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56章 羽壓 文 / 攘臂說劍
第256章羽壓
「賣與不賣的，權且在於你了。」阿爾瓦笑了笑，相信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區別，不能夠用錢擺平的東西實在是比較少的。他摸了摸腰間的皮囊，很輕描淡寫地說：「我給你一百個克萊拉金幣。」
一百個金幣！店老闆的眼睛當時就瞪圓了，隨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其實這件法器，也是早幾年前他無意之中從一個落魄的低級祭司手中得來的。當時那個祭司流落到這個集鎮上，中了咒語之類的什麼東西，急需一批魔法材料來解咒救命。當時那祭司雖然知道這羽壓很貴重，但卻並不知道怎麼用，為了救命事急從權，就拿這東西換了那批魔法材料。店老闆生平做的最得意的買賣，估計就是這一樁了，他在此後的幾年當中，每年都依靠這個羽壓從賭檔那裡獲得七八個金幣的固定收益，而他換給那個祭司的魔法材料，進價總共也才不到兩個金幣而已。估計那祭司要不是急難落魄，怎麼著也不至於拿這東西來換。
不過一百個金幣，實在不是小數目了。想當初，阿爾瓦最初在泥濘森林初識野狼傭兵團的的時候，阿里團長他們也不過就是為了五百個金幣就不惜有賠上團裡傭兵性命的危險全團出動。店老闆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副貪婪的樣子：「客人，如果把這玩意賣了給你的話，我也就不能再在這集鎮上混啦，我想，最多不過兩三天的時間，賭檔的那幫混蛋也就會發現。你得再給我一批跑路的費用才成。」
阿爾瓦點了點頭，說：「一會你還會告訴我，這店舖以及這裡的東西是帶不走的吧，要連這整間店舖都賣了給我？」
店老闆心裡一驚，他的確是想這麼說的，是重重加價的意思，這時候被阿爾瓦一語點破，大感惶愧。不過抬頭看了看這個少年人，見他仍舊是謙和地微笑著，並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就答道：「是！多謝客人考慮周到。」
阿爾瓦擺了擺手：「算了，無奸不商，你這麼考慮道理也是對的。我一共給你三百金幣，你迅速收拾了細軟東西，兩個小時之內快走吧。」
店老闆大喜過望，一連衝著這位少年款爺行了幾個禮，急匆匆地往內堂去收拾東西了。阿爾瓦取下了那羽壓法器，上上下下地仔細察看，可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過不多會，那店老闆背了個包袱出來，千恩萬謝地在阿爾瓦手裡領了三百個金幣，戴了個極大帽簷的帽子出門，一溜煙地走了。想來這傢伙多年之前或許也是個什麼江洋大盜、悍匪馬賊一類的人物，在這集鎮上潛藏多年，跑路起來倒是把好手。
阿爾瓦正在跟那店裡夥計閒談，就見鬼刀跟在李斯璐身後走了進來。李斯璐雙頰緋紅，一臉的興奮勁，進門見著阿爾瓦，很是高興：「我就知道你一般逛街也就只逛這種魔法材料店，別的東西你也瞧不上眼。」
阿爾瓦放下手裡正在研究的一件法器問：「哦？你倒是機靈的很，我進來的時候尚且不知道這裡是賣魔法材料和法器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李斯璐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呀，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門口招牌上那麼大的字寫在那裡，你自己看不懂又怪得誰來？」說完攤開雙手，又搖了搖頭，做出前世裡老師對學生「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原來李斯璐於文字歷史一道，可以說是天生的奇才，加上自幼讀過一些雷奧的書籍，在霹靂軍大營的幾個月中，幾乎已經把雷奧話和雷奧文字說得***不離十了。此時在西北邊陲，各族人物混雜，好多語言都通用，她便算口音不正，但是用雷奧話跟這裡的當地人交流，也已經沒有絲毫障礙了。
阿爾瓦於她譏諷的言語絲毫不放在心上，伸手摟過她的肩膀來，調笑說：「我把這間店給盤下來了，我看你既然這麼有文化，也別跟我北上了。就在這裡當上一陣子老闆娘，等我從北方回來了，在這裡接你一起回去怎麼樣？」
李斯璐正要反唇相譏，卻見艾薇兒和其他幾個親隨都走了進來，原來這幾人見阿爾瓦去尋李斯璐，久候不歸，飯也沒吃，一路就找了過來。李斯璐見艾薇兒進來，臉上一紅，輕輕地掙脫了阿爾瓦摟著自己肩膀的手，說：「姐姐，你來的正好，阿茲少爺說，你對魔法材料有研究，盤下了這間商店來，讓你不要北上了，在這裡當老闆娘等我們從北方回來。」這個阿茲，仍舊是事先規定好的，阿爾瓦還是用這個化名。
阿爾瓦哈哈大笑，說：「艾薇兒從小誠實本分，你別騙她。你倒是搬弄是非的一把好手呢。」
