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6章 芒晶 文 / 攘臂說劍
第176章芒晶
阿爾瓦的思路，他在這異世大陸的將近二十年時間裡，能夠尊重艾薇兒和雙兒姐妹，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成親，這時候身處異邦，當然不會很沒分寸地跟送來的侍婢們胡天胡地一番。
阿爾瓦之所以沒有沉下臉來裝正人君子把她們都趕出去，是因為在胖子說到「帶你們回克萊拉帝國去」那句話的時候，這幾個女子流露出的極度嚮往的神色。就從這些神色上來判斷，阿爾瓦產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奴隸生意！
這些微微帶著古銅膚色的女子，到了克萊拉帝國，別說是女奴，肯定成為帝國貴族中最為搶手的侍妾！可是阿爾瓦畢竟前世來源於文明世界，這種人口販子的買賣，雖然賺錢，但大規模奴隸買賣，跟自己內心裡的信仰畢竟是衝突的。理智上，阿爾瓦知道這個世界類似於歐洲中世紀的社會制度，但情感上，卻無法摒棄掉民主和人權的概念。不得不說，在這個世界裡，阿爾瓦絕對是個非常有人情味的貴族。
那女子坐在阿爾瓦的椅子扶手上，見這個天朝上邦來的公爵大人略一疏神，咯咯地淺笑了一聲，把溫軟的身子靠了過來。阿爾瓦只感覺到一陣甜香撲鼻，下意識地伸手朝外推了出去。那女子風情萬種，靠過來的時候在自己寬大的袍子上輕輕一拉，袍子輕輕滑落，香肩便已裸露出來，阿爾瓦這一推，正推在她光滑細膩的肩膀上。
肌膚相碰，那女子口中輕聲呢喃，順著阿爾瓦的手臂貼了過來。阿爾瓦心中一凜，站了起來。這倒不是因為他坐懷不亂堪比柳下惠，只是他發現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那女子肩膀裸露，皮膚光滑細膩吹彈可破自不必說了，引起阿爾瓦注意的是，她裸露出的身軀部分，有畫！阿爾瓦最初的時候以為那不過是新大陸上的紋身之類，一手推到她的肩膀，卻發現，是油彩！
嗯？這個新大陸上是流行人體彩繪的？阿爾瓦在眾女吃驚的目光中站起身來，皺著眉頭，扯去那女子身上的袍子，伸手在她的軀體上摩挲了起來——這種動作，為什麼皺著眉頭表情嚴肅？
油彩，阿爾瓦區分不開油彩和釉彩之間的區別，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以卡羅大陸上文明的先進程度，是絕對製造不出這種東西的！這姑且不算，阿爾瓦曾經著實跟已故先師伯倫法師對那個「純粹的火元素」有著相當細密的研究，阿爾瓦甚至想到了用火磷草焚燒後結晶提純的辦法，就是因為自己所知道的火藥配方里少了重要的一記成分——硝石！
「這個這個……」阿爾瓦的聲音都有些激動了起來，因為根據他所知道的硝石物理性質，晶體研磨了可做釉彩，「這個綠色的釉彩，是用什麼東西做的？」
幾個女子聽了公爵大人的問話，都是感到莫名其妙，感情這大人只是對這種色彩有興趣？一個女子機靈，款款地端起酒杯，用音調很怪異的克萊拉語言說：「大人，你要知道這綠色的釉彩是用什麼做的，喝了這杯酒就知道了。」
阿爾瓦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略一遲疑，接過酒杯就喝了。以他此時的實力，別說什麼毒物之類的傷不到自己，就算是裡面有什麼迷幻藥，以自己強大的精神力也不會把持不定。
酒一入喉，阿爾瓦便立時感覺到不對勁了。克萊拉帝國的酒，包括在一些雷奧那邊過來的所謂烈酒，阿爾瓦都是喝過的。鑒於釀酒工藝的落後，卡羅大陸上的高檔酒是以葡萄酒為主，至於糧食酒，只能釀造出類似於極為低檔啤酒一般的黑麥酒。而這一杯酒入口，宛如一道火線從喉嚨裡直燒了下來，極為辛辣，同時略微還帶著一絲苦味。
「怎麼樣公爵大人？」那女子身材嬌小，藉著這杯酒貼了過來。
「這酒有什麼不同麼？」阿爾瓦有些詫異。
「當然不同啦，這可是伯爵特意為大人調製的酒呢……」那嬌小女子緩緩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衫，指著自己酮體上的釉彩說，「大人不是問這種綠色釉彩是用什麼東西製作的嗎？這酒裡面，就加上了這種上等的礦石呢，我們生長在海邊，海裡面的東西吃多了會肚子疼，這種酒有時有很大的功效。」
阿爾瓦雖然帶來了前世的很多知識，但畢竟不是什麼都知道，如果他見聞廣博的話，單憑著這幾句話，就應該已經能夠判斷出來了：中醫認為，硝石辛、苦、大溫、無毒。
不過阿爾瓦卻是知道硝石溶於水和酒精的，而且可用於製作綠色釉彩，這時候一把抓住了這個嬌小女子的手腕，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嬌小女子顯然是被阿爾瓦的舉動給嚇壞了，臉上現出了驚懼的神色，怯生生地回答：「我叫露尼，我家裡本來是礦工，十二歲時候被伯爵大人買到府中來的。」
阿爾瓦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壞了她，臉上神色緩和了一些，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問：「你說你家原來是礦工的？這種礦石你認得？這種礦石在這裡是不是有很多？嗯嗯，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就帶你去克萊拉帝國。」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判斷出來了，眼前的這位上邦使節大人，真的不是對自己橫陳的玉體感興趣，而是對製造綠色油彩和酒中加的這種礦石很投入，都急忙搶上來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七嘴八舌地告訴阿爾瓦。
