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63章 和事老 文 / 攘臂說劍
第263章和事老
小魚兒拍著手跳了起來，笑著說：「對對對，我爺爺活著的時候，人家都不叫他孟魯特克，都叫他做魚鉤子，原來您認識我爺爺的！」
小埃克斯笑著點了點頭，對她說：「我不認識的，不過這名字，我聽人提起過的。剛才我在假山後面，聽到了你對他們說過的話，有擔當有情義，的確是我們跑船水上人家的好兒女。」
小魚兒聽到自己幫主的稱讚，更是高興，說：「幫主，三爺他們可都是厲害的人呢，白天你沒看見他們打百里聞香那幫仗勢欺人的壞蛋，那才叫威風。」
小埃克斯面向阿爾瓦，似笑非笑地說：「這個當然。小狼溝野戰，三爺面對克萊拉官方的人，都能直接幫忙替我逐走了那麼厲害的魔法師，當然是威風得很了。」
李斯璐連忙插嘴：「幫主你也不賴，我們三爺在路上見了你一面之後，嘴裡不停地念叨你『英姿颯颯』呢，我看，如果河幫的頭腦如果還是您父親的話，他可未必那麼爽利地出手幫忙！」
阿爾瓦橫了她一眼，低聲說：「多嘴！」李斯璐衝他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小埃克斯再行一禮，說：「既然是朋友，又是極有實力，我就不再來叨擾了。不過剛才我們小魚兒說得對，我們這裡有句俗話，叫做『神聖巨龍不欺本地小魔獸』，這個百里聞香，跟督府、守備軍自來都有勾結，三爺還是早做打算北上的好。至於後續的事情，有我在這裡，你們也不必為小魚兒擔心了。」
阿爾瓦見她竟有告別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捨，問：「幫主大駕光臨，不再多留一會麼？也讓我們這群南方來的人，聽一聽北方見聞。」
小埃克斯抿嘴一笑，說：「三爺一路北來，既不缺金幣，又帶著家眷護衛，就連小狼溝那麼厲害的魔法師，都被您一個嬌滴滴的女眷給打發了。想來您身份必然尊貴，我們河幫倒是高攀不起的，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必然效命，叨擾就不必了吧。」
阿爾瓦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好再纏著，朗聲說：「既然話說開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們一行幾人，想要出關去雷奧的地界，我想幫主久居在這裡，必然有辦法。若說到金幣通融，督府和守備軍那裡是官方，我倒不想跟他們有什麼瓜葛了。」
小埃克斯低頭想了一下，抬起頭來說：「好吧，一言為定，後天中午，我河幫想辦法送你們出關！」
阿爾瓦大喜，說：「小埃克斯，多謝你啦！」
小埃克斯咯咯一笑，說：「怎麼不稱幫主了？我說三爺身份尊貴，怕高了別人，小了你自己嗎？」笑聲中踏著碎步遠去，從宅子邊逾牆而過，果然一派豪氣，灑脫之極。
第二天早晨起來，阿爾瓦因為百里聞香的事情，也不想再出去多事，就沒出門，在住處跟李斯璐、艾薇兒兩個談談說說，這一路上不是騎馬就是乘船，還真的有些忙趕，這時候難得閒暇。
吃過了午飯，正閒談時候，鬼刀行色匆匆地進來，向阿爾瓦報告說：「三爺，外頭又出了事情了！」
阿爾瓦哦了一聲，抬起頭來問：「又出了什麼事情了？」
「剛才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市集上轉轉，去買些雷奧人的穿著衣服，省得出了關以後太顯得扎眼。在市集上聽人說，河幫和梟幫的人，在百里聞香門口又打起來了！」
阿爾瓦聽了鬼刀的話，頗為覺得意外，問：「河幫和梟幫，一個船運，一個馬幫，大家互不相犯，這麼多年以來，也應該是互有規矩的。怎麼無緣無故地，會打起來？且又是在那個什麼百里聞香？」
小魚兒嘴裡吃著水果，還沒嚥下去，嘟囔著說：「三爺，你這就不知道了。我們跟梟幫，雖然是一個在水，一個在旱，但這擦碰的事情，好多幫眾天生就的火爆的脾氣，原本就避免不了。本來我聽老爹說，兩幫的幫主，近幾代以來都是嚴管自己的幫眾，誰知道這些年反而越弄越糟，督府每年都收兩幫的孝敬，遇事的時候也盡力幫著調停，卻仍舊是事情不斷。」
阿爾瓦聽了這話，微笑不語，心想你們兩幫要是和睦相處，這督府的官兒還到哪裡去吃什麼孝敬，一定是督府明著調停是假，暗地裡挑唆是真了，轉向鬼刀問：「到底怎麼回事情，你繼續說下去。」
鬼刀答應了一聲說：「事情是這樣的，好像昨天三爺您砸了百里聞香的招牌之後，督府命令河幫與梟幫兩邊一起出款修繕。今天兩幫的人都去了百里聞香，似乎是梟幫的類似執事的人指說事情有河幫的漁女牽扯在內，反倒連累了他們。言語衝撞，一言不和，動起了手來，河幫的執事，就是我們在小狼溝見到過的那個大鬍子，把梟幫的頭腦給打成了重傷。」
