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3章 邪教的死祭 文 / 攘臂說劍

    第173章邪教的死祭

    「先把周圍保護起來，不要遺漏了什麼線索。小雙，你們之前有沒有動過這些屍體？」阿爾瓦問。

    「沒有，主人。根據您的吩咐，這是片嶄新的陸地，恐怕這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而且這些人好像沒有抵抗的跡象，姐姐說怕有什麼特異的地方，先發出信號，然後對周邊的地方進行了搜索，沒有什麼發現。」小雙回答。

    阿爾瓦對大雙讚許地點了點頭，讓她指揮手下，把這片修羅場圍了起來。臨科挑選出來隨艦隊出征的手下，都是原來南海軍團裡的精銳陸軍，在南方從裡的急行軍極為擅長。這邊剛剛佈置停當，臨科就帶人趕到了。

    「臨科，你軍中應該有極富經驗的斥候，你看看怎麼回事。」阿爾瓦向臨科發出命令的同時，沒有注意到，聖騎士緩緩地摘下了遮擋面部的面具，神色顯得極為古怪。

    幾個斥候進了圈子，進行了仔細的勘察，：「大人！根據我們的勘察，所有的人是死於來自人類的屠殺。屍體上並沒有遭到野獸或者魔法一類的攻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都是用兵刃造成的，而且……他們的心臟部分都被挖掉了！更為奇怪的是，這些士兵，沒有反抗的跡象！」

    「什麼？」阿爾瓦先前聽到是來自於人類襲擊的時候，鬆了一口氣，怕就怕未知的東西，如果是人的話，艦隊上兩萬多人，足夠打一場戰役了。可是聽到後來就不對勁了，百人隊個個被挖去了心臟，卻沒有反抗的跡象？這些凶悍的士兵，等著儈子手一個個把心挖出來嗎？

    沃倫的臉色死灰一般，咬牙切齒地說出兩個字：「死祭！」

    阿爾瓦對沃倫的性格非常瞭解，他要麼不說話，有言則必中，他如風般地轉過頭來問沃倫：「你說什麼？」

    「我說『死祭』！在聖堂中，把人燒死在火刑主子上來懲罰罪惡的靈魂，稱為『活祭』，把人挖出心臟，再焚燒心臟，稱為『死祭』。這是聖堂最為古老的懲罰異端的手段之一。」

    又是聖堂！阿爾瓦忽地想起來，自己幼年時候在魔法學院的圖書館裡看過的一本書，的確是有過這樣的記載。克萊拉帝國剛剛統一大陸的時候，聖光女神還不是唯一的信仰，後來因為皇權和神權的共同利益，克萊拉家族與聖堂合作，而為了消滅當時帝國範圍內其他的異教徒，聖堂使用了非常手段，這死祭和活祭，確是手段之一。只不過那本魔法的歷史書，作者只是作為嘲諷聖堂自我標榜聖潔的論據而已，並且也沒關聯到什麼魔法知識，阿爾瓦讀的時候一目十行匆匆帶過。這時候經過沃倫一提醒，馬上想了起來。

    「可是沃倫，」阿爾瓦還是感到有些不可理解，「就算是這片陸地上還保留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傳播過來的聖堂懲罰異教徒的殘忍手法，你……」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沃倫有些扭曲的表情咬牙切齒，都反應有些過激了吧？

    沃倫緩緩地，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阿爾瓦，你應該也感到極度的憤慨。你的老師，那個隔了六百年後將雷系魔法傳承給你的老師，他的親人及整個村落，都是被這種死祭的手法殺死的！」

    文森特？阿爾瓦猛地想了起來，沃倫之所以背叛聖堂，主要原因是不願意背負著魔聖的假身份來替聖堂欺騙世人，但導致他反出聖堂，在泥濘森林裡格殺追蹤他的人最直接原因，是他發現了那個文森特在六百年前留下來的魔法陣。

    看來，沃倫當時只是跟自己描述了一部分內容。自己只是知道，聖堂為了隱瞞所謂魔聖的秘密，格殺了對文森特身世知情的所有人，但並不知道，那些懷著對聖光女神無比虔誠的人，最後是被用對付異端的手段如此殘忍地殺害！

    對於賓陸人來說，他們要麼沒有什麼信仰，要麼就信仰神島上的牙神，對於狂熱的聖堂教徒來說，他們的確也算是異端了。不過……阿爾瓦剛要開口發問的時候，沃倫先說話了：「阿爾瓦，你是想問為什麼遭到了如此殘忍的殺害，他們卻並沒有反抗是吧？」

    阿爾瓦點了點頭：「是的，深海蛟的這些部下，應該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才對，更何況，這樣的生死關頭，依照賓陸人的凶悍，怎麼會沒有一點抵抗呢？就算是對方人多，或者及其強大，也不應該束手待戮才對啊？」

    沃倫的臉色有些神不所屬，彷彿回到了當年在聖壇當神騎士的那些日子：「據我所知，聖壇的神師中有一種專屬的神師，精通一種神術，使得信徒們能夠安心朝拜，對聖光女神絕對死忠。甚至他們可以煉製一種神水，任何人喝了這種神水，都會毫不懷疑地在短時期內忠於聖堂，對所被要求執行的命令勇往直前，絕不反悔，哪怕是面對死亡！這種神術，雖然說現在宣稱已經失傳，但現在看來，以聖堂的做法，並不排除現在的某個隱秘地方，仍然有這種神師的存在。」