艾薇兒聽了李斯璐的話，早知道八成是假，但仍是不免心中一陣緊張，這時候聽了阿爾瓦的話，知道兩人說笑，也就放下心來，問：「阿茲，你真的把這間店給買下來了嗎？」
阿爾瓦把羽壓法器的事情跟艾薇兒大略說了一遍，艾薇兒半信半疑地接過來件法器，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下，咦了一聲。
阿爾瓦知道她是魔法學院畢業的優秀畢業生，雖然實力不高，但比西緒亞這些實戰派的優等生理論基礎卻不知高上了多少倍，連自己號稱博覽群書，論起來系統理論，也還都及不上她。這時候見她表示出訝異，知道必然有其理由，問道：「怎麼了？你對這法器難道也有研究麼？」
艾薇兒搖了搖頭，皺起一雙秀眉說：「那倒不是的。不過我在上課的時候，曾經聽一位老師大致地講起過雷奧國的法術，後來又查過資料。這雷奧帝國的法術，須要依仗法器才能發揮出威力來，同時一般法器都有召喚功效，所以相當於我們魔法界裡面的魔杖加上魔寵兩種東西的結合體。」
「單就這個什麼羽壓法器來說，應該是雷奧帝國祭司所用的蠃、鱗、毛、羽、昆五類法器之一。」
李斯璐見開始兩人討論魔法，一直插不上嘴，這時候趕緊發言：「這個我就知道了，我在書上看到過，這五種東西是雷奧對物種的分類。蠃蟲，就是沒有毛覆蓋的意思，人和蛙、蚯蚓這種東西都是這一類，鱗蟲包括魚、龍、蜥蜴、蛇等有鱗片的東西，毛蟲就是獸類啦，羽蟲就是禽類啦，昆就都是蟲子類的，合稱為『五蟲』！」
阿爾瓦雖然知道李斯璐最喜歡胡鬧搗亂，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為她的博聞強記叫了一聲好，說：「這雷奧的分類好奇怪，按照這麼說的話，龍族算鱗類也就算了，精靈不是昆類的？獸人該算什麼？半蠃半毛麼？」
「蠢蛋！」李斯璐跳起來在阿爾瓦額頭上拍了一記，「我都說了，沒毛的是蠃，有毛的就是毛，哪有什麼一半一半的道理？」
艾薇兒點了點頭說：「李斯璐妹妹說得對，雖然我不知道雷奧是不是這麼來分物種的，但是法器的五種分類，卻的確是大體上召喚這些異獸出來的。你手裡這個法器，看來不弱，應該是能夠召喚強大禽類的，而且……等級應該非常地高！」
「等級很高？」阿爾瓦又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你看，這上面還有這麼大一塊的高級魔核，這魔核……看起來應該是高等的魔獸……啊，對了，魔獸不光是獸，也有著不少是禽類。」
艾薇兒嗯了一聲：「根據我所知的來看，這枚魔核也只是輔助作用，這上面的羽毛，卻是具備極大的法力，單就這枚魔核來說，至少也是二三百年的古物了，你暫時收著吧，我們到了雷奧帝國之後，如果有什麼機會的話，可以向那裡的法師請教。」
阿爾瓦點了點頭，把羽壓收了起來，心想這艾薇兒倒是一心鑽研知識，克萊拉的魔法師和雷奧的祭司向來是水火不容的，這個請教，恐怕就難了。
眾人當下就都搬到了這店裡來休息了一晚。阿爾瓦夜裡睡不著，拿出這個羽壓來反覆打量，如果真的按照艾薇兒所說，這個法器是什麼厲害東西，這一路北上，還不知道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看來，卡羅大陸的北方，還有著許許多多自己未知的事物。
阿爾瓦冥想了一陣之後，感覺精神力又充沛了起來，他自從進入聖階之後，精神力的凝練程度和恢復速度都較之以前大有提高了。這時候閒來無事，在精神力裡面打開了和文森特的連接，問：「文森特大師，您還知道，雷奧國祭司的法術都是怎樣一回事的麼？」
文森特思考了很久，又用通過精神力的連接對羽壓琢磨了一陣子，說：「阿爾瓦，我雖然活著的時候實力很強，但畢竟活動範圍基本限定在了克萊拉的帝國境內。不過，但就你手裡的這個叫做什麼羽壓的法器來說，我以前曾經跟雷奧的幾名高級祭司交手過幾次，彷彿對這個東西有印象。」
「哦？有印象？說來聽聽！」
「我說不出來什麼，只是看到這個東西，就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我內心的靈魂深處，對這東西，彷彿有著一種忌憚。對的，就是忌憚，我以前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東西，你知道，從極光島出來的時候，我的靈魂受損，損失掉了很大一部分的記憶。現在我想不起來，但既然我對它有忌憚的感覺，就一定是印象深刻。我們這次北上雷奧，如果碰到什麼能夠對我記憶有刺激的東西，應該可以喚醒記憶吧。」
羽壓，羽壓啊，阿爾瓦把這把扇子樣的東西拿在手裡反覆把玩，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我本來只是想花三百個金幣買上個警報器，想不到，你竟然是這麼厲害的，竟然連六百年前的聖堂魔聖、雷魔法始祖文森特大師見到你都有些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