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62章 大家都是自己人 文 / 攘臂說劍
第262章大家都是自己人
阿爾瓦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分的囂張跋扈，也沒有一絲的激昂躁動，只是冷冷地、淡淡地說，口氣中卻沒有任何圜轉的餘地。
百里聞香那為首的女子還算見過世面，眼看對面這二十來歲年輕人的殺伐口氣不像是貴族公子哥逞能說大話，臉色冷冰冰地倒像是個冷血殺手，心底裡不禁打了個突。還沒反應過來，一直站在門口後面的護院類的打手已經叫了起來：「什麼東西，敢到百里聞香來撒野，活得不耐煩了！」風聲呼呼，一根大***朝著阿爾瓦的腦袋當頭就砸了下來。
阿爾瓦一行離了霹靂軍北上的這些日子，用前世的話來說，實在算得上是夠低調的了，可再怎麼也有個限度。不要說東南領地內為王，就是帝都裡面，哪怕是王親貴胄、元老重臣，遠遠望見常青樹的車駕，往往都是禮讓幾分，巷居百姓，提到阿爾瓦時候也都伸出大拇指來說一聲「少年英雄」，哪知道來了北方，竟然處處受辱。小魚兒半邊臉這時候已經腫了起來，手印宛然，阿爾瓦看在眼裡，便如自己臉上也火辣辣地在疼痛。
站在阿爾瓦左首的一個蓋世太保見大棍打來，急忙橫臂去擋，阿爾瓦一聲冷哼，已經長臂抓住棒頭，三根手指用力，輕輕一擰。
這輕輕的一下，只用了一分都不到的力氣，又豈是這尋常壯漢所能承受得了的？那幫子急速旋轉起來，喀喇喀喇聲音不斷，這仗勢欺人的傢伙胳膊上的骨骼頓時被扭斷成十幾截，一條臂膀扭曲得不成樣子。阿爾瓦的手勁餘勢不止，竟然把這大漢的整個身子帶得離地連轉了幾圈，才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手下的兩個蓋世太保見阿爾瓦動了手，知道主人這次是動了真怒，當下也不再客氣，直接跟這百里聞香裡衝出來的打手就交上了手。這兩人都是三級騎士的水準，可對方仗著人多，身手竟然也不算含糊，前面幾個雖然被打得落花流水，後面上來的卻毫不退縮。阿爾瓦皺起了眉頭，眼見這不過是一家類似帶夜總會的飯店一類場所，哪知道竟也豢養了這般多的打手，看來平日裡店大欺客得習慣了，當下哼了一聲，說：「你們退後，保護好小少爺。」
兩個蓋世太保立即退後，護在了李斯璐和小魚兒的身周。阿爾瓦一路朝門口走去，看似閒庭信步一樣，一隻手或拉或壓，或轉或揮，只不過過了一兩分鐘的功夫，百里聞香數十名衝出來的打手躺了一地。先前門口的女子，早就跑了個精光。
一名蓋世太保心思縝密，快步過來，悄聲在阿爾瓦耳邊說：「三爺，再鬧大了就驚動地方上了。」
阿爾瓦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同時擺了擺手：「我剛才說拆了這店的門面招牌，你們沒聽見麼？」
大港城西的一個大院子裡。小埃克斯眉頭緊鎖，對一個河幫的人說：「知道了，這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剛搞掉了一個，又來一個。這百里聞香的老闆娘，可真算得上有手段。你去回復來人說，既然是督府下的帖子，這修繕的事情，款項我們該出多少就出多少了。」
那個幫眾答應了一聲下去了。小埃克斯靜靜地坐下，喝了口茶，轉向身後一個人問說：「執事，你看這事情中間有什麼蹊蹺嗎？」
身後的人正是在小狼溝夜襲官船那個使大鐵錘的河幫執事，這時候微微欠了欠身，回答說：「這拆了百里聞香門面的人，不知道哪裡來的，督府竟然怪罪到我們頭上，讓我們和梟幫共同承擔維修的款項，看來那個贓官剛走，這百里聞香馬上就跟督府勾搭上了，只怕那新來的守備軍統領，跟她也有什麼勾結。」
小埃克斯放下了茶，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給百里聞香賠上幾個錢倒算不得什麼，只要別牽了小狼溝的事情就好了。」
執事低聲說：「幫主這個倒儘管放心，小狼溝上那夜的人，所有舟子船客，沒有什麼問題，守備軍也沒留了活口。如果出事的話，這幾天都過去了，風平浪靜。」
小埃克斯嗯了一聲，說：「不過，越是風平浪靜，越是要當心。這拆了百里聞香門面的，會是什麼人呢？照理說，梟幫的人，跟我們的人一樣，誰也不會不知道百里聞香的背景去觸這個霉頭。也不會是官方上的人，自古官官相護都是常理，就算是外面小幫派的馬賊頭子，到了大港城，也應該知會梟幫，梟幫絕不會讓他們這麼亂來的。難道是雷奧那邊？」
執事搖了搖頭說：「不是雷奧人，根據在場的人說，砸了百里聞香門面的年輕人，一口地道的克萊拉話，就算是雷奧過來生事的，也絕對不會派這樣的人來……」
話還沒說完，外面又進來了一個幫眾，在執事的耳邊低低地耳語了幾句。執事點了點頭，那幫眾退了出去。
執事對小埃克斯說：「我們的人查到了，那砸了百里聞香招牌的人，就住在後街南門內那座帶方湖的宅子裡。」