阿爾瓦讓她們都穿上了衣服，細細地聽取了她們所知道的情況。這是一種在這片大陸上產量很豐富的礦石，名字叫做芒晶。純度高的芒晶非常晶瑩剔透，這裡的貴族選取上等芒晶調和在酒水裡，以增加酒的辛辣程度，這使得阿爾瓦剛剛那杯酒喝起來倒有些像前世的那些高度酒。當然，純度高的芒晶非常稀有，價值也不菲，至於那些次一等的，就用來做釉彩，在這片大陸上，純度更差的芒晶有很多，根本算不上什麼稀罕東西。那個露尼，大概因為家裡是採礦的出身，所瞭解的東西更多，哪裡生長，如何採礦都一一詳細說明。
眼見著公爵大人搖頭晃腦地聽得津津有味，一眾女郎由爭先恐後漸漸地趣味索然了。她們原本都是那個胖子伯爵從小豢養的一批尤物，只為了用來結交上官用的。她們幾個是這當中的極品，原本想是被伯爵大人送給其他貴族或者高官當女奴或者侍婢什麼的，現在竟然來了克萊拉本土的貴族，想著這人的身份跟國王相當，一夕風流之後獲得恩寵。哪知道，這個年輕的公爵大人，竟然只對礦藏有興趣，這是什麼毛病……阿爾瓦瞇縫起了眼睛，他甚至於聽到露尼說起，小的時候，因為擦拭一批高等芒晶而引起了「聖光火魔法的出現」，心裡高興得不得了。那肯定是擦拭高精度硝石的布上面有油一類的東西又沾染了木屑什麼的，看來，就算做不出炸藥來，更高一檔的黑火藥，自己是絕對有把握製造出來了，而且不單單是可供自己作為「純粹的火元素」來發動火魔法，更能夠批量地用於軍事。
當然，阿爾瓦沒那麼天真地認為到自己可以發動一場工業革命來使這個世界的冷兵器世代進步，事實上，自己對槍械只知道些皮毛，真正想製造出土炮來都很不現實。但使自己的私軍上升一個台階，批量裝備一些火焰箭看來還是很有把握的。
第二天一早，魯斯伯爵接到阿爾瓦手下的通傳，一路小跑地來到城堡裡覲見。他有些匆忙了，因為他估摸著今天早上公爵大人怎麼著也不會起得太早。
「魯斯伯爵，」阿爾瓦居高臨下地說，「我聽說這片土地上盛產一種叫做芒晶的東西。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帝國魔法公會的高級顧問，對魔法研究一向非常地有興趣，我很喜歡芒晶這種礦藏，不知道你的領地內能夠大量提供麼？」
魯斯一愣，沒想到阿爾瓦一早匆忙召見他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這個東西。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諂媚地回答：「是是，我領地內是王國裡芒晶的最大產地。公爵大人可能是喜歡釉彩和芒晶酒，我馬上就讓下面的人給您準備一批最最上等的芒晶來。」
「嗯，上等的有一些也就夠了。不是上等的也沒關係，但是我要很多，至少，那個至少要幾千斤，能辦到麼？」
魯斯又是一愣，天，要幾千斤？那東西除了調製酒和製作釉彩之外好像也沒別的什麼用途啊！要這麼多幹什麼？
「公爵大人，幾千斤這個數字，因為那個……這東西純粹天然出產，調酒用的話，有一百斤的話，只怕上百年也用不完了。至於不是上等的貨色，調出來的釉彩色澤也不好……」
「哼，」阿爾瓦的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你沒聽懂我的話麼？不是上等的也可以，我只問你有沒有幾千斤？」
「有有有，」魯斯一疊聲地回答說，「品質差一些的，別說幾千斤，上萬斤也有。」胖子奇怪地想，我有一座山都是這玩意，不要高純度的，隨便挖就是了，只是這公爵大人要不是上等的來幹什麼，那東西除了調酒和做釉彩，什麼價值也沒有啊。
「嗯，很好。這幾天你安排你的人幫我裝滿兩艘商船。準備一下，我明天啟程，去見見你們的國王，你退下吧。」阿爾瓦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就完了？胖子小心翼翼地，不知道這公爵大人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不過他要這東西，反正也不值錢，替他裝就是了。
「昨天晚上的宵夜，不知道公爵大人用得還適宜麼？」胖子伯爵轉身要走，總歸是心有不甘，又轉身問道。那可是他多年攢下的心血，甚至有兩個自己都沒捨得納為小妾，就留著陞官發財用，上邦貴族一來，自己可是押寶全都押上了。這時候見阿爾瓦隻字不提，還是不由自主地問上一句。
「哦，你說這個。」阿爾瓦恍然大悟似地想起，「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這五個都不錯，我帶回克萊拉帝國去。這次我去你們王城，一定會替你說好話的，這個你放心好了。」
眼看著胖子歡天喜地地去了，阿爾瓦心中暗笑，自己有艾薇兒這樣的如花美眷還沒娶，身邊還有雙兒姐妹呢。不過眼看這個胖子的慇勤，也不願過於附逆了他的美意，自己對這片新大陸所知還很少，以後把他扶植起來，說不定將來也可以幫上自己不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