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39章 書上看來的 文 / 攘臂說劍
第139章書上看來的
磨了半天嘴皮子之後，阿爾瓦終於決定放棄了。這他媽是什麼宮廷魔法師，自己明擺著被吉菲爾給陰了，還是把她趕回宮裡算了。不過經過多方嘗試之後，阿爾瓦這個心願也沒有達成，因為埃拉得到的命令是回答阿爾瓦的魔法問題，沒有把問題回答完，命令就沒有完成。即便阿爾瓦說沒有問題了，埃拉只認為是暫時的……看來，除了我死掉，或者這個冰山死掉了才行……沒辦法，暫時擺脫不了，阿爾瓦也就死了心。跟著就跟著吧，阿爾瓦好說歹說，讓埃拉距離自己遠遠地，說是一旦有魔法問題就會來找她。埃拉倒也是識趣，在安格的侯爵府上就這麼住了下來，屋門緊閉，搞的伯爵府上下對這個宮廷魔法師都有一種陰森恐怖的畏懼感。
阿爾瓦趁著幾天的休息時間，在帝都裡走動了一下，比如去拜訪拜訪羅蒙子爵，給姐姐的夫家送點禮物什麼的。更多的時間，是去精研生命樹種子力量的吸收和魔力鬥氣之間的轉換。阿爾瓦跟父親安格侯爵的父子關係也親密起來，不過這或許是單方面的，因為在安格侯爵看來並沒有改變，而阿爾瓦接觸了埃拉之後，覺得父親其實是個很寬厚慈祥並且容易溝通的人……「北方軍情急報！雷奧人分兵三路，霹靂軍團吃緊！」新皇登基後不過十天，一條炸雷般的消息在帝都迅速傳了開來。看來，雷奧人也並不是傻子，此時大舉南下，估計是得到了克萊拉帝國新皇吉菲爾「杯酒釋兵權」罷黜了一批重臣的消息。並且，出兵的借口也很簡單，克萊拉帝國的西北王伯德溫刺殺西部部落族長！
而且按照阿爾瓦預計的那樣，雷奧人有一路重兵自西邊南下，首當其衝的正是伯德溫的封地。
安格侯爵此次被任命為北上援軍主帥了，帶甲十萬北上援助霹靂軍團。阿爾瓦不問也知道，吉菲爾陛下一定還給自己的父親下了一道密旨，對西面的來犯之敵盡量少予打擊，箇中的意思就是，雷奧人跟伯德溫，最好鬥得兩敗俱傷……「公爵大人！我們什麼時候起行往赴東南領地？」阿爾瓦正在想事情，倒是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埃拉這一句話嚇了一跳。真沒想到她還會主動來找自己。
「走？為什麼要走？」阿爾瓦嘴上這麼問，心中卻很疑惑，這個埃拉武士不武士，魔法師不魔法師的，她怎麼知道我打算走了？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可能吉菲爾殿下命令你回歸領地的旨意可能就快到了，提前點做準備，恐怕沒什麼不好，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我看你從魔法公會那裡買了一大批的魔法材料，運輸起來有些費力。」埃拉淡淡地說。
「旨意？」阿爾瓦此時面對著埃拉，不禁感覺到週身陣陣冷颼颼地，心裡都是一陣寒意。這個埃拉，恐怕不是那麼簡單，自己也是剛剛才想到的，北方雷奧出兵，那麼對賓陸國來說，要報復使節被害一事，也正是南北夾攻克萊拉帝國，大撈一筆的最好時機。而皇室和軍部，對於泰倫，當然是不相信，自己回去坐鎮東南領地，才是帝國防止賓陸海賊入侵內地的最好防線。可是，自己是帝國重臣，封疆大吏，想到這些並不奇怪，這個埃拉，如何會想到這一點？
「明擺著，如果你是賓陸國，這時候會做什麼？」埃拉壓低了聲音：「或者，你是南海軍團的軍團長泰倫，就算賓陸國不來打，恐怕也會勾結甚至慫恿他們來侵擾海疆。前提是你如果跟他們早有往來。」
坐著的阿爾瓦緩緩地站起身來，彷彿不認識似地看著埃拉：「埃拉，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埃拉語氣中沒有半點起伏地說：「書上看來的。你家這類的書很多，帝國二百三十三年，出現過一次類似的情況。另外，帝國五百零四年，駐守南海的軍閥勾結海賊反叛，也是出現在雷奧人從北面重兵壓境的時候。」
天才啊！就單憑看這幾天的書？埃拉的古怪，分明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難道她就僅憑看了這幾天的書，就能分析出當前的局勢麼？這一番對答，讓阿爾瓦對這個最開始厭惡的女人開始刮目相看，這娘們有這麼厲害，自己現在手下最為缺乏的，就是一個睿智果決的智囊型幫手。如果她真的這麼有天分，說不定能幫自己彌補這個缺憾了。
「說得對！」阿爾瓦一擊掌說，「現在的形勢的確是這樣。埃拉，看來你不僅實力超眾，對這種國家大事也有很獨到的見解，並且很敏銳！我看許多軍部的大臣，都未必能夠想到這一點呢。」
埃拉對阿爾瓦的馬屁顯然沒有什麼興趣，還是冷冰冰地說：「也沒什麼。我感覺自己對這種歷史的學習和形勢分析還是很有興趣，至於軍部大臣想不到這些，恐怕也太為蠢笨了。」
阿爾瓦聽她的語氣中，沒有半分的炫耀和得意，彷彿應該想到這些問題，真的就如天經地義一般，心中一喜，正要說什麼，就見大雙從外面跑進來說：「少爺！皇帝有旨意來了！」