小埃克斯臉現驚訝的神色：「哦？那座宅子？不是空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嗎？」
執事接口道：「一直有人在打理修繕的，那個宅子裡，住的人都是神神秘秘的，外面看不出來，裡面就是小小的一座城堡。」
小埃克斯哦了一聲說：「是這樣啊，我晚間親自去看一看吧，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來大港城砸了百里聞香的門面招牌。」
阿爾瓦回來之後，直到吃完了晚飯天都黑了，李斯璐很興奮，一直嘴裡念叨著說個不停，阿爾瓦卻只是笑而不語。小魚兒一臉的慘象，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根本插不上話。
李斯璐自己眉飛色舞地說了半天，轉過頭來對小魚兒說：「別這麼哭喪著臉啦，你吃了虧，三爺不是都幫你打還了回來嗎？」
小魚兒幾乎快要哭了出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這個百里聞香，在這大港城內，甚至方圓百里，都是有名的，沒人敢惹他們。我只是擔心你們……」
阿爾瓦哈哈大笑：「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們在小狼溝，既然連那個什麼贓官的魔法師都敢動，你又有什麼好怕的？是不是惹出了事情，人家認得你，怕事後受到了牽連？」
小魚兒雙手亂搖，急忙說：「不是的不是的，三爺，我爹經常教我說，既然是我們船上的客人朋友，就該對朋友有擔當。就算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也不會把你們說出來的，何況有幫在，我最多蹲兩天苦窯也就放出來了。三爺……你們不是要北上出關的嗎？我看，明天一早，想辦法就走吧，別在這大港城裡耽擱了行程……」
李斯璐歪著腦袋看了小魚兒一會，說：「啊！還真是瞧不出來，小魚兒你這麼一丁點的年紀，倒生了一副俠義心腸，不擔心自己事後吃苦頭，卻想的是讓我們先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一句話還沒說完，艾薇兒已經插嘴說：「三爺……」阿爾瓦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出了門站定，往院子中的假山黑影處說：「是哪裡來的朋友啊，怎麼不請進來喝一杯茶？」
話音還沒落下，跟出來的眾人都覺得眼前黑影一晃，假山背後躥出一個黑衣服的蒙面人，冷森森的短刀已經朝阿爾瓦刺了過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艾薇兒一直說話很少，無論大家爭論還是閒聊，基本都是從不插嘴，剛才突然插話，也是因為她現在精神力很強，已經發現院子裡有人來了。阿爾瓦當然也早就已經發現了，這時候神定氣閒地，自然是很有把握。
鬼刀正要出來幫手，阿爾瓦笑著說：「我自己來！」迎著短刀，空手來抓，竟然是硬打硬奪的打法。鬼刀按照主人的吩咐退到後面，看了兩眼阿爾瓦和這個黑衣人相鬥。這個黑衣人蒙著面，短刀上發出的鬥氣逐漸由灰轉白，看來竟然是個六級實力左右的高手，而短刀上是不是地還發出一道詭異之極的風刃，往往從難以預料的角度攻擊了過來，看來手中的短刀，還是帶上了很厲害的魔法加持。
阿爾瓦的本事，自然已經不太把這種程度的武士放在眼裡，只是出手越來越長，有心讓對方把本事都使出來。兩個人來來去去地比划了一會，阿爾瓦呵呵笑聲中，右手壓住了對方的刀鋒鬥氣，伸出左手兩根指頭，輕輕巧巧地就把對方蒙面的面紗給摘了下來。
黑衣人一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在場的人中，除了阿爾瓦和艾薇兒之外，都是大吃了一驚，小魚兒更是慌亂，急忙上前行禮說：「幫主，怎麼是你來了？」來人杏眼娥眉，可不就是烏倫大河幫的幫主小埃克斯嗎？
小埃克斯先跟阿爾瓦行了禮，說：「夤夜來訪，有無禮的地方，還是要請三爺您見諒才好。」
阿爾瓦哈哈大笑，笑聲中聽得出十分暢快，說：「幫主，小狼溝一別，你說『有緣自會再相見』，我們和幫主果然再度重逢了，可不是有緣人嗎？」
小埃克斯毫不扭捏地也是一笑說：「三爺您說笑了。」然後轉向小魚兒問：「你是我幫裡的孩子嗎？」
小魚兒嗯了一聲說：「是啊，我老爹是叫做老漁網。」她小狼溝那天，雖然也在船篷頂上觀戰，小埃克斯卻沒瞧見她。
小埃克斯一頓，說：「老漁網，老漁網，這外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小魚兒著急說：「我家世代都在幫的啊，我爺爺叫孟魯特克！」
小埃克斯啊了一聲，說：「魚鉤子！你爺爺外號叫做魚鉤子！你果然是幫裡的孩子，大家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