地打斷了：「我到這裡來，並非是新皇的命令。而是克雷孟特五世陛下的旨意。我們宮廷魔法師從克萊拉帝國建立開始，就分為兩隊，一隊是對現任的皇帝陛下效忠，而另外一隊，就只對皇帝本人效忠。也就是說，無論克雷孟特五世陛下是否還是帝國的皇帝，我這一隊，就只聽從他的命令。」
「哦？還有這種事情？」阿爾瓦感覺很奇怪。
「是的。歷史上曾經有過這樣的例子，已經被廢的皇帝想重新奪取皇位復辟，而造成兩隊魔法師最後兵戎相見，最後兩敗俱傷。」
我靠！阿爾瓦心中同時冒出了兩個念頭，一個驚詫於宮廷魔法師的呆板和教條，這幫傢伙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立場嘛，分到哪隊就算哪隊，廢皇和新皇有矛盾時候就死磕，簡直就是工具。另外一個念頭：這個吉菲爾真夠厲害的，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自己的父親派埃拉到自己這裡來的？埃拉顯然不可能效忠於吉菲爾，派到阿爾瓦這裡來，明顯是削弱了父皇的力量，而這麼一個像是冰山般的傢伙，對自己顯然也沒什麼幫助。
「原來是這個樣子，那麼埃拉魔法師閣下，你說你是克雷孟特五世陛下派來幫助我的，那麼你打算怎麼幫助我呢？」
「我接到的命令是你需要宮廷魔法的一些資源，那麼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可以儘管問我，如果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全部告訴你的。」埃拉背書一樣回答阿爾瓦。
「哦，那這樣，我想知道宮廷魔法師有哪些魔法是跟大陸上魔法公會通用魔法所不同的？」阿爾瓦試探性地問了個問題。
「不知道。我不知道魔法公會都用什麼魔法，所以不知道。」
「這樣啊……那麼宮廷魔法都有哪些禁咒魔法我可以在你這裡學習呢？」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什麼禁咒魔法。」
「那麼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宮廷魔法的體系和分類呢？」
「不知道。我只學習單獨的魔法，不知道什麼體系和分類。」
「不知道。」
「你給我演示一個宮廷魔法，這總可以了吧？」
「不行，我的命令是解答你有關魔法的問題。」
靠！阿爾瓦幾乎要抓狂了，你是電腦麼？輸入程序之後就只能按照指令辦事？照這個情形來看，雖然吉菲爾的確是按照事先的約定辦事了，自己卻什麼都問不出來啊。
阿爾瓦定了定神想了一下，嗯，吉菲爾派這麼個比怪物還怪物的傢伙給自己，總不會知道自己原來就認識埃拉，並且跟自己並肩戰鬥過的吧？
想到這裡，阿爾瓦咳嗽了一下，取出那顆代表著生命之源的種子來，托在手心裡問：「這個你總該知道了。生命之源的魔力到底有什麼作用？」
這座叫做埃拉的冰山似乎想了一下，終於沒有再回絕阿爾瓦的問題，說：「生命之源代表著精靈族的精粹魔力，可以使精靈獲得強大的力量。」
「怎麼獲取？人類也可以通過這個生命之源來獲得力量麼？」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