阿爾瓦心中一緊，果然如此！自己也是剛剛想到，旨意就到了！
旨意跟埃拉預想的一樣，旨到之時，督促常青樹公爵立即起行歸返領地，主持防務，小心提防外海的賓陸國生變，使帝國腹背受敵。阿爾瓦這次來帝都，如埃拉所說，採購的魔法材料，光在魔法公會買的火磷草就有幾大車，這時候雖然奉令起行，但從下午一直忙到傍晚，才浩浩蕩蕩地出了帝都城門。
這次新皇登基加冕的大典，似乎有些落寞，有點因為雷奧入侵顯得匆匆收尾，不過政治圈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那十二名被解職了的大臣。阿爾瓦的離去，因為走得太過匆忙，來送別的人也不算多。便是最為通曉人情世故的羅蒙子爵，也沒有親自到場，只是派本森家族的大管家——自己的叔叔送來了一封信。大意是說大軍開拔北上增援，自己去親自調撥供應軍備，不能親自到場，公爵大人您在帝都彩票業的收入，一時還沒有算好，不過近至少有六百萬的金幣，按照分成和除去稅收，我先給您送去三百萬。
「三百萬。」阿爾瓦在路上收起了羅蒙的信，三百萬雖然跟自己預期的數字來比的確是少了一些，不過也足以解決燃眉之急了。自己這一次，直接幹掉了泰倫的一個少將和整整一隊精銳的軍官，跟前兩次小打小鬧不同，泰倫這隻老虎，就沒那麼輕易放過自己了。要想對抗這頭海上的老虎和隨時可能出現的大規模海賊，自己一定要有海上力量才行，船隻、海軍、供給，處處都要花錢啊。
埃拉也跟著阿爾瓦一同上路了，彷彿並沒有什麼不自然，但雙兒姐妹甚至於艾薇兒都明顯地不滿了，這個冰山般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彆扭。但阿爾瓦對埃拉的印象已經有了大大的改觀，因為她對軍事和政局敏銳性實在是讓人吃驚！
一路上，阿爾瓦在馬車裡利用空閒的時間，很有耐心地給埃拉描述一些軍事策略並輔以戰例說明，當然了，這些知識絕大多數都來源於阿爾瓦前世看來的「三十六計」。未婚妻和丫鬟姐妹不滿之餘，也湊熱鬧地擠進馬車來聽，不過實在是聽不懂阿爾瓦在講什麼，小雙還懶洋洋地打起了瞌睡。埃拉的確表現出了在這方面極為強悍的天賦，時而擊掌叫絕，時而不懂發問，時而低頭沉思。三四天之後，阿爾瓦有一百個理由相信，忽略掉埃拉這種人而沒能讓她在朝堂上得到重用，絕對是任何一個當局者的損失。而通過這種純粹的軍事理論學習，埃拉對阿爾瓦的態度說不上溫和，但絕對是尊敬了很多。
已經接近獨角城大概一百多里了，眼看穿過艾布納平原的領地，就是常青樹封地的時候。阿爾瓦正在馬車裡思考如何用克萊拉帝國的語言來給埃拉描述淝水之戰，靜靜等待的埃拉突然皺起了眉頭說：「有殺氣！」
這句話配合埃拉的樣貌和表情，使得整個場面給阿爾瓦的感覺就像一個妖精，進門來嗅嗅鼻子說「有生人氣」，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沒等阿爾瓦反應過來，埃拉已經在馬車裡站了起來，冷冰冰地說：「我去幫你解決了，就算我報答你這幾天的學費！」
阿爾瓦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冰山女抽出了那柄薄如紙、寒如霜的短劍，化作一道銀光，撲向大路西側百米外的距離。隨後，那個位置的大樹背後，三道鬥氣如三叉戟的三支一樣，快速地朝埃拉紮了過去。
埃拉把身子一扭，避了開去，但身法略一滯澀，顯然來襲的鬥氣邊緣威力也是不容忽視。此刻阿爾瓦見大路邊當真埋伏得有人，心裡也是非常吃驚。以大雙小雙的實力，還有自己龐大的精神力，對潛藏在百米內的敵人都沒能發現，來偷襲的敵人明顯水準要高於自己和雙兒。而埃拉，從她在安格侯爵府裡現身的那一刻起，阿爾瓦一直對她的實力水準進行揣度，現在粗略估計看來，她的綜合實力大概在八到九級之間徘徊。只不過，哪怕是阿爾瓦自己，用鬥氣的時候就是鬥氣，魔法就是魔法，而這個埃拉，在對敵的時候，讓人無從判斷她到底用的是鬥氣還是魔法。
這時候，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被埃拉襲擊之後，已經露出了形跡來。一個用雙斧，其餘兩人各自雙手中拿著一柄重劍，一言不發，銀色鬥氣亂舞，不停地朝埃拉身上招呼了過去。埃拉的身法以及劍上發出的類似鬥氣或者光弧斬之類的東西，顯然比三個敵人的水平要高出一截，但三人似乎是平時極為習練有素的套子打法一樣，一個人露出破綻，或者由隊友補上防禦，或者由隊友攻擊埃拉之所必救的位置，配合得十分嫻熟。
這時候，雙兒姐妹和艾薇兒也都從旁邊的馬車中鑽了出來觀鬥。阿爾瓦手下的私軍，紛紛亮出兵刃呈現出戒備狀態。阿爾瓦皺眉看了一會，見埃拉的身法逐漸慢了下來，估計是因為以一敵三，能量消耗過於巨大的緣故，果斷地下命令：「大雙，中距離魔法攻擊準備！」
這邊的大雙剛剛答應了一聲，就聽見百米外的埃拉一聲冷哼：「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