    沃倫還沒說完，阿爾瓦已經在心裡暗暗罵了起來。我靠！這他媽是什麼聖堂，整個就是一邪教嘛！如果帝都的教宗陛下，這個什麼聖堂組織就更加完美了。按照銀鯊王的說法，聖光女神是真實存在的神明，怎麼會用這樣一個組織來傳承和發揚自己的教義呢？

    所有的人除了周圍發現了一些人類行走的蛛絲馬跡之外，再沒有什麼發現了。阿爾瓦不敢把這些屍體就近掩埋，而是向西行出了十里左右，在鄰近海灘的位置上埋葬了這個百人隊。

    回到駐地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阿爾瓦和銀鯊王召集了艦隊的所有高級將領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對剛剛登陸就發生的血案進行了詳細的通告。

    「根據我的分析，」阿爾瓦清了清嗓子說，「這片陸地上，至少有一些人類的存在。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文明程度，不知道是部落，還是有什麼國家，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萬里之外的陸地上，在延續著克萊拉帝國聖堂千年前傳下來的傳統。」

    「報仇！必須要替我的兄弟們報仇，他們不能就這麼白死了！」深海蛟一聲怒吼站了起來。

    臨科坐在會議桌旁，冷冷地說：「有衝突就有殺戮，有時候敵對未必就出於本意。南海軍團六萬七千人死在蛇頸島，還不是就和談了麼？」他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向阿爾瓦效忠，並且對泰倫背信棄義的拋棄感到極度痛恨，可是死在海峽對岸的人，都是他的兄弟戰友。

    眼見兩個人就要吵起來，阿爾瓦和銀鯊王同時制止了自己的手下。阿爾瓦淡淡地說：「艦隊內部無謂做這種爭鬥，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搞清我們的敵人在哪裡，到底是什麼人，或者，他們究竟是不是敵人。」

    第二天早上太陽初升的時候，阿爾瓦已經得到從銀鯊王那裡傳遞來的第一手信息——雖然海底的銀鯊族不能上岸，但絕對可以對這片陸地地形進行詳細的勘測——這不是一個島嶼，是一片新的大陸！銀鯊族從駐地向兩側延伸了數百里，仍然沒有見到這片陸地的盡頭。

    到了傍晚的時候，臨科派出的人馬也進行了回報：沒有發現人類的蹤跡，越過那個瀑布和廣闊的湖面，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如果說這片大陸上有人類的存在，那麼一定是在山脈的背面，被殺害的百人隊，兇手一定是翻過山脈來到這裡的。

    究竟是什麼人？跟聖堂有什麼關係？阿爾瓦研究了很長的時間，決定不冒險單人匹馬穿過山脈，而是整個艦隊開拔，沿著海岸線繞過這裡，尋找平原或者適合停泊船隻的港灣。

    港灣！艦隊的先頭船隻在沿著海岸線緩慢航行了四天之後，向後面的友艦打出了旗語，前面有港灣。旗艦上的將領們在繼續靠近了一段航程之後，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大的港灣。

    海岸線轉過一個大大的轉角，遠處出現了一座港灣。在海岸線兩側伸出的如臂彎般的環抱保護之下，外海洶湧的海浪被擋在了外面，看地勢倒有幾分像是獨角城。並且，港灣裡的水非常深，港灣深處，同樣立著一座城！堅石為城，雖然還不及獨角城一半高大，但是對卡羅大陸現有的工程技術來說，也絕對是一座雄偉的建築了。看這座城的構建，就算是還趕不上克萊拉帝國的水平，但是比起賓陸國來，絕對是只高不低了！

    看來要在這裡登陸，戰起來，只怕是塊硬骨頭！

    這時候艦隊仍在外海，距離海灣還有三四里的距離，城裡還沒有反應，深海蛟已經快步走上了船頭：「女王陛下！公爵大人！屬下深海蛟願率領本部人馬，先打頭陣！」

    這麼一來，連銀鯊王都笑了：「深海蛟，我知道你一直驍勇善戰，但現在情況還沒摸清楚，這片大陸很大，怎麼就知道這座城的主人就一定是殺害你手下的兇手呢？」

    深海蛟一愣，這員賓陸的猛將撓了撓腦袋，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阿爾瓦擺了擺手，此時情況未明，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不能派船貿然過去，反倒容易引發了殺戮，還是讓沃倫去一趟比較保險。

    沃倫帶著臨科，駕了一艘快艇，如飛般地向港灣盡頭的城池而來。船上，為了表示友好，還帶了一些克萊拉和賓陸的特產商品。

    看著小艇上沃倫和臨科的背影，阿爾瓦心中不禁有些想念起埃拉來。自己這次遠航，為了自己領地上的局面更為穩定，把埃拉這個私軍軍師留在了獨角城。像眼下這種形勢，如果有埃拉在就好了，她本身實力不俗，而對情況的把握和處理，絕對比實力強橫的聖騎士和副師團長軍人出身的臨科應變能力要強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