阿爾瓦哎呦一聲，站了起來，心想兩幫毆鬥，要是小事也就還罷了，這事情因自己一怒而起，雙方執事動手，這事情可鬧得大了。眼看河幫上下，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漢，按照小魚兒所說，雙方幫主都想息事寧人，梟幫與之並稱於世百年，該也是明事理的，可別因此而大打出手。
李斯璐知道他的心思，在背後悄聲地說：「怎麼？黑社會火拚，你想做和事老了麼？」
阿爾瓦點了點頭，低聲地說：「事情因為我們而起，我要是袖手旁觀，算不得男子漢大丈夫了。」轉過頭來對鬼刀問：「事情後來又怎樣了？」
鬼刀答：「梟幫見頭領受傷，當即去召集人手，後來督府和守備軍的人都出來了，才強行給壓了下去。」
阿爾瓦點了點頭，心想雙方都有執事出面，該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才對，絕對不會因為一兩句言語就打成這樣，百里聞香的人不知道又在裡面搞了什麼鬼，何況聽小埃克斯說，督府就是那裡的後台，只怕是他們惡意挑撥兩幫相鬥，從中漁利。凝定了片刻，命令說：「鬼刀，你再出去打聽一下梟幫在大港城裡的住處，給我備上些禮物，我到梟幫去走一趟。」
鬼刀答應了一聲出去了，平時不講話的艾薇兒倒是擔心起來，說：「你要去見那個梟幫的幫主？事情要是鬧大了，督府摻和進來的話，我們的身份……」
阿爾瓦咳嗽了一聲，用眼神瞧了瞧小魚兒，示意艾薇兒不要再說下去，安慰她說：「沒事的，我想兩幫既然能在這北方幾百里共處這麼多年，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那梟幫不要在一時氣頭上把事情鬧大，我去勸解勸解也就好了。」
艾薇兒心想他十六歲的時候，單憑口舌，能說得伯德溫十萬雄師解甲，後來南海軍團戰敗蛇頸島，也是他代表克萊拉帝國出使賓陸，這幫派裡的小事，在他眼裡的確算不了什麼，也就不再言語了。
過不了多一會，鬼刀匆匆回來，跟阿爾瓦耳語了幾句。阿爾瓦交待四名蓋世太保小心看護住處，就跟著鬼刀出門去了。
梟幫的據點在城北，那裡不是鬧市，但門面不小，厚厚的石壁上刻著一隻大大的惡鳥，倒是有幾分像是獅鷲獸，顯得非常威猛，兩邊各有一匹石馬雕塑，作奔騰之狀，想來梟幫以馬賊行當走私起家，這一鳥雙馬，倒是貼切得很。
阿爾瓦在前，鬼刀在後提著一些禮品，正要進去，就見裡面三名大漢雄赳赳地從裡面虎步走了出來，一臉的殺氣橫肉，差點撞在了阿爾瓦的身上。
阿爾瓦閃了個身，客客氣氣地問：「請問這裡是梟幫的府上麼？」
當先一名大漢皺起眉頭上下仔細地打量了阿爾瓦一下，見他斯文客氣，就應了一聲：「這裡就是梟幫，你是什麼人？」
阿爾瓦笑了一下，說：「我是從南方來的客人，人稱三爺，因為初到大港城，聽說這裡陸路往來，都是貴幫掌控，就特意來拜會一下。這位看來在梟幫中管事不低，能不能替我引薦一下貴幫的幫主呢？」
那個大漢看他說話有些不倫不類，但南下北上的大客商或者規模比較大的走私販子，因為要保證貨物安全，經常來梟幫這裡先送禮拉關係，也是有的，所以就也沒太放在心上，大大剌剌地客氣了一句：「原來是三爺，我有要事急辦，你從這裡進去，真要有事，自然會有人替你引見幫主了。」
阿爾瓦看他一副要出去找人打架生事的樣子，心想怕不是就去河幫***的吧，纏住他說：「聽說貴幫今天早晨跟河幫鬧了些事情出來，你們可不是這就要去河幫的吧？我正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的。」
大漢倒吸了一口涼氣，倒退了一步，又重新地打量阿爾瓦一遍。這個大漢是梟幫裡一個較大頭目，早晨幫裡執事被打傷，幫主震怒，寫了封帖子，交給這三個人，讓他們去河幫找小埃克斯，讓她交人，原本就是去生事的。這時候被阿爾瓦先說了出來，有些驚異不定，滿眼狐疑地問：「你是河幫的人？」
阿爾瓦一笑：「那倒不是的。我剛才說了，我只是一個南方來的客人，剛好遇到貴幫和河幫有事，有幾句良言勸告，想給兩面充當個和事老。」
他的話音剛落，大漢背後的一人已經大怒，這人是被打傷執事的嫡親弟弟，一聽說阿爾瓦是來給兩幫說和的，火往上撞，一聲大吼：「什麼東西，給我滾開！」伸手就朝阿爾瓦的肩膀抓了過來。他看阿爾瓦說話斯文，倒也算規矩，這一抓只用上了一半的勁道，想把阿爾瓦抓開便算。阿爾瓦並不閃避，背後的鬼刀已經出手，伸手一格，兩股大力一撞，兩人身形都是一晃。
阿爾瓦哈哈大笑：「梟幫的身手果然不錯，今天看來我來對了，這和事老，我算是當定了！」